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讨價還價
讨價還價
暑假時間，游戲廳裏人非常多。
十幾人一下子湧入游戲廳，引起了老板的注意。
老板一看就明白，這是一群平日裏乖巧的學生，偷偷跑來玩。
葉文軒掏錢給吳磊：“按人頭數，一人買一盒游戲幣。”
“一，一盒？”
“你要是嫌多你的可以少買點。”
“不嫌多不嫌多，我今天要痛痛快快玩一場，兄弟們，來領游戲幣。”
張悅悅看着手裏的一盒游戲幣發愁：“這得玩到半夜才能結束吧？”
葉文軒拉着她的手去找機器：“不要緊，盡興就好，玩不了的看誰順眼送給誰。”
張悅悅找到個空閑的機器，旁邊的小混混看到張悅悅後吹了聲口哨，葉文軒一個眼神投過去，小混混吓得縮了縮脖子。
張悅悅玩游戲的水平實在太菜了，葉文軒一邊幫她一邊笑話她：“你能考年紀第一，怎麽玩個游戲這麽笨。”
張悅悅不服氣：“那是因為我玩得少，等我以後有錢我也開個游戲廳，我天天玩，保管比你水平高。”
“等你有錢開游戲廳，怕是就沒時間玩了。”
十幾個人各自散開，張平安帶着小鳳，偶爾看看張巧巧。吳磊怕張巧巧丢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看自己玩，偶爾讓她摸兩把。顧言那邊就比較無趣，他和舒怡也不怎麽說話，好像兩個機器人。
顧言知道，眼前這個女同學對他有些心思。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只要不給回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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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怡長相不差，成績能進年紀前十，家裏父親是市裏某家銀行的行長，母親是一中的老師，在所有喜歡他的女生裏面條件是最好的。
這個暑假班，舒怡就坐在他斜對面，經常會回頭看他，他每次都會避開。
得益于吳磊那個大嘴巴，全班所有女生都知道顧言喜歡張悅悅，從初中時就喜歡，追着她到了靈山一中重點班，默默守在人家身邊。
可橫空出現一個葉文軒，這個金山來的官二代用霸道的手段向所有人昭告，張悅悅是他的。
這個暑假是舒怡最高興的一個暑假，她第一次離他那麽近，雖然從來不說話，但顧言會公允地照顧到每一個女生。
她看着旁邊正瞄準屏幕的顧言，想說什麽，最後又止住了。不說，還能做同學。說了，連同學都沒得做了。
顧言玩了一會兒後看着舒怡：“你要不要玩？”
舒怡先是搖頭，然後又道：“我不會玩。”
顧言溫聲道：“沒事的，你試一試。”
旁邊李平道：“舒怡，我來教你，顧言你真是不解風情，女生說自己不會，就是想讓你教她。”
舒怡的臉頓時通紅，小聲道：“我沒有。”
李平笑道：“來來來，我教你，讓顧言一個人玩吧，真是個木頭。”
右邊正玩得開心的吳磊插了一句：“李平，你小子沒安好心，當着舒怡的面說顧言的壞話。哎，巧巧，幫我壓個槍，我看你準頭不錯，比你姐強多了，你姐看着機靈，玩個游戲笨手笨腳的。”
張巧巧不滿意：“吳磊哥，我姐從十二歲開始自食其力，還要養一大家子，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正事上，根本沒時間休息，玩不好也情有可原。”
“我錯了，不該說你姐不好。”
“我姐沒有不好，除了玩耍和拼體力她不行，別的她都能争第一，她是我的偶像。”
李平趁機奚落他：“吳磊，你個萬年老三說老大笨，你還要不要臉了。”
“我萬年老三怎麽了，在你個千年老五面前我還是可以擡起我高傲的頭顱。”
“你別急，下次考試我就把你幹趴下。”
“你別做夢了，你先把老四趙剛拿下再說。除了老大我服氣，老二我都不服他！明兒我還得去張悅悅家裏，好好伺候葉老師，等他寒假來了給我開小竈講課。”
“葉老師來是找張悅悅的，你插在中間當電燈泡，你不害臊啊！”
“害什麽臊啊，總得有人鞍前馬後幫他們端茶倒水是不，顧老二彎不下腰，可不就便宜了我。我把葉老師和張老大伺候好，等我去了京華，有葉老師罩着我，我這個假小舅子也可以橫行霸道。”
