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占蔔星雲（完）
第三十二章占蔔星雲（完）
我看了看現在自己的身體，是十一歲時候的模樣。
而我面前正站着十七歲的自己。
為什麽會知道他是十七歲，因為他開口，介紹了自己。
“我是十七歲命運岔路口的你，放心，我跟你的未來相關性只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
他用了一個百分比，但是即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在生活中也不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疑惑地看着他，想知道十七歲的自己除了身高聲音之外還有什麽差別，太多了。
他最喜歡的不再是阿萊，而是馬裏奧小姐。
他最親近的朋友都背叛了自己的MASTER，而剛剛才認識的公孫同學和阿努曼根本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的魔法造詣已經不低于阿萊了，剛才的護盾是他撤銷的，不是阿萊。
他……
其實沒必要跟十七歲的自己比，更何況其實我已經清楚地明白自己實際上的年齡，根本不低于十七歲。
“你很疑惑，這樣的未來肯定不是真的，最後你是這樣認為的。”
他開口，清澈的棕色眼瞳明顯能看穿此刻我的內心。
我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點頭。
不是真的，至少我希望這樣的未來不要發生。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一起上學，一起長大，一起……哎，之後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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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總是要離開阿萊的，如果你像我一樣，不夠喜歡阿萊。”
“那什麽樣的程度才足夠？”
我困惑地看着他——我自己似乎意料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搖了搖頭，并沒有直接回答。
“當你成年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所以，阿萊知道。”
因為阿萊成年了，我看着他似乎不忍心地移開了臉。
其實，我有種感覺，如果未來的我有意識——這段記憶中他有意識，那麽那一刻無論我怎麽努力都無法回頭，因為這是必須的。
因為，“我”不夠喜歡阿萊。
我哭了出來。
“到底怎麽樣我才算是足夠喜歡阿萊？”
可是這個未來的我似乎撓了撓頭，轉移了話題。他指向了身後的路，只有一條，不知道通向何方，是不是回去的路。
我也隐隐感覺到，他不會回答我。
“我”自己是沒有答案的。
也許，可以在回去後多看看書。
“該走了。”
他對我說道，讓出了身後的路。
而我擡起了腳，又停了下來，此刻，我想起了尹師父告訴我的那句話。
——在星雲中窺探了自己的未來之後，可要找到出路及時出來。
找到？
我懷疑地看向未來的自己。
那與我相似的眼神與容貌，注定與我不同。
“這是出路？我的出路？”
我這樣問他，或許我不該這樣直白，更含蓄一點，以免惹怒了這個未來的自己。但是，讓阿萊如此受傷的未來，它所指引的道路會是正确的嗎？
我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待他開口，從那話種剝析出正确的答案。
而他笑了，貴族般優雅又狡猾的笑容，如一個披上了羊皮的狼看着自己的獵物。
“果然是我。”
我才不是你！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是前一秒我還有自己可能是這個未來，這一秒這個可能性幾乎要降到了零點。
“是的。”
禮貌又端莊，他此時此刻的樣子，感覺有點像馬裏奧小姐，這是為什麽？
接着，他又說道：“我只是星雲迷惑你的第一顆棋子，接下來的一刻鐘時間裏，你要自己找到出路在哪裏。”
