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
第 26 章 二十六
二十六：
“你胡說什麽啊。”林清楓惱羞成怒的看了賀珹一眼。
誰他媽和他是初戀小情侶！
還談戀愛！
做夢呢他！
他伸出手,一把推開賀珹，往外走去。
賀珹跟在他身後，含笑望着他。
監視器前的跟拍導演：？？？
不是,怎麽又紅着臉出來了？
這衛生間的幾l分鐘發生了什麽啊？
到底有什麽是他們cp粉不能看的？
氣！
林清楓一路臉頰滾燙的走到剛剛坐的地方，順手就拿起桌上的水喝了起來。
只是耳邊卻不停回響這賀珹的那句話“簡直就像是初戀的小情侶,在談戀愛。”
啊啊啊啊,删掉删掉删掉，他拼命給大腦發送指令,然而他的大腦卻絲毫不聽他的指揮，不僅播放着這句話,還慢慢播起他們接吻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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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楓：……
林清楓咚咚咚的喝着水,差點沒一口氣把瓶裏的水喝完。
賀珹很貼心的又拿了一瓶水放在了他手邊的桌子上,甚至還幫他擰好了瓶蓋。
林清楓：……
“自己喝吧你。”林清楓炸毛道。
賀珹輕笑,還真就拿起水喝了起來。
林清楓：？？？
他這麽聽話是做什麽？
“簡直就像是初戀的小情侶，在談戀愛。”——賀珹剛剛的話再次在他耳邊回響起來。
林清楓搖了搖頭，想把這句話徹底從自己腦海中搖走，卻非但沒有搖走，反而在當晚，做了個夢。
一個離譜的莫名其妙的夢。
他夢到賀珹抱着他親吻他，吻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吻到最後他嘴巴都有些疼了，推拒道，“你有完沒完啊。”
賀珹笑道,“我們可是初戀，自然要多親幾l次。”
林清楓震驚，“誰和你是初戀？”
“我們的初吻都是對方，這難道還不是初戀嗎？”
“當然不是了。”
“那你現在怎麽還坐在我懷裏？”
林清楓：？？？
林清楓低頭,就見自己正坐在賀珹腿上。
他立馬推開賀珹，羞惱的往外跑，卻一下踩空，摔了下來。
林清楓睜開眼，入目的是寧靜的黑夜。
他這才從夢境裏反應過來，一邊慶幸還好是夢，一邊又暗自羞恥為什麽他會做這樣的夢啊？
偏偏賀珹這時候動了動，抱着他的手緊了緊。
林清楓：！！
林清楓一瞬間感覺到他抱着自己的地方順着他的雙臂燃起熾熱的火焰，一路燒遍全身。
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和賀珹是抱着睡的。
自從他入住賀珹家的第一晚将他差點踹下床後，他們就一直都抱着對方睡的。
林清楓擡起眼，
小心翼翼的朝着身邊的人望去。
夜很黑，什麽也看不到。
黑夜掩藏了他的羞赧與尴尬，使得他可以毫無避諱的直接的認真的看着他。
可同樣，黑夜也隐藏了賀珹的面容，使得他無法看清他的臉。
林清楓懷揣着一種連自己都說不清的平靜的卻又不全然只是平靜的心情，安靜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低下頭，再次閉上雙眼。
這一次，他沒再夢到賀珹，平穩的一覺睡到天亮。
跟拍導演第二天醒來查看昨晚的夜間拍攝素材時，怎麽也沒想到會看到這一段。
黑暗中，林清楓靜靜的望着賀珹，專注又安靜，似是藏着數不盡的柔情。
她立馬就把這一幕截了出來，在錄制結束後，發給了林清楓，問他這一幕可以發嗎？
林清楓：……
林清楓完全沒想到自己當時偷看賀珹的畫面會被記錄下來，更沒想到，在鏡頭下，自己竟然是這樣的表情。
跟拍導演：【就只發這張截圖，不發視頻，可以嗎林老師？】
林清楓：……
跟拍導演：【林老師您放心，不止您這組，其他情侶也會發夜間截圖的。】
林清楓：【他們都同意了？】
跟拍導演：【嗯，所以林老師您就也答應吧。】
求求了，這麽好嗑這麽有故事感的截圖不發她真的會心痛的。
林清楓見其他組都發了，也就答應道：【好吧。】
跟拍導演興奮道：【謝謝林老師。】
沒一會兒，節目組就在官博發起了夜間合集的投票——#你最想看哪組情侶的夜間視頻截圖#。
粉絲一見還有這好東西，立馬積極投起票來。
瞬間，林清楓和賀珹的票數就射了出去，其他幾l組加起來，甚至都沒有他們倆的多。
節目組見此，如約在第二天的13點14分發了林清楓和賀珹的視頻截圖。