“喲，你連這個都想好了，真是居心叵測。”
“我天天跟着張老大混，得了她那麽多好處，就算不為了巴結葉老師，我也得回報張老大。巧巧，明天開始繼續給你上課，直到開學。你中考成績不顯，第一次月考名次一定要靠前。我姐成了我們班的老大，不光是因為她長得漂亮，還因為她有實力。你要努力向你姐學習，千萬別學小鳳，昨天剛給她講的題，今天又錯了，真是氣死我了。”
“吳磊哥，小鳳姐又溫柔又勤快，又不是人人都能考第一，小鳳姐有她的好。”
“得嘞，我曉得了，我不能說她們兩個一句不好，不然你就跟我急。”
“我姐說君子不道人是非。”
吳磊哈哈笑起來：“我才不要當君子，累得慌。”
游戲廳裏熱熱鬧鬧的，張悅悅玩了一個小時就不想玩了，打了個哈欠。
葉文軒溫聲問她：“要不要回家？”
張悅悅搖頭：“不要，大家都玩得起勁，現在走了多沒意思，我去看看巧巧。”
葉文軒丢下機器跟着她走了，旁邊的小混混立刻高興地撿着玩。
張悅悅走到吳磊身邊看了一會兒：“吳磊你玩游戲真是把好手。”
“哎喲，我說老大，你怎麽悄沒生息就摸到我身後，你好的不學，跟趙老摳學背後盯人。”
“你起開，我要跟巧巧玩。”
“你別吹牛了，你那水平爛成那樣，還不如巧巧呢。”
張巧巧不滿意：“我要跟我姐玩。”
“行行行，你們玩，我就看着你們送人頭。”
張悅悅看了一眼旁邊：“舒怡，你怎麽不玩？”
舒怡有些不好意思：“我玩不好，拖累人。”
張悅悅笑起來：“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來玩，不是來拿第一破紀錄，玩不好不要緊，開心就好。顧言你起來，讓舒怡跟我們一起玩。”
顧言把位置讓給了舒怡。
張悅悅的槍上了膛：“我在中間，舒怡到左邊去，巧巧去右邊，小怪各打各的，大怪一起打，随時注意保護隊友，不要怕死，大不了重來，沖！”
三個水平很菜的女生一起上路，可她們足夠團結，知道保護隊友，居然也闖了好幾關。
吳磊哇一聲：“老大，我要改變對你的看法。雖然你打游戲很爛，但你當隊長真不錯。哎，巧巧，看上面！”
葉文軒立刻出言阻止：“你不要多事，讓她們自己玩。你在一邊指手畫腳，會擾亂她們的思維。”
吳磊咧嘴：“好好好，我不說了。”
張悅悅笑一聲：“吳老三，讓你瞧不起我，等我技術練好了，我要把你打趴下！”
吳磊樂了：“考試我考不過你，打游戲你想贏我，這輩子怕是沒希望。”
“你別得意，等去了京市，我請你去最好的游戲廳，我們各自組一隊，一較高下！”
李平插一句：“吳磊你就死心吧，你這輩子都要給張老大當墊腳石！”
“呸，我好歹能當墊腳石，你就是個替補墊腳石！”
葉文軒靜靜地坐在張悅悅身邊，目光溫和地看着她，一言不發，看着她一路厮殺。
顧言的目光往這邊看來，所有人都說這是一對金童玉女，除了女方家世差了點。等她也考上京華，這點差距也能被彌補。
葉文軒察覺到顧言的目光，他沒有去看顧言，而是掏出一張紙，幫張悅悅把鬓角沁出的汗珠擦掉。
張悅悅扭臉對着他一笑：“多謝。”
葉文軒也對她溫和一笑：“不要跟我說謝，專心玩。”
三姐妹連闖了七關才徹底倒下，張悅悅感覺酣暢淋漓：“怎麽樣舒怡，是不是很過瘾？”
舒怡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能玩這麽久：“多謝你悅悅。”
張悅悅笑道：“不用謝我，你開心就好。”
張悅悅讓開座位：“你們來玩吧，巧巧歇一歇。”
葉文軒找到一張椅子讓張悅悅坐自己身邊，仔細看着她。
對待幾個熟悉的人她一向比較自然，但對待不熟的人，她一直都比較冷漠疏離。葉文軒知道，這是她慣用的保護自己的方式。
上完這個暑假班，她跟另外幾個同學也熟悉起來，每天說得話多了一些。在他的授意下，張平安把家裏的事情全部接了過去，她不用再為家裏操心。兩邊共同作用下，她似乎比去年在金山初見時活潑了一些。
“看我幹什麽？”張悅悅問葉文軒。
“我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
張悅悅想了想：“我們先把舒怡送回家吧。”
葉文軒點頭：“可以，讓你哥帶小鳳巧巧回家，我們送過舒怡後再回去，其餘都是男生，不用管他們。”
舒怡不假思索跟着張悅悅走了。
