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蘇柏硯以為姜映只是懶得應酬, 這些代言定下之後,就沒有換人的打算。
這一衆商業大佬問起姜映,用一個身體不适在家休息搪塞了過去, 而姜映出現在高爾夫球場, 真是當衆打了他的臉。
姜映的商業價值并不高,衆人看中的是蘇柏硯這個人脈,願意給姜映試水的機會。
姜映這一會兒心煩意亂的,瑩白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握着球杆, 偏偏蘇灼年的手掌附在他雪白的手背上, 幫他調整握姿, 連深邃的下颌都似乎壓在了他的肩頸上。
姜映根本沒心留意蘇灼年的存在,在想要不要以蘇柏硯男朋友的身份過去得體地和衆人打個招呼, 以此挽救一下蘇柏硯丢掉的面子。
畢竟, 蘇柏硯這合作是給他談的。
姜沉不知道蘇柏硯和姜映之間隔空傳播的微妙氣氛是因為談代言的事兒,只是覺得蘇柏硯又在用他那強大的威壓折磨姜映, 在他的正常社交上添堵,冷冷的橫了一眼蘇柏硯,警告他少盯着他弟弟看。
姜沉走到姜映身邊,不動聲色的撥開了姜映身後的蘇灼年。
這個姿勢太過暧昧,直男相互碰碰沒什麽,可姜映是個純情小男同, 又有個他看不上,但确實是男朋友的對象,蘇灼年的親昵動作在他看來,多少有點越界了。
老大不小了, 怎麽開始gay裏gay氣了。
姜映漂亮的小臉蛋上寫滿了煩躁,姜沉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情緒, 關心道:“怎麽看上去心不在焉的?這個代言是你的,溫總不會因為你一個球打偏,就對你的人品改觀。”
姜映:“……”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隔壁球道前的一衆老狐貍從這只言片語裏捕捉到了一絲微妙的信息。
合着小姜老師不想要蘇總的資源,不甘當他的金絲雀,自己來談業務了?
Advertisement
不過蘇柏硯不是沒有規劃的人,既然邀請了他們,那肯定會事先告知姜映,姜映還偏偏把談合作的地點定在他們應酬的地點,又和別的男人暧昧拉扯,這不和當衆綠蘇柏硯一樣。
姜映烏黑的眼仁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剛想開口和姜沉說,他去和蘇柏硯寒暄兩句。
蘇灼年薄唇開合,低沉的聲音帶着一股子溫淡老狐貍的算計,道:“映映這是心猿意馬了,剛剛在試衣間,他還說一夜和蘇柏硯……”
姜映心頭猛地一驚,用力踩了蘇灼年一腳,憤憤地瞪他:“我就開個玩笑,你少傳謠。”
蘇灼年溫淡微笑,告饒似的擡了擡雙手投降。
但他的表情分明在說,你敢過去蘇柏硯那邊,我就在你哥面前揭你老底。
姜沉不是傻子,聽出了話裏的弦外之音。
不過他覺得蘇柏硯和姜映做-愛的可能性是零,他不喜歡蘇柏硯,但信得過蘇柏硯的人品,蘇柏硯那種冷情禁欲的人怎麽可能破戒。
即使真的親了幾口,也很難保證不是姜映先動的嘴。
姜沉給了蘇灼年一個嫌棄的眼神,笑罵道:“和你兄弟這麽多年,第一次覺得你是個碎嘴子,和小屁孩較什麽勁兒。”
姜映聽他哥維護他的話,心裏美滋滋的,有點小得意的睇了蘇灼年一眼。
不過他也怕蘇灼年再嘴賤說更多,就沒有去找蘇柏硯。
他這會兒也懶得打球,就去了茶水區,倚着暗金色沙發,拿了一疊精致的草莓蛋糕,用銀質小湯匙挖着吃,綿密甜美的味道在舌尖炸開,姜映卻沒有多少心思品嘗。
吃了幾口,将瓷碟子放在玻璃茶幾上,拿出手機,猶豫着要不要給蘇柏硯發一條消息。
不過,幾秒之後,姜映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已經拒絕過蘇柏硯了。
這件事他沒有錯。
而隔壁球道前的茶水區。
馮斂狹長的眸子掠着笑意,對蘇柏硯道:“蘇總來了不玩兩把嗎?在這生悶氣,倒像是個怨婦了。”
蘇柏硯舌尖抵了一下腮面,睇了他一眼,嗤笑一聲:“你做無下限的娛記的話,絕對比在商界更有成就。”
馮斂可憐兮兮:“哥哥好毒舌。”
蘇柏硯懶得理他,站起身來,走到球道前,拿起一支高爾夫球杆,動作完美流暢的揮了一杆。
而站在一衆大佬身邊的幾個秀氣男陪練看了過來,視線中滿是驚豔。
其中一個叫趙禾的年輕男陪練主動走了過來,他自從入職高爾夫球場後,想攀高枝的心就沒有停止過,蘇柏硯是唯一一個身世、地位、顏值都戳他心巴的人。
