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新相
第52章、新相
第52章、新相
呯!
一箭而出。玳問:“射中了嗎?”
旁邊阿準看看箭靶,搖頭:“沒中。離靶心有兩寸,偏左邊了。”
玳不高興,卻還是從旁邊的箭筒裏抽了一只箭出來,調了一下肩膀,再射!“這次可中了?”
阿準嘆了口氣:“君主,你幹嗎這麽為難自己?哪有蒙着眼睛射靶的?”
“你廢話好多,我問你,射哪兒了?”
阿準沒奈何,只得說:“過了,這回偏右邊一寸。”
玳再調,結果竟是又歪到左邊去了,再一箭竟是直接偏到上面去了。玳火大了,直接扯掉了蒙眼的帶子:“不玩了!”
她發脾氣不玩了,兩邊伺侯的這些親衛卻是松了一口氣。今日他們四個本是輪值的,卻聽衛令說君主想射箭了,安排他們四個來服侍。本來這沒什麽,可架不住這位君主卻是要蒙着眼睛射!
四衛直接抽抽,這是什麽新玩法?不過君主這箭術,竟然還真射上去了,只是總也射不到靶心上。這靶子只放了三十步!他們看着幹着急,君主最後也火了,不玩了。好吧,不玩了正好,這下,他們也終于可以收工了。
搬東西回到衛所,衛令便問了今天的事,四人自然說了。
衛令卻是眯起了眼:“閉着眼射啊?”
這話聲這語調,聽得四人一陣發麻,互看一眼,皆有不好之感。果然,衛令将今日在營裏輪休的人全叫到了靶場,讓他們也蒙着眼睛射。結果,射了個亂七八糟。便連箭術最好的阿準,蒙上眼也不成。
衛令呵呵:“你們的水平,竟連個女人也不如。我看你們是欠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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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包括阿準在內的一概扈主親衛,便全讓修理了。骁聽了這事後,努力憋住笑,他欺負歸伯然,這壞蛋便想着法子修理他的親衛嗎?
他一句不發,面色嚴肅,衛令看之更肅,越發堅定了他的主張:“如今萬事太平,不只咱們,各部均是懈怠了。主上,是說咱們有這大山相護,外人輕易攻不進來,可也不能把看家的本事丢了。武事,還是得抓!”
“那你待如何?”
衛令想想:“別部的事暫時先放一放,咱們本部先幹起來。如今族裏招人做事,都是舉薦制,屬下覺得這樣不妥,文事做罷了,若收武事,必得比試了再用方可。”
骁拈拈手指,思量一二:“行,便照你說的辦。”
衛令奉言,便要退下,可剛到門口,就讓骐主給堵住了:“哥,和你商量個事。”
“什麽事?”
骐指指衛令:“讓馭給我挑點人吧。我想帶人去北邊。”
骁看看這小子:“去北邊幹什麽?”
骐眦牙:“自然是賺錢去了。我最近把族裏各地的物價都查了一遍,簡直是亂七八糟。這樣下去可不行,自己人賺自己人的錢是個什麽事兒?我就想着帶人把咱們這邊的好東西賣到北邊或東邊去,再瞅他們好的買回來。一來可以賺些差價,二來也能讓咱們的人都用上些更好更便宜的東西。這事我已經和相說過了,相也說好。不過相也說了,北邊到底兇險,便是販賣,也要提防着讓那邊的人逮到咱們,打倒是不怕他們打過來的,卻不得不防着抓了哪個拷問,問出些東西來。所以我就想讓馭幫我挑些能幹的人,我帶他們出去,薪俸自然不會虧了他們。哥,你說如何?”
骁看看這小子,骐讓哥這麽看着,有些不自在,但他做的這是正事好事,便有些他自己的小心思,哥也不會攔着他。
果然,骁想了一會兒應了。但次日卻還是将相召了過來:“骐那法子,也算可行。咱們總不能一直鎖着族人不進出,只族裏安排人進出采買,日子長了怕也會招來非議。況如今管這事的人辦的差事也辦得差勁,買回來的價有高有低,可見不是個可靠的。可偏是黑旗部的,倒不宜點到明處。”
陸湯也是此意:“正是,所以這骐主這法子好,但此事不可只主上這部做,最好是各部都可做,但各部只有一只商隊可做此事,而且必得保障安全才是。讓若有人走失或被擒,那部便再也不要出去了,要買什麽只得從其它部進購。這樣一來,他們怕了自然便會精心挑選做事之人,各家子弟想出外松快松快或幹脆賺些錢貼補,自然不會再象以前那般懶散。再想一步,臣還想,或幾個走丢或讓抓了的更好,自家本部裏吃了虧,部主自然會收拾他們,別部也會更小心。主上,骐主長進了!”
