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鄧離仔細思考過,原書中,宋遲穗擅長人體組織分解、制造意外傷亡的手段。而唯二的兩起案件和桃色相關的,一個關于鄧成夏,一個關于青水,兩人受害的方式幾乎一模一樣,都是被人擄去,然後拍了片子告示衆人。

這和宋遲穗的習慣完全不一樣。

從前與偵探提起過,犯人害人的方式會如出一轍,他們圈子甚至還有鄙視鏈,殺人鄙視搶劫、搶劫鄙視小偷、小偷鄙視勒索,而鄙視的低端,就是強奸。

做點什麽不好,非要幹那事。

宋遲穗受到過原主的迫害,自然知道那有多痛苦,比要了她的命還痛苦。

所以,她不會用同樣的方式害人,除非她願意一次又一次将傷口掀開來看。

這樣一來就通了,那兩起案件怕是硬生生按在宋遲穗頭上的。

宋遲穗瞥看照片之後,臉色迅速看向別處,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嘴角緊緊抿着。

鄧離連忙收起手機:“不好意思,吓到了嗎?”

宋遲穗睫毛顫抖,想起夢中一些不好的畫面,有些排斥鄧離:“縱然是她活該,可這樣未免......。”

“太過殘忍。”鄧離接過她的話,注視着她的神情。

宋遲穗沒什麽多大的表情,不喜、不怒、只淺淺調動輪椅,轉過身往院子走。

“我推你。”

往下是斜坡,畢竟有些不方便。

鄧離手還未夠到輪椅背,面前的小人已經無情地遠去。

Advertisement

“你幹嘛跟我說這個。”

到了平穩處,宋遲穗停了下來,繼續畫畫。

鄧離拉了個小板凳,坐在她對面:“不是我要給你說,是你的簡老師擔心你。”

嘿嘿,簡秋雨怕是忌憚她是她的妻子,還要拐彎抹角擔心宋遲穗。

潔白畫布泛着太陽柔光,顯得宋遲穗冰雪的臉上添了一絲柔和。

一提到簡秋雨,她就顯得溫柔多了。

“簡老師?她給你打電話了?”

“打了,生怕你出事。”

鄧離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成為了愛情郵遞員。

這樣下去,她就像是夾在中間的發電站,不行不行,得早日做完任務,辦理離婚,這樣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才是。

宋遲穗素白小手拿着畫筆,微微停頓了一會,并沒有接她的話,繼續手裏畫作。

“畫的什麽啊。”鄧離起身繞到她身後,并沒有去看她畫,而是她的機會又來了。

陽光下,宋遲穗右手露出截如玉手臂,手腕上帶着一枚紅色繩索,青色血管似剔透一般,看得見血液在緩緩流動。

鄧離彎着腰,背靠上去。

宋遲穗感覺身後的人似秋陽微燥,微微烤着她的後背。緊接着,鄧離又靠近了幾分,溫熱的大手捏住了她的腕。

她沒忍住聳了一下肩,轉頭看了過去。

“做什麽?”

鄧離的臉近在咫尺,連呼吸都是熱的。

“你捏筆姿勢不對。”

鄧離瞥了她一眼,鎮定自若調整着她的手。

另一只手則從左邊将宋遲穗緊緊圈住,左手握着筆,右手握腕,捏着比自己細一半的手指,一根一根點在筆的中間。

“這樣的。”

宋遲穗整個人被圈在懷裏,不能動彈,手指也被鄧離抓着摸來摸去,腦海裏的聲音抗拒着,可她卻動不了。

“我自己來。”

“你別亂動。”

她縮着身體,對方卻圈更緊了,沉香的氣息将她包裹,還有右耳側後傳來的溫熱氣息,徹底叫人煩熱起來。

究竟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陽光疏影下,鄧離靜靜地感受着正面值的上湧。

只是近在咫尺的小臉上,挂着一雙幽怨的眼睛,正斜視着她。

咳咳。

“小穗,你這幅巨作畫的是什麽?”

鄧離沒有放開她的手,趕緊轉移話題,讓她放棄一個億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面前那團黑黢黢的東西,有點像是山,有點像是.....該不是煤礦礦山吧。

宋遲穗冷色回複:“森林。”

“森林?”鄧離詫異:“什麽森林是黑色的?”

“怎麽,不可以嗎?”

黑暗森林呗。

此時,鄧離開始後怕,她慢悠悠抽出手來。

大佬終究是大佬,光是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讓她落敗了。

黑暗森林,宋遲穗的世界是有多幽暗。

她轉過頭,見放風筝的宋遲秋舉着風筝朝她們跑來。

她将貓頭鷹風筝放在宋遲穗腿上,伸手拉她:“妹妹,去玩。”

宋遲穗按着她的手:“我不方便,你和春梅阿姨去。”

“放不起來。”宋遲秋一字一頓,臉上帶着委屈,沒一會兒,眼神忽然看向鄧離,露出欣喜微笑。

“大狗狗。”

她繞過宋遲穗,雙手拉着鄧離手腕:“你陪我。”