趙禾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嬌滴滴地誇贊:“蘇總的球技還是一如既往的棒呢,連我這種專業選手都難以望其項背,不知道蘇總能不能教教我,想學。”
蘇柏硯金絲邊鏡片後的雙眸掠了他一眼,清冷冷的,帶着淩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這一眼很冷,卻莫名撩得趙禾心髒怦怦跳,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伸出細白的手指,就在蘇柏硯心口的衣服上點了一下。
媚眼如絲。
庸俗低級的勾人手段。
姜映往那邊看了一眼,這一幕把他惡心壞了,起身就走了。
馮斂走過來起哄:“哦呦,桃花朵朵開。”
只不過起哄聲還沒叫兩聲。
蘇柏硯從褲袋裏抽出了雪白的手帕,在趙禾碰過的地方擦了一下,皮鞋踩開垃圾桶,将矜貴的手帕丢了進去。
對着主管冷淡開口:“再有這種情況,你們球場就不用再辦了。”
主管臉色瞬間白了,這裏面的人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氣急敗壞地狠狠甩了趙禾一巴掌,怒道:“知道這人是誰嗎?是你那髒手能碰的?”
趙禾被主管肥厚的手掌打得眼冒金星。
他長相一般,勝在會打理,又會化妝,才在一衆男生中出挑了一些,這一巴掌打得他嘴歪眼斜,醜态百出。
趙禾連忙道歉,但他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
蘇柏硯懶得在這裏看他們惺惺作态,望着姜映纖細的背影,邁開大步跟了過去。
姜映回到更衣室,打算換回原來的私服,忍不住吐槽欲,給姚樂樂打了個電話,把今天發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波。
“你有沒有錯,蘇柏硯自作主張,自食惡果。”
姚樂樂哄着姜映,又提議道:“這樣吧,等你錄完新一期戀綜,我帶你去游輪上玩,找上十幾個男模好好嗨皮一下,換換心情。”
姜映自從被蘇柏硯日到小腰子發涼之後,色心就逐日漸少,發現那種事只有幻想時美好,意興闌珊道:“好,要帥的。”
姜映吐槽完蘇柏硯,心情好多了。
負罪感少了大半。
和姚樂樂寒暄了兩句就挂了電話,從大更衣室的置物櫃裏取出衣服,去了更衣間。
可是,他剛要關上更衣間的門。
淡棕木板間就抵住了一只油光铮亮的黑皮鞋。
姜映纖黑的睫毛輕擡,入目是高大俊美但神色陰鸷的蘇柏硯。
姜映心髒猛地一跳,握着更衣室門板要關上,可是力量根本不及蘇柏硯,蘇柏硯輕而易舉就打開了更衣室門,擠了進去。
咔嗒一聲,反鎖上了更衣室的門。
狹小的更衣室內充盈了蘇柏硯身上涼淡的氣味,似山間雲霧般涼薄。
姜映睫毛抖了抖,沒好氣地看着他:“你進來幹什麽?我要叫人了。”
蘇柏硯扯了下猩紅的薄唇,神色淡淡:“叫。”
姜映被他這一個字氣得胸口起伏了一下,他不知道蘇柏硯想幹什麽,不過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好事。
蘇柏硯高他太多,體型上也寬大他太多,明明蘇柏硯也是很勁薄挺拔的身材,但是在他面前就像是巨人一樣。
他在這種情況下,很難不怯氣。
姜映只好從蘇柏硯身側走。
剛要和蘇柏硯擦肩而過,蘇柏硯修長的手臂直接攬住他的細腰,将他撈了回來,抵在更衣室牆壁上。
蘇柏硯的性感的喉結微滾,注視着那雙烏亮清透的瞳仁,呵了口冷氣:“跑什麽?小姜老師。”
蘇柏硯這一會兒心中也是有氣的,只不過他的氣站不住任何立場,他是姜映的追求者,看到姜映被其他人追,他醋,他酸,也沒辦法要求姜映與他人保持距離。
但是姜映未免也太不把他當回事兒了,知道他要和人來高爾夫球場,還和人約在這裏,在他和其他廣告商面前卿卿我我。
假情侶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也是情侶,一點表面功夫都不做,讓他頭頂綠得發光。
姜映瞅着他,沒說話,纖薄的唇瓣輕輕一抿,下一秒眼圈就紅了。
蘇柏硯本想好好和他扯一扯,盯着姜映微紅的眼圈,握着他纖細手腕的手指松了一些,語氣裏摻了一些做錯事的哄:“你哭什麽?”
