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任務五之擁抱
第12章 任務五之擁抱
屋裏的光線透過門縫照射到許易臉上。
許易明顯緊張了一下，他還沒想好措辭：
“我……我就是看到這個粥不錯，你一直沒吃飯，給你買了一點過來，我、我不是刻意回來找你的。”
顧知北略挑了挑眉，伸出手接粥，許易把塑料袋挂在了顧知北手上，灰頭喪氣的下樓。
顧知北目視許易寬大又失落的背影，有些想笑。
“去哪。”顧知北把門開得更大，“不吃麽。”
許易回頭，房門大開着，顧知北已經進了屋子，許易臉上控制不住的浮出笑容，一雙長腿一步三階，三步并兩步的進了屋。
顧知北租的兩室一廳，屋裏只有些必備的家具，但打掃的很幹淨。
顧知北到廚房去拿分食的小碗。
許易站在頂燈下，感覺他跳一下就能摸到吊燈。
然後他就跳了一下。
果不其然，頂燈被他打的晃了晃，但是手指頭呲血了。
許易攥着發痛的手指頭，困惑擡頭，吊燈的裝飾配件碎了一角，正好露出一處鋒銳的尖角，他不偏不倚的拍了上去。
顧知北拿了兩只碗回來，正對上許易尋求安慰的眼神。
“北北，我冒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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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北：“……”
顧知北差點被許易蠢哭了，面無表情的去給許易找碘伏和創口貼。
顧知北很難想象，一個打架沒有受傷的人，因為手賤摸吊燈把手指頭刮了個口子。
這到底是個什麽人？很難評。
“嘶……”許易手指上被顧知北纏了個創口貼，許易趁機賣慘，“我受傷了，我能在這住嗎？”
顧知北淡淡：“手指頭受傷不影響走路。”
許易演技上身：“可是我已經疼到腳指頭了。”
顧知北往後退了三步，抱胸：“給你舞臺，讓我看看你爐火純青的演技。”
許易：“……”
許易換了一套說辭：“李封找人對付你，肯定也知道你對住處，你這裏沒有保镖，很不安全，我留下可以保護你。”
“我不需要保護。”
“你這麽說是不對的。”許易一本正經的糾正他，“所有人都需要保護。”
顧知北心裏剛冒出些感動，許易驕傲的亮出拳頭：“我比你高，比你壯，比你力氣大，拳頭也比你硬，可以保護你！”
“哦。”顧知北冒出的感動奇妙的消失了，許易說的是事實，但應該沒有哪個男人愛聽。
顧知北淡淡，“不用刻意提醒我長得不高這些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知北臉上裝的冷漠，心裏其實還是動容了，到櫥櫃裏給許易拿被褥。
許易美滋滋的，十分自然的往顧知北卧室去，陡然被顧知北拎住了後領。
顧知北把被褥扔到次卧：“你住這一間。”
許易：“……”
顧知北在許易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回屋睡覺。
許易抱着被子在小床上打開手機，任務倒計時還有一個小時。
【AI小海：以你們倆目前的狀況，擁抱難度的确有點大了。】
【AI小海：唉，算了，這次的懲罰不嚴重，就是被電一下，十秒鐘而已，堅持一下就好了。】
【AI小海：你放心喔，我們的電流很安全，不會損害健康，十秒鐘，很快的。】
許易抱着被子出神：【你感覺到他在害怕了嗎。】
【AI小海：誰，顧知北？】
【嗯。】
許易閉上眼睛，眼前一幕幕浮現顧知北被圍困的畫面。
許易是表演系出身，大學裏他的導師用了一個學期的時間帶他們去觀察行人，觀察他們的恐懼、歡喜，微動作傳遞出的信息，許易對情緒的捕捉和分析很精準。
【AI小海：顧知北那麽冷靜，你的擔心有點多餘了。還是想想你的懲罰比較好。】
