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暖白的小手臂露出,已不見昔日令人作嘔的響尾蛇紋身,皮膚是凸起的痕跡,有些發紅,自是響尾蛇的形态,從手背往大手臂蔓延。

宋遲穗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議。

她竟洗紋身了?

還記得,起初認識時,鄧離扶着她上了輪椅,左手手臂正好輕輕貼着她臉頰,定睛一看,她便被那烏黑的紋身驚一跳。

太醜了。

後面随着約會、确定關系熟絡下來,宋遲穗自是見不慣皮膚上有亂七八糟的黑色東西,做個壞人,并不是手上的紋身有多大多黑,而是心有多黑。

皮膚就應該白白淨淨,幹淨清爽。

“跟你商量個事。”

鄧離推着她在茂密的香樟樹下散步,清風吹拂,湖光潋滟,映襯鄧離的側臉流暢清晰。

“你說。”

宋遲穗沉默了一會兒:“怕是......你不會答應。”

鄧離把輪椅停在紅木椅旁,轉身拉着宋遲穗的兩扶手,一臉的寵溺:“穗穗想要什麽,我都答應。”

裝的可像,只可惜那純澈的眼神透露出讨好的神色,宋遲穗同她對視了一眼,就忍不了偏過頭,她嬌滴滴軟綿綿:“結婚前,你能洗掉手臂上的紋身嗎?”

鄧離放開她的扶手,身體往後微微靠着:“為什麽?”

“我害怕。”看着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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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睫毛垂着,露出無辜狀,一雙小鹿眼左顧右盼,漫長的沉默後,她似乎得到了答案......。

“穗穗,其他的事可以,可這條響尾蛇紋銥譁身,恐怕......。”

“這樣啊。”宋遲穗心中一沉,原來這位假富二代還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可笑。

“沒事的,我只是随便說說。”

記憶閃回,望着那已經被洗去的紋身,宋遲穗有些想不明白,曾經有多愛護,如今說洗就洗。她再次晃了一眼,看見鄧離薄白襯衫下有些發紅的背部,她離得近,肩寬腰窄,身上散發出一些獨有的消毒水氣息。

原來出去是洗了一天的紋身。

“來,小穗多吃一點。”一勺蛋羹放在她的珍珠白米飯上,宋遲穗望着她的眼睛,光是輕瞥,便覺得她的眼神與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鄧離與她對視後,眼神像是被吸住,近距離看,宋遲穗的漂亮十分完美,盡管在家不用見人,她也化了淡妝,薄白的肌膚上顯現一層微紅,讓她看上去有了幾分氣色。

視線驀然下垂,宋遲穗穿着潔白娃娃領蓬蓬裙,頸脖處系着白色蝴蝶結,襯托得天鵝頸愈發纖細修長,胸口是一大片荷葉邊邊設計,腰部是收緊設計,顯纖腰玉臀。

再是那一雙細長白弱的腿,靜靜地隐匿在寬大蓬蓬裙下,露出一半來。

它看上去明明那麽健康,卻被宣判了死刑。

鄧離沉了口氣。

宋遲穗纖白小手放在腿上,腿不自覺往後縮了縮。

飯盛上來,剛吃上一口,腦海裏便彈出藍色大屏幕。

“恭喜宿主,成功獲取正面值10分。”

“......系統,你沒有計算錯誤吧,我可是疼了一天呢,怎麽才10分。”

系統:“咳咳,這個是循序漸進的,宿主還需稍安勿躁,步步為營,積極面對未來。”

10分就10分,總比負分好。

那麽問題來了,依照這個方法,什麽時候才能攢夠一萬分啊。

吃過飯後,宋遲穗由管家帶着洗漱休息,鄧離則要随處走走。

昨天來這邊,還不知道別墅是怎麽一個構造呢。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樸實無華且枯燥無趣,鄧離走在價值幾百萬的地磚上,步步輕盈,生怕一腳下去,自己一個月工資就沒有了。

手指輕撫走廊上的漢白玉,上面還雕得有蘭花竹子,形态十分逼真。

“系統,這很貴吧。”

“這個叫做漢白玉,比你踩的地磚貴多了。”

她連忙松開手,兩步走到一顆松樹下,順手摘了個枝丫咬在嘴裏:“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

“可不是嗎,不僅你所見所聞,剛剛客廳的大吊燈、你吃飯的桌椅,還有碗勺,那都是選的頂級罕見的材質。”

系統繼續洗腦:“所以啊,我選你來這個世界,可不是你的福氣嗎?”

