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傅予忱笑道:“當然想過啊。”
他想過了,他現在游戲直播也開始賺錢了,他要将賺來的錢都供周米月上大學。
他非常清楚的明白,他最後肯定只能考上一個大專,到時候就跟周米月報考一個城市,只要能周米月在一個城市,上什麽樣的大專,學什麽專業都無所謂,如果不是答應周米月上大學的話,他早就想辍學了。
上大學之後,他就在周米月大學附近租一個房子,這樣周米月來回上學就方便了,房子肯定要比現在的房子要大,房子裏一定要有空調,一定要有冰箱,還有一個洗衣機,但是那個時候,他還是更喜歡親自給周米月洗衣服。
周米月就安心的上大學,他就更加努力的直播賺更多的錢,他想要周米月在大學裏開開心心的上課就行。
傅予忱想過,或許在大學裏,周米月會遇見更好的人,如果米米那個時候真的喜歡上別人,如果那個人真的對米米很好的話,他願意一輩子當米米的哥哥。
當然,傅予忱知道,米米不會的。
所以他已經要更加更加的努力,別人有的,他也要周米月都有。
等到周米月畢業了,米米留在哪個城市,他就陪着他在哪個城市。
趁着這段時間,他要賺更多更多的錢,到時候就開一個小小的便利店,便利店裏賣周米月最喜歡吃的東西,他只要守着周米月就好了。
周米月:“傅予忱,我說的是你,你的未來,為什麽你的打算裏都是我的未來,你的未來憑什麽要為我犧牲?你的未來不應該是這樣的。”
傅予忱不知道今天的周米月是怎麽了:“米米,你是不是見過什麽人了?”
周米月:“沒有,傅予忱,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打算你的未來。”
傅予忱看着他:“我的未來就只有你啊,米米。”
周米月感到很無力:“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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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忱:“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留在孤兒院,你現在過的不是這樣的生活,米米,是我對不起你。”
是他讓周米月失去了很多東西,是他對不起周米月,是他沒能讓周米月過上幸福的生活,是他虧欠了周米月。
周米月閉上眼睛,靠在牆上才勉強的控制住自己的發抖的手。
他就知道是這樣!他就知道是這樣!!他就知道是這樣!!!
傅予忱馬上就察覺到周米月的異常,想上前扶着他,被周米月制止:“你別過來,我想安靜一會。”
他的聲音顫抖不已。
傅予忱的心揪了起來:“米米,你別哭好嗎,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了,我改,你別哭啊,我錯了。”
周米月一睜開眼睛,眼淚就像絕了提一樣,止也止不住:“傅予忱,我說過很多很多次,我從來沒有後悔留下來,你為什麽總是要這麽想,你能不能放過你自己?”
傅予忱上前幫他擦眼淚:“米米,不管你承不承認,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留下來,米米我想補償你。”
周米月:“用你自己這一生來補償,是嗎,傅予忱你真的偉大,那是不是只有我離開,你才能為自己活?”
