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第27章
“你不怕扣工資呀。”蘇芩一聽,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帥大叔樂了,帥氣地撩頭發,說:“我像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老板嗎?”
原來他是時邵書的老板。
“邵書在我那上班,提到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所以想和他過來看看你。”帥大叔很健談,話匣子打開就怎麽也停不下來。
不管時邵書怎麽跟他使眼色,他自顧自和蘇芩說話:“他說你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果然沒騙人。”
蘇芩捂臉,害羞道:“哥哥你也很可愛。”
“我也覺得!”帥大叔一點不害羞。
時邵書默了默,上車:“趕緊回去吧,店裏沒人。”
顯然是不想自家老板再和蘇芩搭讪,他會吃醋的。
“小蘇芩,我們先回去了哈,你要乖乖念書,有空來我們店裏坐坐,我請你吃好吃的。”帥大叔很熱情。
時邵書掐了下帥大叔的腰。
在帥大叔“嘶……”吸涼氣的聲音中,蘇芩點頭。
很快,時邵書就走了。
校門還沒開,蘇芩就坐在校門口的花圃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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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拆禮盒,又想到時邵書說的話,便忍住。
等到一點四十分,蘇芩第一個進校門。迫不及待地跑回教室,汗都不擦,就先問秦豆豆借剪刀。
“哪來的東西?”秦豆豆很好奇,邊找剪刀邊問。
蘇芩把蛋糕放進課桌裏,喜滋滋地說:“邵書呀,他來找我,我翻牆出去了。”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後面的曾簡聽到的。
曾簡摘下耳機,假裝做習題,那雙眼睛卻一直往蘇芩的禮盒上飄。
精致的禮盒被蘇芩小心翼翼地拆開,裏面是一個很普通的黑色杯子。
蘇芩聽到曾簡小聲地“切”了一句,似乎對這個杯子很不屑。
蘇芩自己也是懵的,一個杯子而已,時邵書這麽神秘?
杯子下面還有一張小紙條:“多喝熱水。”
是時邵書的字跡。
秦豆豆好笑地拍拍蘇芩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安慰他:“或許時邵書只為了有理由來找你,才買的杯子。重點是他來看你,而不是禮物。”
這句話讓蘇芩心裏好受不少。
杯子洗幹淨放在桌子上,蘇芩把蛋糕拿出來跟秦豆豆分享,還叫了陳怡過來吃。
蘇芩習慣了在上課前喝水,趁還有幾分鐘才上課,蘇芩便倒了一杯開水放涼。
她繼續做習題。
沒一會兒,耳邊就傳來秦豆豆的驚呼聲:“蘇芩,看你的杯子!”
蘇芩以為杯子出問題了,緊張地擡頭去看。
她也愣了。
剛剛還是黑色的杯子,這會兒開始褪色。顏色從杯底開始變白,開始隐約能看到一些圖案。
像在看魔術一般,兩個女生目不轉睛地盯着杯子看,就連前後桌也被吸引了目光。
最後杯子徹底變色,杯子上的圖案也清晰明了。
是時邵書畢業那天,蘇芩跟他坐在課室裏一起拍的照片。
當時蘇芩還是喜歡,恨不得能洗出來貼在桌子上的。
蘇芩眼睛眨了眨,不可置信地拿過杯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才相信。
“我知道了,這是個變色杯。倒進熱水後杯子才能發生變化,所以他才會讓你多喝熱水!”秦豆豆第一個反應過來。
時邵書也太細心了吧!
“好像是這樣。”蘇芩還在震驚當中。
不過只看了兩眼,上課鈴就響了。
她趕緊把杯子放在書本堆起來的角落,坐直身子認真聽課。
這個禮物她很喜歡吶。
八月的最後一星期不用補習,蘇芩有五天的休息時間。
五天裏,她每天都會去找時邵書。
去時邵書打工的咖啡店坐着。
時邵書忙的時候,她就自己坐在一邊看習題,或者和帥大叔明軒聊天。
不過每每她和明軒聊沒兩句話,時邵書總有借口把明軒給支走。于是蘇芩就撐着下巴,看時邵書在店裏走來走去。
時邵書很受歡迎,幾乎來店裏的都是女生,而且都要和他說幾句話,簡直是店裏的招牌。
蘇芩也吃醋,揚言要讓時邵書辭退。
然而這個想法每次都被明軒的小甜點給打敗了。
蘇芩吃着甜點,自我安慰:沒什麽的,不就是和女生聊天麽,時邵書喜歡的還是她呀,她喜歡的還是甜點……啊不,是時邵書。
三十一號那天,時邵書休息,蘇芩跟他去逛街,順便買生活用品。
“這個,這個是收納神器,據說大學生都喜歡用的。”
“還有這個,适合你們男生。”
蘇芩一挑東西就停不下來了,恨不得把所有能用不能用的東西都買下來送去時邵書的宿舍,就不怕他在學校過不習慣了。
時邵書笑眯眯地看蘇芩往購物車裏扔東西,他話不多,不管蘇芩說什麽,他都答應。
一路下來,他手上拎了三個大袋子。
所以說,不讓他媽媽準備日用品是正确的決定。
買完用的東西,蘇芩又帶時邵書去買吃的。
買着買着,自己就吃上了。
時邵書哭笑不得:“我覺得該被擔心的是你才對,我不在,你要準時吃飯,知道嗎?”
