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趙承睿說完以後,柳玄素久久沒有言語,好一會兒才開口,說的卻是:“我不是你的小王妃,我只是一個不小心闖入這個世界的游魂。”

柳玄素在前世認認真真過了十八年,穿越後為了活命心驚膽戰的囚禁自己十五年,本以為自己是個造女主反的奇葩女配,所幸男主性情不錯待她也好,她便也打算就這麽湊合着過。

結果男主忽然告訴她他們之間有三世的羁絆,她還是男主心頭的明月光?

柳玄素實在無法接受。她甚至覺得就算男主說他們倆是親兄妹,也比這個好一些。

她沒有那一世的記憶,所以不論她是不是趙承睿口中那個小王妃,她都會不可避免的覺得趙承睿之前的溫柔都是為了別人,她只是一個替身而已。

前世和今生,終歸是不同的人。她不會是趙承睿心中明豔的小王妃,她只是柳玄素,一個異世的孤魂。

思及此處,柳玄素收起紛雜的思緒,鎮定的說道:“不管你信不信,你只是活在一本書裏,而我是書外的人,因緣巧合才進來……”

趙承睿靜靜地瞧着她,語氣也十分平靜:“書名?”

“……”柳玄素沉默下來,許久之後幹巴巴的說道:“我忘記了。”

趙承睿依舊淡淡的反駁道:“你過目不忘。”

柳玄素忽然有些生氣,她覺得趙承睿就是想逼她變成所謂的小王妃,好讓他完成前世的執念。

于是她憤憤的站了起來,也不管一旁沾了泥濘的繡鞋,只着白襪走到趙承睿跟前,氣道:“你好好看清楚,我不是什麽張揚明媚的小王妃,我琴棋書畫只是略懂,更不會舞鞭,甚至連一星半點兒詩作都未曾傳出。”

趙承睿瞧着她的白襪粘上灰塵,蹙了蹙眉,伸手想要将她拉回榻上,卻被柳玄素躲了過去。

他只好由着她,望向柳玄素的眼睛說道:“可你學琴不過一月,便可奏《廣陵散》;學棋二十日便連敗三位國手;書畫更不必提,十四歲便自成一派,天下誰人可比拟?”

柳玄素臉色僵了僵,兀自辯駁道:“那不過是前世閑暇時的消遣,偷學了前人經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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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睿瞧着柳玄素的眼中有種志在必得的光芒,擲地有聲的說道:“你前世被父母當做取心的工具養大,何曾學過這些?”

工具!

柳玄素心髒猛地抽疼了一下,眼前一陣發黑,幾乎咬碎了銀牙,恨聲罵道:“夠了!你這個無恥小人,你不過是想用我填補你心裏那塊破洞!我不妨告訴你,我柳玄素便是再落魄,也不會去做別人的替身!”

這時趙承睿便顯出他心黑嘴毒的一面來,冷冷的說了一句:“你是本王的王妃,便是死了也不能擺脫本王。”

這時候他倒是端起王爺的架子來了。

柳玄素半點兒也不想死,活着再痛苦也比死了好。于是她只能憤憤的瞪着趙承睿,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趙承睿輕嘆一聲,将她拉回身邊坐下,又替她将襪子褪了,抓着她的雙腳擱在自己腿上。

瞧着柳玄素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趙承睿一面揉搓着她的腳心替她取暖,一面低聲道:“是我心急了。不管承認你與否,至少上一世我陪在你身邊,這一世也瞧着你長到十歲。雖說中途分了五年精力去做別的,但總歸不是把你當做替身來看。”

柳玄素睫毛顫了顫,便聽趙承睿說道:“你若還是介意,我叫你上一世的小名如何?”

不等柳玄素答應,這人就自顧自笑着喊了一聲:“嬌嬌。”

柳玄素這廂還賭着氣,哪裏肯就這麽服了軟?從鼻子裏哼哼兩聲,啐道:“那是我前世爹娘叫的,誰準你這麽喊了?”

只是那一句“不當替身”終究是入了耳,這話出口只見七分嗔怪三分嬌俏,哪兒有半點氣勢可言?

趙承睿熟知她秉性,此時并不以為意,兀自說道:“嬌嬌向來性子潑辣,回來後壓抑本性這許多年,想必也是憋悶得慌。我今日帶你來此,一是為了坦誠相待,二是告訴你不必再克制天性。在我這齊王府,你就是翻出天去也使得。”

柳玄素擡擡眸子,拿餘光斜睨着他,問道:“翻到王爺頭上也使得?”

趙承睿笑眯了眼睛,先是糾正了她的稱呼,聽她喊了“承睿”才肯應承道:“求之不得。”

柳玄素的本性是如何?

