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在走出紅場監獄前,沈樂成只想将荷西贖出來,進了紅場監獄後,沈樂成帶出來了三個人,一個荷西,一個卡特醫生,一個黑發小男孩。
黑發小男孩是個标準的生存主義者,當他看見沈樂成一行人時,大聲喊着:“我有騎士血脈,如果您能将我救出去,我願将我的所有都為您奉上。”
沈樂成不會聽當事人的片面之語,是韋爾斯看出黑發男孩确實有些天賦後,沈樂成才心血來潮将人也贖出來,反正一個也是贖,三個也是贖,都是順便的事情。
将三人拎出來後,沈樂成将人全部交于凱佩爾去安排。
他坐在馬車中脫去自己的僞裝,穿上另外一身貴族西裝,對韋爾斯道:“那個男孩就直接交給你了,不需要你花時間去培養,當然,如果你想的話,我也不制止。”
韋爾斯詢問:“您想要他做什麽?這樣屬下可以進行調整。”
“你看着辦。”沈樂成道,“那位卡特醫生,讓凱佩爾,算了,晾在一邊,好吃好喝供着,唯一一點,不準讓他出房門半步。”既然他願意教卡特醫生,能側面證明卡特醫生的人品,問估計問不出什麽,但天底下有的是法子讓人自願說出口。
沈樂成深呼吸,他現在心情有些激動,克制不住的激動。
他從卡特醫生上發現了竹馬的蹤跡,他鄉遇故知,還是曾經的結婚對象,這如何不讓人感覺激動。
沈樂成的竹馬叫白和澤,他的爺爺是一名老中醫,白和澤與沈樂成都曾在白爺爺教導下學習過一些醫學知識。
所以對于一些醫學上的常識,沈樂成說不定知道的比醫生還多,當然只是常識而已。在這裏的人需要進行心肺複蘇時更多是通過酒桶複蘇法,将人放在酒桶上,拉住下肢讓人随着酒桶移動,極少有人會用到連續胸外按壓的方式。
沈樂成第一眼看過去,瞬間升起一種會不會是巧合的反應,一個醫生發現這種方式能夠有效救人并不稀奇,真正讓沈樂成确定的是卡特醫生按壓的頻率,或者說那是白和澤的習慣。
他總是習慣連續七次後稍作短暫的停頓,這樣第二個七次時正好進行人工呼吸。當初沈樂成問過。
[為什麽要停,你這樣感覺像個七進制的人。]
白和澤說:[那是我的幸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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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樂成一度以為七這個幸運數字是白和澤找先生算的或者是在哪個靈驗的網站上看到的,他興沖沖問:[我的幸運數字呢?]
白和澤看了他一眼:[你當然是二呀,二進制挺适合你的。]
沈樂成也瞬間明白這人拿他開玩笑呢。不過後來倒是一語成箴,他大學還真與二進制為伴,确實如白和澤所說,二進制挺适合他的。白和澤大學選擇中醫,本碩七年,完美符合了他七進制的人生态度。
現在想來,還真是巧。想到過去,沈樂成嘴角不由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
不知道白和澤穿來之後是什麽身份。
于異世界中發現對象的蹤跡,雖不知道身份,沈樂成依舊感覺到十分安心,感覺飄蕩在孤獨中的那顆心終于有了安身的地方。
“大人準備去哪裏?”馬車已經駛出了貧民區,車夫想到凱佩爾騎士所說有關塞拉爾大人行程的話,他忍不住多問一句。
“先去莊園吧。”沈樂成道,因為他想到普蘭說有事找他相談。
普蘭是原身的親哥哥,現今的莫裏斯公爵。塞拉爾的父母在原身進入光明神學院前相繼去世,哥哥普蘭尚未成年,擁有監護權的叔叔,耶茨·莫裏斯同樣也排在第一順位上,可以繼承爵位,只是爵位會相應降下一級。
當時耶茨叔叔與家族不少長輩私下交好,恰好塞拉爾被光明神學院選中,族中不少人開始搖擺不定,也是那時所有人的疏忽讓原身丢了性命,沈樂成穿過來了。
普蘭是個聰明人,沒有強硬的與耶茨硬碰硬,反而就一個字拖,硬是拖了一年,正好他成年,沈樂成在神學院嶄露頭角,族長才确定人選後寫信呈交給國王陛下。
當沈樂成确定會成為神子的時候,普蘭在莫裏斯家族中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了。至于普蘭對塞拉爾這個弟弟,父母在世時兩人是關系極好的兄弟,而後家族利益牽扯,普蘭雖然對塞拉爾不錯,但也有些餘力不足,倒是給了沈樂成适應與改變的機會,至少到現在他的身份還沒被拆穿就是證明。
