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循的下落

林循的下落

今天倒是熱鬧,前來瑤臺探望我的仙友們一波接着一波,大概是現任天帝大人擔憂我只身一人的落單。仙友們都是從人界修行飛升到九重天的修士,他們此刻正擁堵在瑤臺的會客專用大殿裏。

“聽聞女帝大人來自人界,她不到兩百多歲的年紀,是什麽大神欽點的女帝之位?”

“天機閣的最高機密其實是公開的秘密。”

“據說她以後會在清淨天繼續擔任主神一職。”

“哇,這麽高的神位,她怎麽會降生在人界?”

“說不定,女帝大人的身世之謎即将揭示。”

“這話我等可不敢貿然判定。”

昨晚聽瑤臺伺候我的仙婢們說,今天我的任務就是會客,所以我今天起床及早。

在諸位仙友到來之前,我早就在大殿裏候着了。我坐在不顯眼的位置,面前垂着厚厚的水晶簾。聽聞大家三言兩語的議論,我沒有态度也沒有說話。

大抵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我總得搞清楚狀況才對。

我心裏在盤算着,仙界的原有勢力肯定會做出阻撓,不過,天地君親師在上,量他們的江湖地位,也不好使出暗戳戳的陰招。

仙婢們統計着仙友們的人數,等花名冊上所有的仙家們到齊,按照會面的程序,仙婢在得到我的允許之後,她們卷起我面前遮擋着的層層珠簾,一時間,仙家們很是少言。氣氛略顯尴尬,大約他們已經知曉我聽到了剛才大家的議論。

“還請仙尊明示!”大部分在場的仙家們紛紛拱手,帶頭的那個從人界飛升妖族修士不卑不亢地說。

“你們盡管提問題,本尊一一應答。”我準備舌戰群儒,以探究對方的立場實力和目的。

一個自稱來自天機閣的副閣主率先開問,“仙尊海涵,我等是奉旨前來,一則是陪伴仙尊,二則是勸說仙尊,既來之,則安之。”

這位天機閣副閣主接着說,“任何一切過去現在未來的信息顯示,這下一任天帝之位非您莫可。大家來為仙尊解惑。”

司命星君翻着一個紫色封面的運簿,他指着上面的內容,他說,“仙尊的生辰是蘭芽月天帝年豆蔻日紫微時,山下蘭芽,年方二八,榮登大寶,位晉淩霄,無人  類此氣運,紫氣東來之神格,其他不詳。”

管理典制的鬥牛星官問,“仙尊,可否以右手示衆,我等為您相個命理。”

朱雀星官瞥了一眼我的右手手掌,喜出望外地說,“您今年兩百零九歲,九九八十一,正值二八年華,這是幹支紀日法的算法。”

鬥牛星官補充說,“仙尊,應該以大局為重,命裏加授的天帝之位,無人可以替代您!我等懇請仙尊即位女帝,封號兮嬅女帝。”

在場的仙家們均行拱手禮,異口同聲地說,“我等懇請兮嬅女帝大人擇日即位!”

“我等懇請兮嬅女帝擇日即位。”

“我等懇請兮嬅女帝擇日即位。”

仙家們連說了三遍這話,我還是沒搞清楚,哪個仙家好用,哪個仙家不好用。

司命星君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出列說,“仙尊大人,我等願率仙界一切勢力,為您掃清一切障礙,您是天選之人,切莫妄自菲薄,我等将竭誠輔佐女帝大人!”

我說,“再給我半個月時間,我還有未了之事,”

天機閣副閣主說,“離別之朝,已經束起約定之花。有緣自會相見。無緣對面不相逢。”

我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我心裏嘀咕着,我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于我自己而言,我向往的生活,就是和我的夫君林循一起的生活。現在,天帝大人如此看重我,諸位仙家的熱情,司命星君的開誠布公,這一定是我有生以來面臨的最大考驗。

會面結束以後,我在碧紗櫥的裏間,整理自己的人生,關于家人,關于愛人,關于事業,關于前程,……

我的家在叫做風陵渡的小鎮,那裏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我第一次見哥哥蘭亦叢,當時我已經十歲。爹親和娘親也從來不提我的生辰。想到這裏,我既期待未來,又不願忘記過往。

這時,貼身伺候我的仙婢,名字叫做小喇叭的仙女,她在碧紗櫥的外間恭候多時了。

“仙尊,奴婢可以進來嗎?奴婢有事找您。”

我收好了日記本,吩咐說,“進來。”

“喏,給您。”小喇叭把一面菱花鏡遞給我。

“下去吧!”我猜測到這面天機鏡肯定是司命星君給我的。

我左手捏着菱花鏡,右手施展着開元術,鏡子裏預期出現了完整的畫面。

鏡子裏出現的人,真的是我的夫君林循,我用天機鏡看着幾天前,我和循大婚的天道視頻。

我當時蓋着紅蓋頭,在婚房裏等新郎官林循,我當時被仙官貿然接走,夫君林循在我們大婚的婚宴喝醉了酒,哥哥蘭亦叢扶着醉酒的林循,他踉踉跄跄地坐到我們婚房的卧榻,他發現我不在房間,當時他驚吓到酒醒了一半!