成親cp粉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截圖。
【卧槽，這他媽也太有故事感了吧！】
【啊啊啊啊小楓夜間模式竟然也這麽好看！】
【小楓這眼睛真的會說話啊，他只這樣看着賀總，眼裏的感情都能流淌到我的心。】
【誰說我們小楓不愛賀總啊！！我們小楓明明也超愛！】
【是我錯了，我之前一直以為賀總的箭頭更粗，這麽看小楓的也挺粗。】
【所以只有我注意到他們倆竟然是摟着睡的嗎？我的天，這是什麽熱戀中的小情侶行為啊！】
【卧槽真的！賀總的手明顯是抱着小楓的！嗚嗚，我的cp也太甜了吧！】
【好好嗑的一張圖，賀總，你知道你睡着的時候，你老婆是這麽看你嗎？】
賀珹還真不知道。
甚至因為這張圖是賀珹熟睡時的截圖，所以跟拍導演也想給他個驚喜，只問了林清楓可不可以發，沒有問賀珹。
現在賀珹看到手機上的圖，
一時間，
還有些難以置信。
林清楓，竟然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嗎？
他正看着，突然敲門聲響起。
“進。”賀珹把手機扣了下去
林清楓推開門，卻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道，“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來吃飯。”
“好。”賀珹答應道。
林清楓聞言，就準備幫他關上門，自行離開。
賀珹看着他面前的門一點點被閉合，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出去是有什麽事嗎？”
林清楓關門的手頓了一下，有些意外他竟然會關心這些事。
——這明顯是他的私事，和他們假裝情侶沒有任何關系，他竟然也會關心的嗎？
賀珹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覺得自己越界了。
畢竟，他們只是合約上的情侶，不是真情侶，他确實沒什麽資格過問他的私事。
他正想用“沒事，我就随便問問”來掩蓋過去，卻聽到林清楓的回答。
“試鏡。”他道。
賀珹這才想起，林清楓那個偶像劇還沒徹底定下來呢。
“這麽快？”
“嗯。”林清楓應道，“所以我晚上和李哥一起吃飯，吃完他送我回來。”
“好。”賀珹道，“那你加油。”
“嗯。”
林清楓說完，見他沒有新的問題，這才把門徹底關上。
賀珹看着緊閉的毫無縫隙的門板，想着他之前看到的劇本。
盡管他還是不太想讓林清楓去演那樣的電視劇，但是既然林清楓喜歡，那麽，他也就希望他能試鏡成功。
他低下頭再次拿起手機，看着截圖裏的林清楓。
【這段的視頻能給我一下嗎？】賀珹和跟拍導演發微信道。
跟拍導演看着這信息，差點沒尖叫出聲。
果然，她就知道賀珹看到會一定會驚喜的。
這不，現在就來索要視頻了？
跟拍導演興奮道：【可以可以，賀老師您等一下。】
賀珹：【好。】
沒一會兒，跟拍導演就把早已經截好的這段視頻發了過來，并且表示：【林老師真的好愛您啊~】
賀珹回複了她一句謝謝，并沒有把這話當真。
他默默點開視頻，看到林清楓在黑暗中突然睜開眼了，似是從夢中驚醒，他懵懵的看了黑夜一會兒，擡起眸，靜靜的看向他。
不是一秒，也不是兩秒，而是一分多鐘。
他就那麽專注的看着他，眼裏是他讀不懂的仿若有情般的柔情。
賀珹來來回回的不斷看着這段視頻。
他想，現在的林清楓，是不是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全然不喜歡他了呢？
是不是，他對他，已經有所改變了呢？
林清楓完全不知道賀珹這時候正對着他的夜間鏡頭琢磨着他的心情。
他這會兒滿腦子都是一會兒要試鏡的劇本。
李潇曉則正在刷手機。
“你又上熱搜了。”
“?_[(”
“不好嗎？”林清楓問他，“以前想上都上不了，現在每天都能上，這不更應該值得珍惜。”
“好，當然好。”李潇曉笑着把手機放了下去。
“昨天我和導演聯系的時候，導演還說你最近真是太紅了，有了你的加入，這電視劇想不被關注都難。”
李潇曉感慨道，“這以前哪能聽到這種話啊，所以說，這演員還是得紅，你紅了才有被選擇和選擇的機會。”
林清楓也這麽覺得。
車停了，李潇曉打開車門和林清楓走了下去。
這次的試鏡并不難，尤其是導演本就屬意他，大致試了幾l段戲，導演就笑着和他道，“好好好，那日後要有什麽事，我就聯系林老師你的經紀人。”
“好。”林清楓道。
