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見神明的第九天
遇見神明的第九天
你一直有在做兼職。
抗拒奶奶留下的財産，沒有長輩在世，獨自生活的你迫切需要獲得經濟來源。
在國中三年級借口學業繁重，從甜品屋辭職以後，你就開始了新的打工旅途。
因為一直想着能在山下老板那裏打工的機會全是托齊木楠雄的福，畢竟如果不是送楠雄回家，你是絕對不會走進那家甜品店的；
如果不是齊木楠雄無意間問你為什麽不試試在那兼職，你更絕對沒有勇氣詢問身材魁梧的山下老板是否願意招一位國中生；
就連老板點頭，同意你在空閑時間和假期去店裏幫忙，你都通通歸功于是齊木神明的庇護，是沾了齊木楠雄身上的好運。
打工得到的甜品福利成為你和齊木楠雄很長一段時間內的幸福來源。
你在和齊木楠雄某次踏進情侶折扣日的甜品屋時才恍然大悟，如果一起吃甜品就是約會，那麽你們豈不是剛認識沒多久就是取得突破性進展了嗎？
于是，至今你都會在去神社祈福時加上山下老板的名字。
說遠了。
其實你報考浪漫學院也是考慮到這所學校和目前兼職的距離很近。
彼時你剛升起自食其力、獨立行走的想法就意識到，不排除楠雄的幹擾你是無法做到自己一個人的。
被圈養的滿足了生存需求的貓咪可以一輩子不出門，如果齊木楠雄在你的身邊，你就對其他的事物毫無興趣。如果跟他一起行動，你不又是承受神明的福澤了嗎？
于是你對國小的神明請求道，“我想單純依靠我自己的能力找到合适的工作。”
放學時不再留在角落，等齊木楠雄過來、或者你過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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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行動效果立竿見影，很多陌生的同學湊過來安慰你，詢問你最近怎麽沒和那個小男生一起放學，臉色那麽蒼白，是不是生病了。
是啊，你看上去很像命不久矣了吧，偶爾一陣風吹過都能引起你神經質的張望，看到儲物櫃裏不知道被誰放的玫粉色薔薇，連肩膀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你大話說得漂亮，精神卻很快崩潰了。
強撐着對關懷你的同學道謝，晚上就不争氣地抱住已經一個月沒見的齊木楠雄的小腿哭得像燒開的熱水壺，“嗚哇，我後悔了，楠雄不要忘記我。”
【……】
升入初中的齊木楠雄會像很多初次成熟的男生一樣得到某種啓示，性格也會有所改變，那時候齊木楠雄才明确希望自己要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在初中以前，國小階段的齊木楠雄還是個寡言冷面的小孩，眉目已經長開許多，表情冷淡的面孔擁有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齊木楠雄遇到過很多不省心的突發事件，路上的搶劫案、飛車黨，目睹賣糟糕東西的混混等糟糕事件算是他人生中窸窣平常的片段。
但是突發意外太多也會擾亂他的計劃，即将步入漫長青春期的超能力者心情煩躁時，懲罰的力度也會大一點。
你到現在都不知道，齊木楠雄用了什麽辦法，僅僅一個照面就把淩晨開着鬼火滿街亂竄、還蹿到看完電影的你們面前起哄的不良少年們吓得和小鹌鹑一樣戰戰兢兢。
所以國小階段的齊木楠雄皺眉，你是真的會害怕，“不要讨厭我，嗚嗚，明明答應要結婚了，我不想失去楠雄的注視。”
超能力者的表情有一瞬間慌亂和羞窘，他沒想到你真的那麽難過，超能力者也會不知道喜歡的女生在想什麽嗎？
【喂，我沒讨厭你，也不可能忘記你，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你就是很傷心，“明明是我說最近因為兼職的原因不方便和楠雄上下學的，但是，沒有楠雄，就沒有人看着我了。”
你胡言亂語、颠三倒四訴說自己的寂寞，你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短暫遠離太陽，沒想到楠雄好像真的不理你了，你根本沒準備好付出這麽慘痛的代價。
齊木楠雄臉上露出猶豫的表情，對他來說做這樣的事是本能，但是他也聽過許多年輕女孩讨厭被束縛、管教的心聲，【我要先和你說對不起】
你止住哭泣，發紅的鼻尖随着吸氣的動作輕輕聳動，像只冬天失去巢穴後的松鼠，呆愣地傾聽他的話語。
【之前明明答應你不去幹擾你的選擇，看你東奔西跑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跟在你後面了】
男孩注視着地板，若無其事為自己找補，【因為你一個人那麽晚回家會很危險，所以我沒有去聽你和別人的對話，只是确保你去的地方沒有危險，然後安全回到家】
從心底蒸騰起的熱氣哄——地漫上你的臉頰，胸口的聲音也好吵，你無措地扭動手指，眼神躲閃不定。
你終于抓住距離手邊最近的抱枕，把臉埋進去深深吸氣，重新汲取勇氣磕磕絆絆問道，“這是楠雄一直陪着我的意思嗎，如果我不在楠雄身邊也會看着我對嗎？”
【你不也是這麽做的嗎？你會因為距離的限制減少對我的關注嗎】
“當然不會了!”
