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鄧離指尖滾燙,縱然沒有使力,也似要把她下巴捏斷。
高大身形自帶壓迫感,坐在床上時,整個床往下塌陷了一寸,連帶着她的身體震顫。
背光陰影下,她的臉頰瘦削、鼻梁高挺、八字劉海稍稍蓋過眼睫毛。
一雙眼睛直視她的唇,帶着貪欲。
她抿緊紅唇,呼吸一屏,整個身體緊張起來,左手握着鑽戒蓄勢待發。
是,鄧離救過她,可她不知道緣由,縱然是為她好,可對方只要對她造成一點點的威脅,她依舊會毫不猶豫,要她性命。
夢中的鄧離那樣殘忍地對待過她,将她膝蓋抵上胸口,腳後跟架她肩頭,團成一團,壓着她緊緊不讓她動。或多或少,她對那張臉有陰影。
鄧離眉毛一挑,下一秒,指尖傳來一陣刺骨冰涼,從手指到心口,讓她背脊發寒。
怎麽能欺負人家弱小呢,更何況她如此可憐。
她緩緩松開手,尴尬地咳了一下:“我看你脖子受傷沒。”
說完,骨節分明的手朝自己頸脖撓了撓。
多麽垃圾的借口,鄧離都覺得站不住腳。
宋遲穗胸口緩緩下沉,整個身體軟在床頭。
“我喂你吃藥吧。”
總算找到點正事,鄧離端起水杯,用白瓷湯勺舀水,對着吹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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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她動作流利自然,倒不像是為了讨好誰裝出來的。
吹完還在唇角試了試水溫,才滿意将水遞去:“你喝一口潤潤嗓子,已經不燙了。”
宋遲穗眼裏的戒備松了些,才坐起來吃藥。
藥丸一共十來顆,宋遲穗吃藥時一顆一顆放嘴裏,似乎兩顆就要卡着她細小的嗓子眼。
也好,這樣一來可以多喝點水。
鄧離一手端水,一手拿藥,看她來來回回十來次拿藥,不經意想起過去,在原來的世界裏,她養了幾只流浪貓。每天都在流浪貓必經的路上放好貓糧和水。
其中有只小貓才不到三個月,吃貓糧的時候總是跑在最後一個,吃的時候也斯斯文文的,一顆一顆吃,在嘴裏咀嚼半天,又朝着水碗靠近,小粉舌一口一口卷水喝,生怕把自己噎死了,模樣十分可愛。
她寵溺地看着她,像是在看自家小崽子。
宋遲穗她忐忑地吃着藥,時不時用餘光瞥鄧離,見對方十分沉溺看着她,不知道什麽原因,她加快了速度吃藥。
“一會兒去哪兒玩?”
最後一顆藥吃完,鄧離放下水杯,轉頭看向她。
見她下嘴唇還汲着一滴水,想也沒想,把手伸了過去。
食指關節微微擦着她的紅唇,柔軟的觸感傳來陣陣麻意,她一個激靈,才發現觸碰到了對方禁區。
宋遲穗頓了頓,快速側過頭去,弓背抱胸,像是躲避流氓一般:“我不出去,吃了這個藥就犯困。”
鄧離指腹摩挲着食指關節:“我不會扣分吧。”
下一秒,腦海彈出來幾個大字,正面值+10分!
嘿,居然還加分了,意思就是可以觸摸嘴巴,親親呢?
萬事不能着急,來日方長。
她站起身,理了理床上的小被子,拍打着天鵝絨被子,什麽時候她也能睡睡這個床啊。
思索了一會,她鎮定地說:“那好,不打擾你休息,我先走了。”
不用伺候宋遲穗,簡直就是放假。就跟雇主說她今天不用保護她,可以自由活動是一個道理。
出門前,鄧離特意換上了馬丁靴、牛仔褲,簡單舒适的t恤,外加一件棒球服,棒球帽,準備玩去。
下樓還不忘跟春梅報一下行程。
“春梅管家,我還有事業要去忙,小穗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春梅恭恭敬敬地點頭,一面送她出去:“夫人,您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姐的。”
鄧離走遠後,宋遲穗終于坐起身來。
春梅管家反複确認,才回到房間,壓着嗓音回複:“小姐,人已經走了。”
宋遲穗掀開被子:“那就走吧,去幹正事。”
*
鄧離開車出了別墅,感覺呼吸的空氣都是自由的。
半個小時後,一輛低調的黑色帕拉梅拉停在路邊,雖然這已是宋家最便宜的車,但它依舊吸引了不少人注目。
鄧離壓低黑色帽子,将棒球服拉鏈拉上最上面,遮住倒三角的鋒利臉龐。
進了臺球室,在人群中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目标。
只見有個人沖着她招手:“鄧離,你看不見我嗎?”
