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晉江獨家

晉江獨家

經過一個月時間排練,遲安他們那首經改編的《櫻桃少女》主題曲竟逐漸變得有模有樣。

除了四個畫風不同的樂器湊在一起演奏時,還是會有些奇怪,其他都已經沒什麽問題。

演出開始那天,費城初中的操場顯得格外熱鬧。

為了能容納下全校師生,表演場地直接設在操場中央,搭建出了一個三面環繞的全方位立體舞臺,這讓當晚參加晚會表演的大家都很興奮。

“學校搭的舞臺好大啊!”在後臺準備化妝和彩排的時候,柳俏俏就格外緊張,她穿了一條全是輕紗的中式改良蓬蓬公主裙,頭發被挽了起來,發髻上別着一枝漂亮的簪子。

那位吹唢吶的同學則穿了一件傳統的中式短衫,下面配一條七分褲。

而謝子深,則是穿着一件黑色燕尾式晚禮服。

遲安對這個演出服裝自成風格,樂器演奏各自為營的樂隊組合很絕望。

他今天本想配合大家,将風格取個折中,穿一身中式的晚禮服,他連衣服都挑好了,差點就要拜托牧姨姨去幫他買了,最後是顧臣年阻止了他。

顧臣年表示,大家都穿符合自己風格的衣服,鄭老師也沒有反對,遲安沒必要去特意配合他們,說不定這種極致的自成風格反而更吸睛。

遲安覺得顧臣年說得有道理,幹脆重新選了自己喜歡的衣服。

搖滾男孩最追求放蕩不羁,遲安特意挑了一件白色T恤,T恤上印着四個大字“我是鼓手”,再輔以一條銀質項鏈做點綴,搭配最簡單的七分牛仔褲。

顧臣年則穿了一件黑色T恤,上面印着“我是主唱”,整體打扮風格和遲安差不多。

兩人剛出現的時候,周圍和他們一起候場彩排的同學就紛紛笑他們,說他們一看就是一家人,把遲安得意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

等大家化完妝,彩排完走過一遍過場,晚上的演出也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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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安他們的樂隊表演是開場曲目,幾個老師和同學幫忙把遲安的架子鼓和柳俏俏的鋼琴搬上舞臺,接着謝子深和那名吹唢吶的同學帶着各自的樂器一上場,就引來了臺下一片哄笑聲。

哄笑聲過後,大家都激情洋溢地吹起了哨子鼓起了掌。

舞臺上燈光暗了下來,柳俏俏的鋼琴聲響起,單束燈光落在柳俏俏頭頂,接着謝子深悠揚的小提琴聲緩緩地加入進來。

“哇——”臺下響起陣陣驚嘆聲。

“真的很好聽诶?”

“很有創意,聽說是柳俏俏的鋼琴老師編的曲!”

“誰能想到鄭老師一開始只是單純地想讓遲安上臺打鼓,哈哈!”

“哇!遲安在那遲安在那!我要給燈光老師加雞腿!咱們學校這次的舞臺設計真的好牛啊!”

舞臺的單束燈光打在遲安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的身周變得像是會發光,遲安微微一笑,擡手敲響了鼓點。

“啊——”臺下全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遲安敲的不是鼓,是我脆弱的小心髒!”

“遲安的每一記鼓點都落在我的心巴上!”

這個年代,青春期的孩子們總是特別奔放,他們可能有些都還不懂什麽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卻一點也不妨礙他們直白又直接的表達。

特別是舞臺下的女孩子們,大家的尖叫一個比一個大聲。

直到教導主任不得不站出來,一個一個地警告她們不許影響其他同學。

輕快的伴奏結束,顧臣年的歌聲在舞臺中央響了起來。

頭頂的舞臺燈光徹底亮起,大家終于看清了站在舞臺上的每一個人。

“哇!”女孩子們都特別激動,“遲安和顧臣年穿的居然是情侶裝诶!”

“哈哈!他們兩的畫風太有意思啦,好像誤入高雅藝術樂團的路人!”

“真不愧是我看中的CP!郎才郎貌!”