姜映別過臉,不去看他,輕聲說:“我沒哭,但是你吓到我了。”
蘇柏硯周身冷戾的氣質弱了,形近于無,掐住他小巧的下巴,與他四目相對,溫聲:“我沒吓你。你知道我在這給你談合作,還當我們和別人談生意,你覺得這種情況,我生氣不該是正常情緒嗎?”
姜映烏黑的眼仁裏呈現出蘇柏硯俊美的五官,清透的眼底泛起淺淡潮意,小聲又倔強的重複:“你剛剛吓我。”
蘇柏硯舌尖抵了抵腮面,低聲說:“那算我求你,你給我道個歉。”
姜映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纖長的眼睫如蝶翼般眨動,下一秒,一顆晶瑩的淚珠子就掉下來了:“你吓我,我以為你要揍我,我又沒看清你說的地方,我事先也不知道我哥哥帶我來這裏談合作。”
蘇柏硯眸色微微一暗,被他徹底擊敗,擦掉他臉蛋上委屈的淚漬,說:“別哭了。我什麽時候動過你一指頭,你這樣倒像是給我扣鍋。”
姜映吸了吸小鼻子,演夠了,收了收飽滿的情緒,佛光普照地給他一個求原諒的機會:“你知道錯了嗎?”
他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
他嬌嬌俏俏的,被這粗魯的狗男人吓到了,要個道歉不過分吧?
蘇柏硯氣笑了,這會兒也知道姜映有幾分假裝在裏面了,他就坡下驢道:“知道錯了,不該在生氣的情況下,把漂亮的小姜老師擠在一個狹窄的空間裏,讓小姜老師誤會。”
這人?
怎麽道歉也要用這種不正經的調調?
你的粉絲們知道自己粉了個什麽玩意兒嗎?
姜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推了推他:“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蘇柏硯剛想出門等他。
門外大理石地面與皮鞋的摩擦聲響起,由遠及近,還有人的交談聲。
是姜沉。
還有蘇灼年。
姜沉打開大更衣室門,望着空曠的更衣室,輕聲叫了一聲:“映映?”
姜映剛想出聲,就對上了蘇柏硯的戲谑的眼神,他雪白的手指緊了緊,剛把他氣哭,這狗男人眼裏還能迸發出惡趣味來。
蘇柏硯完美的薄唇做出了一個口型:“你哥哥好像真的以為我是正人君子。”
“可惜,我不是。”
姜映疑惑:?
姜沉的聲音再度響起:“映映?在裏面嗎?換好衣服咱們一起去日料店。”
蘇灼年擔憂的情緒籠罩心頭,神色凝重:“他是不是又犯低血糖暈過去了?我給他打個電話。”
姜映急忙将手機調成靜音。
小更衣室門與地面縫隙不小,如果他們兩個走過來,低頭一看就能看到裏面有兩個人。
“哥——”
姜映那句“我馬上就來”還沒說出口。
蘇柏硯微微附身,微涼的薄唇就吻住了他小巧的喉結,寬大的手骨攝住了他纖細的腰肢,薄唇在上面磨了兩下。
姜映皮膚敏感,被這羽毛般柔軟的觸感折磨得喉間發癢,聲帶發顫,眼尾瞬間暈出一片稠麗的豔紅色。
蘇柏硯高挺的鼻翼在他頸子上輕輕滑動,最後停在他的耳畔,熱氣灼燒着他瑩白的耳廓:“成熟的演員會克服一些外力的幹擾,小姜老師拿出剛剛一半的演技就好。”
笑聲很輕。
又很邪肆撩人。
熱氣鑽入了姜映脆弱的耳蝸。
他快要被燙死了。
這狗比男的真記仇!
他們這樣暧昧又緊張的氣氛,真的好像一對兒背着家長偷-情的小情侶。
“怎麽了?映映。”
姜沉聽見他的聲音就走了過來,皮鞋在潔白的大理石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姜映這一刻渾身緊繃。
怕被姜沉發現的情緒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可偏偏蘇柏硯不肯放過他,強健有力的手臂橫在他的腰上,輕笑了一聲,裝模作樣的鼓勵道:“小姜老師加油哦,發現了,我肯定要被你哥哥打死,你的寶貝哥哥也會因為打死我坐牢。”
蘇柏硯薄唇又毫無預兆的,放在了姜映雪白的頸子上,輕輕烙了一下。
姜映抿住唇:“……”
喉管癢得要命。
這一刻,再努力也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