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一股矜冷的暗香漫入鼻尖。
姜映在錯愕中, 快要被這熱烈的吻和強勢的冰冷氣息折磨死了。
他的掙紮在擁有絕對力量的蘇柏硯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
蘇柏硯的五指逐漸收攏,那截纖瘦的腰肢被越箍越緊。
輾轉,吸吮, 掠奪。
将飽滿的唇瓣蹂-躏出嬌豔欲滴色澤。
直到姜映呼吸不過來, 報複似的咬破了蘇柏硯的嘴皮,蘇柏硯這才放開了他。
新鮮的空氣陡然侵入鼻腔。
姜映氣息不穩,束在纖細雪白頸子上的蕾絲黑紗下的皮膚都有點泛癢了,沒忍住咳了兩聲, 烏黑的眼仁蒙上了淺淡的水霧, 胸腔用力起伏了一下。
卷翹的睫毛擡起, 對上了秦斯以幽深漆黑的眼珠子。
姜映:“……”
羞憤難當中,還有一絲顏面盡失的屈辱。
他沒想到蘇柏硯會因為和秦斯以的積怨, 就當着秦斯以的面, 用這種輕蔑方式來證明對方珍視的朋友在他這裏有多卑微,以此來擡高自己的地位。
拿他當顯擺的工具。
姜映僵白的指尖緊繃了一下, 到底沒有給蘇柏硯一耳光,而是默默地用手帕擦了擦嘴唇,幽幽地直視着他:“神經病。”
Advertisement
說完,挺直脊背,轉身就走了。
“怎麽不敢追上去?不然白瞎你導這場戲了,蘇影帝。”
面對秦斯以的風涼話。
蘇柏硯倨傲的薄唇淡抿, 沒有說話。
秦斯以漆黑的眸色深不可測,鼻梁高挺,唇角扯出一道微愠的弧度:“蘇影帝有必要在我面前用這種幼稚的舉動證明你們很相愛嗎?你和姜映分手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這樣過激粉行為, 反而告訴我,你遠遠沒有把握守住姜映的心。”
鏡面一般光潔的落地窗玻璃上, 倒映出了蘇柏硯結了冰霜的俊臉。
那厭惡的眼神。
和那根本不願配合的反抗。
姜映從來不願在秦斯以面前和他親密。
可那又怎麽樣?
即使不情願,不還是他的人嗎。
以前是他太端着了,認為姜映不愛他又要玩弄他,于是在情侶發生關系這件事上,姜映撩撩他又放棄,他就沒有堅持。
可這次分手讓他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做不到真正放手讓姜映去玩別人,不如争取讓姜映一直對自己保持興趣。
從牛郎被迫下海,到主動熱情接客這個心理障礙,他已經完全克服了。
“他喜歡不喜歡又怎麽樣?”
蘇柏硯眸中閃過一層薄薄的戾色,修長的指節慢條斯理地理着袖口,涼薄的語氣中帶着一股子刻意的惡劣:“只要我們沒有對外公開分手,我就可以和他接吻,擁抱,做盡親密到極致的情-事,随時随地。”
“這并不是你的專屬。”
秦斯以十分大方的提醒道:“這次新劇拍攝有一場必拍的吻戲,姜映并沒有拒絕。他心中有我,因戲生情是遲早的事。”
秦斯以說完,細細的品鑒了一番影帝臉上也難以僞裝的微表情,轉過身,邁開大長腿就離開了。
——姜映并沒有拒絕。
猶如魔咒一般,纏繞在蘇柏硯耳邊。
冷白的指骨捏到發僵,寒意凜然。
慈善晚宴的宴會廳上,華麗的吊燈将整個大廳照得格外奢靡絢爛。
衣香鬓影,推杯換盞,名利場上聲色犬馬。
為了能在這場慈善晚宴的紅毯上呈現出最佳狀态。