“福氣?這福氣給你要不要?我也要有命享才好。”

“宿主,你可是有一個億小目标的人,等你完成了任務,大把大把錢花,這下吃點虧,又有什麽呢。”

鄧離思索着,點點頭:“那我在原來得世界,也可以買一棟這樣的房子吧。”

“咳咳咳,買不起,這房子價值一個億呢。”

鄧離:“也行,我喜歡這排松樹,安靜清涼,到時候弄幾棵回去。”

系統:“.....,這松樹價值50萬一棵呢。”

她吸了口氣:“其實我覺得橘子樹和枇杷樹挺好的,每年還有果子吃,松樹不實用,華而不實。”

告辭。

作為一個財迷,怎麽可能花50萬買一顆樹呢,有錢人的生活不是她能想象的,臨走前,她又蹭了松樹幾片葉子,這才安心回房。

所謂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是時候去找宋遲穗做“親密”任務了。

不就是肌膚相貼,她可以。

偌大的別墅,客廳已經被收拾好,燈光很快暗下去,僅留下二樓角落的一間房亮着。據管家說,宋遲穗喜歡黑暗,所以她白天幾乎不出門,晚上也是忙完了就要關燈,保持着莊嚴與肅穆。

小小年紀,原來走上歧途是有原因的,整天跟黑暗打交道,內心何來光明呢。

鄧離輕腳輕手到了二樓,循着燈光走去,見是一處中式的書房。

宋遲穗背對着她,正在練習書法,遠遠看去,她頭頂牆上挂了“厚德載物”四個大字。

春梅半蹲在她面前,伸手捂着嘴巴,發出嗚咽的哭泣聲:“小姐,這幾天你該怎麽辦啊?”

那聲音并不小,故而不是悄悄話。

鄧離大步走上前,一臉的關切:“怎麽了?”

春梅立即抹幹眼淚,站起身來,整理了身前藍白色的管家套裝。

宋遲穗纖白嫩筍手尖點了點把手,輪椅緩緩轉了過來。

她已經洗漱結束,換了白色蠶絲緞面的娃娃睡裙,長袖長裙,僅露出白嫩腳踝。

頭發半濕,洗去紅妝後,臉頰像是冰冷漢白玉一般無血色,眼神更是陰冷。

鄧離心想是自己話多了,不該問。

春梅立即說到:“夫人,我母親去世,得回去奔喪,左右得要三五天,這下正擔心着,小姐的飲食起居該怎麽辦。”

小說裏,春梅一直是宋遲穗的貼身管家,照顧她穿衣洗澡。

“這吃飯還好,讓廚子們做了推上來就是,可是......。”

春梅說不出話來。

宋遲穗低着頭,嗓音平靜:“沒事,我可以自理。”

春梅:“那怎麽行,小姐你沒怎麽自己動過手,若是......。”

“沒事,小穗我來照顧就行。”鄧離摩挲着手指,笑得差點飛起。

這春梅管家一走,她來照顧她吃穿住行,免不了可以肌膚相貼,那正面值還不得蹭蹭蹭起飛。真是美啊。

離一個億的小目标又近了些。

她蹲下,正對着宋遲穗,眼神看向春梅:“你放心吧,好好替你母親奔喪,如今我和小穗已經結婚,照顧她的事,自然該我來。”

說罷,又轉頭過來,伸手拍了拍宋遲穗的肩:“老婆,你放心讓她去。”

宋遲穗瞳色暗黑,看不出來是喜是憂,禁欲薄唇微微打開:“就這樣辦吧。”

說罷,她高冷地空着輪椅走了出去。

啧啧啧。

春梅站在身後,陪着笑說:“那就要辛苦夫人了。”

鄧離連忙擺手:“不幸苦不幸苦,我還要感謝你呢。”

管家走之前,還特意叮咛了宋遲穗的飲食起居,一天三頓,廚房會做好送來。很少喝水,或是幾乎不喝。每天睡覺前和醒來入廁,這個時候不能去幫她,得她自己來。

主要幫的是穿衣洗澡。

雙腿不便,得有人抱着她進浴缸,且每次她都洗很久,每天的衣服都要換新的,還要搭配當天妝容,首飾。做完這一套,她便回到書房學習。

鄧離邊走邊聽,這管家還真把活交給她了。

走到三樓,管家指着一間房說到:“夫人,也不知道小姐有沒有跟你說,這邊過去最後一間房,是萬萬不要進去的,那裏都是小姐的寶貝。”

寶貝?

順着走廊看過去,朱紅色木門,冷白大理石牆,所有的燈都已經壞了,迎面而來的氣息陰暗可怖......。

怕是宋遲穗把她大卸八塊的某些器具吧。

她笑着點頭:“我知道了。”

是夜,宋遲穗已經上了床,雪白小臉陷進烏黑濃密的秀發中,望着天花板發呆。

從哪裏開始呢。

鄧離端着熱蜂蜜水,輕輕推開門:“小穗,渴嗎?”

宋遲穗未動,朝她看了過來。

管家已被支開,她倒要看看,鄧離究竟安的是哪門心思。

被子裏,她拇指按着紅寶石婚戒,暗格裏的針時進時出。

鄧離站在門口,清了清嗓子:“我進來了。”

作者有話說:

鄧離:老婆貼貼!摸摸小臉蛋小手手。

宋遲穗:有本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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