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鄧離拖了把椅子,端正坐在她面前,一手用湯勺舀蜂蜜水,湊到唇邊,不緊不慢吹了吹,試探了一下體溫,才遞到宋遲穗面前。
“我不渴。”她抿緊唇,帶着一絲愠色,臉很自然地朝另一側偏去,絲毫不領情。
沒想到舔個熱臉,得來的卻是對方冰冷的屁股。
好吧,本說睡前喝一點蜂蜜水有助睡眠,見她如此,鄧離放下杯子,轉而去鋪自己的床。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枕頭,同樣的地毯,鄧離的動作熟練得讓自己心疼。
什麽時候能睡小軟床呢,想的美,想死的話。
很明顯,宋遲穗對她的戒備沒有放下,準确地說,她本就在利用她,而原主做的行徑超出了一開始的計劃,所以,現目前僵着是最好的辦法。
但她也不能自暴自棄,一味退讓。
看着那半張生氣的小臉,她琢磨着如何吸引她。
半響,她将荷葉邊邊花苞袖卷起,露出胳膊上一長片洗過紋身的痕跡,側了個身,把胳膊怼宋遲穗跟前。
“昨天我就說了,是真心要改的,你看看,我連紋身都洗了。”
鄧離試探着看她的臉色,說話也小心翼翼的:“當初,是你要我洗來着”
宋遲穗冷着臉,機械般轉過頭,靜靜地盯着她。
她站起身,吸了一口氣:“你還不信嗎?”
說罷,她轉過身去,雙手扯下衣擺,露出剛洗完紋身的肩那一截紅色的肩奪入眼眶,猶如滾燙的火爐烤着宋遲穗,她驚了一跳,臉迅速紅了大片,她還是頭一次看女孩子露個大背對着她,紋身痕跡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發着紅:“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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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遲穗掐着被子,往自己身前攬了攬。
“給你看看啊,我真的有好好聽你的話。”說話間,鄧離側了下身,光暈下,能看到斑駁痕跡。
宋遲穗徹底被擊敗,眼睛不由地閉上。
鄧離眉頭緊蹙:“疼死我了,比紋的時候還要疼,要說我為什麽不願意洗,還不是因為怕疼,現在想清楚了,你是我老婆,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你的。”
大言不慚地撒謊,鄧離語氣平穩,越來越上道。
老婆?聽話?宋遲穗暗自嘲諷,要不是知道鄧離陰謀,或許她就信了,她微微擡眼,情緒鎮靜下來,才定睛看清她的背。背部纖薄,脊骨微微凸起,像是流暢的線條蜿蜒往下,跨與肩同寬,腰肢纖細,是完美的沙漏型身材。
她提醒她:“快把衣服穿上。”
空氣中泛起些許尴尬,鄧離從她言行中捕捉了到了。
她放下t恤,轉身躺在床上。作為直女,她絲毫還沒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放肆。
剛躺着,吃痛地哼了一聲。
她翻了個身,右側卧面對着宋遲穗。
對方冷着眼,正好與她對視,那嫌棄眼神似乎在說,你幹什麽瞪着眼睛看着我。
她扯開嘴笑笑:“剛洗了紋身,疼。”而後又舉起左手:“這邊手臂也疼。”所以只能保持看着她的姿勢。
宋遲穗皺着眉頭看她,不一會兒,輕輕翻了個身,留下薄背對着她。
燈一滅,迅速安靜下來。
月色如洗,一半斜在床上,一半落在宋遲穗的纖白直角肩上。
閑來無事,鄧離靜靜地看着,床上的小人也太瘦弱了,和她這個五大三粗的人比起來,對方就是女娲造人時別出心裁的藝術品,雪白、漂亮、幹淨、脆弱。
她感覺可以拎着對方跑馬拉松,不帶歇的。
剛想着,那截雪白肩膀微微縮了縮,被褥順勢滑落,露出凸起的蝴蝶骨。
鄧離心口微漾,這是熱了?