姜映中午飯都沒有吃。
進入取餐的宴席前,就取了一碟子小甜點,随意的窩在一個單人沙發裏坐下,慢條斯理的捏起一小塊慢慢享用。
心中再度盤算了一下,怎麽給把他當工具人耍的蘇柏硯上墳。
他背後的大沙發上坐着的江城豪門圈裏有名的幾個千金少爺,為首的是李賀,圈裏有名的二世祖,沒少惹是生非。
一群敗類。
李賀身邊坐着的一個漂亮男生是溫明雪,溫家的私生子,也就是沈檀檀的表弟,沈檀檀的母親是溫家長姐,手裏掌握着溫氏企業股權,出家多年,在溫家還是很有話語權。
溫家老爺子不願子嗣在流落在外,溫明雪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溫家,可是在沈檀檀母親的幹預下,到現在溫明雪都沒能成功進入溫家,對沈檀檀母子的恨意自然無法言說。
幾個人的對話清晰的傳入姜映耳中。
溫明雪:“賀哥,孫總說了,他只要沈檀檀,你就找幾個人把他捆過去好了,一旦他得了手,以後我的資源待遇直接飛升。”
小馬仔王肖打斷道:“風險太大了,沈家的人是真不好動,沈檀檀這些年傲成啥樣了,也沒見誰敢折他傲氣。”
溫明雪偷偷拿出了一瓶藥,說:“這藥吃了他就身不由己了,等他到了孫總的屋,把事辦成了之後,咱們再帶幾個人把這件事撞破,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李賀本來就對溫明雪有意思,溫明雪比較狡猾,時不時的釣一下,但就是不讓李賀得手,把他迷的團團轉。
姜映繼續捏着小蛋糕吃:“……”
你們密謀的時候能不能真的沒帶擴音器嗎,八百米開外的人都聽見了。
姜映雪白-精致的小臉蛋皺了皺。
腦子有點疼,說實話,他意識覺醒後,确實在夢中看到過這一段劇情。
這一段劇情畢竟是文中最香豔最突破道德枷鎖的炸裂劇情了。
內容大致就是主角受沈檀檀和主角攻蘇柏硯出席了同一場晚宴,而沈檀檀被一個惡臭肥豬孫總盯上了,溫明雪為了讨孫總關心,就用了一種強效媚藥将沈檀檀灌倒,打包送進了孫總房間。
但是沈檀檀是本書中的主角受,他的人生第一次和最後一次都得屬于主角攻,因為晚宴開始時間和結束時間都晚,主辦方為嘉賓們準備了頂樓套房。
而孫總的房間就在他和蘇柏硯房間對面,于是當嬌弱的主角受逃出時,正好跌進了蘇柏硯的懷裏,蘇柏硯才意識到他對主角受的視而不見并不能保護到主角受,于是兩人壓抑已久的感情徹底爆發。
兩人直接在樓梯道裏幹柴烈火了。
姜映又咬了一小口戚風蛋糕,紅唇上沾了一小塊碎屑,舌尖輕輕舔掉。
這劇情真能處。
主角受都去開拓戀綜線了,它還能掰到主線上走一走。
可這英雄救美的劇情怎麽被他撞見了?
他是讨厭沈檀檀,但是他最讨厭的打壓人的手段是性侮辱。
小姜老師の每日一善。
姜映并沒有沈檀檀的聯系方式,于是給劉玲發了個消息,讓她幫自己找,卷翹的睫毛垂下,正在等待着劉玲的信息。
沈檀檀居然已經出現了,一身裝逼高定,學過舞蹈的身段纖瘦修長,顯然也是來宴會廳用餐的。
姜映看見那張寡臉就讨厭,但還是打算走過去提醒一下,正醞釀着如何開口才能讓那小癟三感恩戴德一點,再擡眼,沈檀檀居然已經走了。
跟着溫明雪。
我他媽的。
小說降智劇情就是強大啊。
在此之前,溫明雪已經不止一次坑害沈檀檀且被沈檀檀發現了。
就這,還能跟着他走?!