骁嘴角些微動了動:“他還是不夠穩妥。”
“那就讓他出去歷練些,不吃苦怎麽能長進?不只骐主,各家的子弟也均該如此。臣甚至還在想:或許以後收職,該收這些能在北地自由進出五年以上的人再收。讓夏人幫咱們練練兵,也可讓各家子弟別忘了咱們的大敵,如今活得可比咱們好!更何況如今北地還有不少咱們的人在那邊受苦,總不能把他們忘了,不如立下個規定,以後哪部帶回來的族人多,下一年便可多加一部商隊。”
“行!”
*
“所以呢?最近大家都賺了不少?”
“是。各家原本只做着本部要用的份量,如今可讓人帶到外面賣了,自要便會多做些。不過好些的自然能賣個好價錢,差一等的不但只能折價賣了,反要再給商隊錢,便也不敢再懶怠了。”
“那你的事呢?”
小佐握緊拳,有些緊張地看着在廣榻上躺着看簡的君主:“這兩個雖笨了些,但還算可調教。況且,笨竟也有笨的好處。”
“說說看。”
“她們雖是笨的,但家裏左親右戚卻總有機靈的。先前那兩戶雖招搖了不好,但日子畢竟過得比別人強。所以如今打着要進來服侍主意的人還是很多。雖說管事那裏把得緊,進不來。但正因進不來。便把主意打得更彎了些。那兩個倒乖,不管是誰家找了她們,許了什麽,都會與奴講。這裏面有許利的,也有想與他們兩家攀親的,更有那一等最伶俐的說願幫着君主做事,只求君主恩點些好處。”
說到最後,小佐終于掩飾不住笑意,她自覺此事終于辦到點子上了。卻不想,君主看向她的眼神,竟是讓小佐有些發冷。
“我需要他們辦什麽事?”
這……小佐張張嘴,想說君主不是想知道些細枝末節的事嗎?總得有門路才可啊。可是,話到嘴邊了,才猛然想起,君主這身份,若這麽拐彎抹角的想打聽外頭的事,要讓主上知道了,豈非是她成了幫兇?當下冷汗便冒出來了?她走岔了,又走岔了。
玳斜眼看她:“你呀,好好和管事打聽打聽,他是怎麽安排做事的?莫不成你還以為堂只是個管事?他管的事,可不是只這府裏的亂七八糟。”
小佐連連點頭,可退出去的時候卻發現主上回來了,想起她險些闖下的禍,臉刷的一下便白了,連禮都行錯了。甚至行完禮都自己跑了,竟忘了回去給主上添茶?不對,這個時候回來,廚下那兩個備上晚膳了沒有啊?
*
“你又欺負小佐了?”臉刷白,和只受了驚的兔子似的。
說完,便不見這壞東西回複,回頭一看,這壞東西竟是在瞪他。好笑:“瞪我幹什麽?”
玳沒說話,骁更奇怪,坐到了這壞東西旁邊:“怎麽了?”
“你幹什麽總說我在欺負她?”
骁失笑,捏她臉:“難道不是嗎?你要調理她,就好好的教,明知她資質有限,卻還讓她自己瞎撞,撞了一頭包不說,還覺得是自己大錯,你沒看見她剛才看見我的樣子,象是我擡手就要她把處置了一樣。”
“你還瞧她的臉色了?”
玳這話問得骁更失笑了:“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見……”說到一半,反應過來了,雙手齊上捏這壞東西的臉:“你想什麽呢?”
玳撇嘴:“她長得挺好看的。”
這是吃味了?骁可不信,将這壞東西抱進了懷裏,咬咬她的唇:“玳,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我生你什麽氣?”下巴擡了老高,就這還是不生氣?
骁失笑:“好吧好吧,我想個法子,幫幫你那伯然。”
玳扭頭看他:“誰要你幫了?你欺負死他好了。”
看這脾氣壞的!骁嘆息:“玳,那小子對你有意!”歸氏既敢觊觎他的女人,那他收拾他還不應該?
玳真是無語了,摟住骁:“沒有!他就是那麽個性子,不在乎那些禮儀的。再說,他也不知道你的事啊!”
骁冷下了臉:“知不知道,都不礙着他在打你的主意。”
“真沒有!骁,他真沒有。”
又在撒嬌!可骁卻是想知道:“你這般和他撒過嬌嗎?”
