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知叫啥

不知叫啥

陶婠婠也不信,整個江湖之上全都是愚蠢之人,沒有一個人看出她的心思。所以對于有人看穿之後提出的質疑,她心中也準備好了解釋之詞。

“本座明白秦掌門的擔憂,但非要說本座心懷不軌,那本座可是萬萬不能承認。諸位不知道,家父特別信任閑乘風,還收他做義子,卻沒想到他是混入九幽樓的遮天樓之細作。妄想替他主子奪了九幽樓的權,被本座識破,他不顧多年情分,還想殺了我。趁着本座不備,偷走《歸一聖卷》。所做一切,叫本座滿腔怒火!他的行為不僅僅是對本座的背叛,最重要的是欺騙了家父的信任,所以本座一定要抓住閑乘風,帶他到家父墓前賠罪。只要能手刃仇人,《歸一聖卷》對本作而言,不過區區死物。”

陶婠婠義憤填膺的說完,停頓了一瞬,又接着道:“九幽樓又不是真的歪門邪道,也沒有一統江湖之心,我又只是一個女子,成為天下第一又能怎麽樣?最後還不是要嫁人的。”

說這話的語氣沒有剛才的氣憤,反倒帶着一副女子的嬌羞,配上她看厲元白閃躲的眼神,明眼人都看出陶婠婠意有所指,但也沒有拆穿,只是在心中評價了一句。

頭發長見識短,這女子果然成不了什麽事。難怪當初要女扮男裝。

察覺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陶婠婠心中頓時松了口氣。但還沒真的喘息,那秦無笙再次開口。

“陶樓主說的很好,可是真的拿到《歸一聖卷》之後,說不定那就不是‘區區死無’了吧?”

有人質疑沒事,但是一直質疑,陶婠婠的耐心也有限。可又确實不能來硬的。

于是陶婠婠收起嬌羞的模樣,又換上一副強硬的态度。她擡手指着一旁一直沉默的厲元白道:“諸位不信本座,難道也不信你們推選出來的武林盟主嗎?”

衆人目光齊齊看向被點名的厲元白,厲元白聞言也偏頭看着陶婠婠。

陶婠婠繼續道:“若本座當真是居心叵測之人,前些時日與武林盟主相處,想必他早就看穿,但是墜崖之後他重新出現在大家視線,從來沒有說過本座的不是,可見本座并非小人。若九幽樓當真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心,他也一定不會讓九幽樓加入忠義盟,今日更不會讓諸位見證簽訂盟約!”

話說的漂亮,但是這下子就把一直沉默的厲元白也拉下水。

若他說九幽樓有問題,那剛才簽訂的盟約就是一紙笑話。

若他說九幽樓沒問題,那可就得替陶婠婠作保。

一旦行差踏錯,屆時他的盟主之位再次被有心人做文章。

到時候要麽只能承認中了陶婠婠美人計,被她騙了。要麽只能承認自己能力不濟,分辨不出好壞。

于是厲元白不得不為陶婠婠說話:“秦掌門不必擔憂,本盟主相信陶樓主的為人。”

有厲元白的作保,秦無笙也确實微微松了口氣,但是那些曾經支持沈重山的掌門便站出來說話。

“聽盟主的意思,您是願意為陶樓主作保?那萬一陶樓主真的出爾反爾,屆時厲盟主要承擔責任嗎?”

這一次沈重山再次讓位,是因為在自己地盤被人算計了。雖然以千機引掌控着遮天樓尊主,但不表示他就甘心放棄白道。

若是這一次厲元白再次被拉下來,他們還會重新讓他暫代嗎?

不見得吧。

肯定會找借口說先攻打遮天樓,結束後重新舉辦武林大會。那時江湖大權,可就不一定是他沈重山的了。

所以遮天樓不能倒臺,厲元白暫時也不能下臺。

于是,沈重山給了那個說話掌門一記眼神,示意他閉嘴。

但是話已出口,衆人也不能當做沒聽見。

對于這個問題,陶婠婠肯定得讓厲元白來回答。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遮天樓之主,還順勢把陶婠婠騙得團團轉。

妄想把控黑/白/兩/道?那陶婠婠就讓他知道知道,這江湖可不是他厲元白說的算。

若是在他的帶領之下,武林正道滅不了遮天樓,遮天樓繼續壯大,那就是他能力有問題。厲元白将損失白道力量,一旦揭穿他的身份,他将是這個江湖上最大的魔頭。

若是滅了遮天樓,想把控白道勢力,繼續當武林盟主。那陶婠婠再反攻一波各宗門,讓厲元白為今日替她作保受牽連,讓他既損失遮天樓,又損失盟主之位。

想獨善其身?做夢!