姜映放下餐盤,也跟着往那條昏暗的走廊走去,一邊走,一邊給主辦方打電話:“你派幾個人來宴會廳,孫氏餐飲的孫總對沈檀檀有興趣,溫明雪打算對沈檀檀用藥,把人打包送去,萬一沈檀檀真發生了什麽好歹,我估計沈家會把你們撕個粉碎。”
對方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連忙通知了安保,以防萬一,又問了一句:“你是?”
“姜映。”
昏暗的走廊內。
姜映沒有走進去。
而是站在走廊轉角處往那邊望了一眼。
這一眼,剛好看見沈檀檀那個缺心眼被打暈那一幕。
姜映:“……”
媽的好好笑啊。
不行了,真的好好笑啊。
姜映根本不打算沖上去救人,他對自己的認知十分清晰,他力氣太小,上去除了給對方爆個裝備,啥都幫不上,剛打算再打個電話給蘇柏硯。
讓他也急一急。
畢竟是主角攻嘛,他也想前排圍觀一下蘇柏硯如何處理這抓馬的劇情。
可是。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陰恻恻的聲音。
吓得姜映肩膀抖了一下,抖出了殘影。
“姜映,你以前不是很勇的嗎,提刀就幹,現在怎麽還搬救兵了?”
姜映:“……”
姜映回頭,一個五年未見的老冤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是白氏企業的小孫子白軒,以前就該幹拉皮條的髒事。
大一時,白軒在廁所意圖欺辱一個無權無勢的漂亮男生時,被姜映撞見了,姜映拿着個拖小便池的拖把就上了。
白軒惱恨姜映壞了好事,找人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巷子裏把姜映狠狠揍了一頓。
不過,姜映出院後,發現白家已經将白軒除名了,至于白軒去了哪裏,誰都不知道,沒想到會在這遇見。
五年了,人渣還是和人渣混跡在一起。
白軒原本也是百無禁忌的靓少爺,可是五年過去了,歲月的痕跡在他臉上遍布叢生,五官也變得猙獰醜陋,拖着半殘的腿一步一步靠近姜映。
姜映握着手機的手指輕輕滑動,打開手機殼裏經過特殊改造的微型防狼電棒,打算給這人渣來一下。
王肖拿着一塊沾了迷藥的帕子,上前把他摁到了牆上,另一只手掩住了他的口鼻。
姜映漂亮的杏眼因為驚懼睜大:!!!
姜映根本掙脫不開,也無法呼救,努力閉息不去聞手帕上的迷藥,拼命的掙紮。
白軒吊梢眼裏藏着兇光,奪走了他的手機,打開電壓,壓在他肚子上狠狠電了下去。
姜映根本沒有承受住這一波電流的襲擊,暈了過去,白皙的臉蛋上都被擠壓出了一下淺淡的紅痕。
王肖把姜映丢在地上。
真正看到姜映的臉時,一時間慌張不已,連忙問:“軒哥,怎麽處理?”
白軒嗤笑:“怕什麽。”
黃毛:“當初你找人收拾姜映,蘇柏硯那瘋狗連夜從國外回來,在白老爺子面前廢了你的腿,你現在又無權無勢,再讓他發現你動了他的人,豈不是死路一條?”
白軒半蹲下去,取出口袋裏的藥瓶子,倒出兩粒藥丸,給姜映嘴裏塞了進去,道:“把他抗下樓,咱們把他送給一個人,他不僅不怕蘇柏硯,還能讓咱倆擺脫馬仔的身份,過榮華富貴的生活。”
黃毛:“誰啊?”
白軒:“蘇灼年,以前來我們學校看晚會,那眼珠子都沒從姜映身上移開過。但他這人又裝的很,咱們當惡人,讓他有機會和姜映生米煮成熟飯,他能不感謝咱倆嗎?”