玳瞠目結舌,有心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放棄了。她還真和伯然撒過嬌!可:“他是我表哥啊!”
表哥?骁冷臉:“你還這樣叫過他?”竟是比叫伯然,更親近。
玳無語了,抱住他:“骁,他喜歡的是涼王妃!”
“以前是。”
“現在也是。”
現在?骁将這壞東西的腰緊緊環住,讓她坐在他懷裏,咬她的唇:“現在,你是我的女人。”
玳這個好笑,親他:“我知道。”
“那你還想他?”
玳無奈:“我沒有。”
“沒有?那你好端端的蒙着臉射靶幹什麽?那法子難道不是他教你的?你分明就是在想他!”
我的天!玳真是……“我、我那不是看你那些人快養廢了,幫你嗎?不識好人心!”居然冤枉她!
骁的臉色好看了些,然:“我不想讓你再見他!”
玳好笑又無語,環上他的頸:“你怎麽在想這個事兒?”說完,似乎明白了:“他、想到這兒了?”
骁眯起了眼:“不只想到了,月前,他竟是尋了條不易走的道,摸進來了。”
玳捂住了嘴:“那……”
“他剛進來便讓人發現了,不過那小子功夫不錯,并未讓逮到。可到底藏哪兒了?卻是至今沒個下落。”說到這裏,骁便有些生氣:“你可給他做過吃的?”
呃!“一半次,大多時候都是他在做。”
“那我問你,你給骐的那些醬料,他可熟悉?”
這個玳便不敢保證了,雖然後面那幾年她沒釀過醬,但之前在冶山在俪宮的時候,卻是有過的。
看她不說話,骁臉色更黑:“若他此時進了中州城,嘗了那醬的味道,你說,會如何?”
玳低頭,那自然是漏餡了。但:“他不會說出去的!”頓頓又道:“你不是讓外面的人都以為我是你搶來的嗎?”
“那是以前。你這小東西不好好教小佐,如今外頭的人都知道你擅廚的事了,以歸氏的聰明,如何會猜不到你如今在這裏已是自在?你說他不會把這事說出去?那我問你,若這幾年他變了呢?若他對你有意,卻發現你如今和我好,他會不會翻臉?他要是把你在這兒的事漏出去,你說,你接下來還會有清靜日子過嗎?我倒是不怕姒康記恨我,可我族在北地還有好些子民,總不能連累他們受罪。”
玳讓訓得擡不起頭:“好嘛,我錯了。”
骁氣得咬她:“你呀,就是嘴硬。說過不管這些事的,可結果呢?”
玳嘟嘴,揪他的衣服:“我還不是為了你?”
骁這才笑了,抵住她的額:“我自然知道你是為了我,我高興着呢。可是玳,你要想繼續過清靜的日子,便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這裏面的輕重,你是知道的。”
見她乖乖點頭,骁這才又講:“所以,不管最近外面有什麽動靜……”
“我不見他!”玳向骁保證:“我肯定不見他。不過你也別傷他。骁,我們歸氏沒人了,就剩下他一個了。你饒了他好不好?”
這般乖,骁自然允她,然:“不能放他再回姒康那邊了。”
“那……”
骁眼中冷笑一閃而過:“你不是說他還喜歡涼王妃嗎?那我把我逮到後,就給涼斯送過去。”
玳啞然,給涼斯送過去?
“他要殺了伯然怎麽辦?伯然刺殺過他的!”
骁笑着捏她的臉:“別忘了,涼王妃在呢。有她在,你那歸氏定是死不了的。”
“可涼斯肯定也會欺負他的。”
才說完,便見骁的臉色陰了下來:“你心疼他?”
玳無語,又想笑,又氣人,最近只能好好地親他:“骁,別欺負他。他沒你聰明能幹,你饒了他好不好?”
“不好!”
玳想想,往殿門口看了一眼,沒有人,可門卻是開着的。骁眼中一閃而過笑意,趕緊收住,換個冷意,捏她的颏:“你想好再說再做!”
玳讓他話中的冷意瑟了一下:“好嘛!我向你發誓,我再也不見歸伯然!”
“也不許再想他!”
玳真是沒話講,她本來便沒想他好吧?可這人……“好!我再也不會想他。”
這還差不多!骁低頭咬咬她的唇:“那你說,你今後只想誰?”
玳徹底失笑,環上他的頸,柔柔地講:“我想你!我以後只想你,只想你一個。”
這還差不多!
骁将她抱了起來,走向了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