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春夢

春夢

屋中寂靜,像是讓衛瀾淵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似的,以至于讓他感覺自己好像産生了幻覺,不但幻覺得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還聽到秦淩霄說了一句天方夜譚的話。

但是。

秦淩霄又道:“我……也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我……我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是個剛剛退伍的武警……”

衛瀾淵喉嚨滾了滾,僵硬着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武警?”

“嗯……”秦淩霄低低應着,身體一軟,頓時整個人都壓在衛瀾淵身上,他落下的頭。幾乎都是貼在衛瀾淵的耳邊,連話說的氣息也噴灑在衛瀾淵的耳邊,惹得他耳廓一陣瘙癢。

秦淩霄有氣無力地道:“我是秦霄……在去家裏安排相親的路上,出……出了車禍,醒來的時候……就、就在這具身體裏了……我……不是秦淩霄……”

衛瀾淵聽着,心髒咚咚地跳,像是加了速一樣的。

雖然秦淩霄說的斷斷續續,但衛瀾淵還是弄明白了,同時他也想起個詞。

借屍還魂。

所以,對于秦淩霄那個惡棍為什麽會突然有這麽大的轉變,都有解釋了。

人是那個人,但魂不是那個魂。

徹底明白過來,衛瀾淵心跳逐漸跳得更快,那隐藏在深處所有的害怕與恐懼,直到這刻,徹底的煙消雲散。

五指緊了緊,衛瀾淵下意識的用力抱緊身上的人。

“秦霄……?”他試探着,小聲的喊。

秦淩霄醉迷糊了,卻還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衛瀾淵又喊他:“秦霄……?”

“嗯……”

“秦霄……”

“嗯?”秦淩霄突然擡頭,醉意迷蒙的看他:“怎麽了?”

衛瀾淵頓時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沒什麽,我高興。”

秦淩霄似乎懵了一下,随後也跟着輕笑一聲,緊跟着他身體一軟,直接歪頭在衛瀾淵身邊,嚅動的唇裏,也不知道是在咕哝什麽。

衛瀾淵坐側身撐起,盯着他這幅樣子看了須臾,臉上忽地帶了笑意。

“秦淩霄……秦霄……”衛瀾淵的手指隔空描繪着他臉上的困惑:“我會幫你保密的。”

秦淩霄徹底睡了過去,完全不知自己徹底掉馬,只是因為大概聽到了衛瀾淵的聲音,他懶洋洋的掀起眼皮瞄了一眼,卻又什麽都沒有看到。

倒是衛瀾淵側身靠着,半個身子壓在秦淩霄的身上,一想到這個人裏的魂,不再是那個令人憎恨的惡棍,衛瀾淵的心裏就是一片說不出的輕快。

他眸光看過秦淩霄的臉,掃過他的眼,最後落在秦淩霄的唇上。

秦淩霄的唇是薄唇,卻并沒有薄得過分,相反他的唇還薄得适中,唇珠醒目十分好看,見得此,衛瀾淵的眸色不由得深了幾分,他撐起身來,虛壓在秦淩霄的身上,一張臉也不知為何突然紅得厲害。

突然他睜大眼睛看着秦淩霄的臉,卻緩緩的底下了頭。

四唇相貼,觸感柔軟,衛瀾淵心裏忽地一陣蕩漾,身-下的人,突然擡起手臂,一把勾住衛瀾淵的脖子,就猛地一個翻身将衛瀾淵給壓在身下。

唇齒交纏間,呼吸錯亂。

被壓住的衛瀾淵明顯驚呆了須臾,他睜大眼下意識地朝秦淩霄看去,卻見秦淩霄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卻在輕微顫抖,臉上的酒紅直到此刻也依舊沒有退下。

他喝醉了。

衛瀾淵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他這反應是被自己剛才的舉動給帶出下意識的,倘若……倘若是秦淩霄清醒的話,他一定不會對自己做這些的。

但是現在……

秦淩霄因為酒勁再有衛瀾淵最先的那個碰觸,而帶起裏男人的本性,他迷迷糊糊,或許連自己在做什麽都不太清楚,寬大的手掌攤入衛瀾淵的衣襟裏面,所過之處帶起了陣陣顫栗,直讓衛瀾淵下意識的抓緊了五指,似乎準備承受什麽,然而耳邊卻突然傳來一聲不太合适的狐疑。

“怎麽會有鳥?”秦淩霄迷惑,五指還捏了捏。

衛瀾淵被他弄得一股熱氣直沖腦門,紅透了臉,猛地咬牙一個翻身就将秦淩霄翻壓身下。

秦淩霄軟綿了一下,沒有反抗,衛瀾淵卻眸光深沉之中泛着幾分幽光的盯着秦淩霄看。

“秦霄,你……。”衛瀾淵伏下去,幾乎靠在秦淩霄的唇邊:“我也是男人,有鳥不是很正常嗎?”