忽然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

周圍的同學們沉默一瞬,繼而開始竊竊私語。

“哪個姐妹,太勇了吧?”

“忽然打開了新大陸!”

畢竟是關于早戀的禁忌話題,大家都不敢讨論得太肆無忌憚,畢竟教導主任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大家暗自興奮了一陣,又開始認真地看演出。

顧臣年唱歌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從前沒有變聲的時候,他的聲音裏透着一股童聲特有的清脆,現在那股清脆敢沒有了,只剩下冷淡和輕微的沙啞。

“我覺得顧臣年應該是屬于那種‘高嶺之花’級別的男生吧?”

“那你是沒看過他對遲安笑起來的樣子,你會知道什麽叫‘冰山消融’,‘一臉寵溺’。”

“哈哈哈!那只能說明他确實只對遲安這樣啊!”

“嗚嗚,我真的覺得顧臣年好帥,而且他的帥還是和遲安完全不一樣的那種帥,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男生,學習成績又好、又聰明,唱歌還好好聽!”

“你們沒看過顧臣年打籃球嗎?那我只能說你們錯過了一個億!他籃球也打得很好!”

“這是什麽寶藏呀~天哪!”

臺下又響起了女孩子們輕悄悄的讨論聲,不過很快又歸于寂靜,大家一起認真地欣賞完這首畫風古怪的動畫片主題曲。

很明顯的,這次晚會結束,學校裏關于顧臣年的讨論漸漸變得多了起來。

自從升入初中後,遲安能明顯感覺到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間的界限變得不一樣了,小的時候時惜惜和詩卉她們不願意和遲安一起玩,說的是: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間的話題不一樣,現在,很多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間的相處會變得不太好意思。有時候走在一起,或彼此之間相互說句話,會忽然被周圍的人莫名其妙地起哄,有的人甚至會學着電視劇裏的樣子喊:“男女授受不親!”

這讓遲安不太能理解。

他和時惜惜還有詩卉的關系依舊很好,大家都是朋友,只是确實一起玩的時間變得比以前更少了。

那天晚會結束,遲安和顧臣年一起回家。

費城初中離實驗一小很近,遲安和顧臣年非周末時依然住在那套複式公寓裏,兩人走着就能回去。

遲安手裏拿着架子鼓的鼓錘一邊轉着玩,一邊對顧臣年道:“年年,我今天在臺下的時候,聽到有好多女孩子都偷偷地說喜歡你哦!”

顧臣年看了遲安一眼,沒有說話。

“幹嘛,你害羞啊?”遲安湊近過去,用腰頂了顧臣年一下,笑嘻嘻地露出了小梨渦,“你看,你上次還說有女孩子往我桌板底下塞情書,搞得我好像真的早戀了一樣,你還不是一樣,說不定明天你桌板底下也會多好多情書的哦!”

顧臣年很淡然地道:“最近又有女孩子往你桌子裏塞信了?”

遲安一下子被戳中了似的,支支吾吾,連聲音都小了:“你幹嘛,惡人先告狀?我沒有收到的哦!”

“那怎麽前兩天我在你書包裏看到一封?”

“啊?”遲安一下子緊張起來,“怎、怎麽回事,我明明都扔了啊?”

顧臣年就是詐他的,沒想到遲安這麽好騙,一下子就上當了。

顧臣年笑笑:“收到信也就算了,你還偷偷藏起來,不是早戀是什麽?”

“啊!”遲安揉了揉自己頭頂的小卷毛,“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真的都扔掉了!”

“不對!”遲安忽然反應過來,懷疑地看向顧臣年,“你詐我!你說在我的書包裏看到,昨天的書包明明是我自己整理的,我都沒看到,你在哪裏看到的?”

顧臣年只是笑:“……”

“你騙我!壞年年!”遲安跳起來,一把掐住了顧臣年的後脖子。

顧臣年被遲安撞得往旁邊踉跄:“你別鬧,這裏路不好走,一會兒該摔了!”