我自己的懦弱與迷茫在十七歲的自己的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所以，剛才的自己……是真的在利用阿萊，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利用阿萊？難道，感情就不能——“不能，許言，永遠都不能。你看到的我是愛着卡麗娜的，所以，即使阿萊再如何對我好，都不行了，可是你能——我最後給你一個提示，接下來的一切不是我的未來。”
他朝我走近，握住了我的雙手。
十七歲的自己比我高了很多，我只在他的胸口位置。
然後，我狠狠地吃了一跳。
他親吻了我的額頭，而瞬間，純白收回。
我回到了阿萊房間的門口。
從那邊半開窗戶旁的微風，吹拂在我的臉龐。
我可以感受到，甚至知曉，接下來的一刻鐘時間裏，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我，不會再有任何奇奇怪怪的人控制住。
不會，傷害阿萊，阿萊對我那麽好。
我迷茫地回頭看了眼門還未關閉的書房，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推開了門，走了回去。
阿萊，既然你不見我，那麽讓我來見你吧。
這一次，我并沒有任何的阻礙，仿佛阿萊不曾在這裏一樣，只是蠟燭将那身影繼續投射到簾子上，所以，阿萊還在那裏。
可是，阿萊并沒有像上次一樣，在我面前施展護盾。
我走過去，走近，走到書桌面前，然後伸出了手。
“你真要這樣？”
對我無可奈何又溫柔至極的聲音，這的确是我的阿萊。
我沒有回答，只是堅定不移地掀開了簾子，看見了他。
二十多歲的阿萊跟剛成年的阿萊有着很大的區別，但是他的樣子卻沒有多大的改變，同樣的強壯和同樣冷漠的面孔；他的膚色更加蒼白，應該是不見天日，平常白天黑夜都把窗簾緊閉着開蠟燭照明，也難怪；而他坐在椅子上，并不慌張，他直視着我，立體而英俊的五官，瞳孔中如往常一般深邃幽藍。
“阿萊。”
我呼喚他。
十七歲的我已經不用仰視着他，更何況此刻他還是坐在椅子上——我俯視他。
他漫不經心地伸出了手，微微往前，拉住了我的手，又将我推向了他那邊，然後捏住了我的脖頸。
書桌的距離并不值得一提，而我卻不得不用手撐着桌子，以維持自己看向阿萊不解的眼神。
“言，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他用另一只手，撫、摸着我的臉頰，來回地摸着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和我的嘴唇。
我應該是不解的。
但是，這是十七歲的我的身體，它起了一點我覺得非常尴尬的反應，讓我窘迫地想找個底洞鑽進去，不正面阿萊的問題。
可是，他靜靜地注視着我，那麽有耐心，根本不怕我的臉越來越紅，咬着下唇，慌亂的樣子。
所以，我又為什麽覺得我一直在傷害阿萊！他那麽聰明！一直在捉弄我才對吧！
腦子裏終于被這些見鬼的念頭攪成了漿糊，只憑借直覺點了點頭。
就點頭。
阿萊把我抱起來，一瞬間，我到了他的懷中。
他笑了。
“言，不必害怕，閉上眼。”
我乖乖地閉眼，感受到有一片柔軟落在了我的唇上，然後磨蹭，在我受不了呼吸張開嘴時又有什麽溜進了我的口腔中，叫我沉浮。
“阿……啊……萊……”
我想睜開眼，叫他，卻被逼成了這樣不成調的話。
他從喉嚨中輕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拂過我的眼皮，溫柔地說道：“走吧，我帶你走吧。”
牽起了我的手，放開了我的唇，帶我打開了什麽——“撕拉”，是窗簾拉開的聲音，好像眼前忽然變得亮了很多，然後是飛鳥的聲音。
我想睜眼了，可是阿萊捂住了我的眼。
他說：“言，聽話。”
呼吸落在我的脖、子間，似乎有些癢。
真奇怪，十七歲，成年，為什麽只有成年才會懂得的事情？
“因為，果實成熟了，能吃了。”我似乎問出了聲，而阿萊給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答案。
我歪了歪頭，蹭了蹭阿萊的手心。
“要走了？”
“對啊——真可惜，這樣的言我還沒親夠。”
後半句我并沒有聽清，只是忽然懷裏多了什麽東西，身體又一輕，好像——落在了空中。
“啊啊啊啊——啊！”
黑暗，又回到了黑暗中去。
“終于回來了。”
是尹師父的聲音，冷淡又無情，我睜開了眼，看見自己的手上正抱着當初尹師父同時扔進去的星星。
“我回來了。”
這樣快樂高興地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