傅予忱是真的不明白,周米月為什麽會生這麽大的氣。
周米月知道自己今天的情緒過于激動了,他只是在聽見傅予忱一直說着對不起他的話的時候,他真的控制不住了。
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不是這樣的,傅予忱的未來不該是這樣的。
他拼命的拽着傅予忱前行,不管遇到什麽困難,他都不想放手,即便他們因為這個曾經争吵過幾次,但他都不肯松手,他拼命拼命地拽着他。
可是傅予忱卻在後面說,放手吧,他不想往前走了,他覺得自己是累贅。
周米月轉身往外走:“傅予忱,我想出去走走,你別跟過來。”
在轉身的時候,他撞到了旁邊的桌子,桌子上的一個盒子被他撞到了地上。
周米月沒有注意,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盒子,就這樣走了出去,他想找一個地方發洩一下心中無可宣洩的無助感。
周米月離開之後,傅予忱默默的撿起地上的盒子。
盒子的蛋糕被被摔壞了,有一半的蛋糕和奶油都站在了盒子上。
這是周米月最喜歡吃的蛋糕,傅予忱嘗試着将蛋糕恢複成原樣,但終究還是恢複不了完好無損的樣子。
幸好,蠟燭還有王冠都是好的,到時候,讓米米吃好的那部分蛋糕,他吃壞掉的那部分就好了。
周米月生氣了,他不應該惹米米生氣的,他還惹米米哭了,他要趕緊出去找米米。
周米月出來之後,去了附近的公園裏坐着。
看着公園裏走過的人,周米月默默的哭着,他很後悔,剛才為什麽要對傅予忱說出那樣的話來,他憑什麽去指責傅予忱。
他為什麽不能好好的跟傅予忱說話。
周米月,你憑什麽這麽說傅予忱,你憑什麽。
周米月坐在公園的椅子上,後悔萬分,只是他在知道傅予忱曠課了三天,他就繃不住了。
他忽然覺得是自己拖累了傅予忱,從小到大都是他拖着傅予忱。
如果沒有自己的話,傅予忱不會是現在這樣,他不會過得像現在這麽辛苦。
傅予忱很快就在公園裏找到了周米月。
看着周米月紅紅的眼眶,傅予忱非常心疼,蹲在他面前小心地擦去他的眼淚:“米米,對不起,我又讓你哭了,我不該騙你的,你別生氣好不好,我錯了,我以後再也騙你了。”
一聽這話,周米月哭的更厲害了,他抓着傅予忱的手道歉:“予忱哥哥,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跟你生氣的,嗚嗚嗚,予忱哥哥,我錯了。”
傅予忱抱着他:“米米,不哭,我們回家吧。”
周米月趴在傅予忱的懷裏哭了很長時間,最後傅予忱背他回家。
回到家,在看見生日蛋糕的時候,周米月才想起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傅予忱開心道:“米米,這個蛋糕是你最愛吃的。”
只是蛋糕被毀了一半,周米月這才知道剛才自己撞掉的那個盒子裏裝的是生日蛋糕。
“予忱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米月又哭了,在他生日的這天,傅予忱開開心心的給他過生日,給他買蛋糕,可是他回到家裏,卻不分青紅皂白的責問傅予忱一頓。
傅予忱拿出那雙鞋子:“米米,這是禮物,你看看喜歡嗎?”
周米月的眼淚又一次控制不住的掉下來,那一天他們逛街的時候,在商場裏,周米月對這雙鞋多看了兩眼,但是在看見這雙鞋的價格之後,他就沒再看了。
一雙鞋就要八百多塊錢,是他們一個月的生活費呀,太貴了。
當時傅予忱看了看他:“米米,你喜歡這雙鞋嗎?”
周米月看了看那雙鞋又看了看傅予忱,認真道:“不喜歡,還沒有咱們穿的板鞋好看呢。”
傅予忱看見了店員朝着他們翻白眼。
所以,傅予忱曠課了三天去打比賽,就是為了給自己買蛋糕,買這雙鞋。
看着蛋糕,周米月:“予忱哥哥,對不起,我把蛋糕弄壞了。”
傅予忱跟他道歉:“米米是我的錯,等明年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一定給你買一個比這個更大更好的蛋糕。”
這一次蛋糕雖然不完美,但是傅予忱向周米月保證,明年一定會給他一個完整的蛋糕。
晚上的時候,他們親吻在一起,傍晚的争吵讓他們在這時候迸發出熱烈的感情,但他們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他們只是互相幫助而已。
這兩天,傅予忱生病了,有點發高燒,周米月想讓他去醫院輸液打針,但是傅予忱卻覺得去醫院就要花錢,死活不肯去,自己吃了感冒藥多喝熱水扛了過去。
可是周米月每次生病發燒的時候,傅予忱直接扛着他去醫院輸液,一刻都不耽擱。
那一天,周米月問傅予忱,一直在照顧他,會不會覺得累。
傅予忱揉了揉他的腦袋:“傻米米,說什麽呢。” 周米月就是他的命啊。
好在,傅予忱的身體素質很好,病了兩天就好了。
傅予忱生病的這兩天,周米月請假了,沒有去打工,一放學就回家陪傅予忱。
等到傅予忱病好了,他才繼續去打工。
還沒到打工的地方,一個老人将他攔住了;
“你就是周米月吧,我是傅予忱的爺爺,有些事情,我想找你談一談。”
周米月第一反應是這個人是個騙子,但老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于是主動說出了傅予忱父母的名字。
周米月還是将信将疑,老人指着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廳:“我們去那裏聊聊,那裏人多,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只是想跟你聊聊,聊聊傅予忱的事情。”
周米月看到老人的身邊還跟了兩個保镖模樣的人。
老人嘴上說的很客氣,但是,卻很明顯的表現出來,如果自己不跟着他去的話,他就回被“請”過去了。
他們來到了咖啡廳,這裏早就被人包場了,咖啡店裏一個人都沒有。
坐下來之後,老人簡單介紹了自己:“我姓傅,是傅予忱的爺爺。”
周米月一臉的不相信,這怎麽可能。
傅啓東拿出親子鑒定書:“不用懷疑,我真的是傅予忱的爺爺,這件事情傅予忱已經知道了,怎麽,他沒有跟你說這件事情嗎?”
