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未來-16

未來-16

赫裏安斯或許就有這麽一股奇妙的力量吧，讓人有一種只要他來了，就不用擔心的感覺。

在他們的幫助下，這次作戰順利的成功了。

但是伴随着他們這次作戰成功的結果是——關于艾倫·耶格爾的處罰。

“為什麽，艾倫明明都幫助他們……”同為訓練兵的讓忽而收聲，他與其說是質問但是問出口的同時就有人就回答了他，他自己的心底的聲音告訴他，就算是他，自己也害怕着名為巨人的存在，哪怕是自己的同期。

“他會是沒事的，”赫裏安斯看着他們這群訓練兵，伸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也不知道算是安慰還是鼓勵，“耐心等消息吧。”

“赫裏安斯先生，”到了私下，阿爾敏又換回了平時那個稱呼，艾倫是被赫裏安斯親手壓到地牢去的，如今他又從地牢裏面出來，他們新兵沒有多少認識的人，認識的只有這個偶爾會來訓練兵團的赫裏安斯，索性赫裏安斯為人和藹，就算是新兵也能跟他相處的很好，盡管……他們只見過幾面，“艾倫他……”

“啊，”赫裏安斯應了一聲，他看了一圈這裏的新兵，有恐懼、有害怕、有劫後餘生，有幾個新兵已經不見了，估計已經被巨人蠶食掉了，他們的眼裏燃起明滅可見的亮光，時而微弱時而亮堂，但是唯一不會消失，“交給我吧。”

他伸手揉了揉阿爾敏的頭，黑夜的燈光還在亮着，他低下頭，看着他那雙藍色的眼睛，恍惚然間想起了埃爾文的那雙眸子。

“你是說，牆壁有可能被破壞了？”埃爾文是最近的小隊，很快就和赫裏安斯會合，只不過這家夥……

“別興奮過頭啊，埃爾文，我們只是更近了一步，還沒有到達足以窺探神明的角落。”

“神明嗎……”

這次的巨人依舊只是砸了一個洞。

為什麽？

上次也是這樣，只砸了一個洞讓巨人們進來。

為什麽不把整所牆壁破壞掉？還是說他們的目标只有牆壁讓巨人們進來，他們既然已經潛入了內部，那麽為什麽還要制造這種洞口，還是說牆壁有東西他們不敢輕易的破壞，每次只能破壞這麽一個洞口。

更或者是這幾年的探尋在王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他們要将其引導出來？

那麽，艾倫會是突破口嗎？

赫裏安斯慢慢的走向地下，他并沒有拿到探望的許可證，但是就憑他那張臉，看管的士兵很輕易的就放他進去了。

“赫裏安斯隊長！”

“您怎麽來了？”

“來看看艾倫，”赫裏安斯簡單的解釋了幾句，說了幾句官方話，又問着他，“不行嗎？”

“行！赫裏安斯隊長辛苦了，如若不是您及時趕到，不知道傷亡又會增加多少，感謝您拯救了牆內的人類。”

赫裏安斯聽着這話只是點了點頭，這些話他實在聽過太多了，從婦人的口中、從小孩的口中、從那些明明厭惡着他卻又誇贊着他的人口中，他雖然是人類，但是在他們的眼裏已經是媲美神明一般的人物了。

過于神化一個人物，見到他的瞬間，絕望會在那一瞬間消失，随之伴随來着的是巨大的希望。

只要有這個人在的話。

人類就會得救。

何況，很多人都見到了赫裏安斯把艾倫押送到地下的過程，有些人帶着立體裝置可連靠近一步的動作都做不到。

可不是嗎，一個能夠随時跟三個兵團交好的人，甚至就憑這麽幾面見面，連訓練兵團的新兵們也對他崇拜的不得了，皮靴踩踏在石板上的聲音不大，在這個安靜的環境下倒是顯得有些恐怖，赫裏安斯從盡頭出現，走到了艾倫的面前。

“赫裏安斯先生！”在看見他衣角的那一刻，艾倫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他的雙手被鐵鏈禁锢了起來，此刻的他就像是十惡不赦的壞人，生怕他一個暴動就會殺掉所有人，但是在不明朗的情況下，就算是這個鎖鏈也無法限制住巨人化的艾倫吧，“我、我，他們怎麽樣了？”

赫裏安斯坐在椅子上，拉近了些許距離，坐在艾倫的面前，只隔着一個沒太大作用的鐵欄杆，他交握着雙手，先是對艾倫笑了笑喊他不用那麽緊繃他的同伴們都沒事，現在是沒人會進來的，艾倫聽着垂下了眼睛，他那雙眼睛裏漸漸的染上了些許的陰霾，聲音也變得有些晦澀，“是嗎、赫裏安斯先生，我到底會怎麽樣呢？”