“嗯……?”秦淩霄哼一聲,沒回音,大概是酒勁沖了腦門,困意也上來了。

衛瀾淵看他這個樣子,卻似乎有些無奈,他低低一嘆,掌間撫過秦淩霄的胸口,正待收手的時候,那指尖卻在即将碰到某處的時候停了下來。

一時間,衛瀾淵的眸光更加幽深,臉色也紅得更加厲害了。

……

秦淩霄做夢了,夢境景象黝黑,他看不真切,但身體的感覺卻是那樣的真實。

夢裏秦淩又成了秦霄,又回到了當初他開車去相親的路上,不過這次他沒有出車禍了,而是如約而至的到了兩方約定的地點。

餐廳裏,秦霄推門進去,他掃了一遍大廳,如約找到餐桌號。

是在靠窗邊的位置,不過那裏坐着的不是家裏人說的女孩,而是一個男人。

秦淩霄狐疑,他挑着眉朝那邊走了過去。

那裏,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臉上帶着個銀色的細框眼鏡,身影身後背板卻挺得筆直,在他眼前放着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茉莉清茶,幾縷茶葉飄在面上,氤氲茶霧的熱氣輕輕飄蕩着。

秦淩霄走上前來,雖然狐疑,還是坐了下去。

男人忽地扭頭看他,那一張臉,頓時就讓秦霄的腦子裏閃過了幾個字。

風華絕色。

“秦霄?”男人薄唇一啓,喊了他的名字。

秦霄蹙眉狐疑着看他:“我是秦霄,你是?”

“衛行淵。”

秦霄哦了一聲:“聽說過,衛行雨的大哥?”

衛行淵點頭:“你跟小雨的事,是家裏人不顧小雨意願強行安排,現在小雨已經出國去了。”

秦霄疑惑:“既然她不願意,那說一聲不就行了,怎麽還讓我跑這一趟?”秦霄慵懶的朝後一靠,單手支着下颚,指着窗外:“外頭這麽大的雨,出行可不方便,剛才在來的路上我還差點出車禍了,結果現在你告訴我,你妹不願意,出國了?”秦霄眯眼,眸底淡冷:“玩呢?”

“出車禍了?”衛行淵似乎沒有抓住重點,只問他:“傷着了嗎?”

秦霄懵了一下。

衛行淵突然站起身來,他走到秦霄跟前,高挑的身影雖然精瘦,卻似乎透着一股無形的壓迫。

秦霄又是一怔。

突然。

衛行淵伸手,一把将他抱了起來!

秦霄驚呆:“喂你幹嘛!給老子放開!”

衛行淵将他扣着,轉身大步就走:“我給你檢查一下,看你傷着哪了。”

秦霄:“????”

徹底驚呆瞪大眼的看着對方。

等他回神時,四周景象突然一變,有些複古,有些熟悉,卻讓秦霄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倒是那衛行淵,将他放在床上就開始去扒他衣服,秦霄剛想伸手去按,結果就被對方猛地親住。

轟地一聲,秦霄腦子裏面瞬間炸了!

“放……唔……”想開口卻說不了話,想推人,卻發現這人的力氣賊大,他居然都推不開,秦霄腦子亂了,莫名的一股快意開始從身上,直沖腦門。

“阿霄……”

恍惚間,有人在喊,秦淩霄微微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有些模糊,他朝身影傳來的方向看去,依稀中只看到一個人影。

長長的頭發散在自己的身邊,他就像個小狗一樣伏在身上,一路往下。

“別……”秦淩霄想抓住他,但卻因酒精作祟,根本就使上力氣。

他抓不住那條小狗,只能任由那條小狗一路往下。

最後,一處說不清的溫熱緊致将他整個包裹,直讓他渾身酥麻,別說是抓住那條小狗了,他就是想擡起手臂似乎……都有難度。

……

深夜子時,村子裏到處都有鞭炮聲噼裏啪啦的作響,那聲響一處疊着一處,仿佛是要把夜空給掀了似的。

大年三十,放炮除年獸意預來年平安健康紅紅火火。

翌日初一,這天的人們都是不用早起也不用打掃的,只除了想要上香拜佛的人起得早外其他人幾乎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但有個人今日也起得很早,醒來後他背着背簍就一個人摸進了山裏。