張悅悅叫了輛車，二人一起送舒怡到她家樓下。車繼續往張悅悅家裏而去。
走到半路張悅悅讓司機停車。
“我想走一走。”
“好，我們走回去。”
靈山的夜景沒什麽看頭，九十年代的小城市夜景，無非就是幾個彩燈閃一閃。
葉文軒拉着張悅悅的手往前走，已經立秋，夜晚不是太熱。
“悅悅，我想在京市買個小院子。”
“那得不少錢吧。”現在雖然房價不高，肯定也不便宜。
葉文軒去看過他們曾經住了幾十年的院子，那裏有他無數的美好記憶。
他上上輩子孤獨終老的傷痛已經被上輩子五十多年的夫妻恩愛生涯撫平，他心裏已經沒有任何執念，不管是對老岳父還是小姨妹，仇也罷恩也罷，上輩子都已經徹底了結。
這第三世，他只想繼續和她過普通的煙火生活。
不管房主要多少錢，他一定要把那個院子買下來，按照以前的規格裝修。他要在那個院子裏再次和她結婚，迎接孩子的到來。
“那個院子很漂亮，前後兩進，等明年你去了後我帶你去看看，你肯定會喜歡的。”
“你喜歡你就買呗，不用問我。”
“要問你，以後我們一起住。”
張悅悅有些臉紅：“我才不要跟你一起住。”
葉文軒側首看着她，等她滿了二十歲，他要再次想辦法騙她去領結婚證。這樣以後二人所有的財務都是共同的，方方面面的糾纏都會越來越深。
還有一年多，很快的。
等二人到家時，家裏幾個人都洗漱過了，小鳳這幾天把張巧巧拉去跟她睡，張悅悅一個人睡大卧室。
出去玩一趟出了些汗，等葉文軒洗漱過後她又沖了個澡。剛一進屋，發現葉文軒坐在她的床上。
張悅悅停下腳步：“你怎麽不去睡覺？時間不早了。”
“我想跟你說說話再睡。”
“哦，那你想說什麽。”
“怎麽又洗頭發了，趕緊擦幹。”
他起身走向門邊，伸手關上門，還鎖上了。
張悅悅聽到鎖門聲就覺得大事不妙。
葉文軒接過她手裏的毛巾，讓她坐在床沿，細細地給她擦頭發。
等擦了個半幹，他找到吹風機快速給她吹幹，又拿梳子給她疏通。
及腰的長發烏黑油亮，柔順地披散開來，遮住她的半邊身子。
葉文軒不錯眼地看着張悅悅，這是他三輩子加起來第一次看到十八歲的她。
燈光照射下，身穿睡衣的她美得讓他有些暈眩，讓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又開始沸騰，在叫嚣，在鼓勵他不顧一切占有她。
可時機還不成熟。
張悅悅往後挪了挪：“時間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葉文軒嗯一聲，坐在她身邊，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低聲喚她：“悅悅。”
“嗯。”
“你別怕，在你滿二十歲之前，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三十歲可以嗎？”張悅悅讨價還價。
“不可以，二十歲。”葉文軒态度堅決。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把我當什麽了，我又不是木偶！”
葉文軒長嘆一口氣，一把将她攬進懷裏：“你個磨人精，我快要被你折磨死了。”
張悅悅伸手推他，沒推動，小聲回道：“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可從來沒有主動招惹你。”
“你往我面前一站，就是在折磨我，考驗我的意志力。”
曾經幾十年的歲月裏，他每天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年輕的時候，他瘋狂起來一天能纏她兩三次，讓她最後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雙腿顫抖不能走路。卧室，客廳，書房，浴室，到處都有他們的痕跡，現在他卻要苦苦忍耐。
“你快走，臭流氓！”
葉文軒見她俏臉緋紅，語氣又嬌又嗔，再也忍耐不住，傾身将她壓倒，鋪天蓋地的熱情傾瀉而出。
等葉文軒離開後，張悅悅去鏡子裏看了看自己。之前肩頭的痕跡還沒完全消失。
她晚上穿的小衣比較寬松，想到他剛才把手伸到裏面，張悅悅頓時面紅耳赤。
不要臉的臭流氓！
轉天早飯時候，葉文軒問張平安：“師兄，我計劃四天後走，你這邊有什麽安排？”