許易搖了搖頭，冷靜不代表不會害怕，顧知北那時候的眼睛和肢體就是在表達害怕，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懼的事情。
只是顧知北很克制，不容易被發覺。
他好像從來沒問過顧知北的過去，顧知北也沒有提過。
他經歷過什麽不好的事麽……
許易驀的從床上彈坐起來，向AI小海發送：【我會完成這個任務。】
不是因為懼怕懲罰，而是他真的想擁抱顧知北。
許易悄悄走到顧知北門外，敲敲門：“你睡着了嗎。”
片刻，顧知北：“着了。”
許易：“那我可以趁你睡着，偷偷進去嗎。”
顧知北：“……”
“那我進了。”許易等了幾秒，顧知北沒有反駁，許易才推開一道門縫，顧知北明亮的眼睛跟他對視。
許易笑道：“我就知道你沒睡。”
顧知北屋裏留了一盞夜燈，許易明明記得他沒有開夜燈睡覺的習慣。
顧知北：“有事快說。”
許易磨叽說道：“我……認床。”
顧知北把眼睛閉上了：“你現在就可以回家。”
“不不不，”許易暗示道，“我只是需要一點熟悉的味道。”
顧知北絕情：“沒有。也不要想着拿我的衣服。”
“那我不認床了……”許易換了一個蹩腳理由，“我怕黑。”
顧知北冷漠：“開燈。”
許易：“……”
如果要找借口，恐怕什麽理由都能被顧總駁回，他最擅長拆穿借口和解決問題。
許易不再多說，蹭到了顧知北身邊，鑽進了他的被窩。
顧知北明顯慌亂了一下，但很快被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覆蓋。
“我抱你，你會反胃嗎。”許易低沉的嗓音讓顧知北半邊身子酥麻。
顧知北沒有回答。
許易試探着把腦袋靠近了顧知北一些：“我知道你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我，如果你反感了，就掙紮一下，我會松開你。”
顧知北沒有動，任由許易的體溫和氣味包裹着他，暖意從後背蔓延到全身。
許易不敢抱的太緊：“為什麽你有事從來不會告訴我。”
“你想知道什麽。”
許易沒有再問下去，他不想提及顧知北那些不好的回憶。顧知北不說，一定有不想說的理由。
顧知北聽着許易的呼吸聲，看向窗外懸挂的明月：“我十幾歲的時候，被我爸賣去做工，那些人每個月會把我工錢直接交給我爸。”
“那是個很大的會所，表面賣高檔酒水，背地裏的勾當很肮髒，我受夠了那些惡心的男人女人，找了個機會逃了出去。”
“但那時候，我沒有手機，身上也沒有錢，沒有跑多遠就被發現了，那些人跟在我身後，我試了很多辦法都甩不掉，最後被捉住打了一頓。”
“我爸怕我逃走，以後就沒有人給他打工賺錢，非常生氣，跟那夥人一起打我，把凳子摔在我腿上，砸斷了我的腿骨。”
耳邊的呼吸尾聲帶上顫抖，控制着急促，就連抱着他身軀也在微微打顫。
顧知北回頭看許易，許易眼睛裏恨意滿滿，随時像要爆發。
“他……打斷你的腿。”許易的手驟然攥成拳，控制着顫抖的聲音。
顧知北用指腹輕輕觸碰了一下許易的眼尾，沾了一滴濕潤的淚珠。
濕潤的觸感在指尖化開，顧知北有些想笑，他都沒哭，許易哭什麽。
但他有點遭不住許易在他面前哭，他的心裏會不舒服。
顧知北轉過身去，換了個輕松些的語調：“我編的故事，騙你的。快把演技收回去。”
“真的嗎……你真的是騙我。”許易希望顧知北就是在騙他。
“以後不騙你玩了，一點都不經騙。”顧知北不知道許易信了沒，“睡覺。”
可是顧知北沒有閉上眼睛，許易也沒有。
許易試探着收緊了懷抱：“我能保護你的。”
許易像個迫切想要證明自己力量的少年，“真的可以，不是假話。”
顧知北的心忽然被填的很滿。
理智告訴他，如果他給不了許易想要的，就應該跟許易保持距離。
但……
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保持理智。
顧知北默許了許易的擁抱，擡手關掉了夜燈。
他現在感覺很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