他就怕蘇芩做習題忘了時間。
“知道了。”蘇芩嘴裏吃着手指餅,含糊不清道:“我和豆豆說好了,互相監督。”
雖然秦豆豆比她還要不靠譜,但兩個人至少有伴。
時邵書這才放心,開始叮囑蘇芩一些小細節上的事情。
邊走邊說,一下子就到了車站。
下午蘇芩就要回學校了,這會兒舍不得時邵書。
拉着時邵書的衣袖,淚眼汪汪的一副要哭的樣子。
“乖,以後我常回來看你。”時邵書心疼蘇芩,摸摸她的臉,聲音溫柔。
蘇芩吸鼻子,強迫自己點頭。
她現在已經高三了啊,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不能老是讓時邵書擔心。
她甕聲甕氣地回答:“知道了。”纖細的手指伸出來:“拉鈎。”
時邵書便跟她拉鈎。
蘇芩的車先來,上車時,蘇芩一直沒回頭,也沒出聲。
只舉起手揮了揮,算是跟時邵書告別。
因為她怕自己看時邵書的臉後會不想回家,一出聲就會忍不住哭。
時邵書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要乖哦,照顧好自己。”
這一瞬間,蘇芩沒忍住,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嗯。”了一聲,也不管時邵書有沒有聽見,蘇芩便跑到最後面的位置坐下。
視線被淚水模糊,蘇芩來不及從窗戶看時邵書,車子已經啓動了。
時邵書的身影被抛在後面,蘇芩扒着窗戶,哭得不能自已。
開學,蘇芩和秦豆豆兩個人的狀态都很不好。
兩個人在宿舍裏抱着哭了好久。
宿舍的另外兩個人是藝術生,這學期要到培訓機構去培訓,緊接着是藝考。
忽然間從熱鬧的四人間變成了空蕩蕩的二人間,蘇芩很不習慣。
開學後的前幾天,蘇芩一直不能專心聽課,時不時就會發呆想時邵書。
特別是在第一次模拟考後,蘇芩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她從全班第八掉到了第二十名。
拿到試卷的時候,蘇芩崩潰了,沒上晚自習,一個人在宿舍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發呆。
她起步終究比別人晚,高二的考試基本上是階段性的。也就是說,她只要學好那一單元的知識,基本上就能在那次考試取得好成績。
即便是期末考,考的內容也只是高二下學期學習的,涉及範圍不廣。
但上了高三,幾乎所有的課程都已經結束。
高三的考試內容囊括所有,蘇芩的短板也就出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芩的情緒才穩定下來。摸出枕頭底下的手機,給時邵書打電話。
這幾天時邵書在軍訓,能陪她聊天的時間很少。
電話接通的時候,蘇芩先聽到的是中年男人拿着話筒說的官方措辭。
她先愣了一下,才聽到時邵書壓低的聲音:“芩芩?”
蘇芩應了一聲,還帶着鼻音,問他:“你現在在做什麽呢?”
“新生培訓,校領導正在臺上說話呢。”他的聲音還是低低的,周圍還有跟着起哄的聲音。
“呦,邵書女朋友又來電話了?”
“小心教官。”
“別撒狗糧成嗎?”