“我才不管,你居然敢騙我,氣死我啦!”遲安一下子跳到顧臣年的背上,一口咬住了顧臣年的脖子。

顧臣年笑着扶住他的屁股,免得他從自己的背上滑下去。

過了一會兒,遲安不鬧了,就着這個姿勢挂在顧臣年的背上不肯下來。

“年年,你背我回去吧,我不想走了。”遲安把腦袋往顧臣年的肩膀上一靠,溫熱的呼吸輕拂在顧臣年的脖子上。

可能是因為今天的演出讓遲安興奮,也可能是因為臺下女孩子們的呼喊和情書的話題讓遲安聯想到了一些什麽,他有些不明白地問顧臣年:“年年,你說喜歡到底是什麽呀?”

遲安眨眨眼,擡頭看天,有點不明白地道:“那些女孩子說喜歡我,可她們有的人寫信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願意告訴我,還有的人,甚至從來都沒和我說過話,連信都是讓別人幫忙送的。”

“電視劇裏說,喜歡一個人嘛,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想認識他,靠近他,想和他結婚,那要是我都不認識這個女孩子,我怎麽和她結婚呢?”

“并不是人家喜歡你,你就要和人家結婚的,說不定人家從來都不在乎你是不是認識她。”顧臣年一邊背着遲安慢慢走着,一邊道。

“那還叫什麽喜歡呢?”遲安側頭看顧臣年,“不是很奇怪嗎?年年,你知道她們怎麽想?”

顧臣年搖頭。

他不知道,他只是猜測。

青春期少年科普讀物上說,青春期發育一般從10-14歲開始,女孩子會比男孩子早一些。

對異性的欣賞,屬于正常的青春期萌動。

就好像男孩子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女孩子看到長得好看的男孩子,都會被對方吸引,道理是一樣的。

顧臣年有時候也會按照科普讀物上說的,逐條審視自己。

他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過什麽青春期萌動。

他走在學校裏,看到每個女孩子都覺得差不多,沒有誰特別漂亮,也沒有誰特別不漂亮,在他的眼裏,這些女孩子都和學校裏其他的同學沒區別,唯一讓他覺得特別的,只有遲安。

他會被遲安吸引,覺得他很好看,想靠近他,如果他和遲安從來不認識,碰見了,應該也會很想和他做朋友。

由此可見,青春期讀物上說的一點都不準确,說不定都是騙人的。

他沒必要相信。遲安也是,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學習最重要。

第五十一章

回到家,洗完澡,遲安還沉浸在晚上表演的興奮裏,穿着睡衣帶着一腦袋濕漉漉的頭發,撲倒在床上打了個滾。

“年年,”遲安笑着道,“我晚上要聽封神演義!”

《封神演義》這本書,顧臣年已經連續講了好幾天了,原版小說不太白話,顧臣年講給遲安聽的時候,加入了好多自己的理解,也把很多故事情節重新做了調整,遲安每次都聽得津津有味,有時候顧臣年講完了其中一個故事,遲安還不一定能睡得着,非得要顧臣年接着再講一個。

晚上顧臣年準備給遲安講《武王伐纣》,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幫忙把遲安的頭發吹幹。

顧臣年從櫃子裏取出吹風機,讓遲安在床邊坐下。

不知道為什麽,遲安越長大,身上的皮膚反而變得比以前更白了,之前他聽前排的女孩子提起什麽“天生冷白皮”,“在太陽底下白得會發光”,顧臣年覺得很适合用來形容遲安。

遲安把自己挂在腦袋上的毛巾取下來,寬闊的睡衣衣袖順着他的胳膊滑下來,堆在手肘上。

顧臣年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順着衣袖的動靜落在了遲安的小臂上。

真的很白很細膩。

而且遲安很瘦,小胳膊對于顧臣年來說單只手就能輕松握住。

顧臣年這段時間每天晨跑,手臂和小腿的胳膊都已經比遲安結實了很多,能看到線條流暢的肌肉,遲安卻不一樣,他從小嬌生慣養,又不愛早上起來跑步,胳膊上的肉嫩嫩白白的,看起來就很嬌貴。

顧臣年的視線又順着袖口往下滑,再往裏就看不到什麽了。

只是,遲安露在睡衣外面的可不僅僅只有胳膊,還有細長的脖子和脖子下面的鎖骨。

顧臣年任憑視線在遲安露在外面的各處肌膚上游走了一圈,最後如老僧入定般硬生生地收回了在外肆意的目光。

吹完頭發,遲安便躺了下來,他在床上一翻身,趴在靠裏的枕頭上,拍了拍自己的旁邊:“年年,快來!”

