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時至深夜,許是下午喝了濃茶的緣故,拾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難受得很,推開窗戶想透透氣,見隔壁商逸屋子裏還亮着燈,便抱起一張薄毯,往他的房間去。

商逸正在書案上專心寫着什麽,聽到推門聲,略微驚訝地擡起頭,看到是拾漪後,心裏的驚訝更多一分。

“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我睡不着,想來看看你在做什麽。”

拾漪坐到他旁邊。她只穿着單薄的裏衣,夜裏有些冷,便把毯子披在了肩上。

她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桌上,擡起手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商逸目光輕輕落在她微敞的衣襟,緩緩皺起眉頭:“以後大半夜不許穿成這樣進男人房間。”

拾漪擡起一雙桃花眼看着他:“你又要說教了是不是?”

商逸将目光挪開,說:“不是要與你說教,是你這樣的舉動很危險。答應我,以後不許再這樣了好嗎?”

拾漪眨了眨眼,不理會他:“你少管那麽多。睡不着已經夠煩了,你不要再惱我。”

商逸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拾漪湊過去看他鋪在桌上的紙:“你在寫什麽?”

商逸說:“在寫治理商行壟斷的策略,雖說這是老王爺交給我的任務,但商行壟斷導致民生困苦久矣,我也想憑自己的力量,為此做出些改變。”

“哦。”拾漪點點頭,她雖然不困,但腦子已經累了。若是放在平時,她還能針對這個問題跟商逸聊上兩句,現在她只想放空腦袋。靜靜地看着商逸。

“你寫吧。我在旁邊看着你寫。”她道。

之前在葛陽老家,晚上她也是經常這樣陪商逸讀書,常常看着看着便睡着了。商逸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管她,提起筆來繼續往下寫。

夜深人靜,拾漪心如止水地坐在這兒,耳邊只有毛筆在紙面上摩擦的“唰唰”聲和窗外的蟲鳴,不一會兒便感到困意襲來,眼皮開始打架。

“你若是困了,就回屋或到床上去睡。”商逸在餘光裏看到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開口說。

拾漪在胳膊上蹭了蹭下巴,緩緩站起身來,說:“你寫你的,我去你床上睡了。”

商逸把筆放下,說:“蠟燭快燃盡了,我去找小二取些蠟燭來。”

他轉身離去,在他離開房間的那一剎那,本就所剩無幾的蠟燭“啪”地一下熄滅了燭光。

與此同時,姚立橘正苦苦守在客棧外,看到商逸屋裏的光一滅,馬上迫不及待地進了客棧,往二樓奔去。

今兒白天,他已向父王問明白了商逸的來頭,也打聽清楚了商逸現在住在哪裏。

他本想等商逸進了王府,再對人動手。但一想到商逸那張清冷絕塵的臉,他便忍不住今晚就要趁着夜色,一親芳澤。

他摸黑快步走到商逸房門前,悄悄推開門走進去,關上門後緩步走到床邊。

他俯下身子,聽到床上人緩慢而均勻的呼吸聲,幾乎可以确定,商逸已經睡着了。

他的心髒跳得極快,他甚至都怕自己的心跳聲吵醒了床上人。他深呼吸了兩下,努力平複了心情,才輕輕掀開毯子。

剛剛睡過去的拾漪感到一陣涼風從脖頸處灌進來,半夢半醒間以為是商逸來找她,下意識擡手去摟來人的脖子。

姚立橘以為對方是在回應自己,頓時欣喜若狂,張開雙臂去回抱她。

眼看着拾漪就要貼進姚立橘懷裏,商逸端着蠟燭推開房門。

姚立橘聽到開門聲,立即警惕地回頭去看。商逸沒想到房中會出現不速之客,被姚立橘吓了一大跳,差點打翻手中燈盞。

燭光打到拾漪的眼皮上,拾漪難受地眯縫開眼,卻看到近在眼前的不是商逸,而是白日裏那個極度讨人厭的面孔。

她大驚失色,瞌睡一下子全部蕩然無存,下意識擡腳便朝姚立橘腹部踹去。

姚立橘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便飛在了半空中,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商逸連忙走進屋,接連點燃了手中所有蠟燭,把整個屋子照得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他警惕地看着地上的人,在看清楚來者是誰後,頓時怒火中燒,大罵道:“沒想到義康王世子如此卑劣不堪,不知廉恥!白日裏就公然調戲我家書童,晚上竟然還敢闖到客棧裏來!義康王府的教養真讓在下大開眼界!”

拾漪的這一腳不輕,姚立橘蜷縮在地上,好半天都動彈不得,聽到商逸痛罵才反應過來自己親芳澤的對象不是商逸,而是他那個低賤的書童!

