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疑惑

疑惑

周苒是謝謝秦淩霄之前對劉家人說的那翻話。

以前劉家人知道秦淩霄跟家裏人不對付,所以從沒有考慮過秦淩霄對這婚事的态度跟立場,事實上曾經的秦淩霄确實是對這些都不上心,甚至于他在外頭鬼混的時間都比在家裏的多,也讓劉家下意識的忽略了他的存在。

但是今天,秦淩霄态度堅定不容置喙會的表現讓劉家人有些發怵,最後離開時,兩家的婚事也沒談攏,甚至于還有些談崩的跡象。

“對了,晚飯時你記得過來跟大家一起吃飯吧。”突然,已經快走出後院的周苒又喊了一聲。

秦淩霄聽出他的示好,點頭應了聲好。

……

晚上飯桌上突然多出的雞讓家裏的孩子們眼睛瞬間都亮了起來,周文舒更是意外,他一邊給幾個孩子碗裏夾雞肉,一邊問:“今晚上怎麽會有雞吃?誰送來的?”

周苒笑道:“這是淩霄在山裏獵的,三只野雞,有一只我給瀾淵炖了,剩下的兩只都在這裏。”

幾個年紀小的弟弟一聽,立即補充起來。

“還有兔子,可肥可肥啦。”

“就是有好多只,特別可愛。”

周文舒聽得意外,下意識的朝大兒子看去。

秦雲天不知道這些,不過還是說:“倒是難得得他孝敬一回。看來這小子是真的改邪歸正了。”

秦莊闫笑道:“只要他願意改,他就還是我秦家的好孫子。”

秦信突然問:“對了,那淩霄呢?怎麽沒過來吃飯?”

周苒道:“我之前叫過他了,一會應該就到晚點過來。”

秦信點頭,回想着秦淩霄今天對劉家的那個态度,秦信心裏也暖了幾分。

幾人正說着話,屋外秦淩霄就推門進來了,他擡頭一掃飯桌,見所有人都在,唯獨缺了他的那個小男妻,便下意識的問:“瀾淵沒過來嗎?”

杜南林對他這種關切男妻的态度十分滿意,點頭一笑就回:“我去看過,他還在休息,他身體虛,便讓他多睡一會,晚些時候再讓少言給他送去。”

一聽這個,秦淩霄就想到他兩次受傷的事,在飯桌邊坐下的時候,秦淩霄都還在想着,晚些時候他應該去看看衛瀾淵那孩子怎麽樣了才是。

至于跟杜南林說衛瀾淵受傷的事……?

算了,還是別讓他跟着擔心吧。

……

房間裏,衛瀾淵其實也醒了只不過手臂不舒服他怕被杜南林看出來就沒有出去。

桌邊,衛瀾淵撸起袖子,想揉揉手臂上的那些淤青,可在看着那些淤青的時候他才想起來,白日裏大夫給的膏藥還在秦淩霄的那裏。

去問秦淩霄拿回來?

衛瀾淵決計是沒有這個膽子的,于是他抿了唇就當不知道膏藥的這個事。

被蟒蛇纏過的手臂上面的淤青明顯比之前更濃了,而且也更疼了,衛瀾淵自己按上去的時候那裏傳來的疼痛讓他瞬間就皺緊了眉。

确實很疼,但還是得忍着,不用力揉按這淤青沒法散開,而且還會持續很久。

忍着疼,衛瀾淵齒唇緊咬,手下的力道也跟着逐漸用力。

疼,像針紮一樣的鑽心。

(瀾淵……)

忽地,衛瀾淵的腦子裏突然有什麽東西閃過。

(我封你內力,是不想讓你步上你阿父的後塵,你明白嗎?)

阿父……

衛瀾淵把唇咬得緊。

腦子裏突然想起來的聲音……是誰?

睜開眼睛,衛瀾淵的眼底全是困惑。

那聲音蒼老,無力中又透着慈愛,明顯是與他關系輕厚的人,但……衛瀾淵卻實在是想不起來他的樣子。

他是誰?

他說的阿父,又是怎麽回事?