去年遲安覺得自己長大了,不能再用寶寶霜和兒童沐浴露了,牧林靜就給兩個孩子都換了新的洗發水和沐浴露,寶寶霜也換成了成分溫和的護膚産品,現在遲安身上已經沒有那股奶香沐浴露的味道了,可是顧臣年還是覺得遲安身上很好聞。

也是現在顧臣年才明白,好聞的并不是遲安用的沐浴露,實際上根本就是遲安本身。

把遲安的頭發吹完,顧臣年順便把自己的頭發也吹幹,之後拿出抹布把地上的碎頭發擦掉,再把吹風機一點不差地擺回原來的位置,這才跟着遲安一起躺到床上。

“快講快講!”遲安早就等不及了,不停地催促顧臣年,“上次講到姬昌歸天,武王登基,然後呢?”

“然後……”顧臣年講了東夷之戰,“纣王從蘇式部落擄走妲己,對她寵愛有加,為她修建了酒池肉林。”

“哇!”遲安雙手托着下巴,趴在枕頭上,兩只腳在身後翹起來,晃來晃去,“纣王真的有那麽喜歡妲己嗎?如果妲己是狐貍精變的,擁有魅惑的能力,那纣王應該是被妲己迷惑了吧?”

顧臣年搖搖頭:“不好評價,總之纣王的荒淫無度終于激起了民憤,最後武王帶着諸侯王讨伐纣王,殷商覆滅,武王建立了周朝。”

“這些朝代更疊都很快啊!”遲安評價,“就像年年你之前說的秦王朝,那麽厲害居然也才經歷了十幾年,雖然覆滅的原因和殷商不太一樣……但是,真的有好多王朝滅亡的原因都是因為……”

遲安本想說都是因為女人,後來又覺得不對,他剛才會有這個先入為主的觀念,是在封神演義的故事裏,妲己被形容成了會魅惑人的狐妖。

可實際上這個世界上未必會有妖怪,那些朝代的更疊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差點就沒繞進去啦!”遲安覺得自己超機智,“明明就是纣王自己無能,他自己驕奢淫逸,還要把鍋扣到妲己頭上!”

“有的人真的很奇怪,”遲安道,“就像唐玄宗,說他不喜歡楊貴妃吧,他卻獨寵楊貴妃一人,說他喜歡楊貴妃吧,最後還不是親手把她殺掉了。”

顧臣年點頭:“他或許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反正如果我真喜歡一個人,我肯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遲安撇撇嘴,“皇帝我也不當,誰愛當誰當去好了,勇敢承認自己無能,然後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不也能算得上是個英雄麽?”

“那是因為那些皇帝沒有你這樣的覺悟,”顧臣年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遲安身上,順便幫他把被角撚得四四方方,“好了,故事講完了,睡覺吧。”

年年又在哄小孩了。

遲安不是很滿意顧臣年敷衍的态度,他還想繼續和顧臣年讨論當皇帝的話題:“年年,如果你當了皇帝,你會怎麽樣?”

“我當不了皇帝。”顧臣年把自己的被角也撚好。

“為什麽?”遲安撲過來,瞬間把顧臣年剛撚好的被角給弄亂了,“我是說如果!如果!”

“當皇帝必須三宮六院,還要生很多很多孩子,”顧臣年看看遲安,“太麻煩,你一個我都照顧不過來,別說照顧其他人。”

“你是嫌我麻煩嗎?”遲安用眼睛斜他,“再也不跟你好了!哼!”