“好。”
不知過了多久。
姜映沉重的眼皮緩緩擡起。
他吸入的迷藥本就不多,暈過去是突然遭到了電擊,不過即便他暈過去了,白軒和黃毛對他的防備還是沒有削減,兩只纖細的手腕被一條粗粝的麻繩困住了。
耳邊不斷傳來關于白軒将他拐賣後的暢想,姜映腦瓜子嗡嗡的。
面包車車廂裏的皮革氣味更是讓他幹嘔,随着估算車程的增加,姜映的一顆心直直墜入谷底。
他已經遠遠離開江城國際酒店了。
姜映攢夠了力氣,勉力從車椅子上顧湧起身體,屁股壓在腳上,跪坐在後車廂。
恍然的環顧四周。
這時,一輛線條淩厲的黑色跑車擋住了面包車的去路。
另幾輛車緊随其後,将面包車圍了起來。
姜映喉間越來越熱,臉蛋也莫名其妙的燥熱起來,眼尾泛紅,好似開了灼灼桃花,努力眨掉眼中的模糊,這時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撞入他的視野——
蘇柏硯金絲邊鏡片後的眼神陰鸷可怖,下颌線線條淩厲,一身深色高定西裝勾勒着他完美的肩骨,緊窄的腰線,和修長有力的大腿,給冷白修韌的手骨一寸一寸套上白色手套,拎起一根棒球棍大步走了過來。
妥妥的西裝暴徒。
白軒看見他那一刻,渾身發抖,記憶深處的恐懼将他纏繞住了。
“嘭——”玻璃渣在他耳邊碎裂,白軒機械般地側眸,下一秒,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拖拽出去,狠狠丢在地上踢踹。
姜映身上的不适感越來越嚴重,渾身火燒似的,皮膚上泛起強烈的癢意,更讓姜映崩潰的是。
他居然起反應了。
他是好色,愛看人腹肌圖片,但是他體虛,連自摸都是少有的。
這會兒再笨也意識到他為什麽這麽燥熱難受了。
他被下藥了,這本該是主角受的劇情,怎麽轉換到他身上了?
後車廂的門被人打開,開門的人是秦斯以。
姜映難堪又羞臊得往裏面縮了縮。
秦斯以認為姜映是受到了驚吓将他錯認成了壞人,不敢出來,于是将骨節分明的手掌伸了過來,輕聲道:“桃桃,我是斯以。”
姜映艱難地搖搖頭,蜷縮成一團不願出來,白板鞋努力蹬着椅子墊,将自己塞進一個小角落裏。
可是皮膚上瘋狂想與人貼合的癢意讓他更加難耐,随時可能把他變成一個陌生癫狂的人。
他這一刻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努力穩了穩神志,聲音低弱:“你們都走,讓,柏硯哥哥來。”
反正他在蘇柏硯面前不知道社死多少回了。
不差這一回。
秦斯以伸在空中的手骨僵了一下,但還是給蘇柏硯讓了位置。
蘇柏硯剛探進來身子。
姜映習慣性的靠了過去,臉蛋輕輕軟軟地靠在他結實的肩膀上。
蘇柏硯想起他抱出去。
姜映漂亮的杏眼裏掉了一大顆淚珠子,委屈極了,哽咽:“別抱,我不想出去。”
“別害怕。”
蘇柏硯這一刻殺人的心再次燃起,比剛剛聽到主辦方說姜映打過電話就消失了還要緊張,克制住了四溢的兇戾,一只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纖細發顫的脊背,另一只手給他接着麻繩。
姜映抽泣,猶豫了幾秒,張開的粉潤雙唇再次抿起,過了好久,才無助地在蘇柏硯耳邊,小聲說:“柏硯哥哥,我硬了,那裏也不舒服,怎麽辦?”
