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眷戀
第21章眷戀
早上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雪。
江宴寧看向窗外,她的脖子上圍着一條圍巾,遮擋住了脖子上五個暗紅色的印子。原本她要在醫院再待幾天,但是她不願意。
沈從南将空調的溫度調的再高了一些,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兩個人。
雪花在空中旋轉着,昨夜下了一夜的雪,路邊的灌木叢上也早早盛上了厚厚的雪,甚至還有一個小雪人。
江宴寧看向宋鶴卿,他的目光也被窗外吸引,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他轉過來對上了帶着些許笑意的雙眼。
一起看過一場雪的人,許願一起看不同地方下起今年的雪。
江宴寧這件事情已經在學校裏傳開,也有不少人舉報了白依依等人的罪行,最終,白依依等四人被學校記了大過,并予以開除。
這些天天氣冷了,江宴寧就給流浪動物基地捐了些過冬的必需品和一些糧食。
不過再過大概兩個禮拜就要期末考試了,今年過年早,他們除夕放假,放到大年初七。
“高二要分文理,你們打算選什麽啊?”放假周末的時候他們四個人團體複習,地點定在江宴寧家裏,畢竟這裏安靜的很,還沒人來。
“歷物政吧。”江宴寧喝了口牛奶,頭也沒擡的回答到。
魏寧和曲奈都看向江宴寧,有些震驚。她咬着吸管擡起頭,有些懵。
“怎…怎麽了?”
“死亡組合你都敢選?”歷史有大量需要背誦的東西,而政治和物理又需要很強的邏輯思維能力,最難的一點是,政治題很活躍,不太好拿分。
“給我留條命就好。”江宴寧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為了夢想,犧牲更多一些又算的了什麽,大不了她就再努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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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奈的眼角抽了抽,看向正在寫卷子的宋鶴卿,英語報紙的小字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宋鶴卿的手寫體也板正的夾雜在其中,如果要抄答案,估計得看上好一陣子。
“他選什麽都一樣。”魏寧自讨無趣的聳聳肩,宋鶴卿的毅力他是見證過了,不達到目标絕對不放棄,而且要說內卷,沒人卷的過宋鶴卿。
江宴寧此時擡頭看了一眼宋鶴卿,被他抓個正着。
她立馬收回視線,一支筆點了點她眼前的卷子。
“這題寫錯了。”江宴寧再次仔細看了一眼,這套物理卷子是宋鶴卿給她的,難度中等,不過偶爾有幾道比較難的題,她也能做,不過要花點時間。
“啊?”她沒看出來問題,而且答案好像也是對的。江宴寧帶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對面嘴角帶着淡淡笑意的宋鶴卿,臉瞬間紅了。
她總是會對宋鶴卿莫名的心動。
“我看錯了。”宋鶴卿擡筆繼續在卷子上寫着答案,他知道她寫對了,只是他還沒反應過來,話已經說出去了。
曲奈看了一眼,撇撇嘴開始向魏寧那邊湊近,魏寧皺了皺眉,揉亂了曲奈的頭發。
“剛剛沒聽吧?”曲奈總是出神,這讓魏寧很頭疼,但又無可奈何。
“聽了聽了!怎麽會沒聽!”魏寧拉開了一點距離,往椅背上一靠,曲奈明白他是在叫她給他講一遍。“但是沒聽懂嘛。”她有些心虛的看向他,然後低下頭一副乖乖認錯的樣子。
魏寧吃這一套,嘆了口氣重新給她講題。
“聽好了啊。”
時間一瞬來到了現實,江宴寧有些無奈的看着他們倆打打鬧鬧,攪了攪面前完全沒動過的咖啡。
再次擡眼,海報上那張熟悉的臉就奪走了她所有的目光。
只是那個人不再坐在她身邊,告訴她,這題錯了。
她端起被子抿了一口。
真苦,不知道他是怎麽喝下去的。
“我還有個委托,就先走了啊。”曲奈立馬停手,還不忘瞪魏寧一眼。他們兩個畢業之後就在一起了,現在大學都畢業三年了,感情還是那麽好。
“我讓魏寧送你啊!”