遲安躺下來,終于消停了,顧臣年重新把被子撚成四四方方,把床頭的臺燈關掉,只留一盞小夜燈,然後和遲安一起閉上了眼睛。

當天晚上,顧臣年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真的成為了皇帝,而遲安則是他的妃子。

他在皇宮昏暗的光線裏批奏折,一個打扮成太監模樣的人過來,掐着細細的嗓子對顧臣年道:“皇上,您已經很久沒翻牌子了。”

顧臣年覺得自己肯定是因為和遲安一起看多了電視劇,雖然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夢,可還是忍不住跟着夢裏的節奏走劇情。

顧臣年把手裏的奏折放下,對那太監道:“那就安貴妃吧。”

“皇上,”那太監猶猶豫豫,很有古裝劇裏大內總管的樣子,“您已經連續好幾天留宿安貴妃的宮裏了,這樣恐怕會讓其他的娘娘們……”

“誰有意見讓她們自己來跟朕提。”顧臣年一甩袖站起來,連奏折也不看了,提步就往外走。

那總管太監連忙高聲唱:“擺駕!”

然後顧臣年便來到了“安貴妃”的宮裏。

安貴妃的宮中擺設讓顧臣年覺得很熟悉,他仔細一看,不就是顧宅別墅那個他和遲安一起從小睡到大的小房間嗎?

顧臣年慢慢地走過去,看到遲安正躺在床上,背對着自己。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先幫遲安把被角四四方方地撚好。

很奇怪,顧臣年現在看到那個躺在床上的遲安,只有小小一團。

或許是因為顧臣年的動作吵醒了遲安,遲安翻了個身,換成了仰躺的姿勢,兩只手随意地擺在自己的臉頰兩側,小小的嘴巴微張,呼吸清淺而均勻。

顧臣年知道,這是四歲時候的遲安。

他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伸出手,就想去捏一捏遲安肉嘟嘟的臉,可是沒過一會兒,遲安忽然長大了。

從四歲變成了六歲,從六歲變成了八歲,一直到變成和現在一樣。

夢裏的畫面是那樣真實,顧臣年一路見證了遲安的成長,他變得個子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好看,臉頰上的嬰兒肥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尖俏的下巴,眼睛也變得越來越大,皮膚越來越白。

遲安“哼”地一聲,慢慢睜開眼睛。

顧臣年收回自己剛伸出去的手:“我吵醒你了嗎?”

“年年……”遲安彎起眼,輕柔地笑起來。

很奇怪,夢裏遲安的這個笑,和顧臣年以前看到的任何笑容都不一樣。

似乎特別地吸引人,特別地甜,就像童年時他經常買給遲安吃的大白兔奶糖。

讓顧臣年忽然很想嘗一口。

那之後的夢,顧臣年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夢中的世界色彩絢麗,他變得有些不認識自己,也有些不認識夢中的遲安,又好像有一個一直困擾着他,反複在他腦海中盤桓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

接着他便睜開了眼睛。

屋子裏的遮光窗簾還拉着,卻有細碎的光從縫隙裏透漏進來。

天亮了。

顧臣年伸手從床頭摸過鬧鐘看了看,正是他平時起床的時間,看來他的生物鐘并沒有失效。

顧臣年掀開被子,正準備下床,卻忽然感覺到睡褲裏有一股奇怪的濕意。

顧臣年整個人僵住。

他瞬間聯想到自己昨晚做的那個夢,有些狼狽地從床上下來,然後從櫃子裏翻出一套幹淨的衣服,飛快地鑽進了洗手間。

不一會兒,從洗手間裏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遲安被水聲吵醒,也從被子裏伸出手,摸到床頭的鬧鐘送到眼前看了看。

才五點半。

以往這個時候年年還沒出門跑步呢。

他怎麽開始洗澡了?

遲安睜着朦胧的睡眼翹起腦袋看了看洗手間那邊。

年年現在不都是跑完步才回來洗澡的嗎?

難道是潔癖又發作了?

遲安想不明白,但他實在太困了,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沒辦法讓自己從床上爬起來。

算了,還是等睡醒再問吧。

遲安想到這裏,往床上一倒,很快又重新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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