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For You

For You

陸隽将頭重新吹幹,從櫃子裏拿出一罐珍珠白乳霜,随後捧住旁邊人的頭,掰正面向他。

被手掌捧住兩邊臉頰,夏至深一懵,疑惑地眨眼看他。

“我給你擦香香。”大拇指蹭了蹭他的臉,陸隽彎唇笑得狡黠。

夏至深愣住,随即回過神來覺得好笑:“多大了還說擦香香。”

“怎麽了?”眉往上一撩,陸隽朝前湊近,眼瞳漆黑,“嫌我幼稚呗?”

什麽話都被他說了,夏至深無語,擡手撐開他下巴:“我自己有。”

“不行,擦我的!”狀若無意拉近的距離被輕易支開,陸隽态度強硬,捧他臉的動作改為脅迫似的輕掐。

感受到紙老虎的威脅,夏至深沒辦法,自己認的男朋友只能寵着,無奈應聲:“行。”

話一落,陸隽立馬放開手,扭開蓋子,用指腹沾了不多不少的分量。

夏至深都自覺把臉往前湊了,結果見他直接往手心一抹,然後兩手交疊,快速地搓了好幾下。

逐漸迷惑到蹙眉的夏至深:“……?”

眼疾手快握住他伸過來的加熱完畢的手,夏至深心下松了一口氣,确實看不慣這種行為:“誰教你這麽擦的?”

兩只手被挾持定格在半空中,陸隽緩慢歪過頭,抿了抿唇,第一次對自己多年的自信操作産生懷疑,不太确定道:“不是這麽擦的嗎?”

接觸他手裏的滑膩感,夏至深抽回手,思考兩秒後不打算放過他,懲罰一般往他臉上抹去,将掌腹間的霜乳蹭沒。

“痛。”他動作帶的勁不算大,可陸隽還是裝模作樣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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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聲擡頭瞥了一眼他,去沾霜乳的動作沒停,夏至深沒搭聲只是笑。

空出的手動作極輕地把住陸隽下颚,夏至深一邊去抹一邊說話:“你那樣擦能不疼嗎?”

受到力,陸隽微揚起頭,而後額頭一點涼意,随即臉頰兩側、鼻尖和下巴都抹上乳霜。

夏至深仔細将這些朝周圍抹勻,動作細致溫柔。

“給你妹妹就是這樣擦吧。”正享受着服務,突然想到什麽,陸隽往左邊側過臉,示意再多抹抹。

“小時候媽媽給我們這樣擦,慢慢學會了,”接收到他的意思,夏至深再沾了點給他抹,唇角翹着笑,“以前會給她擦,但是後面她長大就不這樣了。”

陸隽恍然大悟:“哦。”

