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姜映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上面不僅沾染了大片顏料,還有剛剛左逃右竄時磨損上的泥土和灰塵。

陸執打來第十個電話催促時,姜映還在萬悅商城挑衣服。

蘇柏硯很識趣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隐隐有種預感,但凡他在這方面發表一句言論,這輩子就注定無緣擇偶權了。

支着兩條西裝褲包裹着的大長腿,坐在試衣間外的沙發上,翻閱周祁然給他發的未來一個月的行程表。

清冷懶散,又特別安靜。

“柏硯哥哥。”

姜映從試衣間裏出來。

薄薄的雪紡襯衫貼合着肩身,襯衫下擺束在黑色休閑西裝褲內,纖薄的腰身細細窄窄地一截,整個人就像純稚又妖冶的甜蜜罂粟,讓人沉迷、上瘾。

“你看看我這一身怎麽樣?可以的話,就選這一套。”

金絲邊眼鏡後的雙眸略含一絲遲疑。

老實說,他完全沒有看出這套衣服與第一套衣服的區別,唯一不同之處就是西裝褲腰線處略微收緊了。

這畢竟是姜映精挑細選兩個小時後定下的衣服款式。

所以,絕對有比第一套出色的地方。

蘇柏硯眸色潋滟,認認真真姜映看了一遍,淡聲:“很好看。”

“有多好看?和其他衣服比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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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區別。

這問題簡直比上一次的“我和蘇老爺子同時掉糞坑裏,先撈誰”更難回答。

但凡地點變成水坑,答案都不那麽難選。

“……比第一套好看。”

“敷衍。”

姜映卷而翹的睫毛輕擡,皺了下小鼻子,憤憤道:“這就是第一套,只不過褲子換了個尺碼。”

“耐心短短,渣男,口是心非。”

蘇柏硯:“……”

[笑死,蘇影帝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這兩個小時姜映在幹什麽]

[讓我舔舔,他真的好美好仙啊,臉俏腰細屁股翹,太勾魂攝魄了]

[就算他是個不會演戲的花瓶,也比又醜又容易塌房的資本家們的醜兒子們好一萬倍,小姜老師用美貌拯救大衆眼球叭]

[呵呵,內娛非要比爛是嗎?姜映新晉腦殘粉們也知道姜映拿不出手,誇還拐彎抹角的(攤手)]

[↑滾]

[被滾姐可愛到了]

兩人在萬悅商城待的行蹤完全暴露,出來時樓層和扶手電梯上烏壓壓的全是人,安保人員全在疏散人群。

蘇柏硯和姜映寸步難行。

十幾分鐘後,增援的保镖擠了過來,在衆人合力簇擁下,才勉強給他們和工作人員開了一條路。

骨節分明的大掌握住了姜映纖細的肩膀,給予了十足的安全感,男友力爆棚。

空氣中似乎燃燒了一絲甜蜜的氣息。

青春、明動、讓人向往。

衆人少了網絡戾氣,忍不住紛紛姨媽臉起哄。

只有人群中柏檀cp站新晉站姐豆蔻怪怪渾身冰冷,眼珠子裏帶着憤怒和譴責,單刀直入地開口質問:

“蘇影帝,你一邊配合沈檀檀炒柏檀cp,一邊為了捧紅姜映當衆暧昧,你就不覺得這種行為很腳踏兩只船嗎?”

暧昧的氣氛被語刀子劈個粉碎。

[姐妹太勇了,柏檀cp值得]

[蘇影帝也有難言之隐吧,cp這事,不都是某個“太想紅”倒貼嗎]

[對啊,小情侶吵架鬧矛盾,各自找了個虛假cp氣氣對方而已]

蘇柏硯冰冷的俊臉面無表情,輕哂:“我什麽時候配合沈檀檀炒過cp?”

無賴。

一個衣冠楚楚冠冕堂皇的無賴。

“年少暗戀呢?”

站姐冷笑:“當初你高中站在禮堂臺子上瞥了沈檀檀一眼偷笑這是假的?是沈檀檀逼着你做那些面部表情的嗎?”

回憶了幾秒。

他唯一一次在禮堂上略略失态。

蘇柏硯緩緩擡起眼皮,涼淡的眼眸好似染了陰戾濃霧:“都說磕cp的是顯微鏡附體,姜映那麽大一個頒獎人,你們都看不見?”

站姐一噎:?

姜映臉蛋莫名一紅:?

衆人:???

彈幕:????????lllllllllb了?

彈幕這一刻集體失聲。

正被全網柏檀cp粉道德圍剿的零零散散幾個柏映cp悄悄冒頭。

各大營銷號聞風而動,複盤了所有柏檀cp的糖。

原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經過曲解後成了磕生磕死的糖,在姜映那裏都有了名正言順的答案。

所有的眼神殺,無一例外都是姜映在場。

微博喊話更是離譜。

蘇柏硯不喜歡吃甜食,沈檀檀生日當天卻po了一張醜到極致的生日蛋糕,被cp粉拿來當正主親手做的生日祝福磕,可是當天姜映在某烹饪綜藝上做了好多醜醜蛋糕,怕浪費,說拿回家喂狗(?)