如今正是夏末,夜裏天氣燥熱,鄧離緩緩坐起身,伸手摸向被褥,輕輕往上帶了帶,遮着那軟玉似的肌膚。
手正要抽開,宋遲穗忽然翻身,冰肌玉骨的肩朝她手心壓來,薄涼、如絲綢一般潤滑,帶着些許溫度,輕軟地蓋在她手裏。
好輕,好柔。
掌心像是觸電一般麻了一會兒,她很快抽開,心有餘悸望着眼前人。
雪白的臉大半張都被頭發蓋住,齊劉海戳着眼睫毛,五官精致得像是一筆一畫,點綴在白紙上,唯了嘴唇帶些微紅,讓她還透着殘喘的生命力。
鄧離心猛烈一跳,這誰受得了啊,任憑是誰看了這嬌軟、脆弱、易受傷、愛吐血的嬌寶寶,都會忍不住想要保護她吧,她對這種嬌小的生物毫無抵抗力。
可愛,想保護。
怪不得原主和她在一起後變了性,想必也是貪圖她的貌美和錢財。
當然,她思想純淨,只是單純想要保護她而已。
正要睡下,腦海裏的正面值蹭蹭蹭升起來。
【恭喜宿主,通過皮膚接觸,你成功獲得了1分正面值。】
鄧離手心顫抖,原來是剛剛摸她的肩,獲得了分數。
這下她睡不着了,心中那些正人君子的想法一時間蕩然無存。
她定睛看着宋遲穗,像是看着未來的一個億。
目光由清澈逐漸變得貪戀起來,想貼貼,她不會知道吧。
宋遲穗醒了,在剛剛翻身的時候,因為她從未感受到過別人的溫度,而就在剛才,有一溫熱的手輕捧她的肩,她渾身戰栗,猶如午夜驚魂。
她怎麽就放松了警惕,睡得那麽死,還好醒了。
她雖閉着眼,卻能感受到面前有一團陰影,那團陰影并沒有離開,不知道正在幹什麽。
無知才是最為恐懼的,宋遲穗渾身緊繃,呼吸滞澀,她微微攥着戒指,眉頭蹙起。
忽地一下,一溫熱的東西落在眉心,像是鄧離手指,對方輕輕揉着她,似乎要把她眉心的怨氣揉開:“怎麽睡覺還皺眉。”
聲音從後面傳來,近在咫尺間,呼吸灼熱,燒的她難受,她随時準備着,蓄勢待發。
揉開眉心,鄧離順着她臉部輪廓往下,最後落在她的脖子上,且正面值漲得多,她一下舍不得挪開了。
被子裏,宋遲穗掰開戒指,暗格裏射出一條三厘米長的針,正循循往上。
宋遲穗知道鄧離不是好東西。也怪她自己,機關算盡,竟把自己也算了進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還好有夢境提醒,否則真的要被鄧離吃幹抹淨。
鄧離沉浸着正面值上升的快樂,絲毫不知道危險在即。
【恭喜宿主,再加1分。】
她咬緊腮幫子,按耐住喜悅,手指微微往上,用手背去點她的下巴。
【加1分。】
這也太好得了吧!
此時此刻,她覺得自己是個無賴。
“太好了。”她下意識說出話來。
宋遲穗嘴角抿平,狐疑,好什麽?
她噎了口唾沫,耳朵似蜂鳴響起。
回想起那個夢,太真實了,她哭泣,得來只是兩個響亮耳光,把她扇暈了,昏迷過去。
指甲陷進肉裏,宋遲穗正要抽出手來。
忽地一下,那個人影遠去。
“好啦,今天夠啦,明天再說。”
鄧離自言自語,心滿意足地松開她,裹着被子躺了下去。
好了?夠了?
是什麽意思。
過了不知道多久,待對方徹底沒有了動靜之後,宋遲穗才微微睜開眼,銀白月光下,鄧離的臉被大半部分頭發蓋住,露出英挺鼻梁,臉頰瘦削,面容平靜溫和,呼吸均勻自然。
正熟睡中。
她穿着工字背心睡衣,兩條胳膊露在外面,看得出來,身材是練過的,手臂形成的肌肉線條頗具力量感,手背血管和經脈凸起,力量爆棚,倘若硬碰硬,她沒勝算。
倒不如趁現在,宋遲穗盯着她,眼神似孤山野狼。
她摩挲着身體往床邊緣移動,幽暗月色下,鄧離的頸脖那處動脈微微凸起,一呼一吸之間,能看清某處跳動得歡悅,只要一針下去。
宋遲穗抽出左手,輕輕撥動紅寶石戒指,蹭一聲響,露出銀白長針。
她顫抖着,伸手朝她刺去,只見鄧離抱緊被子,臉頰埋進被褥裏,似在夢呓:“小穗,別怕,我是來保護你的。”
作者有話說:
宋遲穗:敢摸我?小心我錐你!
鄧離:老婆一針刺下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