垂了眼,衛瀾淵盯着自己滿是淤青的手臂暗自出神。

叩叩叩……

突然外頭有人敲門,衛瀾淵驟然回神,急忙将袖子拉下。

“進來吧,門沒鎖。”

外頭的人聞言推門而入,可這人卻讓衛瀾淵愣住了。

不是他以為是少言或者哪個秦家弟弟,而是……秦淩霄。

“你怎麽過來了?”衛瀾淵瞬間有些緊張起來。

秦淩霄走到桌邊,道:“你忘記了,我來給你擦藥。”

衛瀾淵明顯愣住,不及說話秦淩霄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坐下,并且将他的手拉了過去就掀開了袖子。

“你!”衛瀾淵驚了一跳,腦子突然就閃過當初被他撕開衣服,連着袖子都整個扯破的景象。

“別……別碰……!”衛瀾淵呼吸緊了,猛地把手給抽了回來。

秦淩霄微微一愣,突然想起少言曾經說過自己對他差點用強的事。

而現在……

在這個原本屬于他的房間裏,又是夜晚光線的昏暗中,還是他這個人……

衛瀾淵不産生聯想确實不太可能。

無聲一嘆,秦淩霄放柔了語氣。

“放輕松,我來就只是幫你擦藥而已,你看你手上的這些淤青,不好好擦擦很難散開。”

衛瀾淵抿了一下唇,輕輕的嗯了一聲。

秦淩霄看着,又想到他才十多歲的年紀,便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衛瀾淵的頭。

這親昵的動作,讓衛瀾淵當即怔住,似乎被定位了,那猛然擡起看着秦淩霄的眼底透着幾分毫不掩飾的詫異與驚訝。

秦淩霄迎視着他的眸光,還朝他笑了笑,而後也不管衛瀾淵是個什麽反應,他打開從懷裏拿出的膏藥,拉過衛瀾淵的手臂就開始幫他擦藥。

他這一笑,更讓衛瀾淵又是一番錯愕,不同白日裏看到的笑,這個笑似乎因為光線昏暗的關系,而更顯得柔和。

同樣的房間,同房的光線,同樣的人,卻又明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這點點發現叫衛瀾淵好一陣怔愣。

秦淩霄對此并不知道,在他眼裏衛瀾淵就是個孩子,他把衛瀾淵當小孩,動作自然親昵,摸過衛瀾淵的頭後,他就低頭看着衛瀾淵的手臂認真的給他揉了起來。

“嗯!……”

手臂上揉按的力量,比衛瀾淵自己下手重得多了,也讓怔愣的衛瀾淵突然回神卻疼的毫無準備輕哼出來。

秦淩霄聽到動靜,擡眼看他,依舊柔聲安撫:“忍一忍,一會就好。”

衛瀾淵沒有啃聲,他身體緊緊繃着,眉心死死擰着,移開的眼甚至有些不敢去看那揉按着自己手臂的手,可是下意識的,衛瀾淵又想起了那只手的主人。

那只手的主人……确實跟他記憶裏那個惡棍不一樣了。

那個惡棍不會管他疼不疼,也不會柔聲細語的跟他說話,更加不會安撫他讓他忍一忍說馬上就好了。

那惡棍看到他只會動粗只會用強,稍有不如意的就一個耳光就給他打了過來。

衛瀾淵前事不記,卻還是記得那惡棍對他動手的一些片段。

他記得那惡棍打他的時候說過,自己是他男妻,夫妻行房事是天經地義的他沒權利拒絕,結果後來他才知道,自己是被那惡棍強娶的。

還有他腿斷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時候,那惡棍也趁機來過,把他的衣服撕得七零八落差點就要強上他的時候也說了,村子裏人人都知道自己是那惡棍的男妻,沒人敢給他幫忙讓他逃走,因為那惡棍發瘋起來可能還會殺人,他也是,如果敢逃被那惡棍抓到會砍了他的雙腿讓他以後只能躺在床上□□哪都去不了。

所有的記憶扒開,全都是那惡棍兇狠殘忍的臉龐,前事不知的衛瀾淵怎麽不怕。

說他像個白紙,懵懂不知,無根無落都不為過,所以後來,在杜南林等人的精心照顧下,他還留在秦家沒有離開也是跟此有關。

至于秦淩霄,衛瀾淵一直想着的都是既然不能逃,那不如索性躲在杜南林等人的眼皮子底下,有他們照看,好歹出事的時候能有人敢拉住那惡棍一把。

他也賭對了。

之後那惡棍對他還有的兩次暴打,都被秦家人給拉住了,尤其是秦雲天回來之後,那惡棍還跑了出去,他才得以松了幾天的氣。

而現在……

再看眼前這個專心給自己揉着手臂的人,不知怎的衛瀾淵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真的是秦淩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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