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
第 7 章（修）
屋內的動靜一直鬧到子時方才停歇，齊王叫了水便将下人都遣出去，竟是要親自替柳玄素擦洗，驚掉一地下巴。
柳玄素初次承歡便被翻來覆去的擺弄，若不是齊王見她一副快暈過去的樣子，心軟之下洩了精元，恐怕鬧到天明也不無可能。
待兩人都打理幹淨，柳玄素早已累得昏睡過去，齊王只得再将她抱回床上，好生安置。
穿着嫁衣的柳玄素美得張揚，一颦一笑皆是動人心魄。如今卸下脂粉，唇瓣粉嫩，臉頰微紅，便似那清水出芙蓉，美得清新淡雅，卻依舊讓人挪不開眼。
齊王指間把玩着柳玄素耳邊的碎發，用視線細細描畫着柳玄素的眉眼，竟是看着她的睡顏入了神。
良久，直到屋內的紅燭都化成了燭淚，光線逐漸暗淡下來，齊王方才微不可聞的嘆口氣，将柳玄素摟入懷中，摩挲着她的發頂說道：“王妃可以試着相信本王。”
此話一出，齊王懷中本該熟睡的柳玄素緩緩睜開眼，眼中神色清明，分毫不像是勞累過度的樣子。
柳玄素心知自己裝睡的功夫并不好，此刻被齊王拆穿也不驚慌，只是淡淡的說道：“王爺說的話，臣妾怎麽聽不懂？”
察覺到柳玄素話語中拒絕的意味，齊王指尖微頓，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而後說道：“月華是南疆派來和親的公主，本王暫時動不得她。”
暫時動不得，那便是打算動了？
柳玄素心中一動，詫異的挑起眉毛，心道這對黑心黑肺的奪命鴛鴦怎的反目成仇了？但單看月華的表現，似乎還喜歡着齊王……這劇情的發展，她是越發看不明白了。
柳玄素合上眼，往齊王懷裏鑽了鑽，像是沒聽見這句話似的，低聲咕哝道：“早些睡吧，明日一早還要去宮裏頭敬茶，王爺也不知心疼心疼臣妾……”
想到柳玄素在自己身.下連番求饒的樣子，齊王低低的笑了笑，将懷裏的人摟得更緊，滿足的喟嘆一聲道：“是本王一時高興過了頭，還請素兒恕本王孟浪。”
柳玄素身子一僵，羞惱的瞪了齊王一眼，就要從齊王懷裏掙紮出來，卻被齊王一雙鐵臂死死扣在身前，半點兒掙脫不了。
齊王瞧着鬧小性子的柳玄素，眼底笑意更濃，好聲好氣的勸道：“睡覺睡覺，素兒臉皮子薄，本王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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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玄素恨恨的在齊王胸口捶了一下，齊王又取笑她一陣兒，方合上眼，夫妻倆雙雙去會周公。
次日一早，柳玄素甫一睜眼便瞧見面前一張大臉，吓得整個人往身後一縮，差點兒沒掉下床去。
眼瞧着半個身子都掉出床外，柳玄素只覺得腰間一緊，又被人拉了回去。也是昨日折騰得太狠，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昨兒個剛成婚，眼前這男人是她的夫君。
齊王将柳玄素拉回來，眉宇間還有些無奈，好笑的說道：“這麽大的人了，怎的還冒冒失失的？”
柳玄素心中微赧，卻不肯承認自己是一時犯傻，只好繃着臉強自鎮定的問道：“如今是什麽時辰，臣妾可是起遲了？”
齊王見她羞赧，便也不再提這事兒，瞥了眼天色說道：“剛入卯時，素兒醒得正好。”
柳玄素一驚，頓時坐了起來：“已經卯時了？”
宮妃們卯時便要去向皇後請安，雖說她是新婦，辰時才能得到接見，但如今只剩下一個時辰來梳妝打扮，入宮還得花去一段時間……這不是明晃晃的将把柄送到別人手上去麽！
柳玄素心中一緊，急忙就要下床，卻被齊王攔住了。只聽他笑着說道：“莫急，母後念你昨日勞累，特意囑咐本王晚些帶你過去。”
那為何不早說！
柳玄素氣悶，目光炯炯的瞧着齊王，像是在埋怨他故意吓唬自己。
齊王見她這撒嬌一般的作态，也不知想到什麽，竟哈哈大笑起來，引得外頭的丫鬟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道：王爺與王妃的感情真好！
因着皇後特許，待柳玄素随齊王入宮，見到傳說中盛寵不衰的皇後時，已是辰時末。
