第20章 不能開的門20
不能開的門20
“漫漫姐你和……”
程祈安沖伊淮擠眉弄眼。
八卦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不是在吃瓜就是在吃瓜的路上,尤其是非常非常擅長八卦的程祈安在如此古怪的環境裏也經不住調侃幾句。
路漫漫迷茫的看向老板。
配什麽?是她理解的那種很相配麽……
兩個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對的意思?
那大可不必。
她和伊淮就像泾渭分明的兩條河流,永遠不可能交彙在一起。
路漫漫不知怎麽就想起了李媛兒,小姑娘當初的處境、對費宇打心底裏産生的自卑,便很容易帶入了。
于是立刻搖了搖頭,新時代女性獨立自主,不為任何小情小愛低頭,幹嘛非要被男人纏着?況且身為很配的主人公,她卻一點都感受不到偏愛。
伊淮拍拍某位小員工的肩,神色認真:“自然是很配,工作室從來不招沒用的人,術業有專攻,她這雙眼睛和能力,我不應該求賢若渴嗎?”
程祈安扶額:“不行,太過于現實,讓我沉浸在虛幻的泡影裏吧!這還沒出兇夜呢……社畜本畜聽到後已經開始職場焦慮了。”
輪到于萬越啞巴了,他偏頭問一直沒怎麽說話,似乎有心事的孫玉萍:“這好馬配好鞍不就是天作之合的意思呗?”
“當然不是,我就一個幹活打工的而已。”路漫漫笑笑,很大氣,并沒有介懷,“上等馬要配上上等的鞍才顯得相稱,我老板呢,是我的伯樂,給我包裝一番到了新地方繼續埋頭苦幹,發揮自己最大價值。”
于萬越心裏哇涼哇涼,他多看了伊淮和路漫漫幾眼,可這倆人外表看起來俊男美女,的确很般配,這樣的身高差娶回家做媳婦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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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怪我在緊要關頭還亂點鴛鴦譜。”
他這麽說,就是希望伊淮不要介意。
“偶爾開個小玩笑活躍一下壓抑的氣氛也挺好。”路漫漫倒是無所謂,說話的狀态都松弛了,确實沒那麽繃着,她這人不怎麽記仇,心眼也沒那麽小,更何況于萬越也不是有意的。
伊淮扯了扯衣領,他可不喜歡被開玩笑,明明臉僵硬的要命還是低眉笑出聲,帶着股奇怪的別扭,像是刻意有模學樣。
于萬越見伊淮也沒有追究,便草草帶過這個話題:“我剛才在牆壁上做了記號,怕遇見岔路找不到出口位置。”
他上課的時候帶出來一小角粉筆頭。
“空間扭曲的時候這些記號沒有用。”伊淮斂眉,這裏的情況遠比他想象中的更為出格,好一個名義上的簡單模式,那群嚣張的[劊子手]們也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離鐵門越近,空氣就越稀薄,原本直走的路也确實發生了變化,程祈安突然就沒底了,心哇涼哇涼的:“那我們該怎麽辦?”
于萬越害怕的腿軟,他借着伊淮轉身打火機的光朝後照時,徹底看清楚了空間的确在變化,前面的本來是一條直線,硬生生分出三個岔路,想要原路返回,卻只剩下堵死的牆面。
他在隊尾一直都沒有注意到,甚至還在開玩笑,這不妥妥就是大蠢驢嗎?
于萬越整個人頹廢的蹲在地上,他捂着胸口急促的喘着粗氣,額頂的冷汗不斷往外冒。
“老于,深呼吸!”程祈安趕忙過去替他撫平胸口,邊順邊說,“對,就是這樣,慢慢的……別着急。”
雖然防空洞的氧氣不太足,可于萬越身體很好沒什麽基礎疾病,最該擔心的應該是孫玉萍這種肥胖體質最容易誘發胸悶氣短等病因。
程祈安扶起于萬越:“哥,咱可不能說倒就倒下啊……”
于萬越嘆了口氣,不敢看身後:“我就是心悸你懂不?好好的路說沒就沒了。”
“我懂我懂,全隊伍裏就屬我膽子最小,我能不懂麽!那個詞叫什麽來着,細思極恐!其實在密閉環境裏大家都不好受,容易産生幽閉恐懼症,就是沒有這個病的長時間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能憋出毛病來。多調節調節情緒,做剛才我跟你說的深呼吸動作,就會有所好轉。”
路漫漫看着程祈安在一點點變化,雖然很慢很慢,但他再也不是只會往後躲的小孩子了,看着看着還真有點欣慰。
伊淮将打火機的光滅了。
本來還互相安慰的隊友突然很默契的沒了聲。
打火機每過十秒鐘就被關一次,伊淮會重新燃起,雖然已經習慣這個頻率,當所有人都專注于一件事的時候,猛然黑掉,還是不适應。
程祈安見火光遲遲沒有燃起,便喊了一聲:“伊淮哥呢?”
路漫漫倒是挺淡定,她沒想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自己的視力也能這麽好:“他就在我旁邊。”
這話說出,手指摩挲打火機,“啪嗒”響起,視野重回光明。
就在衆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卻迎來了伊淮極為鬼魅的笑聲。
他原本人就冷淡,即便表面溫和也像是硬演出來的,可這次并不一樣,那是看戲的姿态,倒映在臉龐的燭火,平添绮麗。
“死當真那麽可怕麽?”