年初一都有個說法,叫空手出門抱材回家。意預來年財源滾滾。

跟秦淩霄上山打獵不同,衛瀾淵就拿着一個背簍,一把鐮刀,跟一把碎石子。

在山林外圍,他找了個合适的地方挖了兩個陷阱準備捕點野雞跟兔子,就繼續朝着樹林裏走了進去。

他打算撿點木材,再看看能不能獵點其他的東西或者是找到些有用的草藥。

其他的藥材衛瀾淵是不認識,但杜南林的那些藥材他還是知道一些,還好山裏不少,衛瀾淵找到一些,又挖到了一些竹筍木耳還有蘑菇,回去的時候快正午了,那兩個陷阱裏面野雞沒有抓到,倒是抓到了幾只肥肥的灰兔子。

收獲也算不錯了,回去時在山林外,衛瀾淵又撿了個像是被雷劈斷的木樁扔進背簍裏面,那重量差點讓他連人帶着背簍一屁股蹲摔了下去,還好衛瀾淵撐住了。

背着這些從山裏弄來的東西,衛瀾淵一路朝着秦家走去,路過溪邊的時候,他看着溪水不知道是想起什麽,突然就朝溪邊走了過去,并且将背簍放了下來。

溪水裏水漬還算清澈,衛瀾淵朝着裏面張望了片刻,拿了鐮刀砍了一支樹杈拿在手裏,就把鞋襪脫了小心翼翼的下了水裏。

這溪水裏有魚。

大年初一初來撿柴回家,撿點魚回去似乎也不錯,意預着年年有餘糧,便不必挨餓。

這麽一想衛瀾淵更加專心,他拿着樹杈屏住呼吸,一雙眼轉注的看着水裏,就等待時機好一次中低!

果然,片刻後,衛瀾淵看到了從水草裏游出的魚探出頭來咬岸邊的葉子,衛瀾淵雙眼一眯手臂猛地一揮時,那樹杈上已經串上了一條鮮肥的魚。

衛瀾淵依樣畫葫蘆,連着串出了兩三條魚後這才作罷,他兩樹杈折斷放入背簍裏面,又弄了胫骨草來綁成繩來将幾條魚栓好。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秦家。

而秦家房間裏,喝了酒的衆人這才陸陸續續的醒來,秦淩霄也是到了此刻才睜開眼睛,只不過睜開眼睛的那瞬間他突然想起什麽猛地在床頭坐起,一扭頭房間裏卻不見衛瀾淵的身影,倒是秦少玉跟幾個弟弟的聲音從院子裏隐約傳來。

坐在床上,秦淩霄的臉色逐漸複雜。

他腦子裏閃過的片段太過模糊,讓他無法确定到底是真的還是做夢?

他感覺昨晚上,他好像……跟衛瀾淵攤牌了,但具體的是怎麽回事,他卻一點也想不起來,還有就是……他突然想起他昨晚夢到的那個人貌似……還挺像衛瀾淵的?

想到這裏,秦淩霄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而複雜起來。

不知道衛瀾淵會不會相信他說的,又會不會把這個事跟別人說?他又咋個會突然冷不丁的做了那樣一個夢?

雖然說夢挺那什麽的,但這種帶顏色的東西,難道不應該是個前凸後翹的大美女麽?

他夢到個男的算什麽情況?還是個不太認識的。

但話又說回來了,這女的她也做不出這麽奔放大方的事啊……

秦淩霄頭痛,正想着,門外,衛瀾淵就推門進來了,秦淩霄擡頭一看,心口裏下意識的微微一緊。

“怎麽了?”衛瀾淵被他看得狐疑,剛一進來就停了腳步。

“我昨晚……喝多了。”

“嗯,喝了不少,還挺沉的,我廢了老大的勁兒才把你給弄進來。”

“那……”秦淩霄似乎有點小心:“我昨晚上是不是說了什麽奇怪的話?”

衛瀾淵一聽瞬間明白他想問什麽了,但衛瀾淵沒承認,只是道:“你昨晚上嘀嘀咕咕的說了不少,我都沒聽清楚,問你你也不知道。”

秦淩霄有點懷疑,卻也莫名的松了口氣。

衛瀾淵幹脆問他:“你是不是藏了什麽秘密,怕酒後吐真言被我知道呀?”

得這話,秦淩霄徹底放松下來,他笑了笑道:“我能有什麽秘密啊?只是我記不清楚,所以才問問你的,我這不是怕我喝醉後又原形畢露欺負你了嗎?”

衛瀾淵瞬間一笑:“還原形畢露,當你狐貍精呢?”

秦淩霄頓時就:“……”

想了想,秦淩霄又試探着問:“那我昨晚……沒做什麽奇怪的事把吧?”

衛瀾淵聽着。冷不丁心裏一突,他耳根快速泛紅,一路紅到了脖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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