冷白手骨上的動作一僵。
蘇柏硯脫掉外套照在了姜映的身上,将他抱到了自己車上。
給他系好安全帶,驅車打算送他去醫院。
秦斯以目睹這一切,拳頭上的指節都攥紅了,如果一開始他沒有那麽多顧及,現在是不是也可以被無條件依賴。
車上。
姜映嫣紅的唇瓣咬緊,幼鹿一樣清澈的眼珠上泛起一層難耐的水霧,過了好久,輕輕吸了一下小鼻子,有點難為情地別開眼,認真建議道:“別去醫院,去你辦公室。”
車子一個急剎停住。
蘇柏硯的眉眼微動,搭在黑色方向盤上的手都有點不知道往哪盤了,穩了穩心神,不動聲色地繼續開車,淡聲道:“現在你的身體情況不合适,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
姜映虛弱地瞥他一眼,倔強道:“不合适,我就去找別人了,反正我是不會去醫院的。我黑粉那麽多,如果被拍到我這鬼樣子,我就不活了。”
這話一半真,一半假。
突然碰到的劇情線讓他心慌。
他沒想到劇情被他造作成這樣,還會突然扳倒正軌上來,想到小說中他悲慘到人盡可夫的結局,還不如直接把主角攻嫖了,說不定能沾上點氣運呢。
反正蘇柏硯不也想和他試愛的嗎。
“姜映,你确定要和我做嗎?”
寂靜無聲的車廂內,被這一聲矜涼的提問打破。
灰暗的光線中,蘇柏硯神情不明。
姜映。
如果有一天你可以不顧一切的去喜歡真正喜歡的人,會不會因為這一段性經歷感到惡心?
廢話。
車子裏還有第三個人嗎。
姜映白皙透粉的指尖努力握着遮擋住腿的西裝外套,沒好氣道:“愛日不日。”
“你說的,別反悔。”
夜晚,清冷肅穆的辦公室內。
蘇柏硯長腿闊步,打橫抱着軟成一灘水的姜映走了進去。
姜映對那種事害怕的情緒絲毫沒有減少,但是他身體上表現的強烈渴求,讓他無法選擇再次逃避。
他現在就像是被困在沙漠,即将枯萎,急需一些晨露滋潤的枯枝玫瑰,糜爛,誘人,散發着暗紅勾人的瑰麗色澤。
寂靜無聲的夜晚。
姜映漂亮的眉骨和杏眼被染上了一層欲色,眼尾開出了灼灼桃色,雪白的雙腿跪在沙發椅上,圓潤的膝蓋撐在了蘇柏硯西裝褲的兩側,居高臨下又無措地望着蘇柏硯。
直到他成了任人采撷的狀态。
蘇柏硯依舊一絲不茍的穿着西裝,領口都不亂一下,性感的喉結抵着領口,金絲邊眼鏡後的眸子清沉,意識到姜映的分心後,手指動作的力道和速度陡然加重加快,将姜映逼得纖細的天鵝頸後仰拉直,嗚咽起來。
……
“……嗚……不要手指。”姜映纖長的睫毛顫抖,生理性淚水從绮麗的眼尾滑落。
為什麽蘇柏硯要這麽羞辱人?
像個局外人,操控着他所有的感觀,欣賞着他的沉淪。
自己卻無動于衷。
蘇柏硯狹長的丹鳳眼欣賞着他每一寸表情變化,單手固定住那顫抖的纖腰,低啞的聲線卻暴露了他的反應,他并不像看起來那麽淡然:“你想要什麽,姜映,自己說出來。”
他的心髒快要爆炸了。
………
過了好久。
蘇柏硯捏住他細白的手指,搭在金屬皮帶扣上,低聲哄道:“你送的皮帶,你解開。”
……
姜映烏黑的眼珠上被燙出了水霧,眼尾掠着瀕死的弧光,美的驚人。
一條黑色的領帶,附在了他的眼睛上,什麽都看不見,感官無限放大。
……
第二天下午兩點。
姜映才從內間的休息室中緩緩醒來,身上像是被狠狠拆解過一遍,昨晚發生的一切逐漸不受控制。
蘇柏硯弄了他三次,做到了五點多,中間喂了他幾次水,假模假式的給他洗了一次澡,才放過他。
結果早上八點,江城私立男科醫院打來電話,問蘇柏硯預留下電話號碼,什麽時候去醫院診治。
于是八點多他又被狠狠送了一炮。
休息室內間午後斜陽透過厚重的窗簾,照進幾縷明亮的光線來。
姜映柔軟的臉蛋貼合着光滑的枕頭面,秀氣的眉心微微蹙起,泛紅眼圈裏滾落了一顆又一顆委屈的淚珠子,纖瘦的肩膀微微顫抖,捏起薄薄的夏涼被擦了擦眼淚。
他身上除了冗長的乏累,和某處的未散的酸脹感,确實沒有多麽疼,可讓他最受不了的是,蘇柏硯語言上的羞辱。
他從來沒有聽見過蘇柏硯用“騷”來形容一個人,而在他自己看來,那個字就是一種輕賤和羞辱。
明明他昨天努力挺直身體一動不動了,蘇柏硯還意猶未盡的在他耳邊低念,他都不知道自己騷在哪裏,蘇柏硯分明是傷他自尊。
他才不騷。
爆紅第一劍,先斬蘇柏硯!!!
