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假千金1

真假千金1

“什麽都不記得了?”

長相優越的青年沉穩舒适坐在床上,他輕觸後腦勺包紮的白色紗布,細微的鈍痛密密麻麻。金燦燦陽光落在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宛如上天特有的青睐。

青年皮膚冷白,隽貴英俊。孤獨的破碎感好像病弱貴公子,引人生起共情之心。他一雙人畜無害的狗狗眼,誠懇而迷茫:“能告訴我,我的身份…”

大腦一片空白醒來,面對完全陌生的環境,青年短暫困惑後判斷出環境的無害。他游刃有餘求助起來,用極容易獲得好感的迷人笑容,“發生了什麽?”

盛今稚慵懶靠在沙發上,如玉下颌微擡盡顯高傲:“大雨天你躺在山路上,我的車輪前。一般叫什麽來着…敲詐,碰瓷?”

失憶的青年一愣,隐約羞愧:“聽起來不是好詞。”

“不是一無所知嘛。”少女唇角微勾,合上書頁。她肌膚白的發光,微卷而有光澤的長發晃人眼:“我呢,不予追究,你醒了就走吧。”

“小姐…別逗他了。”黑色西裝裙的短發女人名為喬靈,是大小姐專屬司機、管家、醫生也是貼身保镖。她見慣少女戲弄人的惡趣味。盛今稚八成在想,失憶青年白紙一樣好騙,真好玩。

喬靈于心不忍,向俊俏青年解釋情況,“這位先生,小姐好心收留你已經破了例。晚一點會有人送你去醫院檢查,有需要可以幫忙報警。”

昨夜狂風暴雨,路燈零星,夜路模糊不清。喬靈使盡渾身解數,把離家出走的盛小姐哄回車上。半路,盛今稚忽然叫她立馬停下。喬靈不假思索照辦,才沒釀成慘烈的車禍事故,賠上自己的下半生。

馬路上躺着昏迷的青年,腦袋下方淡紅血滴混進雨水,明顯受到劇烈撞擊。除了輕微起伏的胸膛,他看起來像一具可憐的屍體。山上偏僻,遠離城市。等救護車來,恐怕人已經涼了。

喬靈在盛家身兼數職,有急救員證書和豐富經驗。可她最主要的職責是保護盛小姐,一點精力也不能分給身份存疑的陌生人。

前所未有,盛今稚親自撐傘下車,昂貴典雅的高跟鞋踩在濕漉漉地面。一下一下閃爍的車燈裏,嬌俏少女居高臨下,觀察青年狼狽淋濕,仍不失俊朗的完美臉龐:“帶走吧。”

盛今稚娴熟發布命令,躍躍欲試:“定制的寵物項圈到了嗎?再定十個不同款式,按他的尺寸。”

喬靈呆滞恍惚,痛心疾首:“小姐,不要看他顏值身材堪比明星,冒出危險的想法!”

紅裙少女頭也不回,饒有興趣:“唔,牢固的鐵鏈、手铐也來幾副。”

喬靈三觀遭受重擊,在見死不救和報警自首之間,她選擇了屈服日付十萬的豪門衣食父母。

好不容易救回昏倒受傷的青年,脫離危險。喬靈語重心長地普法,綁架囚禁是犯罪行為:“盛先生和夫人知道了會不高興,尤其是大少爺…”

好在這招還管用。盛今稚容顏精致,優雅喝茶,每一幀都是美麗貴氣的壁紙。千金大小姐勉為其難點頭:“你不要背後打報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喬靈欣慰地連忙答應,又聽少女喃喃自語:“他心甘情願留下,就不一定了。”

喬靈一臉問號:“…不會吧?”自投羅網。不是瘋子,就是騙子。

第二天,喬靈稍稍美化一下美救英雄的過程。年輕又漂亮的盛大小姐渾身散發嘴硬心軟,不求回報的聖潔光輝。

失憶青年面露感激:“多謝相救。我感覺自己不是壞人,一定會好好回報二位。”

盛今稚眼眸流轉,漫不經心:“算了,看你長得帥。”

藍衣青年一怔,少女直白又随意的誇贊,他無故有些面熱。

“扣扣——”女傭恭敬敲門進來,她整理青年衣物時找到一個小本子。

喬靈負責攤開幹燥消毒過的A國護照,盛今稚看了一眼泡花的照片,念出還算清晰的名字,“yu du,于都,餘度?”

失憶青年黑眸清澈,劍眉微凝地回憶:“有點熟悉。”

喬靈臉色微變:“這也太巧了。”她貼近盛今稚耳邊,嘀咕道,“您未婚夫的名字…”

少女黑睫纖長,容顏精致如畫。她笑不露齒,微微寒意盯上青年深邃立體的五官:“虞讀。”

失憶青年在一衆審視目光下,唯有單純微笑:“這是我的名字?”