其中最醜的一個,被蘇柏硯po出來了。

這些細節沈檀檀大粉和柏檀cp大粉比誰都清楚,靠着春秋筆法瞞天過海,将糖偷了個幹淨。

[天!真的嗎?蘇柏硯真是cp屆慘王,cp紅利從沒吃過,cp的鍋沒少背過]

[真嫂子才是含冤昭雪吧我他媽的]

[沈檀檀以前和姜映是同學,這些他能不知道,他偷偷手滑不知道多少次了,我天太惡心了吧]

[理智的cp粉已經脫粉,腦殘的cp粉還在嘴硬,事實擺在眼前,還能硬磕?蘇柏硯從澄清到無奈,到最後避而不談,可見柏檀cp有多讓他隔應]

[我他媽哈哈哈哈哈哈絕世奇觀,柏檀cp超話一時間從200w粉一下子變成了120w,跑了八十多萬什麽概念]

[不還有120w的嗎,我看又升了]

[買粉的啊,跑的都是活粉,留下的就不知道是什麽成分了(攤手)]

姜映有點猝不及防。

漂亮的小臉蛋安靜了一秒,乖乖的配合:“哦,是的。”

但心中。

根本不信的好嗎!

高中時,他仗着學習好,成了個愛遲到早退翻牆進學校的小嬌嬌,沒少被鐵面無私的紀檢蘇柏硯管教,但是蘇柏硯個官迷連私下秦斯以住他家的事都要管!

因為學校老師不允許學生到別班串門子,蘇柏硯直接把秦斯以寄住在他家的行為定義成私下串門子,動不動就要打電話調查一下,不然就寫檢讨。

慘!無!人!道!

媽的,官瘾那麽重的大傻-逼怎麽就被他碰上了。

他承認。

大學裏勾引蘇柏硯,絕對有報複的成分。

不過鑒于最近頻頻見到“啞巴開口說話了”的絕世奇觀,姜映心中就是有一百個“呦呦呦”,也沒有拆穿。

萬一他一陰陽怪氣,蘇柏硯又被他氣成了啞巴怎麽辦。

下午六點,兩人到達深海ktv。

越過暗金色裝潢的走廊,兩人一左一右,信步進入約定的包廂。

陸執冷白的手指将桌面上暗綠色琉璃花瓶中的最後一支玫瑰花花瓣揉碎,擡眸看見兩人,薄唇淡笑:“來的挺早。”

姜映将包廂桌椅拉開,坐下,單手撐着下巴:“不好意思,讓你望眼欲穿了。”

蘇柏硯眸色冰冷,站在金絲籠子前,淡淡的望着籠中的裴煜,道:“錦囊呢。”

裴煜被他看得不寒而栗,那眼神仿佛是最冰冷最精妙的手術刀,分分鐘能将人解剖掉。

不就是給你老婆獻殷勤了嗎,至于?

“給。”

裴煜将僅剩的錦囊給他,另一個被陸執奪走了。

蘇柏硯拿了錦囊,一個眼神都不再給裴煜,拉開桌椅,坐在了姜映旁邊,将紅色的綢繩慢條斯理地系在了姜映纖細雪白的手腕上。

稠麗朱丹與新雪皓白交織,暗香浮動。

[媽的,還是真情侶好磕,這畫面我直接去世]

[系什麽錦囊,氣氛到了,蘇影帝快給你老婆腳踝上系個小鈴铛啊]

[就要色色,就要色色,色色星人一天不色色不能活]

陸執:“給姜映錦囊就是換回他一條命,但是司野哥手下有一百個殺手,你們今天也走不出這個房間。我一向崇拜公平交易,今天我們就賭兩把,如果你們贏了,我放你們走,如果你們輸了,就将我和司野哥的身世信封交出來。”

“無所謂。”

姜映打了個哈欠:“怎麽玩?”

陸執眼中閃過一抹陰險,但臉上還是挂着溫淡的笑:“我和蘇影帝玩骰子,你和沈檀檀比抽撲克牌的運氣,将命運交給上蒼。”

姜映慢條斯理地剝開一顆草莓糖,輕輕舔了一下,嘗試甜度适合後,才放進嘴裏:“看不出你還挺中二的嘛。”

陸執看向蘇柏硯:“蘇影帝有意見嗎?”

蘇柏硯:“随你。”

很快,侍應生将事先準備好的骰子和盅拿了上來。

陸執将灌有水銀的骰子推到蘇柏硯面前,故意道:“蘇影帝要檢查一下嗎?”