瞧他誇張的樣,夏至深像哄小孩子一樣拍拍他臉,覺着抹得差不多就放下了手。

“我給你擦!”拿過乳霜罐,學成歸來的陸隽胸有成竹,興致勃勃想要實踐一把。

心下縱容,夏至深任由他大顯身手。

面上情緒多激動,手上動作就有多溫柔,陸隽一瞬不瞬盯着自己手抹動的地方,眉頭下意識微蹙着,嚴陣以待的模樣。

手上的溫度逐漸融化乳霜的冷涼,一寸一寸撫過夏至深的眉眼臉額。

浴室燈光跌下來,夏至深看見他的額發陰翳拓落,暈了淺色的光。

下一刻,兩人視線交彙。

夏至深眼睫一顫,唇無聲輕掀,驀然瞳孔微擴,瞳野清晰浮現這人近身過來的動作。

鼻尖碰到他的鼻梁一側,陸隽斂下眼睑,試探又克制地蹭了兩下,幅度極輕極小。

兩人的臉上都抹了乳霜,清淡的香氣随靠近的距離,混入溫熱呼吸中,沁得一隙馥郁。

“我好開心。”低阖的眸底熠着晶亮的光,陸隽鼻尖擦過他的臉,最終下颌擱在他肩膀上,手臂從肩胛繞過環抱。

夏至深此刻擁有兩道心跳,開始深淺不一,逐漸共振重疊。

一場堪稱盛大又晦暗的心髒共舞,只他們兩人。

“我也開心。”順勢環住他的腰,夏至深偏頭靠住他的肩。

——

下午飯後時間,上上下下的走廊圍欄全扒滿了人,吹着風搭着白,遠處山野的日光褪了少許,沒有夏季夕陽的濃烈,糅雜了些灰跡。

三月份,學校裏的玉蘭和櫻花陸陸續續開得茂密生機,花樹色彩搭配綠植蔥郁,徐徐的風過,外圍內環大片高枝飄灑花瓣,顏色鮮妍難同。

望風的人數不勝數,拿相機和手機拍照的比比皆是,小情侶在人潮裏小心翼翼牽手。

“要說我們學校是真漂亮,”陸隽整個人扒在圍欄上,兩只腳掌踩着翻沿,半截身子往外探,雙手去接飛舞的花瓣,“這櫻花飛這麽高。”

不過兩三秒的工夫,陸隽就被旁邊的夏至深抓住胳膊給拽了下來:“小心翻下去。”

“知道了,”被他拉下來也不氣,陸隽湊過去彎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旁邊知內幕消息的林垚雙手抱胸,夾着嗓子學:“喲喲喲,我又不是小孩子~”

“……”舌尖抵後牙槽,陸隽歪着頭就這麽看過去,嫌棄地無聲說了句滾。

視線還沒收回來,陸隽瞥見從另一側走過來的人。

男生身高肩寬,藏藍衛衣內搭,黑色休閑外裝套在外面,步伐穩當不亂。

他垂落的手拿着一份黑色文件夾,随着距離邁近,臉部輪廓清晰開來,沒表情時面貌清厭,單眼皮下三白,有股冷鈍的侵略感。

離他最近的薛皓揚手打招呼:“陳風矜!”

見是熟人,陳風矜唇角翹了翹,回應般點頭。

“幹嘛去啊?”朱文傑悠哉走近,熟絡随意問道。

陳風矜擡了擡手裏的文件夾:“當跑腿,給你們班主任送過去。”

林垚樂于助人:“給我吧,等會兒我們回去給老班。”

“行,”沒拒絕,陳風矜将文件夾遞過去,道了聲謝,“辛苦。”

林垚一拍胸脯:“為人民服務!”

陳風矜有些好笑,跟他們打完招呼後便原路返回了。

“你們都在啊。”陳禾宜脖間挎着相機,剛跟顧微湘一起從下面拍照回來,見班上一群人站在廊道這邊。

聽見聲的大家夥七零八散回應。

聊着聊着,薛皓問了嘴關于競賽的事:“感覺怎麽樣啊?”

“還行吧,也不是特別難。”林垚氣定神閑晃着文件夾,拍了拍手心。

陳禾宜接話:“那是誰一出來就跟我們巴拉巴拉吐槽?”

裝逼的林垚噎住,梗着脖子倔強:“我吐槽的是那些問題場景設置得變态。”

“咦,”朱文傑就看不慣他這副死倔嘴臉,不屑道,“你那積分榜還落我十幾分,這次競賽不會扳不回吧?”

“不會吧不會吧?”

說起這積分榜就來氣,林垚皺着臉吐苦水:“那池州言走了有大半年吧,他那總積分額停了也有大半年吧,愣還是穩穩當當挂第一。”

“最可惡的是,瞧瞧咱班最牛批的兩個人都還差那麽大一截。”

“這不還有一年半嗎?”陸隽去學校網站查過他們說的積分榜,了解過後不免唏噓,不過還是相信這些家夥,“加油。”

林垚一直看得開,換了另一個話題:“聽說前段時間池州言被破格交換去了國外?”

“對,”朱文傑湊過去,一臉神秘,“是被原大學校長推薦過去的,好像是去搞科研了。”

陳禾宜聽得認真,語氣震驚:“學長好厲害。”

“你不是對科研感興趣嗎?”顧微湘想起什麽,笑着對她說,“禾宜加油。”

班上同學幾乎都知道陳禾宜的夢想,林垚幾個人嚴肅給她打氣:“禾宜姐你是最棒的!”