盛今稚抱着胳膊,纖纖玉指點上薄護照的照片:“查一下就知道了。”

喬靈心領神會,收斂看熱鬧的眼神:“是。”

她轉頭聯系本家,要虞家少爺的所有資料。第一時間交給大小姐,整個人震驚的沒回過神。

好刺激。昨天訂婚宴上,兩位主人公都缺席,鬧出的動靜可大了。從小出國的虞少爺歸來第一天逃離訂婚儀式,一轉頭失憶撞到未婚妻盛小姐的手底下。真有這麽巧,只能說狗血電視劇源于離譜現實。

聽聞家族定的未婚夫不學無術,花天酒地,女友換的飛快。盛今稚毫無興趣,用行動抗拒安排。現在動用關系網,最快傳回的也就兩張照片和薄薄的資料。餘生一眼看到頭的無腦富家公子哥。

盛今稚對比八年前兇巴巴小胖子照片,和面前樣貌清俊,氣質優雅的青年,男大十八變。她瞬間失去興致:“也就一張臉了。”

虞讀體檢回來,腦震蕩失憶,身體沒有別的大礙。盛今稚失望寫在臉上,青年笑容不變,餘光掃過桌上的文件:“這是我?”

“你的雙胞胎兄弟。”盛今稚說瞎話不打草稿,她一本正經,“你不是要報答我嗎?”

驕矜少女毫不客氣:“婚約取消了。”

“好啊,”虞讀答應的痛快,他修長手指靈巧,無趣的資料折成栩栩如生的紙玫瑰,遞給少女浪漫而多情,“我能決定的話。”

盛今稚接過紙玫瑰,起身坐在辦公桌邊。少女示意俊美青年低頭,純潔玫瑰輕盈別在他耳邊,賞心悅目。盛今稚滿意笑道:“态度可嘉,失敗也不會怪你。”

虞讀側目,窗戶上映着兩人靠得極近的身影,猶如親密無間的擁抱。青年耳尖微癢,失笑:“明白了,沒有選擇。就算去掉我,他們也會塞給盛小姐一個新的未婚夫。沒準是比虞讀更差的歪瓜裂棗,大小姐能接受嗎?”

唔,是這樣紮心。盛今稚眨眨眼,青年聰明的惹人讨厭了:“我會改變一切。”

虞讀被少女的自信張揚吸引,嗓音磁性低沉,及時挽回形象:“在此之前,我願意幫盛小姐任何事。比如,扮演一個聽話的未婚夫…”

盛今稚坐回椅子上,氣場強大眯了眯眼:“你為什麽讨好我?”

虞讀沉默片刻,眼眸漆黑:“我對大小姐一見鐘情。”

盛今稚面無表情,早就聽膩這種說辭:“你可以滾了。”

青年笑容真誠:“好吧,也許是雛鳥情結,求大小姐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

一個失憶的人向她表忠誠,有趣極了。手機鈴聲響起,是母親董彩萱。盛今稚臉上閃過猶豫,水眸波光潋滟:“證明給我看,你的價值。”

虞讀笑容有底氣:“榮幸之至。”

董彩萱是個事業心和掌控欲極強的女人,女兒沒在三秒鐘內接電話都會發飙:“盛今稚,你在做什麽?不參加訂婚宴,領一個陌生的男人回家。你爸為你一生幸福費盡心思,昨天心髒病快犯了!”

“我很抱歉。”盛今稚放遠手機,不緊不慢,“他是虞讀,爸媽最喜歡的未來女婿。”

董彩萱一頓,火氣更盛:“你知道你在胡說什麽?喬靈呢,讓她來接。”

“我明天要去學校,不要阻攔我。”盛今稚懶得解釋,手機丢給旁觀青年:交給你了。

“不行,你想都別想!”

情緒失控的未來丈母娘興師問罪,“是不是誰教唆你的?那個野男人?”

虞讀好像接到一個火.藥桶,有一刻的驚慌。

青年露出從容以外的表情,盛今稚惡作劇成功的笑。

“母親,是我虞讀。”青年心跳加快,目光落在局外人一般的少女身上,她有種做壞事格外吸引人的魅力。

虞讀一心二用,安撫暴躁的董彩萱。他認錯的幹淨利落,巧舌如簧贊揚女人用心良苦,才有的天賜良緣。青年美名其曰和未婚妻出門散心,培養感情,他無比希望婚期早日達到。

年輕男人聲音和煦,如沐春風。董彩萱怒火熄滅,語氣不自覺放緩:“虞少爺,今稚體弱不适合出門。”

虞讀溫柔保證:“我會用生命保護今稚,絕不讓她受累。請求母親答應。”

破天荒的,董彩萱遲疑地同意了。雖然,她要求保镖和醫生團隊寸步不離。

“多謝母親理解。”虞讀對上少女訝異的眼神,笑着交還手機,“大小姐可滿意。”

從來沒人能逆轉董彩萱的決定,青年不可思議像個奇跡。盛今稚歪頭,取笑:“虛僞。你真的失憶了?”