那自然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作天作地上房揭瓦。

這不,一旦得了趙承睿的首肯,便将自個兒的小腳從他手裏脫了出來,換了另一只進去,說道:“繼續。”

她這般嬌蠻做派倒是正中趙承睿下懷,他只稍愣了愣便繼續揉捏起來,直把她的一雙腳都烘暖才算罷休,去一旁洗淨雙手,回來時手上還拿了一雙鞋襪,替柳玄素穿上。

柳玄素瞧着堂堂齊王,日後的帝王像個小男人一樣任由自己欺壓,心情大好。暫時将僅剩的一點兒隔閡抛開,好奇的問道:“你堂堂王爺之軀,為一個女子做這些事,也不怕被人笑話?”

趙承睿趿拉着鞋子去一旁翻找自己的鞋襪,一面說道:“我在你前世看到一句話,越是将你寵的無法無天,你便越離不開我。盼了三十餘年才等到你,舍不得鎖着捆着,只能用寵将你困住。”

柳玄素耳根微紅,說不清自個兒心裏是什麽滋味,動了動嘴巴只嘟囔了一句:“陰險!”

趙承睿笑了笑未曾接話,柳玄素又問道:“你說齊王府裏由着我的性子,那外邊呢?”

“外邊?”趙承睿蹙着眉頭似在思考,半晌兒說道:“除了太子妃那個瘋女人,誰還能壓着你一頭兒?自放開性子玩兒,不出幾年,天下都由着你去。”

柳玄素心知他說的是登基的事兒,便跳下貴妃榻湊到他身邊,躍躍欲試的說道:“我能幫上什麽忙麽?”

趙承睿點了點她的鼻尖,将夜明珠重新塞進柳玄素手裏,長手一撈便将她打橫抱起,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一面說道:“你安心待在後宅,老老實實的什麽事兒都別出,便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柳玄素拿夜明珠往他胸口砸了一下,氣道:“你這是看不起女配!”

如今知道趙承睿暗中觀察自己兩世,柳玄素倒好像放開了似的,連女配二字都冒了出來。

趙承睿大概是笑了笑,竟毫不猶豫的接了個“嗯”,直把柳玄素惱得又在他胸口砸了一下,氣鼓鼓的說道:“女配不要面子的啊?”

密道內頓時響起悶悶的笑聲,還有柳玄素氣悶的哼哼聲,兩人經過這麽一次深談,關系倒是明顯融洽了些。

齊王府的下人近日很是恍惚。

先是人緣兒最好的小孫姑娘成了大長公主的義女,而後王爺王妃成天見兒的蜜裏調油,讓人瞧着莫名覺得眼睛疼。

近日更是離譜,有人曾看見王妃拿東西丢王爺,王爺竟沒發怒,還笑着将東西撿了回去,塞進王妃的手裏。

“怎的又不高興了?本王可記得嬌嬌最是喜歡豔麗的東西,特意給你選了這雙雲錦繡鞋。你瞧瞧,這上頭的蝴蝶跟活過來了似的……”

柳玄素卻半點兒不領情,只拿一雙鳳眼瞪着趙承睿,氣道:“繡鞋再美,也美不過十五晚上的月色,還有那河面上映出的點點荷燈!”

原來今日是大延朝一年一度的河燈祈福,柳玄素早半個月前就準備好荷燈和寄語,誰曾想趙承睿竟連門都不讓她出,還拿雙早就備下的繡鞋搪塞她。

被趙承睿毫無原則的寵溺了一段時日,柳玄素的本性可謂是暴露無遺,個性裏那點兒驕縱全給放大了,除了趙承睿沒人敢招惹。

如今她就像是張開爪子的貓,性子野的很,稍不如意便鬧騰起來,惹得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心驚膽戰的,生怕哪日她就被齊王收拾了。

這不今日就将齊王送來的繡鞋給砸人家身上了,瞧得青竹幾個一愣一愣的,一個個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跪下,還沒來得及求饒便聽見齊王笑着哄自家主子。

幾個丫鬟對視一眼,木着臉退了出去,順便替門內兩位關上房門,以免自家主子頭上除了善妒之外又多個其他什麽名頭。

門內柳玄素仍舊瞪着趙承睿,與之前那個為了活命處處謹慎的炮灰女配判若兩人,倒是瞧得趙承睿無奈的笑了起來。

趙承睿對自個兒的努力成果挺滿意,認命的蹲下來替柳玄素換上繡鞋,解釋道:“今日父皇會陪新晉德妃出游,河邊上都得肅清,你去了也瞧不見什麽景色。還不如待在府內,與底下丫鬟自個兒樂呵樂呵。”

柳玄素也是膽兒肥,脫了繡鞋之後一雙小腳左躲右閃,偏就不讓趙承睿抓着,嘴巴癟了癟,哼道:“不去就不去,當我稀罕似的。”

穿好鞋子便不耐煩的擺擺手,說道:“得了,找你的表妹玩兒去吧。”

元旦快樂!今天早點更,晚上好好玩兒去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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