不是看不見她,是她快忘記她長什麽樣子了。
段甜甜,是她這個世界的唯一認識的人。
她走過去,仔仔細細打量着段甜甜,唯一比較讓人醒目的,是對方一的雙大眼睛,賊大,還泛着天然無辜的光芒。
“你再不來找我,我可就要殺到你家去了,你說你,結個婚跟失蹤一樣。”
她一邊和她廢話,一邊不忘打球。
“你來一杆子不?”
鄧離搖頭:“我不玩。”
這次來,她主要是想尋個活做做。
上輩子做的事情過于危險,動不動就要命,這輩子她想好了,要做一個沒有危險的職業。
沒一會兒,兩人落座咖啡角落,段甜甜翻着菜單看着她:“你家這麽有錢,為什麽還要找事做?”
鄧離雙手交疊,不忘展露她左手的大寶石,寶石顆顆發光,像是在嘲笑無情的打工人,沒她有錢,還比她懶惰。
“無聊嘛,找個事情打發時間。”
她掰動着戒指:“我老婆上學,我自然也要上班。”
段甜甜把菜單推過來:“你喝什麽。”
鄧離瞥了一眼價格,貴的驚人,她瞳孔怔了怔:“你請我嗎?”
畢竟是段甜甜對她發出的邀請。
“請你,你咋這麽摳門,不對.....你以前就很摳門。”
光說自己是富二代,到了關鍵時刻要付款了,她不是在上廁所就是在接電話。
要說維持摳門人設有什麽難的,雷打不動雁過拔毛就行。
十分鐘後,一杯愛心卡布奇諾冒着熱氣到了她面前。
她端起輕輕抿了一口,回答段甜甜各種疑問。
“宋家的家業畢竟不是我的,雖然我們現在感情好,但保不齊以後怎麽樣,所以我不打算進宋氏企業,我自己家裏呢,你也知道,遠在山西,整天幹活很累,不是在挖煤就是在去挖煤的路上,就算不親自下地,一天工作下來,臉比煤炭還黑,還眼睫毛都不用摸睫毛膏,自帶睫毛膏。距離那麽遠,有了老婆最不能親手不能摸,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鄧離本是個少言寡語的人,前世的時候,半天憋不出一個屁,沒想到換了一個世界,頓時有物極必反的意思,說的話不僅多,還可溜了,這是壓抑太久,放出了自己的內心,沒想到,竟放出來一個瘋子。
保持道德太久,太久不說髒話,一說起來,就會忍不住說一句草他奶奶的。
段甜甜被說動了,她瘋狂點頭,一面贊嘆:“感覺你結婚後成熟了不少。”
鄧離眸色淡然:“對呀,我已經回歸家庭,當初放出去的心,也該收回來了。”
段甜甜攪動着咖啡棒:“你想做什麽工作。”
鄧離咳了咳,湊她近些,用手擋着一邊的臉頰:“聽說你認識張導。”
段甜甜瞳孔瞪圓:“你怎麽知道。”
她笑了笑:“你放心,你的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的。”
想不到段甜甜表面是臺球室老板,背地裏還幹那個事呢。
見她眉頭一皺,鄧離嘴巴癟了癟:“怎麽了,就我這樣的長相,難道還進不去娛樂圈,而且我又不露臉,我去當個武打替身就行了。”
段甜甜:“武打替身?你那是瞎打吧。”
“沒開玩笑,我認真的。”
她規劃好了,在那之前,還需要找個自己擅長的工作養活自己,不然總是朝老婆要錢不好吧。
“我也是認真的,你不合适。”段甜甜如是說。
“我怎麽不合适,我這腿,我這臉蛋,我這身材,我這......。”
“紋身,你紋身的印記。”
武打戲是需要露胳膊露腿的。
鄧離犯難時,系統跳出來了,腦海出現一個方形的瓶子。
“宿主,這是另一種靈藥,叫做芙蓉膏。”
“是可以還原部分真身的。”
“哇,這個可以,要多少正面值。”
“不多不多,和續筋油一個價格。”
續筋油是治療宋遲穗雙腿的藥。
也就是說,她需要更加努力掙正面值才是。
沒一會兒,她對着段甜甜說:“這是小事,我可以去做祛疤手術。”
段甜甜沉思了一會:“也對,我幫你先打聽打聽。”
大恩不言謝,這事七七八八有個着落了。
沒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
鄧離接起電話:“喂?”
那端沉默了一會兒,傳來斯文而又儒雅的聲音。
聽聲音帶着有些緊張。
“鄧小姐,請問你現在在家嗎?”
鄧離:“簡老師?有事嗎?”
那端停頓了一會兒:“鄧成夏出事了,小穗也沒來,我擔心她也有事。”
“不會啊,她今天生病,一直在家。”話說一半,鄧離瞳孔一怔,頓了一會兒才接話:“休息呢。”
作者有話說:
鄧離:還是沒能阻擋腹黑寶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