“開車了。”江宴寧揮揮手,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魏寧的公司也穩定了不少,曲奈在小說界也已經是出名的作者,可以說,大家都過都很不錯。
江宴寧回到辦公室後,馬上投入工作當中——電話鈴聲的響起把江宴寧從衆多文件中拉回來。
“您好,江林律師事務所。”江宴寧從南法畢業後,就和林钰一起創辦了一個律師事務所,這些年在城江頗有起色,算是比較出名的律所了。
林钰要比她大上好些,之前是成康的高級律師兼合夥人,但是因為一些家庭原因,她退出了成康,在家裏待了幾年。
說來也巧,在機緣巧合下,她結識了江宴寧,兩人一拍即合,成立了江林律師事務所。
林钰是前輩,照理來說她的姓氏該排在江宴寧的前面,但是林钰只是拍了拍江宴寧的肩膀,堅持讓她的姓氏在前面。她怎麽說都沒用,直到現在還會覺得有些別扭。
“您好,我是項豔如,想聘請您做我們工作室的代理律師,不知您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可以面談一下。”對方倒也不拐彎抹角,語言簡潔明了,只是這個名字,她莫名覺得很熟悉。
“項小姐,先不用着急,如果是公司、工作室代理律師的話,林钰律師比我更合适一些,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幫您聯系她。”江宴寧不太願意陷入公司糾紛,加上她手上的有一個非常棘手的刑事案件,最近根本無心去接公司之類的委托。
“江小姐,說實話吧,我的老板只信任你。”江宴寧拿着電話的手微微一抖,她想起來項豔如是誰了,那是宋鶴卿的——經紀人。
晚上七點,江宴寧準時出現在咖啡館內。
“抱歉,久等了吧?”她擡腕看了看表,剛剛在辦公室看資料一不留神就忘記時間了,差點就遲到了。
“我也剛到不久。”項豔如嘴角挂着一絲禮貌的微笑。“江小姐要喝點什麽嗎?”
“一杯檸檬水就好。”江宴寧沖着她微微一笑,拿出筆記本和筆。
項豔如叫來了服務員,要了杯檸檬水。
“抱歉啊,因為他有點特殊,只能我和你來談了。”江宴寧搖了搖頭,握着筆的手緊了一分。
“我明白的。”面談進行的很順利,江宴寧和項豔如談的也很愉快,只是項豔如提出的三年讓江宴寧有些猶豫。
“江小姐,您也知道,最近幾年公司一直在打壓鶴卿,那些謠也造越來越離譜,公司不管,他就只能自己掏錢來請律師了。”項豔如嘆了口氣,她帶了這麽多藝人,宋鶴卿這樣的被打壓,她覺得可惜。“如果您覺得薪水不夠,我們可以再加的。”
江宴寧搖了搖頭:“不是薪水的問題……”
她從踏入這個行業開始,就給自己定了條規矩:不接受公司代理。所以魏寧要請她的時候,她也拒絕了,只是說可以幫忙打官司,但是不會當代理法務。
這些年來宋鶴卿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因為不願意做肮髒的交易,所以一直在被公司打壓。
但是他又是娛樂圈的頂流,所以想要被雪藏又沒那麽容易,只是近些日子謠言四起,說他騙粉絲錢,結婚了還劈腿。
自從宋鶴卿進入娛樂圈之後,他們就沒再聯系過。
她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哪怕他和她不見七年,哪怕他在烏煙瘴氣的地方待久了,也絕對不會輕易改變。
雪白的蝴蝶,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色彩的。
“合同我明天中午前發給您。”江宴寧起身伸出了手,項豔如有些驚喜,江宴寧不接代理法務事務基本上的公司都聽說過。
剛開始要找獨立法務的時候,宋鶴卿總是說:“再等等吧。”
項豔如為這件事情很煩惱,因為自從謠言越來越多,宋鶴卿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頭疼的次數越來越多。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提到了江宴寧的名字,她看到宋鶴卿眼裏從未有過的眷戀和遺憾。
跟着第六感,她覺得江宴寧就是那個可以幫助宋鶴卿走出目前輿論的人,并且他會信任她。這是兩場賭博。
只是她也沒想到,江宴寧會破了戒。
——
手機被江宴寧扔在床的一邊,小夜燈亮着暖色的光打在江宴寧的臉上。她的睫毛微動,睜開了眼睛。
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和他見面。
——
黑暗的房間裏只有月光透進來,床頭放着一瓶安眠藥和喝了一半的水。
躺在床上的人呼吸有些紊亂,冷汗爬上了他的額頭,而皺起的眉頭傳遞着他的不安。
他醒了過來,拼命地掠奪着空氣。
一段時間後,宋鶴卿漸漸平靜了下來,手搭在了額頭上,閉上眼睛回想起剛剛做的夢來。
他夢到向他奔來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