周米月看着他:“你來找我,想要說什麽?”
傅啓東直接道:“請你離開我孫子。”
“我知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好,我很感謝你一直都陪在傅予忱身邊,讓他沒有那麽孤獨,讓他感受到了一絲親情,但是傅予忱也為你付出了這麽多,我想這個應該可以了吧。”
“孩子,我知道,你小時候有機會被人收養,但是你卻為了傅予忱留了下來,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我一定會補償你。”
周米月打斷他的話:“你找過傅予忱?”
傅啓東沒有騙他:“我找過他,可是他不肯跟我回家。”
“孩子,你從小就沒有家,你應該知道家跟親人意味着什麽,而且,實話跟你說,傅予忱是我們傅家唯一的繼承人。”
“我想要帶他走,可是他卻不肯跟我走,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你,因為你在,他死活不肯回傅家。”
“因為你那一次留下來,讓傅予忱覺得這輩子都欠了你,所以他為了你,他不肯離開,是你将他困在了這裏。”
“周米月,我希望你能離開傅予忱,我不能讓你們在一起,傅家的繼承人不能是個同性戀,傅家的繼承人将來要娶的必須跟我們傅家門當戶對的富家千金,而不是那種從小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人。”
“孩子,傅予忱為你做的已經夠多的了,他甚至為了你放棄了自己的将來,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他為了你,打過架,受過傷,為了你,他拼命的賺錢,他現在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彌補對你的虧欠,他将自己弄丢了。”
“孩子,請你離開傅予忱吧,請你不要再毀掉他的下半生了。”
下班的時候,傅予忱準時出現在門口等着周米月:“米米,我來接你回家啦。”
回家的這一段路,傅予忱常常背着他走,很多時候,周米月在他背上睡着了。
但是今天周米月趴在他的背上,看着傅予忱的後脖頸上有一道不是很明顯的傷疤,這個傷疤是傅予忱為了保護他而被樹枝劃了過去,當時傅予忱流了很多血,卻只顧着哄着被吓哭的自己。
像這樣的傅予忱保護他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回到家,傅予忱繼續直播,他的粉絲都知道每天晚上這個時候,他都會消失一會時間,傅予忱說他要去接男朋友下班。
傅予忱直播的時候,周米月就坐在旁邊安靜的看着。
傅予忱在打游戲的時候很認真,手指按的飛快,說着一些他不是很懂的詞語。
周米月不是很懂這個游戲,他只知道存活到最後的就是吃雞了。
他看見傅予忱連着好幾把都吃雞了。
傅予忱在游戲空閑的時候,就會跟身邊的周米月說話,摸摸他的腦袋,總是不讓周米月感到被冷落了。
在傅予忱摸他腦袋的時候,周米月細細地摸着他的手掌,傅予忱的手有些粗糙,他的手掌上已經隐隐有些繭子,在家裏的活基本上都是傅予忱做的,傅予忱從來不讓他做任何的活。
傅予忱握着周米月的手,笑着:“米米,給我一點運氣。”
周米月握着他的手:“把我的運氣都給我們家予忱哥哥。”
傅予忱:“不行,我只要一點點就好了。”
周米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傅予忱将他抱到床上,淩晨三點鐘的時候,周米月醒來的時候,傅予忱在打游戲。
為了不影響他睡覺,傅予忱将燈關了,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的消瘦,他的病才剛剛好。
看着他的背影,周米月眼睛慢慢的濕潤,或許這裏真的不适合傅予忱,他原本應該是衣食無憂的少爺啊。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時候被單主狠狠地罵了一頓,還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周米月去找了傅啓東。
傅啓東在看見周米月的時候,笑了:“孩子,我就知道你會做出對傅予忱好的決定來,你放心,我會給你一筆錢的。”
周米月:“不需要,予忱哥哥從小就失去了家人,希望你以後能好好對予忱哥哥。”
傅啓東:“這點不需要你擔心,他是我唯一的孫子,是傅氏唯一的繼承人。”
“周米月,希望你發誓,以後再也不見傅予忱,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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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放學,周米月去找傅予忱,兩個人一起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周米月忽然跟傅予忱說:“予忱哥哥,我們明天出去玩吧,我想去游樂園玩。”
這是周米月第一次提出來玩,傅予忱想到的是:“可是明天還要上課。”
周米月神秘一笑:“我已經跟老師請過假了。”
竟然連假都請好了,看來周米月是真的很想出去玩,傅予忱還是有些疑惑:“米米,你這是怎麽了?”
