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當鳳凰女從良了18
當鳳凰女從良了18
學校那邊期末考試早早結束,開始放暑假了,然而雲姜現在還得繼續明盛那邊的工作。
——她實習期根本沒結束。
年輕人總是逃不開早八的折磨,不是因為學校課程,就是因為萬惡的工作。
跟爬階梯一樣,走完一階還有下一階,站在緩沖臺眺望,只能漫長且永無盡頭的階梯。
床邊手機鬧鐘響起的同時,一只皓白手腕伸出被子劃掉鬧鐘,及時暫停掉那種叫人心悸的鬧鈴聲。
安靜了幾秒,睡眼惺忪的人就在被子堆裏坐了起來,眼皮半睜不睜,滿頭烏發亂翹。
“怎麽還沒到周五......唉——”
凝固的大腦思考一會,雲姜把滑下肩頭的睡衣帶子拉回原來的地方,長出一口氣,終于掀被子下床洗漱。
等到雲姜洗漱完,站衣櫃前換上板正嚴謹的黑色職業裝,順手撈起首飾架上的無框眼鏡戴上。
她沒有近視,只是戴上這個眼鏡後整個人顯得沒那麽有攻擊性,将那雙瞳孔偏小的雙眼掩藏在鏡片之後。
鏡子裏的人膚色冷白,五官明麗精致,唇角習慣性微翹,展現出職業女性的柔和堅定的氣質。
深色外套下的白襯衫扣到最頂端那一顆,加上那本就簡約的無框眼鏡,磨淡與生俱來的沉郁尖銳,轉而成了如純白劍蘭般清雅冷淡,挺拔不摧。
雲姜輕手輕腳路過陸沅房間,明盛從這邊去通勤更快一些,不用轉乘一趟公交車和從學校宿舍慌慌張張地出發,便搬到這裏住下來了。
本不想吵醒最近在籌備演出的女友,她經常給導師訓練到很晚才能回家,讓她安穩地多睡一會。
結果陸沅就跟順風耳一樣,分秒不差地拉開房門,迷迷瞪瞪地伸開雙臂。
“出門順利,抱一個再走。”睡意十足的聲音黏黏糊糊地說着,雲姜不用去仔細聽就知道她說什麽。
雲姜主動上前:“好,抱抱。”
抱住柔韌溫熱的軀體,掌心在肩胛骨的附近搓了搓,最後輕輕地拍拍。
這是一個安撫情緒的動作,哭泣的嬰兒能從這個動作裏感受到撫慰,從而讓情緒穩定下來,雲姜無師自通地用在了陸沅身上,效果也不錯。
“昨晚上我回來得晚,看你睡下了就沒敢吵醒你...”陸沅也胡亂的把手放在雲姜背上搓搓,臉貼着她肩膀。
以前沒發覺,陸沅是個極有儀式感的人,出門要早安吻,回家也要吻,再晚回家也得看見人才安心。
“等等等等,別蹭錯地方了,”雲姜連忙扶住她的下巴,往自己嘴邊湊:“親這裏親這裏,臉上有粉底液,嘴巴我還沒擦口紅。”
陸沅眼睛睜也沒睜,亂七八糟的在她嘴上親了十幾下,個個都親出響聲來,然後就給雲姜哄回去繼續睡回籠覺。
提前五分鐘趕到公司,打卡上班,工位隔壁的同事抱着咖啡杯數距離周末還有多少天。
聽見有人來了,就開始跟她聊天,眉眼帶笑的。
雖然雲姜只是實習生,但這能力是真沒話說。
帶她工作的組長還以為會多了一個小姐兵,以歷練為理由空降,來一波門外漢指揮江山。
沒想到這人不顯山不露水,事情都辦的妥妥當當的,跟老員工差不了多少。
本來分配給她的工作就是枯燥無味的整理資料和分析資料,要麽就是打印無關緊要的文件等,老員工看她做的不錯,漸漸讓她參與一些真正的工作。
明盛集團裏頭最不缺的就是高學歷員工,可以說是群英荟萃。
愛拿學歷鄙視人的,拿關系戶身份壓人的,女同事也經歷過,誰會喜歡張嘴就貶低別人的人?