蘇柏硯将骰子捏在手心,眸色無波無瀾,淡聲:“信得過你。”

陸執心中騰升出一股狂喜,但他表面依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只是聲線溫淡道:“好,那我們就搖最小點,一局定勝負。”

三顆骰子都灌了水銀,無論如何,蘇柏硯都搖不了最小。

蘇柏硯冷白修韌的手掌捏着盅,随便搖了幾下,淡聲道:“我不太會玩這些。”

陸執也搖好了,信心十足:“我也不太會。”

侍應生為兩人開盅。

昏暗的燈光下,每個人的點數卻清晰可見。

但是陸執的是三個一,蘇柏硯的是三個疊加後呈現的一!

陸執瞳孔微縮,用盡全力才克制住立刻去檢查骰子的手。

他這一刻除了懷疑身邊除了內鬼,還有就是蘇柏硯偷偷換了骰子。

可是方才他眼睛一眨不眨,完全沒有看到蘇柏硯有別的動作。

[??????????這世界上還有蘇影帝辦不到的事情嗎?]

[《我不太會玩這些》《王炸》這該死又迷人的逼王氣息]

“既然一局定勝負。”

姜映內勾外翹的眼尾輕輕上揚,薄唇淡抿,笑得甜美又無辜:“這個運氣是怎麽個比法呢。”

沈檀檀手心微濕,生怕在直播間衆人面前出了馬腳,用手帕擦去手心薄汗:“抽三張牌,我偏愛紅桃A,梅花10,方塊Q,既然是我的主場,抽什麽我連定對吧。”

姜映無所謂地聳聳肩,将桌面上的一沓新牌拿在手裏,花式洗了幾把,又放回桌面,一字排開。

紅唇動了動:“可以哇,你抽吧。”

沈檀檀看向了桌面上的紙牌,發現原先做的标記的三張牌不見了。

沈檀檀:?

沈檀檀抿唇,強裝歡笑:“是不是少了幾張牌,讓侍應生再換一桌新的。”

陸執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剛想讓侍應生換新牌。

姜映将口袋裏的兩個雪白身世信封大大方方放在了桌面上,聲線清甜:“不用了比了,你們想要的。”

陸執:“你這是什麽意思?假的信封嗎?”

“一直玩假的,就沒意思了。”

姜映卷而翹的睫毛擡起,杏眼清透烏亮,直接道:“我們要帶走裴煜。你們有一百名殺手,現在殺我們易如反掌,不如給我們十分鐘的逃生時間?”

陸執盯着信封,猶豫了起來。

姜映又懶懶道:“游戲是游戲,生活還得繼續,你也不想回到姜家之後蹲狗窩旁邊吃飯吧?”

陸執:“……”

“你們走,十分鐘後會發生什麽就不好說了。”

包廂在六樓,按開電梯鍵,三人與攝像大哥走了進去。

電梯緩緩下降。

裴煜:“真沒想到我只是在聊天裏投誠了你們一下,你們就來救我,我真的很感動。”

一旁的蘇柏硯好似沒有聽見。

只有姜映簡短的嗯出一個清淺的氣音。

裴煜還想乘勝追擊加深一下和他們兩人的感情,眸光從眼角撇去。

突然——

看見了——

蘇柏硯名貴的鋼制腕表在他腕骨上展現着強勢的荷爾蒙氣息,修長白皙如玉段、繃着青筋的手掌,從姜映的脊背處一寸一寸的向下移動。

修長的指骨一寸一寸的滑過了腰窩。

再到臀部褲袋的位置。

停住。

兩人都好似沒事人一樣,雙目清冷悠閑直視着前方。

但又透着一直別樣的心照不宣。

裴煜:!!!

不是,你們不發出聲音就可以當我和攝影大哥不存在了?

裴煜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他承認,他沒少做出一些想要勾搭姜映的行為,但是見識到真正的男同後,他呼吸困難,他有點哮喘,他頭皮發麻,他發現他的獻身行為僅限于自嗨。

裴煜又瞥了一眼,将邊yue邊想一探究竟的直男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

姜映漂亮乖巧,純稚天真,清澈的眉眼像是晨間小鹿一樣懵懂無知,比被毒荼的過的糜爛花朵更讓人有保護欲。

蘇柏硯太不是人了。

簡直喪心病狂。

“蘇影帝 。”

裴煜咳了咳,矜持又涼淡:“光天化日之下,你這樣摸人屁股是不是不太好?即便對方是你的情人。”

話音剛落。

下一秒。

蘇柏硯修長的指節從姜映褲袋裏抽出了三張牌,這三張牌分別是紅桃A、梅花10、方塊Q,涼眸睇他:“偷偷藏牌?”

姜映将從蘇柏硯口袋中摸過的雪白手掌攤開,裏面是三顆骰子,眼尾慵懶一挑:“你這種換骰子抽老千的,有什麽資格說我?”

裴煜:?!

[卧槽卧槽真的好撩,真情侶心有靈犀]

[不是我說,氣氛都到這裏了,當場do個i,這要求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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