“我想厲盟主肯定是願意的,對吧?畢竟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嗎?”

說罷,陶婠婠轉頭看向厲元白。

衆人都覺得,陶婠婠當着衆人面兒,第二次明目張膽的和厲元白眉目傳情。

此舉着實放/浪,使得衆人心中更加認定,厲元白和陶婠婠關系不清不楚,才會替她作保。

接受到陶婠婠帶着微微挑釁的眼神,厲元白正面回應:“那是自然,否則今日本盟主也不會與陶樓主簽訂盟約。所以諸位不必過分擔心!”

既然盟主都開口了,衆人自然沒有意見。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說說閑乘風在何處吧?”

從九幽樓離開的閑乘風生死令的追擊之下,硬生生隐身了半個來月,如今終于有了蹤跡,且現在要追殺他的不止是九幽樓,而是整個江湖,使得他不得不想辦法尋求庇護。

可是這個江湖之上,現在還有誰能庇護他閑乘風?

唯一的答案便是遮天樓。

可是閑乘風連生活了這麽多年的九幽樓都能背叛,遮天樓憑什麽庇護他,挑明了與整個江湖為敵?

閑乘風很清楚這一點,除非他有被救的價值。

很幸運,他偏偏有談資本的條件。

“你說你有《歸一聖卷》?”

某間靠河的客棧二樓房間的門口處站着一個人,此人正是遮天樓的季陵。

而他的對面窗邊站着一個人影,打扮猶如一個販夫走卒,柔軟的綢緞衣衫換成了灰褐色的麻衣,原本梳得一絲不茍的長發現在也格外淩亂。

不知道這段時日是在風餐露宿以至于不修邊幅,還是被人囚禁導致無法整理。

男人擡頭,短短幾日,已經讓他俊逸的臉龐染上風霜。

此人正是閑乘風,這些時日他本打算修煉《歸一聖卷》,奈何沒有前三頁,饒是他的大羅神仙,也無法參透該如何開始。

而救他的人知道他有此書,便想殺他奪書,無奈之下,閑乘風聯絡上遮天樓的人,卻又不敢何其單獨見面,可他身邊沒有隊友,只能約了家臨水的客棧。

若是交談之際勢頭不對,他也好翻窗逃走。

看着閑乘風如今狼狽的模樣,季陵冷笑:“我如何信你?”

“我有此書,現在整個江湖之上都傳遍了......”

“你也說是傳,并無誰親眼見。想要遮天樓庇護,就得拿出些誠意。”

周圍的環境閑乘風都查探過,确定沒有可疑之人他才放心。

見季陵一人,閑乘風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拿出包裹好的布包,将其打開,露出封面的四個大字《歸一聖卷》。

季陵不語,擡手将其攤開,示意要驗真僞。

“你別得寸進尺!”閑乘風道。

季陵冷笑:“若不驗貨,我如何知道是真是假。”

“你又沒見過真的,看了就知道了不成?”

季陵笑的更燦爛了:“是啊,我又沒見過真的,你就可以随意糊弄,看來遮天樓想庇護你,也是沒法了。”

說完,轉身就準備開門,但卻被閑乘風叫住。

“等等!”

如今整個江湖,遮天樓是他唯一的希望,若是遮天樓不庇護他,那普天之下,就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季陵轉身:“還有事麽?”

閑乘風咬牙:“我給你看!”

說完,一把将手中的《歸一聖卷》抛了出去。

季陵擡手握在其中,挑眉道:“這麽薄?該不會真的是假貨吧?”

閑乘風鎮定自若說道:“我拿到的時候就這麽薄,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了。再說了,難道你沒聽說過,濃縮的才是精髓嗎?”

季陵看了閑乘風一眼,垂眸看着手中的書,而閑乘風實則有些緊張。

他不知道他拿到的只有前三分之一,為了以防萬一,他又拆了線,将後面幾頁藏了起來。所以現在原本就不厚的《歸一聖卷》就更薄了。

看着季陵把書翻完,随後順勢沒有還給閑乘風的意思,而是順勢收入懷中。他道:“此書內容我不确定真假,待我拿回去給尊主看看再說。”

看穿季陵心思的閑乘風也不着急,揚唇露出一個冷笑,貼着窗弦道:“沒關系,你們有的是時間檢查真僞,不過最好快一點,在我被其他宗門抓住之前确認,否則,你們就拿不到後面幾頁的內容。”

