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塞瓦的莫茵城,是個很浪漫的城市,因為盆地地形的原因,也是梵蒂以北大陸中唯一一座在冬天還能看見綠葉的城市。

流動的河水,穿過街道穿過房屋,帶着現世江南水鄉與威尼斯的感覺,水道上來往着窄窄的扁舟——那是莫茵城中最普遍的交通工具。

“這裏不像是北方的冬天。”韋爾斯坐在靠近船頭的地方,笑問船夫。

沈樂成臉全部隐藏在兜帽中看不清容貌,外披的灰色披風将他的全身服侍隐藏,外人捉摸不透來路。

不過每座大些的城市中都會有這般穿着的人,沈樂成的穿着并不會突兀。

“都是光明神的賜予,讓莫茵被山環抱被水滋潤,才會四季如春。”

“我們都很感謝光明神都我們的恩賜,讓莫茵城成為塞瓦乃至全大陸最美、最浪漫的城市。”

“幾位客人如果是第一次來莫茵,一定要去莫茵的三大石橋,那裏有不少有名的詩人在橋邊留下詩句,最有名的就是沉默橋。”

“沉默橋兩岸的風景也是極好的,幾乎每一位來莫茵的人都會過去瞧瞧。手掌樹與蝴蝶樹的樹葉正是顏色最豔的時候。”

“那手掌樹的樹葉是紅色,蝴蝶樹的葉子是金黃色的,落在地上,就像鋪上了一層紅黃色的地毯……”

沈樂成聽着船夫介紹莫茵城有名的幾個旅游景點,他手拂過水面,帶了光明神力的手指在未觸碰水面卻在水面上留下一條波紋。

[水中有微弱的光明神力。]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在哪裏?]

等到靠船上岸,三人找了一家臨水的餐館,點了一盤莫茵特色烤魚。

“神殿說剛果瓦的皇室背叛了光明神。切斯特頓皇室不知道感恩,竟然還背叛光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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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們是暗地裏崇拜光明神嗎?”

“我聽說,剛果瓦的皇室十分強勢,有時候會反駁神殿代表光明神下達的命令。”

“這樣的皇室活該被神殿制裁。”

“你們說,切斯特頓會因此被趕下臺嗎?”

“剛果瓦除了有神殿支撐的教堂,誰敢将皇室趕下去?”

“如果切斯特頓不願意下去,你們說,會不會亂起來?”

三人聽着包廂外其他人聊天。

在進城時,沈樂成三人便從自己的途徑得到了神殿與剛果瓦切斯特頓之間的矛盾,不過能看出來的也只是表面上的皮毛,政治因素居多。

韋爾斯小聲問道:“大人,神殿和剛果瓦會打起來嗎?”

沈樂成搖頭,這個問題他之前一直都在考慮,各種權衡後,他也得出了結論。

“打不起來的。至少最近一年裏,雖然會鬧得很兇,但是剛果瓦與梵蒂、神殿都打不起來的。”

剛果瓦是所有國家中最為強大的那個,梵蒂與神殿雖然有光明神力,與剛果瓦相撞也只是兩敗俱傷,再加上剛果瓦皇室權利頗大,雖然會生動亂,可究竟會被鎮壓下去;神殿與梵蒂國王的關系也因為前不久的事情裂隙,合作不會順利。

不過,梵蒂與剛果瓦打不起來,卻不代表維铎會沒事。

[剛果瓦的烈焰蔓延,馬踏過铎維城的牆壁]

铎維與剛果瓦分割富饒的飛歌大平原,這個利益上的沖突已經存續百年了,差的是一個導火索。

剛果瓦不想與梵蒂打起來,又需要向世人昭示自己的強大。

如何做?

——一場巨大的勝利是最好的震懾。

與神殿、梵蒂戰争,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是沒有把握一舉勝利。

可是與铎維之間發生戰争,剛果瓦可以輕松取得第一場勝利。

當剛果瓦與铎維發生戰争,神殿與梵蒂……

沈樂成想,如果他站在教皇和國王的位置上,他會暫時忘記與剛果瓦統治者切斯特頓之間的矛盾。

如何在剛果瓦與铎維之間的戰争中謀取利益,這是那時候需要思考的事情。

诶,沈樂成忍不住嘆氣,想當初穿越前他還是個未踏出社會的非黑即白小青年,現在全身都裹上了泥巴,又在泥巴外黏上了各種面具。

“對了,恩吉女士要找丈夫了。吉吉商行的老板,這要是誰被看中了,就能直接繼承一半的吉吉商行。”

“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說的我都想去看試試了。”

“不行,你長得太普通了。”

“你直接說他長得醜呢?”

“你是讓別人連朋友都不做了嗎?”