姚立橘在心裏直呼倒黴,自己今夜不僅沒有偷到人,反而還惹怒了商逸,現在還沒法解釋,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甚至還将自己小命搭了進去。

拾漪只是被吓到,并沒有商逸那般憤怒。她在摟上姚立橘之前就将人踹開了,所以并沒覺得自己被人輕薄。緩過勁來後她只覺得好笑,放下床邊帷帳,穿上商逸的外套,而後走到姚立橘身邊蹲下,笑眯眯道:

“小世子,白日裏我看在你那個王爺老子的份上,才對你禮讓三分。你還真當我拾漪好欺負呀?”

姚立橘咬牙切齒:“你也知道我爹是義康王,是整個渚州最尊貴的人物!你今天踹我一腳,我必定跟你沒完!”

商逸看她離姚立橘那麽近,怕他會惱羞成怒突然暴起傷到拾漪,說:“拾漪,你離他遠些,誰知道他倒在地上是不是裝的。”

拾漪知道自己這一腳踹得有多重,這小世子一看就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草包,估計讓他在這繼續躺一個時辰,他也起不來。

她繼續盯着姚立橘,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的弧度:“小世子,你這賊心不死,就要吃些苦頭了。”

她故意頓了頓,見姚立橘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又怡怡然說:“我呢,雖然沒有吃虧,但我家公子最讨厭你這類登徒子。今天你惹了我公子生了兩回氣,我心裏也就不大痛快。為了哄他消氣,也為了讓我開心,只能委屈一下你咯。”

“你想做什麽?”姚立橘怒瞪着她。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拾漪活動了兩下手腕,聲音輕柔,卻宛若惡鬼呢喃,“你最好乖一點,不要反抗,不然更有你的苦頭吃。”

她骨子裏還帶着,曾經那位十一将軍的恐怖與殺伐之氣,吓住這從小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小公子簡直輕而易舉。

“我、我不要!你,你離我遠一點——”姚立橘驚恐大喊。

拾漪“啧”了一聲,怕他吵醒其他房間的客人,将窗臺上的抹布團成一團,塞進他嘴巴裏。

姚立橘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也顧不得腹部的疼痛,四肢胡亂撲騰。拾漪抓住他的手腕,他便用腳踹拾漪的小腿,拾漪掐住他的腳腕,他又拿手去掐拾漪的脖子。

拾漪接連被他打到好幾次,心頭也蹿上幾分火氣,抓着他的手大喝一聲:“不要動了!”

姚立橘本就情緒不穩,聽到這聲怒喝,心髒猛地一顫。緊接着拾漪便感到有一束電流,從自己的手心“唰”得一下打進了姚立橘的身體裏。

她這幾天一直跟商逸待在一起,體內的電量又超過了電池的儲備量。她剛剛已經提醒過姚立橘最好老老實實的,但他卻因太害怕不斷掙紮,搞得她心煩氣躁,兩人之間電壓不穩,她體內多餘的電量自然都往他身體裏蹿。

她立即松開手,只見姚立橘在電擊的餘波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幾下,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商逸見情況不對,趕緊走過來,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他一直盯着拾漪,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但他肉眼看不見電流,不明白原本姚立橘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不省人事?

“額……”拾漪不知該如何解釋,心虛地看着商逸。

“你沒受傷吧?”商逸先擔心地看着她。

“我沒事,但小世子的情況好像不太妙……”

商逸蹲下身檢查,姚立橘呼吸平穩,整個人就像是昏睡過去一樣,只是臉色格外蒼白。

“他不會有什麽隐性疾病吧?”商逸皺起眉頭道。

“可能吧……”拾漪撓了撓鬓角,眼神躲閃。

商逸怕這小世子一會兒還有其他症狀,想把他搬到床上躺着。剛把人扶起來,卻看到剛才他與拾漪接觸的那只手,手心手背都出現了一塊灰黃色的灼傷傷口。

商逸見多識廣,細看過他的傷口後,略帶遲疑地看着拾漪:“他這個傷口,怎麽那麽像是被電的?”

“被、被電得的?”拾漪差點咬到舌頭,“怎麽可能呢,我沒有感覺到有電啊?”

“你真的沒有被電到嗎?”商逸放開姚立橘,起身去看拾漪的手。

剛才拾漪離他那麽近,如果姚立橘被莫名而來的電所擊傷,她怎麽可能幸免于難?

拾漪下意識将手藏到身後:“我沒有,真的。我們還是先看看他有沒有事吧。”

商逸明顯察覺到她有些奇怪,雖心裏有很多疑問,但自己不是喜歡窮追猛打的性子。既然拾漪選擇不說,他只能尊重她的想法,先暫時按壓住自己的好奇心。

商逸舉起姚立橘的手又看了看,說:“他傷得不嚴重,連血都沒流,估計是被電暈了,估計過幾個時辰便能醒過來。”

拾漪見成功轉移了商逸注意力,自己也慢慢放松下來,看着差點讓她秘密曝光的姚立橘,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壞主意。

“既然他現在暈着沒有行動能力,我們不妨對他小懲大誡一番”

“你想怎麽做?”商逸問。

“他既然想來輕薄我,那我就扒了他的衣服,把他丢到大堂裏去。讓明早起床的客人都看看這登徒子是什麽模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