安秘書将新買的衣服拿了進來,同時送來一份飯菜和一板消炎藥。
蘇柏硯正在翻閱文件,看見他進來,示意他将東西放下就可以出去了。
辦公室內處處彌散着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讓安秘書老臉一紅。
不用看就知道這禁欲感十足的辦公室內到底發生了怎麽一場惡戰。
安秘書關掉總裁辦的門,用手給自己燥熱的臉上扇了扇風,腳底抹油小跑走了。
蘇柏硯将會議需要看的內容閱覽完,将裝着衣服的紙袋子捏在手裏,猶豫了一秒,沒想到他居然會因為和姜映打照面而感覺羞澀,明明今早還面對面抵死纏綿了。
沉靜了片刻,面上又恢複了一貫的矜淡,将紙袋送進內室,叩了下門.
“姜映,換上衣服,等會兒出來吃飯,再吃點藥以免發燒。”
姜映一動不動。
原本剛做過的人就會特別空虛,況且姜映又是個千嬌萬寵的小少爺,雪白嬌嫩的身體被弄得青青紫紫的,雖然不怎麽疼,但這會兒情緒上頭,也十分矯情,希望蘇柏硯溫柔地抱抱他,哄哄他的,起碼睡前睡後,人得有個立竿見影轉變的态度吧。
他都給蘇柏硯睡了,蘇柏硯怎麽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就跟他的求複合一樣,毫無熱烈的溫度。
“姜映。”蘇柏硯又叫了他一次。
真他媽的,睡完他還連名帶姓的叫,睡之前還給自己草個賣吊求榮的人設:)
你哪裏求榮了?就捅那幾下嗎?
嘴巴甜一下會死?
走過來喂他個飯會死?
拔吊無情的大傻-逼!
蘇柏硯清冷的視線落在夏涼被的小鼓包上,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要我幫你穿嗎?”
這種愛後的安撫動物都會做,還得手把手的教嗎。
空氣寂靜了大概十秒鐘。
身邊依舊沒有動靜。
姜映在被窩裏将眼淚擦幹淨,兇巴巴地怼了一聲。
“不用!”
姜映又在被窩裏磨叽了好大一會兒。
蘇柏硯在微信上通知了他一聲馬上就要開會,讓他趕快起來。
姜映看着微信冷笑,媽的他這算是晚上加班嗎,開屁個會。
又過了好大一會兒。
姜映才慢吞吞穿上了襯衫,準備穿褲子時,發現安秘書根本沒有給他準備內褲,而他的內褲卻死活找不到,找來找去只在床下找到了一片白色手帕。
他總不能把手帕呈三角狀對折打結吧?
姜映把夏涼被圍到了身上,慢吞吞走出來,打算讓蘇柏硯給他買,結果發現辦公室內空無一人,而牆上的石英表指針已經轉到了三點十分上。
也就是說,現在全體員工都在E.R娛樂十二樓大會議室開會,連安秘書也去了,他連個指揮的人都沒有!
姜映又圍着夏涼被默默移回休息室,剛趴到床上。
劉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對面有空當樓道的回音。
“小祖宗。”
劉玲掐着眉心,十分疲憊的哀嚎:“你昨晚一直沒回我消息,叫你你也不應,我剛剛問了蘇影帝,他說你夜裏在他辦公室加班,你倆有啥班好加的?”