周米月笑:“沒為什麽,就是學習累了,想出去玩,予忱哥哥,好不好嘛。”
傅予忱連忙答應:“好。”
只要周米月想做的,傅予忱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他,更何況,傅予忱一直都想帶周米月出去玩,只是周米月一直心疼錢,不肯出去。
周米月提醒他:“別忘了跟你的班主任請假啊。”
第二天,在其他學生們在學校裏上課的時候,周米月跟傅予忱就開開心心的去游樂園完。
傅予忱特意換上了新衣服,那件外套是周米月給他買的,平常他都舍不得穿,穿着新衣服的傅予忱很帥,非常帥。
周米月也特意穿上傅予忱送給他的那雙運動鞋。
傅予忱蹲在地上給周米月穿鞋。
雖然是周米月提出來要去游樂園玩,但是真的進去之後,周米月還是舍不得花錢,拉着傅予忱轉來轉去,到處看看,最後還是傅予忱拉着周米月去玩了好幾個項目。
他們在游樂場從早上玩到了下午,傅予忱發現,今天的周米月格外的粘人,去哪裏都要跟着,不想跟他分開一秒鐘的樣子。
從游樂園出來的後,周米月又提議想去看電影,他們沒有進過電影院,因為兩張電影票的錢能讓他們花上很長時間。
買完電影票,傅予忱又給周米月買了一桶爆米花和一杯飲料。
周米月笑:“我們一起吃。”
電影很精彩,但是周米月完全不知道電影講了什麽內容,他悄悄的看着傅予忱,就像怎麽看都看不夠似的。
傅予忱察覺到周米月總是在看他:“怎麽了?”
周米月:“我忽然發現予忱哥哥今天特別帥。”
被周米月這麽直白熱情的誇贊,傅予忱有些害羞,趁着黑暗的放映廳将周米月攬入懷裏,輕聲道:“好好看電影。”
接下來的時間,周米月細細的體會着在傅予忱懷裏的感覺,感覺他的心跳,感覺他的呼吸。
回到家的時候,傅予忱馬上打開了電腦,他抱歉的看着周米月,他跟單主約定的一起游戲的時間快到了。
周米月笑着搖搖頭,坐在傅予忱身邊:“予忱哥哥,我陪你。”
米米今天真的很愛粘着他。
因為周米月堅持着要陪着他,打到淩晨兩點的時候,他就下播了。
下播後興奮的告訴周米月今天賺了多少錢。
周米月欽佩的點點頭:“予忱哥哥,你好厲害呀。”
傅予忱又一次提起周米月打工的事情,這次周米月沒有堅決的拒絕,而是說:“讓我考慮幾天。”
只有周米月知道,明天之後意味着什麽,但現在他只想要傅予忱開心。
傅予忱是真的很開心,周米月沒有像之前那樣拒絕,說明這件事有了商量的餘地,馬上就要高三了,他希望周米月能将全心的精力放在學習上,他最希望周米月能考上最好的大學。
躺在床上,周米月看着傅予忱:“予忱哥哥,你好久沒有給我講故事了,今天你能不能給我講故事啊。”
今天他們玩了一天,傅予忱又打了一晚上的游戲,雖然有點困,但是只要周米月想聽故事,傅予忱就變得精神起來。
傅予忱:“米米,你今天怎麽忽然變得粘人了。”
周米月假裝生氣:“嫌我粘人,那我以後粘別人去。”
“不許。”傅予忱攬過他在他的嘴上親了一口:“我喜歡你粘着我。”
周米月親了他一下:“那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像小時候那樣,傅予忱低聲而溫柔娓娓道來的給周米月講故事。
講完兩個童話故事之後,傅予忱打了個哈欠,眼皮有點沉,而周米月卻還是十分精神,他蜷在傅予忱的懷裏,叫着他的名字。
“予忱哥哥。”
傅予忱立刻回應:“嗯。”
“予忱哥哥。”
“在呢。”
“予忱哥哥。”
傅予忱在他頭頂上親了一下:“米米,我在。”
傅予忱是真的累了,在應了二十幾聲之後,就睡着了。
周米月爬起來,借着昏暗的光線,細細的不錯眼的看着傅予忱,他的頭發,他的額頭,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巴,他的喉結......