他禮貌的和導演道了別，走了出去。
關上門的那一剎，林清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他之前演配角時的主角楊哲宏。
林清楓愣了一下，客氣的沖對方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沒想到楊哲宏卻突然開口道，“怎麽，你也來試鏡？”
“嗯。”林清楓應道。
楊哲宏笑了，帶着幾l分嘲諷，“這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現在都有資格和我競争同一個角色了啊。”
林清楓懶得理他。
如果說這麽多年的逆境，讓他學會了什麽？
那一定是，人不能和傻逼一般見識。
當年在劇組的時候林清楓就不喜歡楊哲宏，現在也是一樣。
所以他只是淡淡道，“是啊。”
說完，沒再浪費一個眼神，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楊哲宏沒想到他竟然敢這樣，瞬間怒從心中起，“你是不是覺得這個角色你拿定了！”
“林清楓，你少做夢了，當年你只能給我作配，現在，你也競争不過我。”
林清楓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裏沒有任何波瀾。
“哦。”他淡淡道。
楊哲宏聽着他這一聲“哦”，心裏愈發氣憤。
還是經紀人把他拉到了一邊，他才沒再和林清楓争吵。
林清楓轉過拐角，想着剛剛楊哲宏說的那句話，慢慢皺起了眉。
他沒想到楊哲宏竟然也會來試這個角色，楊哲宏這兩年雖然人氣下降了一些，但是到底也一直維持在同期的一線末尾，現在他放話要拿下這個角色，林清楓不覺得他會只是說說而已。
看來，這個角色，沒那麽容易到手了。
他正思考着，李潇曉走了過來，“你試鏡結束了？”
“嗯。”
“我剛去了趟衛生間。”李潇曉和他解釋道，“怎麽樣？導演怎麽說？”
“導演說
挺好的，但是我剛剛看到楊哲宏了。”林清楓看着他，“他看起來想要拿下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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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問導演這個角色還有哪些人會來的時候，導演并沒有提到楊哲宏，那這是……
“沒事。”李潇曉安慰他道，“先吃飯吧，吃完我和導演再談談。”
林清楓點頭，“嗯。”
兩人一起在外面吃了飯，李潇曉開車把林清楓送回了賀珹家。
賀珹沒有出門，見他回來，問他道，“試的怎麽樣？”
“還行。”林清楓回道。
賀珹笑了起來，“那就好。”
然而林清楓說是這麽說，但是心裏卻有些不安穩。
和他比起來，楊哲宏出演過多部男一，更加經受過市場的檢驗，現在他橫插一腳，想要和他搶這個角色，他真的搶得過嗎？
平心而論，如果他是導演，他會選擇自己而不是楊宏哲嗎？
林清楓當然知道他不管演技還是對待工作的态度都遠超楊宏哲，但是他知道有用嗎？導演會買單嗎？制片人會買單嗎？
他真的能擊敗楊宏哲拿到這個男一嗎？
這種不安穩在兩天後有了答案。
李潇曉給他打了電話過來，讓他做好可能會落選的準備。
“楊宏哲是制片那邊選的人。”他道，“李導之前也不知道，他看過你的戲，你現在又紅，所以他更屬意你，但是制片人和楊宏哲合作過，而且楊宏哲那邊自帶投資，所以制片人更傾向他。”
林清楓點了點頭，“明白了。”
和電影圈不一樣，電視圈制片人的話語權更大，甚至很多導演，都是制片人決定的，尤其是楊宏哲還帶資進組，如果他沒有帶資進組，那麽以他現在的人氣，還能争一争，可他帶了投資，那他就沒有可競争的資格了。
李潇曉嘆了口氣，又寬慰他道，“沒事，其實這個本子也不算特別好，咱們再等等，反正你現在人氣高，以後找你的劇本只會多不會少，肯定會有比這更好的劇本。”
“嗯。”林清楓應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李潇曉肯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想盡了辦法，用盡了力氣，可一切的努力在真金白銀面前都是虛妄。
所以這事不怪李潇曉。
當然，也不怪他。
——他努力了，準備了，可敗給了別人帶資進組，這自然也不是他的錯。