當今帝後是少年夫妻，一路互相扶持，穆武帝對皇後的感情深厚，向來少往其他宮妃處去，也算是一段佳話。
皇後如今還不到四十歲，因保養得宜，面容嬌嫩得像是二十出頭的女子，與齊王站在一處，倒更像是長姊。只是後宮事物向來繁雜，饒是穆武帝恩寵不斷，皇後的眉心眼角處也不免多了幾道細紋。
身處深宮，還得成天對着一群跟自己争奪丈夫寵愛的女人，想也是不會開心的。柳玄素垂眸跟在齊王身邊，默默的想道。
許是因為進了皇宮，齊王并未牽着柳玄素的手，兩人錯開半步，走到皇後跟前時一齊跪下，向皇後請安。
“兒臣/臣妾給母後請安。”
皇後剛送走一群惹是生非的宮妃，臉上俱是威嚴之色。可一瞧見齊王和柳玄素來了，便似春雪遇了陽光，露出個欣慰的笑來：“睿兒來了，這便是柳國公家的姑娘？快到近前來，讓本宮好好瞧瞧。”
齊王起身後扶了一把柳玄素，而後徑直走到皇後身邊，不贊同的說道：“母後這話怎麽說的，素兒如今可是本王的王妃。”
皇後瞥了他一眼，嗔道：“旁人說齊王對新晉的王妃喜愛非常，本宮還不信，如今一瞧果然是這樣。”
齊王嘿然一笑，并不反駁，反而催促道：“母後既然知道，那便快快喝了素兒的茶，也好叫她從柳國公家的姑娘，變成我齊王府的王妃。”
皇後見他如此心切，連連答道：“好好，偏你是個心急的。杏初，去端茶來。”
後一句是對身邊的大宮女說的。
柳玄素在一旁瞧着齊王對皇後撒嬌，心中正驚異着，一聽皇後讓宮女去端茶，便上前兩步，重新跪下向皇後磕了個頭，喚道“母後”。
杏初立刻奉上茶盞，柳玄素接過茶盞，用指腹試了試溫度，這才雙手托着奉給皇後：“母後請喝茶。”
皇後瞧着柳玄素的動作，見她試探溫度，目光裏頓時多了幾分贊許。
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皇後又讓杏初拿出自己早就備下的一對翡翠镯子，親自為柳玄素戴上，笑着說道：“這是本宮出嫁時母親備下的，如今傳給你，望你能與齊王夫妻和睦，早日誕下麟兒。”
說起子嗣，柳玄素便想起昨夜兩人被翻紅浪，自己被折騰得直求饒的事兒，頓時紅了一張俏臉，低聲應了聲是。
瞧她這羞澀的模樣，齊王與皇後對視一眼，皆是大笑起來。
底下宮女見主子高興，也露了幾分笑意，杏初更是仗着皇後倚重，低聲笑道：“娘娘不必擔憂，瞧齊王對王妃這份寵愛，說不得明年就能帶着小世子進宮看您了。”
一個宮女上前扶起柳玄素，聽了這話連連附和，說得柳玄素臉色越漲越紅，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她雖做好了嫁人的覺悟，可要她跟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生孩子，還是有些強人所難。
齊王看出柳玄素的窘迫，頓時拉下臉來，指着那幾個出言的宮女斥了一聲“多嘴”，又對皇後說道：“母後莫要聽她們的，兒臣巴不得晚些生孩子，好讓本王和素兒過幾年逍遙自在的日子！”
皇後聽了這話，無奈的搖頭嗔道：“你呀，就是貪玩兒。這子嗣豈是你說不生就不生的？你瞧瞧你都多大了，膝下一個孩子都沒有，你父皇都該着急了！”
眼瞧着話頭都轉到齊王身上，柳玄素暗自松了口氣，可還不等她放松下來，殿外便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笑道：“哦？朕該着急什麽了？”
聽見皇帝的聲音，皇後連忙帶着一群人迎上去，柳玄素也跟在齊王身邊，走上前一起行禮。
皇帝免了他們的禮，牽着皇後的手走到上首處坐下，打量一番柳玄素，問道：“這是老三家的？”
齊王是皇後次子，上頭還有皇後所出的大皇子和李貴妃所出的二皇子，排行第三。
皇後點頭應是，招了招手将柳玄素喚到近前，杏初重新泡了杯茶過來，交由柳玄素奉給皇帝。
“父皇請喝茶。”
皇帝瞧了眼齊王，見他正望着柳玄素，心下了然，對這個兒媳多了幾分滿意。
喝過茶，皇帝拿過內侍總管成祿捧着的盒子，取出其中一塊玉佩，看着齊王和柳玄素說道：“此為同心佩，合則為一，分則為二。望你們夫妻二人攜手同心，不離不棄。”
說着撥動玉佩，将其分為兩塊，分別交給齊王和柳玄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