“月兒,你去哪了?不要淘氣,快出來。”我的夫君林循在婚房裏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我。

鏡子裏的視頻很清晰,我心裏默默地難過着,過了一會,循和衣躺在卧榻上,孤枕而眠。

我把視頻快進到大婚後的第二天,整個皇宮都在各個地方尋找我的下落。

我把視頻又快進了一年,那是未來的天機事件。

未來的那天,某天,我在淩霄寶殿與諸位仙官按例早朝議事。這天,早朝還沒開始,司命星君一行人帶來了一個故人。來者就是我的夫君林循。

我放下天機鏡,心裏甜滋滋的,因為,夫君他在未來一年之間,一邊尋找我的下落,一邊計劃有我的未來。他還特意續了胡須,以蓄須明志,他篤定地承認我是他的夫人。

好在我當時給循留了一封親筆書信,循知道我沒有遭遇危險。

在瑤臺的日子過了半個月,今天就是我登基女帝的大日子,天機閣的長老先是淨手,接着焚香,點燃的三根檀香就插在供着天地君親師的位牌下首。

接着,長老念着禱詞,“皇天後土在上,今有兮嬅女帝蘭汀月今日即位天帝一職,特此诏告三界,從此,我等一切竭誠輔佐女帝大人,跪!”

在場的仙班一共一千多位仙官,紛紛跪拜在我的面前,兩個貼身仙婢扶着我,我一步一個臺階,拾階而上,坐在淩霄寶殿的龍椅上。

長老等人跪拜在地,我拿起玉玺在即位诏書上拓好龍印,鬥牛星官說,“禮成!”

仙家們再次跪拜在原地,朱雀星官說,“我等恭賀兮嬅女帝,女帝大人萬載功績,萬載功勳!女帝大人從此執筆春秋,無往不利,無堅不摧!再拜!”

我拿起禦筆,蘸飽濃墨,在聖旨上書寫着聖谕。

“衆愛卿平身!”我放下禦筆,一旁的鬥牛星官開始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女帝诏曰,諸位仙家擁立有功,朕特此禦筆,每位仙家按照位份,大賞特賞!欽此!”鬥牛星官話音剛落,

剛才起身的仙家再次俯拜在原地。

“我等謝主隆恩!”

“平身!”

“謝天帝大人!”

因為我手裏有天機鏡,我答應過司命星君不洩露天機,我知道一年後,我們夫妻會再度見面。只要我們彼此堅定,那個時候,我們一定能實現彼此不離不棄的承諾。

人前,我是高高在上的女帝大人,在大家眼裏,我運籌帷幄,行事一向未雨綢缪,肯居安思危,我做每個決策的底氣,都是大家一起的努力。

諸位仙家本來門派衆多,內部的鬥争頻繁,許多不可調和的矛盾日子加劇。魔族向來是好鬥的一族,他們雖然目前按兵不動,一定在審時度勢,我剛即位天帝,我們大家都明白,魔族與仙族必有一戰。仙家們雖然不至于與魔族友好往來,但是內部的鬥争日益激烈,外部的異族們似乎蠢蠢欲動。

一開始,我不明白,魔族向我們宣戰是什麽目的,後來,我知道了有一個道理叫做魔族好鬥是禀性難移,他們急于向外擴張,以轉移他們的內部矛盾。

面對內憂外患,為了持久的和平,這一戰,我們必須贏。

仙族與魔族雙方約定在半年後的春天,借用青丘上國的北荒,作為戰場。

我在玄武星官的建議下,采取了分化魔族內部實力最強的利益鏈,各個擊破他們的聯盟,只要魔族沒有強大的凝聚力,他們成為一盤散沙,到時候,我們仙族可是一舉制勝。

魔族的利益鏈向來都是瞬息萬變,可是萬變不離其宗,他們集結挑戰我們仙族,無一不是為了更尊貴的加封和更巨大的權力。

我下了一道聖旨,敕封了幾位魔族藩王,被敕封的幾位藩王,都是魔族的和平派,只要魔族內部的和平力量掌握了魔族一切權力,這場神魔大戰,我們一定不戰而勝,而且戰無不勝。

這天魔族的小公主石榴來九重天作客,我決定親自招待石榴。

石榴今天一襲火紅的衣裳,一張純正的魔族公主血統面孔,她的父親前不久被我敕封為定西王,她來九重天是給我送密信的。

石榴的替身也是一襲紅衣,替身在為大家表演舞蹈,真正的她,則在我的勤政殿裏,我們兩人單獨待在一起,确定安全夠,她把藏在發簪裏的密信取出,我接過來密信,收納在我的戒指裏。

石榴的替身舞完三只曲子,替身借口如廁就離席了,我和真正的石榴一起“回”到接待魔族使者的大殿。

宴會結束後,石榴和她帶來的使者,暫時居住在九重天的別苑。

晚上,我翻着厚厚的字典,翻譯着密信。

“魔族的主戰派們每天操練魔兵,蓄勢待發,恐或突然襲擊。防備,防備!”我讀懂了密信,順手把密信在蠟燭上點燃,處理好灰塵,我不由得期待着我們與魔族的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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