笑意收斂,黑潤潤的眼珠深不見底,頸間微卷的狼尾趁着膚色蒼白,身後的影子拉的瘦高細長,完全不是西服裏寬肩窄腰的模樣。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嘴角,發現笑容垮了,随後扯了扯臉皮又笑起來,這種僞裝令人汗毛豎起,脊骨發冷。
“人會死是必然的,有的是四十歲匆匆了結,有的是五十歲左右、六十歲左右,甚至是現在。”伊淮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落在不吭聲的孫玉萍身上,她今天格外的安靜,“用皮相和肉軀創造出來的生命永遠達不到長生,既定事實無法改變,生死由命成敗在天。”
區別瞬間呈現出來——
他格格不入又站在高位,無法跟所有被拖入兇夜的社畜共情,說出的話殘酷冷漠,卻又是在場所有人不得不去面對的事實。
多麽奇怪的人啊,笑着笑着,就能把大家的心戳成篩子。
隊友們臉色俞發不好,伊淮對此反應平平,甚至還認為自己是慈悲為懷的佛祖點亮光明的路。
可大哥啊,你到底有沒有看見他們滿臉驚恐的神情啊……
拜托學學說話的藝術好嘛?
“既然沒辦法原路返回,不如上前探探吧!”路漫漫提高聲音,“人類不畏生死是不太可能的,您超凡脫俗,我們自然比不了。但有句話,老板你說的很正确,既定事實無法改變,如果注定是死,也得死個明白。退一萬步,前面就是出口,如果我們留在原地就等于錯過了一次逃生機會呀!”
“沒錯!”程祈安握緊拳頭躍躍欲試,“空間不停轉換的目的不正是要把我們困在這裏等死嗎?留在這裏也是死,怎麽樣都是死,前面的鐵門開着,邁出這一步或許能迎來希望呢!”
程祈安看了伊淮一眼:“哥,長生不老連秦始皇都辦不到,我們就不要指望了,但生死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成功也好,失敗也罷,就算是天意,至少也努力過了。”
伊淮吹滅了火苗,然後又緩緩亮起:“那就跟上來,別掉隊。”他轉身,手腕上的脆鈴在亂晃,指尖點了點自己的眉心,加重聲音,“前面危機四伏,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路漫漫深悶了一口氣。
不到五米處就是鐵門,距離非常近了,眼見着狹窄的通道馬上就要寬敞起來,再不動手這趟真就是浪費時間了……
聽聞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大家高度緊張,尤其是于萬越回頭張望的頻率超乎想象,沒有鬼都被他某種強烈的信念誕生出那玩意了。
他吞咽了口水,看着前面湧動的四個人頭,在無限放大的恐懼壓迫下看什麽都略顯詭異。
隊友前進的步伐越來越快,光線忽明忽暗,于萬越像個無頭蒼蠅跟着,直到防空洞頂部突兀的砸落下水珠,發出“滴答”聲,剛巧不巧有從于萬越的臉龐滑下來。
通道比剛才還要潮濕寒涼,刺鼻的味道更濃,別說是陰森,陰冷到零下的程度都有,于萬越是個體熱的人,他都凍得直打哆嗦,顫顫巍巍往前挪動。
背後麻木,從頭涼到腳。
于萬越的呼吸聲也逐漸沉悶、急速起來。
他明知道不對勁,可又不敢回頭看……
明明穿得非常保暖,之前才換了加絨衛衣,裏面還套了個打底衫,按理說前面的隊友都沒有像他這樣低溫。
可是,就算有什麽東西跟着,其實在衣服足夠厚的前提下是感覺不出來的,但這次完全不一樣!
又是重重的一拍——
于萬越汗毛聳立。
他在恐懼和不安折磨下,終于憋不住了,暗暗下了決心回頭看一眼,結果什麽都沒有,更像是冷的産生了錯覺。
“害,淨會疑神疑鬼……”于萬越小聲嘟囔,心裏一套自我安慰後起到效果,索性挺直了腰板,誰知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度比剛才更猛了。
他這才确信肯定是招惹上了不幹淨的玩意。
“一下……”
“兩下……”
“三下……”
他默默數着數,汗珠滲進眼睛裏都不敢擦,機械的往前走,寬厚的背脊越縮越小。
于萬越吓得臉色煞白煞白。
黑漆漆的身後,此刻有一雙小手正在扯他的衣擺!
(寫這段的時候太靈異,我老害怕了,煩死煩死,我放個小劇場緩解一下心情)
作者:女鵝啊,雖然你沒長一顆叫做戀愛的腦子,怎麽感受不到來自老板的偏愛呢?
路漫漫:呵,我真信了昂,幸虧知道後面的劇情……
伊淮:最初确實沒有,但以後我是認真的。
路漫漫:等到了作者寫的那段你再檢讨吧!我很期待大家知道真相以後會怎麽罵你。
伊淮:咳咳,我也是情有可原,救人心切。我發誓會追妻的,狠狠追妻火葬場。
路漫漫:看在你……哔哔哔哔(手動和諧)……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