虞讀優雅行禮,寵辱不驚:“大概身體的本能,語言的藝術。”

盛今稚嗤笑,從抽屜拿出一塊名貴的鑽石手表:“戴上。”

表帶上燙金的字母“S”,代表他是盛家的人。

……

H大,私家豪車成排停在校門口。西裝革履的俊美青年打開車門,下來一位貌美矜傲的紅裙少女,漂亮精致的閃閃發光。

片刻傳遍校園,時隔半年,那個神秘的盛家千金回來了。

盛今稚讓喬靈擋住盛家團隊,只讓虞讀跟在身後:“記住,在學校你的身份。”

虞讀淡笑動人,吸引一衆視線:“A大的交換生。”

喬靈甩掉那群黑衣人,委屈可憐又小心翼翼:“大小姐,請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學校很安全。”姜今稚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建築,青春活潑的大學生面龐,這是原主向往普通人的世界。

十年前,姜今稚短暫蘇醒過一次,眼看着八歲少女天生無痛症,家人禁锢下過着籠中鳥一樣的生活。

八年後,她才徹底清醒,接受到盛今稚的心願。

原主生來讨好型人格,壓抑內心渴望聽從父母所有安排。她不出家門直到成年,嫁給一個濫情多疑又家暴的丈夫。因為感覺不到疼痛,她甚至不懂得自救,獨自流産死去。

死前從丈夫口中得知,她并不是盛家親生的女兒,鸠占鵲巢毫無利用價值。盛家人明知原主的處境,也不曾想過看望她。

真正的盛家千金黎韞夏認祖歸宗,她得到了原主期盼一輩子的親情。盛家人尊重并寵愛黎韞夏,發自真心愛護,相比原主就像沒有靈魂,任意支配的物品。

最後時刻,原主大徹大悟,她不想再卑微乞求養父母的愛。希望姜今稚将身份還給黎韞夏,離開那個家,代替她過上随心所欲的生活。

姜今稚獲得十六歲少女身體控制權,第一時間要求做親子鑒定。然而不管做幾次,都證明原主是盛家的血脈。憤怒又強勢的父母,高冷兄長洞悉一切的目光,要求她別再無理取鬧,擾亂家中安寧。

姜今稚明白,或許這家人知道真相。因為某種原因,需要原主當盛家尊貴的千金大小姐。

姜今稚當時出了點差錯,為了保護無辜的人,沒有和盛家硬剛。現在,她頂着盛大小姐的身份看着“假未婚夫”,有種時機到了的預感。

虞讀失憶真假難辨,散發蠱人的魅力,奇怪危險的氣質。如果他不懷好意,盛今稚也能反利用青年,脫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盛今稚和虞讀走在路上尤為招搖,緊随其後表情豐富的喬靈像個戲精。紅裙少女拉着虞讀的手,潇灑寫字:把她引走。

虞讀大手掌心酥麻,忍住沒握住少女的小手。青年給她一個“我辦事,大小姐放心”的眼神。

青年回頭故意堵住喬靈的去路,花一點時間把西裝裙女人困在一間教室。他穿過教學樓蜂擁的人海,尋找盛今稚的身影。一群男女擋在虞讀面前,口氣挑釁:“盛大小姐來混文憑,還帶兩條狗進學校。怎麽保安不管管?”

“別癡心妄想,有錢能使鬼推磨,盛家捐了10棟樓。”

“行事太嚣張了吧,不怕哪天遭報應…”

虞讀斯文俊雅,笑容惑人:“麻煩讓讓。”

在場女生頓時驚豔失神,太有殺傷力了。黃頭發青年四處張望,掠過青年手腕上價值百萬的手表:“喲,那只狗在叫?”

“小王,”盛今稚立在樓梯臺階上,美的明豔有侵略性,“你對我哪裏不滿意?”

王秀臉色漲紅,嗓子發抖:“沒有沒有,盛同學知道我名字?”

盛今稚抱住胳膊,盛氣淩人:“你總是在叫,是要當我的狗嗎?”

虞讀無奈轉頭,公然羞辱同學,真的可行?

王秀磕磕巴巴,不是害怕,倒像高興忘了形。他欣喜若狂:“我,我可以嗎?!”

盛今稚毫不留情:“你不配。”

衆人看黃毛一臉不争氣的沮喪樣子,還鼓動他們出頭挑釁。話說半天,你是嫉妒人家有資格跟在大小姐身後啊。

虞讀不忍直視,唇角微勾:…這個女孩身邊沒有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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