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晚上，餘漁雖滿不情願但還是帶着羿樟去超市采購。
“你想吃什麽？”羿樟挑揀着手裏的土豆輕聲問着。
“無所謂。”餘漁心裏默默加了一句，反正吃什麽都會吐。
“土豆你愛吃嗎？可以做孜然土豆，拔絲土豆，幹鍋土豆片，地三鮮，土豆焖肉甚至我還會做土豆泥。”羿樟不動聲色地看着餘漁，上次點的外賣，她動筷最多的就是焖肉裏的土豆片。
“我是要進土豆窩了嗎？熱量太高。”
羿樟指了指餘漁的臉：“你看你臉上的膠原蛋白都快沒了，還在乎那點熱量呢？況且專家都說了土豆的熱量一點也不高，你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今晚是吃孜然土豆還是土豆焖肉？”
餘漁有些不耐煩：“随便。”
羿樟開心笑道：“那我兩個都做一些。”
“酸奶喝嗎？草莓味還是芒果？”羿樟拿着兩盒酸奶有些猶豫地看着餘漁，黑色的眸子像是鋪了層水光，白淨的臉上帶着屬于他這個年紀的稚嫩和真誠，像是篤定餘漁會回答，揚了揚手裏的酸奶，“我有些選擇恐懼症，你喜歡喝哪個？”
“你喜歡可以都買。”餘漁有些不自在地望向別處，他眼睛太亮以至于她差點在裏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還是拿一盒吧？”羿樟輕皺着眉頭想要放下芒果味的，一旁的餘漁伸手将兩盒都扔進購物車裏，“兩盒都買了。”
羿樟露出一嘴白牙聲音低柔沖餘漁笑：“謝謝姐姐。”
餘漁耳尖一紅幸好有頭發遮着，從鼻子裏嗤笑一聲像是不服輸一般：“誰是你姐姐？中午還不是叫主人，現在來叫一聲聽聽？”她說話的聲音不小，冰櫃旁的人都将目光輕輕投向他們兩人。
年輕漂亮的女人和一臉稚嫩的男生很容易讓人産生聯想。
羿樟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臉頰有些紅，看着餘漁的眼神都帶着幾分羞意，像是知道她故意羞辱他一般甚至有些委屈喊了聲：“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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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漁心裏喊了聲草，感慨怪不得有人瘋魔般喜歡年紀小的，面上還撐着一張從容淡定的皮：“嗯。”
兩人就在這不尴不尬地氣氛中結賬走出超市。
“餘漁，給。”羿樟擰開酸奶蓋遞過去，“草莓味。”
餘漁倒也不介意他的稱了，搖頭沒接：“我不喜歡喝酸奶，太厚了。”
羿樟一愣将酸奶放在一邊又從中拿了瓶礦泉水示意：“這個行嗎？”
餘漁無所謂地點頭，羿樟擰開遞給她，自己拿起那瓶酸奶喝了一口，狀若渾不在意問道：“你還不喜歡吃什麽？”
餘漁接過水喝了一口，微甜的水流順着劃過嗓子眼感到一陣舒慰才好笑回答：“你應該問我現在還喜歡吃什麽？”
羿樟目光微凝過了半晌才用一副被欺騙的語氣道：“你不是答應我要試試的嗎？”
餘漁轉頭挑眉看着他：“你只是我包養的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憑什麽聽你的？”
羿樟頭微微低着，少年的脖頸像是折了翼的白鶴，被暴雨打得擡不起頭來，可憐兮兮的。
餘漁瞄了眼拎起地上的購物袋：“回去。”
“我來。”羿樟拎起那購物袋大步走在餘漁前面，看着他的沉默的背影倒有幾分賭氣的樣子，餘漁看着不由撲哧一笑。
回到家，餘漁鞋子一脫，小腿彎彎又縮在沙發上，嬌小的身影看起來像是一只小貓，懶洋洋地有幾分可愛。
羿樟無聲地拎着菜走進廚房，像是對餘漁的控訴。
廚房裏傳來切菜聲，熱油爆炒聲，油煙機呼呼聲，讓這寂靜的房間添了幾分生氣。餘漁陷在沙發裏似乎是因為家裏久違的人氣發呆愣神。
她轉頭偷偷看向廚房，少年挺拔的身影如同白楊，看起來便朝氣蓬勃令人羨慕。
“洗手吃飯了。”
餘漁慢慢收回視線：“你吃吧，我沒胃口。”說完又懶懶地窩在沙發裏，宛如一潭死水不起波瀾。
羿樟将飯菜端上桌，又盛了兩碗米飯，将筷子放好才去認真地洗了手大步走到沙發面前。
“我說吃飯了。”羿樟俯視着窩在沙發裏的女人，他個子高，幾乎遮住了頭頂的光亮，逆着光是人看不清他的臉容，只有那鋒利明朗的下颌線看得人心裏癢癢。
