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度百分之八十以上,西家老大不碰這些東西了,道上的人都知道,但沒必要也斷了我們的生意,是不?”
現在這些人還是商量的語氣,但腰後面抵着的槍依舊顯示了他們的決心。
那麽昏暗的停車場,車子門窗緊閉,隐秘到只能聽到四個人的呼吸聲,連手指觸摸到槍口的摩擦聲都能聽到。
西鹜聞言,面無表情,唯有眼睛裏的神色一點一點冰冷下去,腦袋稍微一點,居然無視抵在背後的槍口,伸手直接握住了身後的槍身,一使勁,把槍口直直地向上推去!
男人見狀,惶恐起來,咬牙抓住西鹜的手拼命抵抗他的力道!但西鹜已經發狠,怎會讓他一分?手中一使勁,就把對準他的槍口一點一點推移上去,語氣陰郁:“我不喜歡被威脅,懂?”
男人越發惶恐,手中被一點一點剝奪主動權的槍時刻不在提醒他西家老大正在發怒!
“再動我要開槍了!!”男人失了分寸,拼命想把槍扭過來,但手指扣在扳動口上,被西鹜扭得毫無反擊之力,情急之下,只能霍然間擡手去抓西鹜的脖子,西鹜怎會被他牽制,長腳一跨,直接提到他的手肘處,腳尖下碾,就把他的手折了過來!
“嗷——”這個男人痛得仰頭大叫,他的同伴看勢不對,立即将抵住司機的槍橫過指向西鹜:“不要再動了!!!不要動了!!”語氣急速,雙手顫抖,似是下一秒直接就會将子彈射入西鹜的腦袋。但現在之所以他還在忌憚是因為面前的男人畢竟是西家老大!!
“太蠢了。”西鹜冷笑一聲,根本就不搭理他,手中猛地一用勁,直接拽下左邊男人手中的槍,腿彎處再狠狠夾着他的手肘一拉,男人本就已經斷掉的手越發呈現詭異的彎曲程度!這男人更是痛得五官扭曲,手中一松,西鹜乘機将槍奪了過去,槍身一翻,一手扼住他的脖子,一手用槍抵住右邊男人的太陽穴。
兩槍相對,蓄勢待發!
西家老大依舊面無表情:“要東南亞的貨?就算我給你,但你要的起嗎?”那麽冷的語氣,那麽冷的聲調,語畢,槍口往前一頂,似乎要真要扳動槍口!此番動作,完全不在乎對方抵在他腦門上的槍口。
這樣臨危不亂的自信,只有他西家老大!
要比狠?先比膽量!
西鹜眼睛一眯,眼裏不屑一片:“開槍啊~”
那男人舉着槍,雙手顫抖,目眦盡裂,連臉頰的肉都開始顫抖起來,卻硬是沒敢扳動槍扣:“別……別……別逼我!”
西鹜挑眉:“逼?多蠢。”目光幽暗,嘴角緊抿,不再多想,左手扼住左手邊男人的脖子,卡住喉結發狠一擰,再向後一掐,與此同時,右手上的槍抵住另一個男人的腦袋,不發一言,食指一狠狠往回一扣,槍支一陣後座力,擦着火星沖射出來的子彈死死地穿過男人的太陽穴,連血都沒有濺出來一點!
所有的動作完成的太過狠辣和迅速,只是一個喘息的時間,一個男人已經被硬生生扭斷了脖子,還有一個男人已經被射穿了太陽穴!兩具屍體倒在西鹜左右,西鹜面無表情地未看一眼,将手中的槍放到男人的衣袋中,看着被射破的太陽穴中涓涓地留出血來,一陣一陣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西鹜的眉頭這才緊緊地皺在一起,對着前面還在喘氣的司機道:“叫小陳重新開輛車過來,處理一下。”
“好。”司機慌慌忙忙去撥通電話.