姜映正想編個理由,不小心扯到了身上被利齒咬出的傷口,嘶了一聲,眼尾微微上揚,倦怠道:“教蘇影帝學一些瑜伽,他一把老骨頭的需要鍛煉。”
劉玲:“……”
根本不信。
劉玲這會兒也懶得多想了,改口道:“先不說這個了,你還在辦公室嗎?趕快過來開會,不然我去揪你耳朵,E.R這麽多高層在,你怎麽也得露個臉表現一下。”
姜映怕劉玲真的過來。
雖然辦公桌上、落地窗前、甚至那只名貴帶鑽石的鋼筆,蘇柏硯承諾了認真清潔過,他心裏還是發虛,生怕被看出端倪。
他現在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和蘇柏硯的真實關系,哪怕只是炮-友的關系也不想讓其他人知曉,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分道揚镳後親朋好友的關心與同情。
姜映整裝完畢後,就去了十二樓大會議室。
他來得晚,從後門貓着腰進去的,也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乖乖的在劉玲身邊的空位上坐下。
E.R娛樂開會時常一般都在兩三個小時以內,一個創意講兩三分鐘還吸引不了蘇柏硯,就會被無情斃掉。
嘉娛傳媒的員工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內部消息,但依舊跟不上他的節奏和速度。
這次開會主要是籌備下半年的制片和排片計劃,會議室投影儀的藍光錯落在蘇柏硯結實的肩膀上,他冷白俊美的輪廓也因為藍光多了點神秘的氛圍。
嘉娛傳媒的老幹部看了也覺得這個青年才俊非同一般,身上的禁欲氣質都快溢出來了,不愧是絕世谪仙一般的傳奇人物。
蘇柏硯點在桌面上的指尖夾着一支鋼筆,不知想到了什麽略微出神,鋼筆筆尖長時間點在辦公用紙上,蔭出了一攤筆墨。
蘇柏硯從西裝褲褲袋裏掏出手帕。
臺上的趙監制頓了一下,用請示的目光看向他。
蘇柏硯為自己的略微走神感到抱歉,擡眸看向他。
淡聲道:“創意不錯,繼續說。”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修長有力的指節被他動作優雅地擦拭着,擦完指尖的筆墨,就将手帕放在桌子上了。
姜映最煩的就是開會,況且這種排片制片的會議和他沒多大關系,思緒正在亂飄,突然被蘇柏硯手邊的白色手帕上的小草莓吸引了注意。
定睛一看。
那分明就是!他!的!內!褲!
姜映小臉蛋上的表情變化太過驚懼。
劉玲也好奇的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只是一眼,事業女強人對事業批影帝的崇拜碎掉了一地,疑惑:
“我還以為就你會喜歡這種沒品位的幼稚風內褲,沒想到蘇總也喜歡,放辦公桌上幹什麽?該不會一會兒還要講接洽內褲代言的事宜吧?”
劉玲太過震驚和嫌棄,連唇邊的會議室耳麥都沒關,于是在整個會議大廳內,每一個字眼都清晰地落入衆人耳中。
衆人将視線紛紛落在了蘇柏硯手邊的內褲上。
衆人:??????????
作為唯三知道這件事內情的安秘書:……
會議室中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一個新人演員弱弱地說:“天,以為進了E.R就能接觸到天花板級別的代言,沒想到拿出來展覽的內褲都是穿過的。”
衆人:?????????
作為唯三知道這件事內情的安秘書:……
姜映臉紅的要滴血。
蘇柏硯俊美的輪廓沒有一絲拘謹,很是淡然的将小草莓內褲再次裝進褲袋裏。
實際上,修長冷白的指節都僵硬了。
衆人見他沒有太大反應,也很快把這個小插曲揭了過去。
只不過表面說是代言問題,私下已經在小群傳蘇總是個內褲收集癖了。
收集的還是小姜老師的。
不然所有人都在吃瓜,他臉紅個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