你期期艾艾問道，“我上高中以後也是嗎？”
【會去找你的，平時我也可以随時看到你】
你哭鬧一陣之後收獲了這個月最好的消息。
進一步交流之後才終于明白了，原來今天齊木楠雄控制不住低氣壓來找你，是發現你好像總會去一些很危險的地方，和一些很奇怪的人說話。
“如果遇到危險的話，我會保護自己的，”你和變成女孩姿态的楠子靠坐在床上，想讓他不要擔心。
想了想，你和她挨得更緊，就着往她身上傾倒的動作把女孩壓在床上，分享秘密似的告訴她，無害單薄的身軀下藏着堅硬冰冷的武器，這是你偷偷藏起來用來自保的小手段。
齊木楠雄沒有問你如何得到這些危險的‘玩具’，齊木楠雄平靜淡定，齊木楠雄覺得不行，這樣的防護約等于沒有。
他最後還是沒有阻止你，反正有他看着，怎麽也不會造成什麽惡劣後果吧。
有着齊木楠雄的縱容和兜底，精神安定的你成功地——進入了邪.教。
齊木楠雄大受震撼。
其實最開始他依然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除了想要實現你‘最大限度自由範圍 ’的願望，還有你成功把他糊弄過去的原因。
畢竟你拿給他的資料都是關于花卉養植的注意事項，你也的确拿着花束在不同的地方跑來跑去。
你跪在他的床前，場景重現，眼眶濕潤道，“我這次真的沒有騙楠雄啊，之前不是說過嗎？”
這次他看起來真的生氣了，為了不讓你抱住，雙腿交疊漂浮在空中，【什麽時候】
你忍不住悄悄往前挪了一點，伸出手按在他的膝蓋上。
“海邊的時候楠雄還說我的工作聽起來像傳銷。”
【……】
“然後我說，大概是七天從底層變成BOSS那種。真的很神奇哦，組織的幾個幹部一下都被抓進去了。
然後有不少教衆誤會，以為我是教主的女兒之類的角色，一股腦來到我面前要求繼位什麽的。”你雙手握在胸前，帶着些微愛憐的意味。
“看着他們哭泣的模樣，我就想，我們其實很相似，只是我幸運地得到神明的眷顧，沒有見過楠雄的他們真是太可憐了。”
【你難道是什麽轉換器嗎，還是說你要和我握手之後和那些教衆握手，提前和你說，我沒有這種特殊能力】
“總之，我真的是三個月變成教主的哦。”看你眨着眼似乎還想求誇獎，齊木楠雄郁悶得掐了你一下。
如果不是看你升入高中以後放學不和同學待在一塊也不參加社團，一個勁往深山裏的老舊寺廟鑽，他還不會那麽早發現你已經誤入歧途。
【加入這種組織你會開心嗎，如果我沒留神，你在裏面遇到危險的話】齊木楠雄感覺有點頭疼，他剛升入國中，就要把明明是年上那方的未婚妻拉入正道。
為什麽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預知能力反而沒有發動？！
“只是能自己運轉的公司員工想找一個老板而已，我收獲了金錢，他們收獲了教主，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膽量越來越大的你把齊木楠雄拽到地上撲進他的懷裏撒嬌，“沒關系的，我又不會做壞事。”
齊木楠雄猶豫了。
帶上抑制器後超能力得到控制并暫且以平緩速度增長的齊木楠雄沉思良久後認為，這件事的确嚴重不到哪去。
雖然你有時會有點壞心眼、思維有些跳躍還容易吸引奇怪的人，但是齊木楠雄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
齊木楠雄覺得，你只是個很乖巧的高中女孩，難得你幹勁滿滿，真的有麻煩的時候他來解決就行了。
就這樣，你的兼職成功順利過了神明的眼，日常除了上學和完成一定的部活，就是跑到山裏和教徒們團建，你都被自己的辛勤努力感動到了。
齊木楠雄把你送到山腳下後離開，沿着有些隐秘的石板路向上走，就是你上班打卡的‘總部’。
你想過擴大宣傳增加教衆，但是想到宣傳費，就覺得維持現狀的‘有緣者才得入’更好。有這個錢不如用來審批寺廟翻修的經費。
協助你穿着衣物的是老教衆了，她不知為何對你非常滿意，很早之前就把據說是百年前初代留下來的遺物交給你，還按照你的身體尺寸定制了教主服飾。
你穿上白色的裙袴，套上黑紅的振袖，鴉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最後再帶上五佛冠端正地坐上主位。
你吐字輕柔，期待地看着她，“今日來訪萬世極樂教的客人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