說完,閑乘風翻窗而出,離開了房間。

季陵明顯聽懂閑乘風的意思,重新拿出《歸一聖卷》細細查看,最後只能咬牙道,他就知道這書不可能真的這麽薄。

雖然有閑乘風的下落,但此人狡猾的像一只泥鳅,始終不能徹底将其抓住。

而現在除了各宗門再抓,遮天樓也明确表示要保閑乘風。此舉已然是和江湖公然作對,各宗門想攻打遮天樓已經師出有名。

沈重山得知這些消息,肯定更希望遮天樓抓住閑乘風,等到衆人攻上遮天樓,他再以千機引解藥威脅那人交出東西。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也命玄雲門的人認真尋找。

所有宗門都很忙,除了九幽樓的陶婠婠。

荊如月看着那群道貌岸然的正義人士現在為了《歸一聖卷》已經開始內讧,心中對他們嗤之以鼻,又再次對陶婠婠的計謀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愧是她崇拜的樓主!

而悠閑的陶婠婠練了《歸一聖卷》武功逐漸恢複,這些時日也在思索當初為何失去內力。

她回憶起當初爹爹和師父說過的話,又聯想起萬堅秉的話,猜測到了原因。

陶婠婠有不少內力都是師父傳授,外加爹爹傳授,若是憑她自己,不可能短短年歲就積累十多年的內力。

但這些內力終究是別人所傳,肯定不可能全部吸收,能夠吸收其三分之一或者一半就已經是極其幸運。

而陶婠婠就很幸運,她吸收了三分之二,原因就是曾經她爹爹教給她的獨家內功心法。

但這也有弊端,那就是一旦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以相等武力對抗之下,那些外力得來的內力便會消失殆盡。

外面來的內力就像是一段一段的木板,那心法就像是釘子。強有力的攻擊就是鐵錘,不斷破壞釘子的連接處,使得相連的木板斷開。

但是陶婠婠的爹也早就料到這一遭,就算陶婠婠此生真的遇上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也有辦法讓她恢複武功。

那便是修煉《歸一聖卷》。

陶婠婠現在才算是理解當初爹爹說的,修煉《歸一聖卷》為什麽還不是時候。

經脈早已打通,陶婠婠修煉《歸一聖卷》進展飛速,陶婠婠确信,可能還不能恢複當初和厲元白打平手的狀态,但武力值也一定是江湖數一數二的高手。

這才練到第四重,若是将九重練完,那豈不是比當初還厲害,屆時她可真的要獨步武林,傲視群雄了。

心情格外愉悅,陶婠婠出了客棧四處閑逛,想看看那些宗門弟子幫她找閑乘風的情況。

突然,一個轉角處她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重山的弟子江行舟。

估計是江行舟在像誰打聽閑乘風的消息,不過......他問的人背影怎麽這麽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陶婠婠悄悄朝着那方向走去,但是還沒靠近,那二人好像說完話,便各自分開離去。

看了看兩個方向,陶婠婠朝着江行舟反方向而去。

她要看看,那個熟悉的人究竟是誰?

放了錢,随後扯了一個小攤販的帷帽戴上,暗中跟上去,在迷宮一樣的小巷子繞來繞去。

對于窄小的巷子,陶婠婠沒有好印象,畢竟這種環境發生過兩次不好的事情。

偏偏這一次又來了。

原本相反方向離去的江行舟突然擋在了陶婠婠前面,而陶婠婠要跟蹤的人,已經失去的蹤影。

“姑娘是誰?跟着在下想做什麽?”江行舟擡劍擋住陶婠婠,語氣生硬冷冽。

見确實跟不上那人,陶婠婠只能作罷,理了理帷帽道:“剛才見着眼熟,沒想到真的是江少俠。”

“你是?”江行舟有些遲疑。

“是我啊,長風門蘇小扇。”

江行舟看着眼前的女子,眉頭微蹙,有些遲疑,沒有立刻作答。

而這樣的遲疑,在陶婠婠看來,就是對方起疑。

因為陶婠婠說漏了嘴,當初騙江行舟身份,她說的明明是長青門,現在卻說成長風門,難怪對方起疑了。

正當陶婠婠想着該如何解釋門派的更改,江行舟突然道:“原來是蘇女俠,是在下一事大意,忘記了。不知蘇女俠突然找我所謂何事?莫非是得到消息,各宗門要聯合起來攻打遮天樓一事嗎?”

聽到江行舟的話,這下子換陶婠婠傻眼了。

對方并沒有懷疑她?是忘記了?還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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