這些周米月都無比的熟悉,可是這次,他貪婪的看着,想要将傅予忱的樣子深深的刻在骨血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米月看到了清晨。
傅予忱發現一向都很積極去學校的周米月今天竟然磨磨蹭蹭的,鬧鐘響了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傅予忱:“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周米月:“沒有,就是想嘗試一下遲到的感覺。”
傅予忱笑着将周米月抱起來:“那可不行,我們米米不能遲到。”
他們及時趕到了學校。
他們的教室不在一個樓層,傅予忱将周米月送到教室門口。
周米月笑:“予忱哥哥再見。”
傅予忱摸摸他的腦袋:“好好上課,放學一起回家。”
周米月笑着看着傅予忱上了樓,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周米月轉身離開了教室門口。
教室裏,傅予忱強忍了一節課,第二節課,傅予忱實在撐不下去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小時的周米月,夢見了他們在孤兒院的時候,只是這次在夢裏,周米月跟着別人離開了。
在夢裏周米月跟他說,予忱哥哥,對不起,我要走了,我要離開你了,你要好好的。
無論傅予忱怎麽追趕,都抓不住那個走的越來越遠的人。
傅予忱驚醒了,還好只是一個夢,周米月沒有離開,早上他跟周米月一起來學校,他将周米月送到了教室門口。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傅予忱覺心跳加快,很是不安,下課之後,他直奔着周米月的班級,在教室門口正好看見了周米月的班長:“你好,能幫我叫一下周米月嗎?”
班長一臉的驚訝:“周米月今天沒來啊,他不是已經辦了轉學手續了嗎?”
轉學???!!!
傅予忱愣住,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麽,從昨天開始,周米月就格外的粘着他!
學校保安室裏,忽然闖進來一個學生,二話不說搶過保安手中的遙控器,打開了學校大門,然後那個學生強行離開了學校。
那個學生氣勢洶洶,保安甚至都沒敢攔他。
周米月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他的東西本來很少,收拾起來就更快了。
只是收拾完東西之後,看着這個小小的房子,周米月非常的不舍。
這裏,他跟傅予忱相依為命了好幾年,這裏就是他們的家。
這裏每一個地方都充滿了他們的回憶。
周米月在這房子裏的每一處都轉着,撫摸着每一處,眼睛早已經濕潤了,他才知道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不舍和難過。
可是他知道,只有自己離開了,傅予忱才會回到他真正的家。
當周米月看見衛生間裏晾着的毛巾跟內褲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了。
那條毛巾跟內褲上都磨損的很嚴重,可以說幾乎是破了地步,毛巾跟內褲都是傅予忱的。
即便是這樣他都不舍得換掉,傅予忱說反正內褲是穿在裏面看不見,毛巾是在家裏用的別人也看不見,所以他說什麽也不肯扔掉。
周米月靠在牆上才勉強讓自己有力氣站着,他的眼淚不停的掉下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但是他知道,只有這樣才是對傅予忱最好。
傅予忱不應該只為了他而活着。
傅予忱跑回家的時候,遇上了正要離開的周米月。
他手裏拿着一個行李箱,背着一個書包。
傅予忱抓着他的肩膀:“米米,你要去哪裏?”