會被殺掉嗎，還是一生都被囚禁在這裏呢。

“有可能還會被憲兵團的那群家夥們抓去做實驗。”

艾倫：“……！”

艾倫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身體也不免的顫抖起來。

看逗弄小孩玩的差不多了，赫裏安斯滿意的收回了自己惡作劇的心思，有些時候逗玩小孩的時候真的挺有趣的，利威爾的反應也很有趣，可惜的是他自從當上了兵長之後就沒以前那麽好玩了。

赫裏安斯停頓了一會兒，數着時間差不多了才再次開了口，“艾倫，你能夠證明你的價值嗎？”

“價值……？”

“我問過你吧，真正的敵人到底是什麽，”實際上艾倫能夠變成巨人也算是證明了埃爾文和他的猜想，不過能夠有智慧的巨人是很少的，那麽艾倫的身上是否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呢，目前暫且不知道，但是只要探尋下去，就一定能夠得到真相，盡管那個真相可能會很讓人難以接受，“你現在能夠回答嗎？”

真正的敵人。

艾倫眨了眨眼，老實說，他現在的腦袋很亂，一是有人稱呼他為怪物，他對自己能夠變成巨人這件事也很懵，他自己都無法明白的事情，別人怎麽會明白，但是這件事只能說明了，那個破壞牆壁的巨人，也跟他一樣。

一樣是……人類。

“艾倫，你的眼睛要看到更多。”赫裏安斯說道，“不要因為自己住在這個狹隘的牆壁裏，目光只有牆壁所指的方向。”

“赫裏安斯先生……你是不是知道着什麽？”艾倫發覺自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他無法準确的記憶起關于父親的記憶，但是最先提起他失蹤的父親的人，卻是赫裏安斯。

燭光也跟着跳動，赫裏安斯半張臉都在陰影之下，他沒了平時那副帶着笑的樣子，嘴角平成了一條線，昏暗的地下安靜而又潮濕，遠方的水滴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音，艾倫的心情逐漸慌亂了起來，他捏緊了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揪出了褶皺，“赫裏安斯先生，我……”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些什麽，盡管他知道赫裏安斯可能什麽都不知道，但是他就像是被關在牢籠裏面奮力掙紮的小獸，痛苦的、悲傷的、無力的看着牢籠外的世界。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你的父親，不是失蹤，是消失了。”

失蹤和消失乍然一看像是一樣的詞語，但是放在一起的時候，又有些許的不同。

而且他在消失之前，去了王都。

人會憑空蒸發嗎？

答案是不可能。

但是格裏沙，他确實是人間蒸發了。

“你能回憶起什麽，艾倫？”

“……我不知道，我的記憶很模糊，我只能記得他用着針管刺進了我的手臂。”

艾倫遲疑的說着，他沒能看到赫裏安斯眼裏的驚訝，赫裏安斯輕輕的眨了眨眼，很快意識到了什麽，“艾倫，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埃爾文。”

這很可能就是人類變成巨人的關鍵。

“過幾天之後會對你進行審判，艾倫，”赫裏安斯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再次開口說道，“到時候三笠和阿爾敏作為你的親人和朋友也會出庭，我也會，證明你的價值。”

“作為巨人的你，能夠做到什麽。”

“以及，作為人類的你，能夠做到什麽。”

“好好思考吧，艾倫，你的目光不要停留在這裏。”

“……我明白了，赫裏安斯隊長！”

赫裏安斯輕聲的笑了下，他站起身，對他說道，“可能埃爾文和利威爾也會來看你，不要告訴他們我來過。”

“欸……？”

“這可是我賄賂士兵來看望的，”赫裏安斯笑着雙手合十，那股吊兒郎當的氣息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被團長發現我可是要被罵的，為了帶給你同伴的消息，所以拜托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赫裏安斯先生，也請幫我帶一句話吧，不用擔心我。”

“行，下次再見。”

赫裏安斯也有自己的考量，這次的新兵他潦草的看了幾眼，老實說他們的演技确實不錯，他看不出任何的破綻，是被同化了還是說演技太過于精湛了呢。

人總是會有下意識的動作的，當他提起巨人的事情，那些人的表情基本上都算是正常範圍內。

“難辦起來了啊。”

赫裏安斯雙手盤在腦後，慢慢的走了出去，走回到了休息的地方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利威爾？你這個時候還不去休息嗎？你難道是傳說中的超人，連睡覺都進化掉了嗎。”

“嘁，”利威爾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是神明嗎？”

“嗯，不是啊？”

“那我也不是。”

赫裏安斯一愣，又笑起來，跟利威爾一起并肩走在這個月色灑滿的道路上。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還能看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