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精靈（終）
第十一章 小精靈（終）
我……許言，阿萊德克的ZERO，瑪德利學院新入學的新生，今天……變小了。
這大概跟前幾天媽媽在小精靈買下的藥水有着本質的聯系，但我千防萬防還是中招了！
這些天我跟阿萊吃一樣的東西，每次喝媽媽端過來的東西時候，我主動給阿萊倒了一杯。
他很高興。
然而，今天早上，我還是變小了，但是阿萊根本沒變化，我有點郁悶。
不過在出門的時候，阿萊把我放在了他的手心裏，那般小心翼翼。
“言。”
他溫柔地用指尖拂過我的頭發，又用同樣溫柔的語調開口。
“今天上課要小心點。”
然後一路上牢牢地護住了我。
莫名，我感覺阿萊很開心。
只是，我悲傷地站在自己的桌子上，費力地翻着比我人還要高的書，上課。
菜仔看到我這樣子，主動幫我把書攤開，放好，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莎西羅今天沒有來上課，之後的兩天也沒有來。
第三天，我坐在桌子上，旁邊放着被縮小了的筆和書，聽課，忽然我聽見旁邊一道推開椅子的聲音，接着有人重重地坐下。
Advertisement
我轉頭，看見了眼底黑眼圈加深了的莎西羅，她的樣子很是疲憊，平日裏梳洗得比較平整的黑色短發也更加淩亂了，還有她沒有注意到我。
“……”
忽然就對上了那雙眼，棕色的眼眸中夾雜着一絲不安與惶恐，然後一怔，就笑起來。
“……原來你變小了。”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是在擔心我嗎？
不該是莎西羅更令人擔心嗎？無緣無故缺席了三天，我去問露絲老師也只是得到了一個似答非答的結果，我，許言有點不想搭理你了！
卻又被女孩那臉上明晃晃的疲憊所觸動。
我主動跑到了那邊，伸出了手，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用手搭了一座橋梁，一直到她的桌子上。
我飛快地跑了過去，生怕把她的手踩疼了，然而她卻是狡黠一笑，說道：“許言你小看我了，我可是個騎士了，你那點體重我還不看在眼底。”
我哼了一聲，是的，這個學院裏的ZERO只會分為騎士和魔法師兩種，不像是原住民還有煉金師、占星師、元素魔法師等等的其他職業劃分，而區分ZERO未來方向的就是他們的天賦技能。覺醒了花技能的我未來的方向鐵定是魔法師無疑，可是我還是個男孩子，算了，看莎西羅現在這樣子還是別說這個了。
“莎西羅，別岔開話題，你最近幹什麽去了？”
“幹什麽去了？”她重複了一下，似乎還沒緩過神來，不過很快戳了戳我臉龐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想法，我不滿地把她的手推開。
一點也不可愛！
她毫不介意，只是有點遺憾。
“的确，這些天不在沒看到你變小的樣子真可惜！我還記得上一個喝了變小藥劑的同學花了整整半個月才變回來，它的MASTER天天都過來陪它呢！”
雖然知道莎西羅在左右顧言，但我還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阿萊——他沒有來陪我。
他只是把我放在了桌子上，吃飯的時候來接我，有時候不來，菜仔就直接給我帶了小精靈的食物，晚上又帶我回去。
只有媽媽每日的調笑讓我感覺自己真的變小了。
我，我突然感覺郁悶極了！
“他沒來對嗎？”莎西羅說的那個人再清楚不過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又在轉眼間說了下一句話——
“‘吸血鬼’不就是這樣嗎？”
她怎麽能這樣說阿萊呢？！我難以形容自己聽到這句話時的心情，是的，阿萊沒有每日來陪我，可他……
他好像沒什麽變化。
我幹笑了幾聲，便是不高興地白了莎西羅一眼。
“……白癡。”
我聽到了！莎西羅你幹嘛罵我啊！可是她的語氣卻又是那麽無奈，更像是嗔……奇怪，我在想什麽？
于是，我拍了拍腦袋，擡頭，準備跟莎西羅說上幾句。
突然，我看見她瞪大了眼，然後……
變大了。
我變大了！我真的變大了！
這下子心情真的是無比激動，無比喜悅，接着就樂極生悲了。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我站在桌子上，欣喜地跳了一跳，高興得不得了，于是桌子就不高興地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我倒下了，正正好，倒在了莎西羅的身上，與她臉對臉，鼻子對鼻子……是的，我的嘴巴似乎碰上了她的嘴巴。
我的初吻！
莎西羅的目光突然就兇惡了起來，用極大的力氣把我擡了起來——擡了起來？？？擡！
“你——”
“哦~~~”
全班的目光集中于此，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剛剛……親吻了莎西羅……雖然我什麽都沒有感受到就被她擡了起來。
“啊！”
然後被扔在一邊。
那一霎那，我看見她緋紅的雙頰，自己也特別不好意思來。
這邊剛好就對上了菜仔的小眼神。
我：……
我感覺自己失去了說話的勇氣，那些陌生的ZERO們也紛紛投來吃驚的目光。
整個故事終結于莎西羅的離開。
她是個騎士，翻了窗就直接遁走了，而我留在原地，接受這些敵友不明充滿暧昧的目光。
菜仔說：“莎西羅嗎？如果作為一個你的伴侶，還挺不錯的……可惜……”
他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止住了，搞得我好奇心迸發，想是不是莎西羅的MASTER的原因。
而我那時候決不會想到——會是阿萊。
晚上我回家吃晚飯時，阿萊似乎聽說了這個事情，語氣毫無波動地開口，一旁的媽媽不失禮儀地打趣着我，爸爸還是沉默着。
最後，我上樓，稍微在樓道停留一瞬，我聽見了媽媽優雅地問起了阿萊。
“您……想要……”
斷斷續續的話拼湊不出完整的事實，我假裝無知地沉默着。
他們真當我是個十歲的孩子，我也幾乎這樣認為了。
而夜裏，在我沉眠之前，阿萊緩緩踱步而來。
我看見他的衣服還未褪下，仍舊是白日的校服，西裝屢屢，嚴肅而體态完美，如夜色般漆黑的額間短發慵懶地垂下，但還是露出了那雙湛藍的雙眸，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此刻的阿萊非常危險。
但是他的聲音溫柔得滴水。
“言，不必在意。”
在意什麽？初吻嗎？我困惑地出聲，他突然就笑了出來，輕輕松松地走到了我面前，坐在床邊。
他的笑容意味深長，初見時還尚現少年人的稚嫩，此刻已經完全蛻變為成年人的鋒芒。
想要觸碰他的雙眼。
這個想法發瘋了般根植在我的腦海裏。
似乎曾經有這麽一個人，如此注視着我，在那徐徐的雨幕中，朝我伸出手。
我用盡全力克制住自己這樣的想法。
他卻俯身而下，在我的耳邊輕聲地說道：“言，你可知你的唇比那五月的玫瑰花瓣還要嬌豔柔軟，是神賜予人世的珍貴之物，你記不得了，這并不是你第一次親吻。”
然後捂住了我的嘴，在手背上落下一個沉醉的吻。
“這樣就好。”
他擡起頭，我還來不及看懂他藍眸中的深意，他便悄然離開。
我獨自躺在床上，感覺自己的世界猛然坍塌，不過我還是不知道阿萊所說所講的是什麽意思，只是入夢看見那一片深邃的藍色大海。
應該是在夢裏。
有兩個人站在一扇破舊的門前發瘋了地親吻。
不斷落下的雨水打濕了其中一人的衣服，又逐漸地，變為穿透……
待我從夢中醒來後，卻記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