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那一段時間,傅予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過來的,周米月的離開帶走了所有,他覺得心很疼,非常非常疼。

他看着桌子上的刀,就在想,到底是他的心更疼,還是刀子劃過身體的感覺更疼。

他的心太疼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轉移自己心裏的那種疼痛。

當刀子劃過手腕的時候,傅予忱才知道,原來手腕上的疼比不上心裏的疼,一點都比不上。

看着流出來的紅色液體,傅予忱想起,以前每次他受傷的時候,周米月都會心疼的掉眼淚,可是他現在流了好多血,周米月沒有出現,再也沒有人會因為心疼他而掉眼淚了。

他又變成了沒人要的人。

這次的自殘,開辟傅予忱轉移疼痛的方式,每當想周米月想的心裏疼的受不了的時候,他就會劃自己一下,每一次傷口剛剛有愈合的跡象,結果這個傷口反而更深了。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心才不疼了。

只知道,一年一年過去了,每一年他的胳膊上就多了一道傷疤。

傅予忱是個狠人,他可以對自己狠到這個地步,卻沒有恨過周米月,因為他舍不得。

在經過一陣子的消沉之後,他決定讓自己變得優秀起來。

他會一直等着周米月回來,他發了瘋似的學習,學習,學習。

後來,傅啓東無意間發現了他胳膊上的傷痕,那個時候,傅予忱的胳膊上已經有三道傷痕了,他這才知道傅予忱生病了。

也是那個時候,傅啓東有些後悔了。

最後一次弄傷自己的時候,正是傅予忱找到周米月那次,再次見到周米月,沒人知道他內心是無比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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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心想要周米月注意到他,一心想要周米月只看到他一個人。

但是周米月對他态度如此的冷淡,如此不在乎,讓他心中很是難過,他怕周米月忘記了他。

那一天,他又一次用身體上的疼痛來麻痹自己心理上的疼痛。

周米月緊緊的咬着嘴唇,嘴唇都被他咬成近乎沒有血色,眼睛慢慢變得模糊,那個時候,他在想什麽,他居然在想,傅予忱恨他,傅予忱不想看見他,他很跟傅予忱說了那麽多傷人的話。

傅予忱心疼地撥開他的牙齒,将自己的手指放進他的嘴裏:“米米,別咬,疼,你要是想咬,就咬我吧。”

這點疼痛跟刀割在身上的疼痛相比算什麽。

周米月捧着傅予忱的胳膊,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大顆大顆的落下來,滴在傅予忱的手上,滾燙滾燙的。

“予忱哥哥,疼嗎,肯定很疼吧。” 一想到傅予忱弄傷自己的時候,他哭的更兇了。

看見他的眼淚,予忱立刻就慌了,手忙腳亂的去擦周米月的眼淚:“米米,別哭,別哭,早就不疼了。”

每次看見周米月掉淚的時候,傅予忱覺得比刀割自己還要疼。

周米月:“予忱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傅予忱捧着他的臉,溫柔的吻去他的眼淚:“米米,別哭,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予忱哥哥現在好好的。”

他非常感謝也非常感激他找到了周米月,周米月回到了他的身邊,只要周米月在他身邊,什麽都已經無所謂了。

他的米米在看見他受傷的時候,還是會心疼,還是會掉眼淚,他的米米從來都沒有變過。

周米月也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輕輕去吻了那幾道傷疤,當他的雙唇碰到傷疤上的時候,傅予忱全身顫栗了一下,溫柔的看着周米月。

周米月将這些傷痕虔誠的細細的輕輕的親吻了一遍。

他擡起頭看着傅予忱:“予忱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要不,你,你在床上弄疼我吧。”

傅予忱低下頭吻住他:“這可是你說的,你一會別求饒。”

周米月點點頭:“嗯。”

當再次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周米月躺在傅予忱的懷裏的睡着了,即便是睡着了,也緊緊的抱着傅予忱有傷痕的那只胳膊。

知道傅予忱手上的傷痕之後,回到家,周米月就讓他把繃帶拆開,在外面傅予忱不想讓別人看見,但是回到家了,家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不需要再掩飾了。

而且一直纏着傷口不透氣,不利于傷口愈合。

這天,傅予忱下班回來的時候,周米月迎上來,先是親了他一下,然後将他拉到客廳裏,讓他坐下,等他坐下之後,周米月這才從茶幾下面拿出一張紙來,遞到傅予忱面前。

周米月:“傅總,看清楚的話,就請在上面簽字吧。”

傅予忱一看,眉眼彎起來。

這是一份保證書,是周米月手寫的,周米月的字跡一如從前的那個清秀俊逸,帶着沁人心脾的溫度。

保證書的內容是傅予忱保證以後不許以任何的形式傷害自己。

已經很久很久沒人這樣管過他了,回到傅家之後,所有的人懼怕他,不跟與他親近。

已經很久很久沒人這樣關心過他,沒人這樣為他擔心,即便是回到傅家,他仍沒有感受到家的溫度。

那段時間,傅予忱無比的懷念周米月在他耳邊念叨的時候,當初那個時候覺得是一種幸福,因為周米月的話中跟眼神中全是對他的心疼和喜歡。

傅予忱一伸手将周米月拉到自己的腿上坐着,周米月第一反應是去看傅予忱的胳膊。

“你小心別把傷口抻開。”他看看了看傅予忱的傷口,剛剛愈合不久的樣子,稍微一使勁就要裂開了,看的周米月驚心動魄的。

“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傅予忱甩了下手:“你看,沒事的。”

周米月連忙抱着他的胳膊:“好了好了,你別動了,越說你越亂動,先把字簽了。”

傅予忱将腦袋搭在周米月的肩膀上:“你親我一下,我就簽。”

在周米月身邊,他才恢複了些許之前曾經的頑皮。

周米月側過頭要親他的臉頰,結果傅予忱笑着偏過頭,周米月親上了他的嘴,可是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哪裏能讓傅予忱滿足,他加深了這個吻。

等到傅予忱在保證書上簽完字之後,周米月将保證書收了起來:“傅予忱,你可是簽了字了,就必須要做到,知道嗎?”

傅予忱:“知道。”

他看着周米月将保證書折好,認真的放在盒子裏,然後才放進抽屜裏,小心的保管着。

傅予忱覺得好像有人在他的心髒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然後溫柔的包裹住了它,很舒服,很安心的感覺。

盡管傅予忱有諸多的不舍,半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周米月要進組了。

随着離開的時間越近,傅予忱就變得更加粘着周米月。

在離開的前一天,傅予忱甚至想,不讓周米月離開,不讓周米月去拍戲,但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這一夜傅予忱沒有睡着,一遍一遍的叮囑周米月下了飛機一定要給他報個平安,他每天都會給他打電話,周米月一定要接,要是周米月不方便接的話,也一定要給他發個信息,不能不理他,還有在劇組一定要好好休息,等等等等,同樣的話說了好多遍。

那麽多的話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他舍不得跟周米月分開。

第二天是傅予忱送他去的機場,在機場裏,傅予忱期期艾艾的看着周米月,眼中是萬般的不舍。

水雯帶着助理早就在機場裏等着了,水雯跟傅予忱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周米月的。

周米月準備要過安檢的時候,回頭看了看,傅予忱還站在原地,看着他,就好像不管何時何地,只要周米月一回頭,他就永遠都在他身後,永遠是他的傅予忱。

在看見他回頭,傅予忱笑了一下,讓他安心的拍戲。

周米月心中一軟,跑向傅予忱,撲進他的懷裏。

“予忱哥哥,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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