張平安點頭：“我跟你一起走吧。”
“可以，我來買票。”
張平安搖頭：“我去買，你最近辛苦了，這幾天好好歇一歇，等你去了學校又要忙碌。”
葉文軒沒有跟他搶：“那就有勞師兄了，記得買卧鋪。”
張平安笑一聲：“知道，雖然我摳，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葉文軒将張悅悅喝剩下的幾口奶倒進自己的杯子裏：“師兄要是怕我受委屈，這幾天把小鳳的功課再抓一抓，讓悅悅休息休息。”
張平安嗯一聲：“我知道了。”
張悅悅在桌子底下踩了葉文軒一腳。
葉文軒看她一眼：“等會兒你陪我出去一趟。”
“你要去幹什麽？”
“我去買兩雙鞋，最近我比較費鞋子。”
張悅悅嘴裏的飯差點噴出來，連連咳嗽兩聲：“你的鞋子大概都被你吃掉了，只要嘴巴老實，鞋子就能好好的。”
葉文軒嗯一聲：“知道了。”
吃過了飯，二人一起出門，葉文軒果真買了兩雙鞋子，還給張悅悅買了兩個包，一個背包一個錢包，他非常不要臉地當着營業員的面把自己的一張小照片塞進張悅悅的錢包裏。
塞完後對張悅悅道：“我們去拍兩張照片吧。”
張悅悅立刻搖頭：“我不要。”
葉文軒拉着她往外走：“為什麽不要？”
“你要去也可以，我們各拍各的。”
葉文軒退步：“可以。”
等到了照相館，葉文軒讓張悅悅拍了好多張，還換了兩身衣服。等張悅悅拍完，他自己也拍了兩張。
拍完後他問店老板：“我們兩個怎麽拍合影好看？”
張悅悅瞪眼：“說好了我們各拍各的？”
葉文軒沒說話，看了一眼店老板。店老板發現這小夥子根本不問價格，立刻給老婆使個眼色。
店老板的老婆不停地勸：“小妹妹，別怕，趁着年輕多拍點，以後拿出來看心裏也高興。別害羞，你看這小夥子多好啊，長得排場，又舍得給你花錢。我看你們手拉手過來的，是不是确定關系了？這個時候可以跟他撒嬌生氣，但不能太拿喬，正是培養感情的好時候。”
張悅悅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老板娘把她推到葉文軒身邊：“來來來，別害羞，小夥子你主動點。抱着她，靠近點。”
葉文軒從善如流，一把攬住張悅悅的腰，低頭微笑看着她。老板動作快，咔嚓一聲，拍下了這個鏡頭。
小夥子雙眼含情，姑娘滿臉羞意。
“非常好，小夥子，頭再低一點，再來一張。”
葉文軒微微俯身，感覺馬上就要親到張悅悅臉上去了，張悅悅伸手推他，脖子往後仰，葉文軒雙手攬住她防止她跌倒。給人的感覺是小夥子想一親芳澤，姑娘不同意，兩個人拉扯起來。
老板又咔嚓一聲拍了下來。
“好，小夥子，你坐下，讓她坐你懷裏。”
張悅悅急了：“不行！”
葉文軒不容她拒絕，伸手打橫将她抱起，自己坐在椅子上，讓她斜靠在自己懷裏，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摸她的鬓角。
老板十分開心，這小夥子真會擺姿勢。
拍完這一張，葉文軒忽然低頭，在張悅悅額頭上親一口，又被老板抓拍了下來。然後她讓張悅悅坐直一些，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
咔嚓咔嚓，老板拍了好多張。
張悅悅覺得自己兩輩子都沒幹過這麽丢人的事情，被他反複擺弄了好久，她找機會從葉文軒懷裏跳起來，起身就跑了。
葉文軒笑一聲，轉身對老板道：“單人每一張洗兩份，挑兩張做兩個擺臺，合影做成兩個影集。”
“好嘞，您給些定金。”
“三天之內能做好嗎？”
老板立刻拍胸脯：“可以，不過要多加點錢。”
“可以，多少錢？”
老板快速計算，報了一個虛虛的數據。
葉文軒當場付錢，付完後看了老板娘一眼：“多謝。”
他收起錢包就走了，老板娘在後頭偷笑，姑娘小夥子談戀愛，多有意思啊。
葉文軒一出門，發現張悅悅已經跑了好遠，在對面馬路一家服裝店門口。
他快步走過去，笑着對張悅悅道：“別生氣，我說話不算我，你罰我吧。”
張悅悅還沒從剛才的尴尬中解脫出來：“你拍的那都是什麽啊，流裏流氣的。”
葉文軒笑道：“怎麽叫流裏流氣，那是真情流露。”
張悅悅扭開臉：“我要回家了。”
葉文軒拉起她的手：“好，我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