鄧離一臉茫然,在宋遲秋熱情的邀請下,在宋遲穗默認把老婆借出去的情況下,很快來到了別墅下的斜坡邊。

鄧離十分尴尬,長這麽大,她還沒放過風筝呢。

最重要的事,要和一個實際年齡快三十,心智年齡5歲的小孩一起放。

說是放風筝,宋遲秋卻一直拉着她的手。

對方的手指纖細,溫熱,和她看她目光一樣,讓她感受到有一絲絲的尴尬。

在和宋遲穗親密接觸前,她也很少和女性走近,拉手一起走,都會讓她産生抗拒感。若不是為了任務,她也不會和宋遲穗貼貼。

如今,宋遲穗以外的女人拉着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正疑惑,宋遲秋的手竟徐徐往下,牽起她的手掌,似要同她十指相扣。

鄧離兀自擡頭,對上一雙滿是期待的眼:“拉手手。”

她似在那雙無辜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黠笑,不過稍縱即逝。

鄧離由她拉着,說服自己,她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不能亂想多了。哪怕是第六感,也有不準的時候。

她一步三回頭,試圖朝宋遲穗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宋遲穗絲毫沒有在意,滿眼滿心都是她的黑暗森林。

罷了,就當帶孩子吧。

被宋遲秋牽着到了斜坡上,鄧離借機會松了手,去拿她手裏的風筝。

“秋秋姐,你站在這裏,我放給你看。”

宋遲秋很聽話,她雙腳并緊,小白腳掌被淺草覆蓋,容色冷靜下來時,看上去像正常人。

“大狗狗,跑。”

下一秒,她一伸手,一說話,打破了那種平靜。

鄧離一手引着線,從斜坡上往下跑。

一時間,湖泊白鷺齊飛,水中游魚驚亂,肥魚甩着短尾巴往前游。

鄧離跑到下方,風筝只在空中擺了個尾巴,就立即沉了下去。

宋遲秋站在一旁,一會兒笑,一會兒失落。

再來。

她小跑着回去,重新放風筝。

秋風緊,鄧離跑得氣喘籲籲,汗流浃背,好幾個來回後,總算把風筝放了起來。

向天空看去,貓頭鷹正展翅翺翔。

宋遲秋拍着雙手,欣喜朝她跑了過來。

“大狗狗,棒。”

鄧離朝她笑了笑,看向遠處的宋遲穗,她牽着線朝她揚了揚:“小穗,看這邊。”

宋遲穗輕微擡頭,朝她瞥了一眼,神情冷淡。

好巧不巧,這時宋遲秋張開雙臂,朝她抱了過來:“大狗狗。”

下一秒,鄧離身上就像是黏了塊狗屁膏藥,對方比她矮半個頭,她用小腦袋在她下巴上剮蹭,胸口有有意無意貼着她。

好豐滿。

她連忙往後退了兩步,掙脫宋遲秋,把手裏的線遞給她:“秋秋姐,你來放。”

宋遲秋并沒有因為她的退縮而難過,而是開心地接過細線,雙眼含秋盯着她看:“謝謝。”

她這才找時機溜出去。

精神障礙人士或許沒有親近疏離的判斷,但宋遲秋畢竟成年,且身材風韻,長相秀麗,作為一個有婦之婦,她把她當成正常女人看待,所以是需要避嫌的,更何況宋遲穗在這!

怪不得原書中,鄧離這個變态連姐姐都沒有放過,只因對方長相可人,宋遲秋被怎麽樣了,也說不出因為所以然來。

真是變态。

她兩步走到宋遲穗面前,站在她身後:“小穗,你休息一下,我帶你看看風景。”

此時,找老婆要緊。

“也好。”宋遲穗放下筆,一雙素白小手垂在膝蓋上。

鏡湖如碧潭,白鷺時不時點着水面飛過,蕩開一圈又一圈漣漪。

潭水深不見底,清澈幹淨,偶爾有幾尾肥魚擾動一池秋水。

鄧離深吸氣,發出贊嘆來:“這太陽、這別墅、這風景太美了。”

“是嗎?”宋遲穗嘴角微微勾起,忽然轉過頭,側着臉。

太陽的波光被湖水割碎,像是顆顆鑽石,映襯着宋遲穗的臉龐。

這樣看上去,她精致得像是洋娃娃。

齊劉海、黑長直、一身雪白、僅有的一點紅在嘴唇上。

只是,她不是來迎合她的,而是來煞風景的:“這湖以前死過人。”

還美嗎?

咳咳咳。

鄧離打了個寒顫,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之前怎麽沒見你來過。”

宋遲穗:“姐姐生日快到了,過來商讨一下,看看怎麽布置。”

生日?

鏡湖!

鄧離掐算了一下時間,輪椅的影子在陽光下循序滾動,咯吱的聲音像是死鳥最後的鳴叫。

她想起來了。

生日宴!也就是說,宋遲穗和簡秋雨的水中定情吻就要來了!

天蒼蒼,野茫茫,她豆丁大的老婆要出牆!

作者有話說:

宋遲穗:“什麽?你要出牆?”

鄧離:“我冤枉啊。”

宋遲穗:“腿打斷就行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