莫名其妙收到一堆鼓舞,陳禾宜雖然覺得好笑,但還是認真點頭:“一起加油!”

薛皓擡手撩了把頭發,手握住欄杆,百無聊賴朝下看,人來人往的樓下,突然視線一凝,略帶疑惑:“那是雲哥吧?”

“嗯?”旁邊的陸隽聽見聲,尋着他的視線看去。

靠近高二教學樓左側有一大坡梯子,上面通向高一,正好廊道看得清。

把花騙出來殺的風吹得有些重,覆地的花瓣都扯着旋舞起,紛揚如落了場春雪,在飛花與駐足流連的人中,一道行走得無欲無求的身影格外顯眼。

盯了兩秒那醒目的深紅衛衣男生,陸隽沉默點頭。

瞧這四大皆空的身姿,薛皓大拇指和食指往嘴裏一放,嘹亮高昂的哨聲響徹雲霄。

“帥哥!”

憑借響得離譜的口哨和社牛般的打招呼,薛皓成功吸引大批樓上樓下的注目禮,唯獨喊話對象置若罔聞,走得那叫一個潇灑。

“這招對別人可能有用,”陸隽雙手抱胸,樂得不輕,“但對他沒用。”

陳禾宜吹走兩片落在圍欄幹上的花瓣,好奇問:“他竟然不覺得自己帥?”

“對,”陸隽非常贊同地點頭,“他不在乎帥不帥,他只知道自己是個男人。”

“你得喊他名字。”

朱文傑搭了句茬:“那陸總覺得自己帥嗎?”

“我當然是個大帥哥。”毫不猶豫肯定完自我顏值後,陸隽朝下完樓梯的人喊,“葉雲舟!”

葉雲舟腳步頓住,好似遲疑了會,緩慢往上擡首,搭在頭頂的衛衣帽因重力掀落,一張陷在花雪裏的臉全部顯露,出落得清致鋒利。

俯視的角度去看是和平時截然相反的感受,饒是看慣了還是讓林垚吃驚一番,接着招呼打得張牙舞爪。

“哥們你真帥!”

“加個好友!”

朱文傑幾個也跟着湊熱鬧,不嫌丢面也完全不顧樓下那人死活,口哨喊聲不絕于耳。

由于幾人的噪音過于響亮,周遭人的注意力三三兩兩被吸引過來,見他們開玩笑的對象是個帥哥,也樂意進去摻一腳。

于是從三四人的作弄演變成粉絲見面會一般熱鬧,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葉雲舟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樓上那幾個坑貨就能給他搞出這麽個死動靜,但好歹見過大世面,他無比淡定擡起手,左右晃動幾遍,客氣又冷漠地拒絕了。

“他說達咩哈哈哈哈哈哈。”作弄完人,林垚笑得直不起腰。

幫兇朱文傑幸災樂禍走過來:“等會兒雲哥上來得搞死我們。”

“一進門就唰唰甩眼刀子是吧?”後背往圍欄一靠,薛皓玩笑搭腔。

夏至深只是笑了笑,偏過頭看了眼下面的人,對他們道:“回去吧,馬上上課了。”

看了看時間,幾個人覺着差不多便慢慢悠悠往教室回。

坐上位置沒兩分鐘,陸隽肩膀突然被搭了下,他扭頭去看,見是剛才被捉弄的受害者到了。

後怕悄然上頭,陸隽咧開嘴露出一個假笑。

葉雲舟拉落剛才重新戴上的衛衣帽,回了他一個同款假笑,随後警告似的拍了拍他的頭,沒說一個字回了座位。

“這人真是小心眼。”等人走遠,陸隽連忙跟夏至深貼貼,義憤填膺小聲吐槽。

給他揉揉被葉雲舟拍的頭,夏至深好笑無奈道:“誰讓你們大庭廣衆捉弄人的?”

自知理虧,陸隽将頭一扭,靠住他的肩頭不說話。

結果被從後門進來的潘班主任敲了頭:“一天到晚沒骨頭一樣往別人身上貼。”

無骨生物陸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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