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進宮前後

進宮前後

随後的幾天裏,幹爺爺和爹娘每天吃完飯,他們都會按例開個家庭會議,大約在計劃需要打點的人情往來,還有疏通宮裏上下關系的細節,更多的,就是我的思想工作。

這天午飯的時候,幹爺爺說,“我們如此小心行事,也不知那位東宮的太子殿下,他有沒有一雙慧眼呢?”

爹親說,“國主在民間如此重視尊師重教,國主大人對于他立的太子,肯定是管教有方。”

娘親說,“知書達禮的世家貴公子很矜持的,沒有理由會對我們月兒不滿意。”

我趕緊說,“如果真是正緣,我願意試着接受這段婚姻。”

幾位大人終于放心,幹爺爺說,“這兩天,我與月兒接觸發現,我們月兒有個優點,”

“但說無妨。”娘親說。

“你自己覺得呢?”爹親問我。

我說,“別人以為我是豁達多于樂觀,其實這二者互為因果。我的世界裏,樂觀先行,計劃在後,至于豁達,那是別人的感受。”

幹爺爺贊許道,“按照我的立場,我們月兒識大體,明道理,是棟梁之才。”

“廠公,根據小的推演,今日下午宜出行。”在場的林半仙突然講。

“國主大人的意思是,先替太子殿下定下這門親事。”督軍說。

“那我們先帶月兒進宮面聖,只是進宮的風聲不能走漏。”幹爺爺壓低了聲音說。

爹親說,“好,我們對外就說月兒随家眷去都城采買今年冬季鋪子裏的年貨。”

“同意。”幹爺爺說。

我被告知不用帶銀錢細軟,母親在我住的聽雨軒,替我準備行李。

“宮裏雖然什麽都不缺,但咱們也不能白拿。”娘親說。

“君子無功不受祿。”我說。

“要是國主賞賜,那你就應下。”母親說。

“嗯。我知道。”

“該出發啦!”門外的婢女來催促我動身。

菡萏抱着娘親替我準備的随身包袱,坐在乘坐的馬車後面那輛馬車裏。

上車前,我把包袱要了過來,自己抱着上了自己單獨乘坐的馬車。

馬車吱扭吱扭的聲音有點像戲院裏的二胡,只是有的二胡聲音好聽,有的就像漏氣的風箱。

我把包袱緊緊抱在懷裏,有點緊張。

聽幹爺爺說,太子殿下名叫林循,國主大人名叫厲清揚,國主大人的妻子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母親叫林穗實。

我把懷裏的包袱放在座位旁,從口袋裏取出五個銅錢,占蔔我們一家和他們一家的緣分。

“一則天人面相,二則正反相依,正正得正,一加一等于三。呀,我們還有子女緣。”

“雙木成林,循跡而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汀有水,一水護林,兩林排闼,兩木成蔭,姻緣裏的上上簽。”

“月下有情樹,當飲有情水。”我在命理書籍名為《仙凡格調譜錄》裏,仔細驗證着剛才的占蔔。

“月光代表晦朔,如何水中撈月,實則鏡裏觀花。花是現實,鏡子只是一個視角。月在天上,只需九天攬月,眼前人是心上人,枕邊月當為天上月。我果然是有點傳說中的面相。”

“林間有隙尚存光,無論實局如何,這位林循都将榮登大寶。可是我呢?我真的願意跟一個陌生的男子日久生情嗎?”

我把銅錢收納在口袋裏,把一旁的包袱抱在懷裏,這時我們已經來到了停放飛行船的地方。

“月兒,下車了。改乘飛行船了。”幹爺爺說。

我家帶來的家眷卻是坐着馬車繼續向皇城趕路了。我和幹爺爺一行人改乘飛行船了。

我沒有多問,一路上在聽幹爺爺講宮裏的事情。

“國主厲清揚有一兒一女,兒子是太子,女兒敏珏公主,上次神機營比武招親的汐照公主是藍羽國的長公主。汐照公主是我們國主的幹女兒。”

幹爺爺歇了一下,喝了一口茶。

他接着說,“國主大人的妻子林穗實,就是太子殿下的母親,封號睿欣娘娘。”

“月兒,不用擔心繁文缛節的事,你是個聰明機靈的女孩,不用提前做功課。我們此去皇宮是奉命帶你去面聖。”

“那位慧智長公主,已經不在皇宮裏居住了。她當年派人刺殺你家,意欲滅口。你在宮裏不能招搖此事,尋個機會得了賞賜,與其被動提防,不如主動出擊,只有做到那個位子,你就比其他人多了權威和權力。”

“皇宮裏的生存規則就是人人都想往上晉升,太子殿下這位子一直都坐得穩當,也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太子殿下自從六歲被封為世子,七歲被封為太子,也是經歷了很殘酷的選拔比賽。國主同時還陪養了其他世子,如果當時其他世子贏了比賽,國主只能立他人為太子。雖然是嫡長子繼承制,因為國主只有一個妻子,兩人只有一個兒子。”

“月兒,你老實告訴爺爺,你有通過國主考驗的決心嗎?”

“我以大局為重。如果我通過考驗,太子殿下也願意,我就當仁不讓。如果不是,我也不會利欲熏心,更不會不擇手段。”

幹爺爺點點頭,給我遞來一塊腰牌,

“這是太子殿下給的腰牌,你拿好,出入各個宮殿的時候,用的着。”

我接過腰牌,原來是羊脂暖玉圓雕的碧色方塊腰牌。上面有一個“蘭”字。

一時間,回憶像打翻了的橘子汽水,橘子的味道在腦海裏迅速蔓延開來,原來能盛滿屋子的不止是燭光,很久以前關于過去記憶當中的味道也能占據當下的所有情愫。

五十年前,我和哥哥出去歷練,在皇城腳下的雨來鎮,我們二人拿着父母給的一千兩銀子做生意,我們開了一家茶館,一樓是茶室,二樓是餐廳,三樓是住宿。

我記得那天是傍晚,店裏的夥計們已經打烊,我和哥哥在一樓吃晚餐。這時,也來民間歷練的太子殿下林循路過雨來鎮,他本來打算天黑之前抵達前面的肅溪鎮,可是天空突然降雨。

其他商鋪已經關門了,我們家的茶館還開着門,太子殿下和随從就來茶歇腳了。

我們早就認識了。

當時林循一行人吃過晚餐,其他人都去樓上休息了,太子殿下和我哥哥在下棋。

“月兒希望誰贏?”我哥哥蘭亦叢問我。

我正在做功課,并沒有擡眼,我說,“我希望我贏。”

林循說,“我也希望我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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