“我覺得我長得只是普通了一些吧。”

“嗯嗯,你只是最普通的那個。”那人接着道,“主要是少城主,恩吉女士都覺得長得不夠好看。”

“少城主都不滿意,恩吉女士這不是要找丈夫吧。”

“少城主那長相都被拒絕,我們肯定沒有戲。”

“說不定,恩吉女士喜歡長相獨特的呢。”

接着是男人們大笑的聲音。

[那肯定是你們沒看到過神子的樣貌。]

韋爾斯心中吐槽這裏人沒見過世面,他放下勺子,已經吃飽了。

沈樂成看向桌上菜:“怎麽不多吃點?”

“已經吃了不少了。”韋爾斯臉頰漲紅,他是真的認為自己吃多了,在神子面前出了醜。

“大人,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沈樂成的位置原本就是臨窗的地方,水道上,不少船只來往,他低頭看着水面,水面上倒映出他的模樣。

“等等。”從莫茵到與海赫、夏彌斐神官約定的地點走,至少需要三日,如果要徹底隐藏自己的目的,停留在莫茵的時間便不能超過三天。

“修整一下,第三天下午啓程。”

可是他到現在都對光明本源隐藏的地點一無所知。

樓上人在看水,船上人在看人。

恩吉正被來撞運氣的男人們圍得煩悶,出來透透氣,包下一艘小船,她就站在船頭。

看着橋上、小路上往來忙碌的人們,都會讓她感受到蓬勃的生機,讓她變得平靜,也更加明白自己需要努力的方向。

看人們的忙碌,是她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

當船行駛過一處石橋,恩吉擡頭,她看見臨水的窗戶坐了一個人,兜帽遮住了他的容貌,但卻遮不住他的氣質。

恩吉的視線完全被這個男人吸引。

這一定是一位極美的男子。

“那裏是愛莎叔的餐館吧。”恩吉盯着臨水窗口的身影,問道。

“對的,他們家的烤魚是這裏最好吃的烤魚。”

這時,帶兜帽的男人低頭,似乎在看水面,恩吉在水面之上,恰好看見了男人露在兜帽外的小半張臉。

“極美。美極了。”恩吉喃喃。

雖然只有小半張臉,但卻完全将恩吉吸引。

“這才是我夢寐以求的丈夫!”

“我要上去,快送我上去。”

“您等一下,這裏沒有停靠點,得過了下個石橋後有。”船夫連忙解釋。

恩吉也明白,但她心中仿佛被毛茸茸的爪子抓撓,想要迫切的掀開那個男人的兜帽,看清他的面容。

只是恩吉的運氣不太好,在她等船靠岸的時候,她被人認了出來,圍了個圈,花費了一些時間才脫身,來到愛莎叔的餐館時,她的夢寐以求已經走了。

沒過一個小時,整個莫茵城的人都聽說了一個消息。

吉吉商行大老板,恩吉女士看上了一個戴灰色兜帽披風的男人,聽說那個男人長得極為好看,恩吉女士表示,非他不嫁。

坐在客棧房間中的沈樂成看了看自己灰色的兜帽披風,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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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村中。

彼得在與卡特醫生說完血液的事情後,懷着希望的喜悅離開房間,村中的柴火不夠了,他得想辦法去尋找更多的柴火回來,不然沒有沸騰的熱水,就無法達到塞拉爾神子的要求。

“彼得小子,那個人給你說了什麽?我們的病是不是都能治好?”在外等着的村民圍上來。

彼得點頭:“是的,醫生說有辦法能夠治好大家的病。”

“就沒有別的話嗎?比如說怎麽才能治好我們的病?”

彼得知道大家急迫的心情,他道:“他留我是看我健康,可以給好的照顧大家,所以告訴我一些照顧大家的方法,然後詢問了村中還可以用的上的東西。”

“就這些?”

彼得點頭:“就這些。”

“那彼得小子,你現在準備去哪兒?”

“村中的柴火不是不夠了嗎?我準備去帶些柴回來。”

“只是帶柴火回來?你會不會出去了就不回來了?”

彼得搖頭:“我不會放棄大家的,這裏就是我的家,我不會離開的。”

彼得在村民們的目視中離開濟村。

送走彼得的村民們再次圍聚在一起,他們悄悄說話。

“我剛剛聽見了,那個外來人說,彼得的血能夠救我們。”

“我也聽到了。”

“但是彼得沒有告訴我們。”

“我還聽到說,得用針管注射。那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可是我想試試。想試試彼得的血。”

“彼得只是失去一些血,就能治好我們全部的病。”

“可是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彼得,是不是其實不想救我們?我們都病倒了,他就是村中唯一的主事,他就是村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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