“塞拉爾竟然回來了,聽說後天便是神子的加冠儀式,叔叔提前祝你好運。”剛進入莊園城堡,沈樂成便聽到耶茨陰陽怪氣的聲音。
“耶茨叔叔,您怎麽……我還以為您早回封地了呢。”沈樂成行長輩禮,同樣笑道。
“塞拉爾的神子加冠禮,叔叔怎麽能不回來觀禮?”耶茨手中手杖輕敲地面石板,“霍奇森家的少爺過來了,那是你朋友吧。叔叔就不打擾你們了。”
霍奇森是溫澤的家族姓氏。
沈樂成颔首表面謝過耶茨後從耶茨身邊走過。
進入二樓的會客廳中,普蘭正與溫澤對坐一邊交談一邊分享紅茶。
“我們的大忙人終于回來了。”普蘭站起身,他與沈樂成七八分相似,不過發色遺傳了老莫裏斯公爵,偏棕色。他起身抱住走到他身邊的沈樂成。
溫澤同樣起身:“你現在回來我想應該不用我再來說些什麽了。”
“我不明白,溫澤。出神殿時我碰到了斯坦貝克,她說你有事情告訴我,你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沈樂成同樣禮節性擁抱了溫澤。
“荷莎的事情,不是嗎?”溫澤偏頭,挑眉,“難道是我猜錯了?”
“沒有猜錯。可是荷莎告訴韋爾斯,沒有人發現她,你如何這麽快知道的?”沈樂成相信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他更加詫異的是溫澤知道這個消息的時間,太快也太早了。
“等等,你們在說什麽?荷莎不是你身邊的侍女嗎?”普蘭原本不想插嘴的,但這涉及到了自家弟弟的聲譽以及性命。
溫澤道:“可能荷莎不知道,她離開後有異端突然說,荷西的妹妹是光明神殿的侍女,能為他們作證。”
普蘭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最重要的還是時間,偏偏是塞拉爾成為神子前兩天,偏偏是塞拉爾身邊侍女的哥哥被當做異端關起來了。
“我是從神官們交談時聽到的。因為涉及神殿,這件事情立刻被報到了神殿。”溫澤繼續說。
怪不得韋爾斯與凱佩爾沒有查出後面這件事。沈樂成面色如常:“我相信神殿會辨明是非的,光明神會庇佑祂最虔誠的信徒。”
“那這件事情?”普蘭開口。
沈樂成:“不用擔心,我已經處理好了。荷西我已經從紅場監獄帶出來了,我會将荷莎與荷西都交給神殿處理的,不過我從紅場監獄帶出的不止荷西一人,你們放心光明聖水告訴我他們都不是異端。”
溫澤溫柔贊美:“你一直都是我認識的所有人中最睿智的。”
“這句話也同樣贈送給你,我的好朋友,溫澤。”沈樂成道。
普蘭明白弟弟有主意,心有擔心,面色稍霁,打趣道:“你們是忘記長輩了嗎?”
紅場監獄內,角落背靠牆壁,被黑暗籠罩看不清面貌的男人也在回憶之前出現的那三個被科斯獄長帶來的人。
他從戴禮帽的男人身上感覺到一種源于自身的排斥感,但是在他詢問卡特手法時又突然有一種親切感。
[荷西的妹妹是光明神殿的侍女。]這是他們為即将成為光明神子的塞拉爾舉辦喪禮的導火線。
所以排斥源于他自身對光明神力的排斥,親近可能是源于靈魂上的親近。
身影完全隐藏在黑暗的白和澤突然笑了,這是他穿越過來後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容。
他在沒有人注意時悄無聲息借着黑暗離開監獄,仿佛影子一般,在建築之中的黑暗中穿梭,毫無阻礙。他一直來到一處小木屋中,他對着木屋中的人道:“停止針對塞拉爾的計劃,其他不動。”
木屋中坐着一個膚色蒼白的青年,常年不見陽光讓他看起來十分孱弱,他聽見白和澤的命令後脫口問道:“為什麽,大人?”
白和澤臉上帶着瘋狂的笑意:“因為我更想看見,一位神子被拉入黑暗的樣子。”他伸手仿佛正在撫摸塞拉爾的臉龐,“樣子應該會很美。”
青年也笑了,他尊敬道:“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信念。我将擁護您踏上神的寶座。”
白和澤笑而不語。沈樂成,這是我給你的提示,希望一場穿越,你的智商沒有被那些愚蠢的貴族和教條給同化了。
也希望你和我愛你一樣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