餘漁心裏浮着氣窩着火，想着羿樟憑什麽多管她的閑事，自己沒讓他滾蛋就已經對他夠好的了。翻了個身背對着羿樟口氣也橫了些：“我說不吃你沒聽見嗎！”
羿樟抿嘴看了她一會：“你确定？”
餘漁冷哼一聲：“別多管閑事。”
羿樟猛地抱起餘漁，她輕地像只小貓，自己輕而易舉便将她抱往餐桌。
直至坐在桌子上，餘漁才回過神來罵道：“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誰準你抱我的！”
羿樟恍若未聞替餘漁盛了碗雞蛋湯：“我只給你盛了一點飯，你多多少少吃一點，哪怕就吃一口也好。”
餘漁看着桌子上的菜，四菜一湯，除了孜然土豆和土豆焖肉，還炒了一盤生菜和木耳山藥。
她這人天生反骨，就愛跟人對着幹冷冷瞧了羿樟一眼，将飯碗砰一聲打翻在地，瓷碗碎裂的清脆聲讓整個房間都寂靜起來：“我不想吃。”
羿樟沉默地低下身子收拾碎裂的瓷片，餘漁見狀剛要起身回房，細白的腳便被人一把抓住。
“別動，地上有瓷片。”
羿樟将碎裂的碗收拾好又用濕紙巾擦了擦，确保沒有細碎的瓷片後才一把抱起餘漁往房門裏走。
“你抱上瘾了是吧？”餘漁斜眼瞪着羿樟。
羿樟将餘漁放在床上要給她蓋上被子：“空調要幫你開着嗎。”
餘漁懶洋洋應了一聲，低垂着眉眼便看到羿樟手臂明顯的一道水泡，他皮膚白，宛如上好的瓷器，那道水泡在上面有些觸目驚心的恐怖。
餘漁皺眉：“手怎麽了？”
羿樟将手別在身後有些不在意：“沒什麽，被油濺了一下，我先出去吃飯了。”
餘漁瞄着他走出去的背影，竟然從中看到幾分落寞。她覺得腦子有些沉，是她太久沒出去還是現在孩子都這麽熱情奔放。被撿回來後主動求包養就算了還想要拯救厭食症的她，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看小說看腦子都沒了。
這般想着睡意越來越沉，眼皮微微一閉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半夜醒來，屋外的月光順着窗戶打在地上，餘漁看了半晌才慢吞吞起來開燈走到冰箱處，裏面放着羿樟沒有吃完的飯菜。
餘漁拿起一盤剩下的土豆焖肉拼命往嘴裏塞，動西卡在嗓子眼，噎得喘不過氣來也要往裏塞，直至塞完了那盤土豆才微微停手。打開一瓶礦泉水往嘴裏灌，将堵在嗓子眼的東西咽下後，胃裏泛起一陣痙攣，難受地讓她立馬跑向浴室。
她卡着喉嚨想要聲音輕點，卻沒想到還是瞄見了站在浴室門口表情複雜的羿樟。
她擦擦嘴有些虛弱地沖羿樟笑道：“怎麽？吵醒你了？”
羿樟緩緩跪在餘漁身旁，手捏着她的下巴柔聲問：“還想吐嗎？”
餘漁一愣，她以為羿樟剛才會問為什麽。沒想到他這樣平靜，什麽也不問仿佛什麽也沒看見，這下倒是讓餘漁不自在了。
餘漁打掉他的手，剛想催吐被羿樟攔住：“我來，你手上留疤就不好看了。”
說着動作輕柔地用手扳開餘漁的事，修長的手指壓住嗓子眼觸碰扁桃體處，條件反射般地胃一陣難受。餘漁強忍着想要拉開羿樟的手指吐出幾個字：“放手。”
“吐。”羿樟不容她反應地用手捂住餘漁的胃部，手上用了點勁便讓她再也忍不住地吐了出來，剛才強塞進去的東西全部嘔了出來，混亂地浮在馬桶裏。
“還吐嗎？”羿樟抽出手指，動作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可他目光平常似乎沒有看到那堆穢物，修長的手指上沾染了涎液，在黃澄澄的燈光下顯得尤為暧昧。
餘漁兩眼淚汪汪地看着他，目光中除了吃驚還有一絲羞愧，仿佛是怕他在伸手連忙搖頭。
羿樟目光沉沉地将她拉起來，放了杯水遞給她：“先漱漱嘴。”
餘漁遞過來喝了一口吐掉，低垂的目光觸碰到少年垂下的手，白皙的指頭上閃着亮晶晶的有液體讓她臉部有一紅想着剛才嗓子眼的異物感。
“過來洗手。”羿樟仿佛未覺，拉着餘漁開始認真地洗手。
“髒。”餘漁看着少年認真地給自己洗手，修長的手指粗細摩挲她的手，帶着洗手液的泡沫，在光下竟讓給人一種交頸歡好的錯覺。
羿樟擡眉看了她一眼：“自己的東西嫌棄什麽？”
“我是怕你覺得髒。”餘漁抽出手自己慢慢搓着，很快白皙的手指又被她搓紅。
羿樟默然，等洗好了手才慢吞吞道：“我沒那麽想。”
“你餓了嗎？我給熬了燕麥粥。”羿樟走向廚房，開火熱粥，“等一會，熱一下就行。”
餘漁胃裏一陣抽搐痙攣疼的差點想滿地打滾，可看到站在廚房的羿樟還強撐着走到桌子前。
“你怎麽了？臉怎麽那麽白。”
餘漁昏倒之前，眼睛只能看到朝她奔過來的羿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