“安靜。”時邵書一句話,周圍就安靜了。
時邵書繼續跟蘇芩說話:“你怎麽了?今天不用上自習嗎?聲音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一臉擔憂地問了好幾個問題。
不問還好,一問蘇芩的鼻子就又發酸了。
她原本是想聽聽時邵書的聲音,緩和自己的情緒,然後再回去上課的。
可不知怎麽的,聽到時邵書的聲音後,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眼淚又開始往外流,這段時間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
她一邊哭,一邊喊:“邵書。”
重複地喊着時邵書的名字。
時邵書意識到不對勁,小聲跟旁邊的人說他要離開一下,讓他幫忙掩護。
很快,他去到安靜的地方。
“芩芩,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時邵書焦急地問。
現在兩人相隔千裏,饒是他再擔心也于事無補,只恨自己無法第一時間去到蘇芩身邊。
這會兒,時邵書才感受到異地戀是多痛苦的事。
蘇芩哭得抽抽噎噎,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嗓子都沙啞了。
她說:“怎麽辦,我不想堅持了,我根本做不到,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她把從八月份開始大大小小的退步,以及這次考試成績不理想的事情告訴時邵書。
她的自信已經被這些考試磨滅,只剩下對自己的質疑。
或許她真的只能做一個學渣,勉強考一個學校。
考z大,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弄清楚蘇芩的情況,時邵書這才松了一口氣,安慰蘇芩說:“沒關系,還有一年的時間,慢慢來,不着急。”
他的聲音沉穩很多,越來越像一個大人了。
聽時邵書的聲音,蘇芩的确冷靜不少。
可還是對自己的未來很迷茫:“你別安慰我了,我自己什麽水平我自己知道。”
她已經在想,z大對面不是還有一個專科院校麽,或許她可以放低目标,反正一樣可以離時邵書很近。
時邵書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聲音嚴肅起來:“芩芩,如果你自己先放棄的話,就真的不會成功了。”
時邵書沒有強求蘇芩一定要考上z大,但他不希望蘇芩自暴自棄。
“想想你之前的進步,一開始你不也覺得自己不可能,最後卻成功了嗎?即便沒成功,但你回想起自己努力的過程,不會覺得很自豪嗎?”
“你不知道。”蘇芩打斷時邵書的話,“真的很辛苦,每天眼睛一睜開就是背書做題,那種感覺真的會崩潰的。”
蘇芩到底沒經歷過這種高強度的學習,在激情退卻之後,剩下的就只有厭惡和恐懼了。
時邵書嘆氣:“我怎麽會不知道,我也是這麽過來的。”
“可你是學霸。”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
就在蘇芩以為時邵書生氣的時候,才聽到時邵書說道:“再堅持一星期吧,一星期後是國慶,你請兩天假,我回去接你,我帶你來我學校看看。”
蘇芩拿着電話的手在冒汗:“然後呢?”
“要是你過來後還覺得自己不能堅持,那我不強迫你,你想怎樣都行。”
炎熱的夏末,宿舍外面有蟲兒的鳴叫,有汽車的鳴笛,蘇芩燥亂的心忽然平靜下來。
她起身,坐在床頭。
黑夜中,她的聲音在宿舍回響:“好。”
青春的瘋狂在于那時候的自己沒有過多的顧慮,在決定一件事後便會義無反顧地去做,至于後果是什麽,還不是自己考慮的範圍。
一個星期後,蘇芩請了假,跟家人說留校學習,讓秦豆豆幫忙打掩護。
放學後她一個人搭車去車站,也沒想這段時間是國慶黃金周,出行的人多,更沒考慮過,她就這麽去車站,票還有沒有。
慶幸的是還有晚上七點十分的車票,蘇芩想也沒想就買下來。
而後才給時邵書打電話:“邵書,你不用回來了,我已經買好票了。”
時邵書錯愕:“你一個人?”
“嗯。”蘇芩說,“七點十分的車,差不多十二點能到G市的車站。”
她已經想好了,下車後就在附近找旅店,休息一晚上再去時邵書的學校,這樣就不用時邵書跑來跑去的。
“不行!”時邵書沉了聲音,“把票退了,然後回家,我明天回去接你。”
他是絕對不允許蘇芩一個人坐長途車的,何況是在晚上。
但蘇芩鐵了心:“我不是小孩,四個多小時的車程我自己可以。”
“不行!”時邵書還是不同意。
蘇芩想了想,說:“現在沒車回家了,而且我跟爸媽說留校學習,學校那邊肯定門禁回不去了,我現在只能上車。”
“要不你在車站等我?”
隔了許久,時邵書的聲音才柔和下來:“上車後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有事記得找司機,給我打電話。”
“嗯嗯!”蘇芩小雞啄米地點頭。
車準時從車站出發,但路上卻塞車,到G市的時候已經快淩晨兩點了。
一路上蘇芩都有給時邵書發信息,進了G市的收費站她才給時邵書打電話。
才得知,時邵書從十二點開始就在車站等她。
下車後,蘇芩一下子看到時邵書,忍不住雀躍地跳起來,背着書包跑向時邵書。
也不管車站人多不多,直接抱住時邵書:“我好想你。”
淩晨的氣溫有點低,剛說完話,蘇芩就打了個噴嚏。
她穿着短袖短褲,這會兒才感覺冷。
時邵書把手上的外套給蘇芩穿上,捋順她額前的碎發:“我也想你。”下一句是:“餓不餓?”
“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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