周米月沒有想到傅予忱會忽然回來,整個人楞在哪裏,傅予忱捏着他的肩膀,焦急問他:“米米,你去哪兒?”
周米月的肩膀被捏的生疼,但他很快就恢複了輕松道:“傅予忱付不起,這次我要離開你了。”
傅予忱盯着他:“你要去哪裏?”
周米月道:“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有一對夫婦很喜歡我,他們想要領養我,我同意了。”
傅予忱緊緊的捏着他的肩膀,似乎是對周米月的話一句都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許你走!”
周米月暗暗地攥着拳頭,狠狠地掐着自己,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的樣子:“傅予忱,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我的養父母很有錢,能供應我上最好的大學,也能供應我去國外留學。”
“米米,我也有錢,真的,我攢了很多錢。”傅予忱連忙從衣服兜裏掏啊掏,掏出一張銀行卡來塞到周米月的手裏:“米米,這張卡裏有五萬多,是我攢下來的,可以供你上大學,我現在直播能掙錢了,只要我努力,你出國留學的費用,我也能掙出來的,米米,求求你別走,我能掙錢養你,從今天開始我退學賺錢好不好,求你別走。”
傅予忱的眼睛紅紅的,抱着周米月一遍一遍的祈求他別離開他。
周米月狠心推開他:“傅予忱,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你讓我離開吧,傅予忱,說真的,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小時候為什麽要留在孤兒院,傅予忱,請你放過我吧。”
周米月拿着行李跑下樓,迅速打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啓動的時候,傅予忱跑了過來。
周米月對司機說:“師傅,開車,不要停,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停。”
馬路上,傅予忱追在一輛出租車後面。
哭着喊着:“米米,我錯了,你別離開我!”
“米米,你說過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永遠不分開。”
“米米,我只有你了,你別不要我。”
“米米,我愛你!”
路上的行人紛紛看向這個近乎發瘋追着出租車的男孩,但那輛出租車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反而開的更快了。
傅予忱腳下的那雙破舊的板鞋終于承受不住這樣激烈的運動,一下子開了膠,傅予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但他顧不上疼痛立刻爬起來繼續追着出租車,他的胳膊上,臉上都是血。
司機師傅有些于心不忍,問後面滿是淚水的乘客:“學生,真的不停車嗎,那個學生摔的挺嚴重的。”
周米月已經哭的嗓子都啞了:“師傅,繼續開,不要停。”
絕對不能停,也絕對不能往後看!
傅予忱眼睜睜的看着周米月從他的視線裏消失,他追啊追,就是追不到那輛車。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家裏附近的那個公園,在那張椅子上靜靜的坐着。
以前,周米月跟他約定過,他們吵架生氣的時候,就來公園的椅子上等着,這樣另一方就能找到對方了,只要對方找過來,那另一方就不許再生氣了。
傅予忱想,米米肯定是生氣了,米米肯定會來這裏的,他要在這裏等着米米,他要跟米米道歉,求米米別離開他。
傅予忱從白天等到了晚上,他安靜的就像一只貓,靜靜地坐在那裏,他相信周米月一定會回來的。
天已經黑了,公園裏的燈亮了起來。
一個身影慢慢地走過來。
傅啓東看着他:“跟我回傅家吧,你現在知道了吧,如果你沒錢,你最親近的人都會離開你。”
傅予忱的聲音像從黑暗的地獄裏發出:“不想死就滾!”
傅啓東:“如果你想再看見那個孩子,就跟我回傅家,傅家的關系還有可能讓你找到他,如果你不回,你這輩子都找不到那個孩子了。”
傅予忱在公園的椅子上一直等着。
從白天等到晚上,又從晚上等到白天。
一天,兩天,三天,傅予忱等了一天又一天。
都沒有看見周米月。
傅予忱像一尊雕像一樣,在椅子上等了半個月。
他近乎不吃不喝,直到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