西鹜冷眼看着左右兩具屍體,眉毛越來越皺,擡手拎起右手邊的屍體,胳膊一用力,直接拖到了後座,自己靠着門邊,剛想開車下去,卻猛然頓住身形。
踢踏踢踏的高跟鞋節奏聲。
有個女人拎着包正好走了過來。好走不走,偏偏擦着西鹜所在的車子走了過來,西鹜繃緊背脊朝她看去,一眼瞥在這女人的臉上,便放松下來。
從這女人的氣質上來看,至少不是這些人的同夥。
只是這女人五官長得真挺精致,水汪汪的眼睛,向內卷的劉海,像海藻一樣披散下來的頭發,穿着白色蕾絲洋裝,內襯金絲禮裙,銀色高跟,提着海藍色的小包包,走起路來翹臀一扭一扭的,自有一股神韻和靈動。
在昏暗的停車場內,這個女人的出現忽然就帶來了一股光。
西鹜很難形容這種感覺是什麽。車內,兩具屍體的血腥味一陣一陣地泛上來,西鹜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壓迫住自己,而車外,這個女人的出現,那輕快的腳步,似乎帶出了步步生蓮的清逸。西鹜竟覺得心中一動,更是不由自主地盯着這個女人。
她一步一步走到西鹜的車前,低頭從包裏摸出了車鑰匙,腦袋一偏,身後海藻一般的頭發柔順地傾斜到胸前,似乎芬芳一片。
這個女人就站在車外,如此近距離,若不是奔馳的車玻璃從外而看很難看清裏面的事物,要不然這個女人肯定能發現坐在車裏一直緊緊盯着她的西鹜,亦或是車座後的屍體。
女人拿出車鑰匙一按,緊挨着西鹜車子旁邊的一輛mini就亮了起來。女人一踩腳就脫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從後座上摸出平底鞋套進去,臉上才露出輕松的神情,一彎腰,爬進車內,車子一點一點倒車,動作很是笨拙。車子開到一半又停了下來,女人扭着屁股爬下來,探頭探腦地看着車屁股和旁邊車子的距離,柳眉高聳,嘴唇微嘟,看着口型,似是罵了兩個字“我擦”,然後又重新爬回駕駛座上,慢慢地再倒了一會兒車,才像笨拙的蝸牛一樣駕着mini離去,停車場響起“撲通撲通”撞到窨井蓋的聲音,這女人才駕着mini完完全全離開了停車場。
這是西鹜和阿K第一次見面。這時候,西鹜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卻奇怪的記住了這個女人的樣貌。
而見到她的第一面,是西家老大第一次決心将自己的家族從黑洗白。
【28】
西鹜整個人籠罩在駕駛座上,真皮的座椅包裹着他,全開的車窗戶飄出一圈一圈的煙霧。西鹜很少抽煙,一旦抽起煙來會一下子抽完整整一包。他把半截煙彈掉,又點了一根,深吸一口,含在嘴裏,尼古丁的味道很淡,在嘴裏一層一層過濾開來,他張嘴慢慢地吐出來,擡頭去看公寓的窗戶。
8樓3室,阿K的精裝小公寓,漆黑一片,未點燈。兩給小時前,她還在他的別墅裏,衣衫半褪;一個小時前,他在她的公司裏,機關算盡;半個小時前,她從他的車上跳下來,頭也不回地進了她的公寓,未道再見;十分鐘前,他用半包煙,換一年前初見她的回憶。
西鹜把手肘擱在車窗上,看着阿K的窗戶未有一點光亮,他不想離去,覺得自己守在這公寓樓下也好,起碼值得安慰的是,他和她在如此近距離的地段之上。
有人叫他西老大,有人叫他西老板,他做事兒盤盤算計,只要他願意便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日子終究會過膩味。知道膩味是什麽嗎?就像一年前的停車場,那麽兩具血腥成臭的屍體橫在左右,封閉的車廂,卻在她徐徐走來之際,恍若觀世音用柳葉滴下來的淨化水滴。
走這個道路的人都會信宗教。西家的人歷來信佛,更祭關二爺,但西鹜,在一年前初見阿K之時,在滿身血腥中,卻覺得自己忽然遠離了這一切。
很多時候,就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個人幾眼,便注定醞釀成一段延續的緣。若第一次的遇見是個開篇,那第二次的遇見何止是一段伏筆?
西鹜猶記得那個場景。
H市的歌劇院,像一塊正方形的立體白色奶油蛋糕,總共兩層建築,占地一千平方米,大氣恢弘。現在座位全滿,僅為俄羅斯皇家交響樂隊來這裏的一場演出。
西鹜的位置在VIP貴賓包廂,位于舞臺對面正中心的半開放性小包間內,只有一個座位,真皮沙發,靠椅。視線極佳,獨攬全舞臺,全方位環繞立體音響,這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些金發碧眼,五官極挺的人在舞臺上彈的,敲的揮汗如雨,西鹜沒這種雅興聽這種東西。在他耳朵裏,這些雙簧管,大提琴,木管也不過是能發聲的東西,今天他選這個位置,來聽這個交響樂演出也無非要應付一些人。
人?什麽人?
那些借着交響樂來掩人耳目,掩自己行徑的人。
西鹜的後腦勺靠在座椅的厚墊上,手指按着把手,随着交響樂的節奏一點一點的,忽然旁邊的包間門就響了起來,明顯就是隔壁包間敲過來的。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