既然他們都沒有錯，那就無須為了這件事而自責，而不開心。
只是偏偏，楊宏哲犯賤般給他發了微信過來。
【你輸定了。】
林清楓一看到他這行字，差點沒打個語音電話過去，罵他：“你有病啊！”
當年加楊宏哲微信，是因為大家共事一場，後面沒有删除，也是忘了自己竟然還加了他。
可現在，林清楓看着他這行字，越看越氣，索性一擡手，直接把他删了，省的他再在自己面前礙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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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想起，他在接李潇曉電話前，是在看劇本的。
因為心裏不踏實，所以想做點什麽，仿佛只要自己做了，只要自己更努力，更用心，就可以讓自己不那麽不踏實，就可以真的得到一個踏實的結果。
可從來，就都不是。
就像他高中的時候，每次考試前都會坐在書桌前用心複習。
卻依然比不過賀珹。
比不過考試的前一晚，還去聽音樂會的賀珹。
林清楓撿起掉落在地的劇本，直接撕成兩半，扔進了垃圾桶。
反正也不會演了，沒必要再看了。
他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打游戲。
賀珹回來的時候，發現客廳內一片漆黑。
他今天有事，所以提前和林清楓說了，說他會晚點回來，就不和他一起吃飯了。
也不知道他今天吃了什麽？
十有八…九是外賣吧。
賀珹走到了冰箱前，拿了罐冰鎮啤酒出來。
路過茶幾l的時候，他敏銳的注意到茶幾l的垃圾桶內露出了一角白色的A4紙樣的東西。
賀珹停下了腳步，走了過去，垃圾桶自動打開，裏面是厚厚的一疊被撕成兩半的白紙。
他将那疊紙撿了起來，粗略的看了幾l眼，就發現這是林清楓之前讓他打印的他要試鏡的劇本。
那它怎麽會出現在垃圾桶？
還被撕成了兩半？
難道……賀珹有了不好的猜想。
他将手裏的紙重新放回垃圾桶，拿着啤酒走到了林清楓的門前。
賀珹擡起手，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林清楓給他開了門。
他的臉色很平靜，沒有賀珹以為的傷心或者煩躁。
“有事？”林清楓問道。
賀珹點頭。
他終于從這一句話中，感受到了林清楓的不開心。
他的語氣或許很平靜，但是他的狀态不對。
正常情況的林清楓會說“你回來了”，而不是直接問他“有事”。
這樣的他，有一種不想和人交談的寂寥與難以親近。
“你吃飯了嗎？”賀珹問他。
林清楓确實沒吃飯，也不太想吃飯。
“你要吃的話自己做吧，不用管我。”
賀珹其實已經吃過了，然而他卻沒什麽也沒說，只問他，“你想吃什麽？”
“随便。”林清楓說着，就想關門。
賀珹連忙拿手擋了一下。
林清楓疑惑的望向他。
賀珹也在這一瞬間有了些沉默。
“那個……”他猶豫了兩秒，試探的說道，“有件事，可能得請你幫個忙。”
“什麽？”
“郭導新開了一個電影，一直在找合适的演員，這兩天找到了我頭上，讓我幫他推薦推薦有沒有合适的人，我說沒有，他覺得我不誠心，敷衍他，一定要我推薦個人給他，所以你要是這幾l天不忙的話，能不能去他那兒試試鏡？”
“我知道這事有些突然，你也已經準備接新戲了，但是我怕我不給他找個演員過去，他真不放過我，你就當幫我個忙吧，成嗎？”
林清楓：？？？
林清楓怎麽也沒想到他讓他幫的忙竟然是這個。
“哪個郭導？”
“郭杉導演。”
林清楓：！！
竟然是郭杉！
這可是電影圈知名導演之一，遠的不說，就說近幾l年，賀珹拿最佳新人的那部電影，就是郭杉的電影。
他竟然想讓自己去試鏡郭杉的電影！
“你認真的？”林清楓難以置信。
這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當然。”賀珹點頭，“我和郭導關系不錯，所以他這一天天催的，我也不能裝沒看到。”
“那你為什麽不去演呢？”林清楓好奇道。
賀珹見他臉上有了情緒，也就知道他的心情沒那麽不好了。
更何況，他還發起了疑問。
能發起疑問，而不是直接拒絕，那這事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賀珹微笑，“這事說來話長，我先去做飯，你等我一會兒，等做好了我們邊吃邊說。”
說完，他轉身往廚房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