她看雲姜既不自視甚高,也不張揚出頭,保持謙卑好學的姿态,該幹幹,從不多問和抱怨。
有這份心性和能力在,所以隔壁的同事還真挺喜歡跟雲姜說話的,還有集團大小姐的女友的身份在,雲姜将來成就必然不淺,提前跟她交好多劃算。
想到同樣是在明盛實習的陸辰烨。
同事心中哂笑,這位才是真正的少爺兵,還以為自己擺足了平易近人的姿态。
不光是員工們犯嘀咕,領導層面的人也犯嘀咕,不知道該拿陸辰烨往哪裏放。
他陸辰烨自己就是陸氏集團的大少爺,親爺爺是董事長,親爹是陸陽洲的親生大哥,非跑到叔叔家的明盛集團來做什麽?
難不成真的是想要認真歷練自己?
不管他想法是什麽,反正放到他手上的工作肯定比不上雲姜的,尤其是商業相關的。
既然人都是陸陽洲親自點頭放進來的,那沒有陸陽洲親自發話,陸辰烨也只能被供着。
陸辰烨倒是比所有人想象的心平氣和,每天頂着各種目光上班,心平氣和地完成手上的文件複印任務,對着雲姜也能跟往常一樣打招呼。
絲毫沒有坐冷板凳的不忿。
所有人都不明白早早跟陸氏集團決裂,轉頭創建明盛集團的陸陽洲到底是怎麽想的,只知道陸辰烨是唯一讓他容忍且帶着偏愛性質的晚輩,還讓大小姐認這個堂哥。
說來說去不過就是一個“恩”字。
逐漸的,陸辰烨對陸陽洲和陸大小姐有恩,他在陸氏集團處處受欺負,讓私生子騎在頭頂上的消息在公司傳開。
在茶水間和私人群裏八卦完的員工們便恍然大悟,對着陸辰烨,眼裏的異樣情緒少了不少,他由目的不明的少爺兵搖身一變成了美強慘的代表。
據他們所知,陸陽洲确實是一個記恩的人,處處受欺負的經歷像極了年輕時的陸陽洲,那他會這樣對待陸辰烨好像也不是說不過去。
雲姜聽了同事說這件事,也恍然了。
回家後也沒仔細去問陸沅,只隐約知道是跟保姆和家教相關,本來雲姜是懷疑跟她手腕上的傷痕有關,但不像。
在雲姜看來看似無辜誠懇的陸辰烨不過是在挾恩圖報,而且她早就在陸沅生日晚會上嘲諷過他這個少爺當不久。
忍常人不能忍之事,笑臉以對挑釁者,反而是個令人忌憚的人。
誰都會對陸辰烨放下戒心,唯有雲姜不會。
這日子就是這樣過着,又過了一個周末,今天雲姜照樣帶着被親紅的嘴巴上班,坐在工位上塗口紅。
今天的同事沒有繼續數着電腦上的時間等下一個周末,壓着聲音跟她說起公司盯了很久的那塊地終于放出競标的消息,明盛終于要開始做準備。
“那塊地放出确切消息了?”雲姜合上口紅蓋子,仔細回想。
在這邊的實習還沒結束,私底下的投資運作也沒有中斷,暫時不暴露只為以備不時之需,她聘請的經紀人還跟她彙報過這件事。
女同事吐了吸管,把咖啡杯放在工位上:“放了,明天例會估計就會提這件事,遴選人員組建團隊去競争這個項目。”
看雲姜眼神疑惑,女同事一撩頭發:“其實剛剛組長過來談了一下這件事,幾乎大家都知道。”
“......”搞得跟天大的秘密一樣。
雲姜無奈地一指那女同事:“你搞得我也跟着緊張起來了。”
女同事笑了,很高興的樣子:“看你天天穩如老狗,好像沒什麽事能難倒你一樣,不過看你驚訝的表情還真挺有意思的。”
“我女友和你一樣,總愛逗我。”雲姜無奈。
比如突如其來的襲胸,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有的奇怪癖好。
女同事揮揮手表示不吃狗糧,然後又說:“所以說,人的惡趣味都是有共通性的。”
心照不宣的,兩人都沒有提起團隊名單的事情,誰都知道這個項目一旦成功,團隊成員的獎勵都不會少,也是升職往上爬的好機會。
雲姜領了她這份心,在周圍逐漸微妙的氛圍中安心工作。
中午午休的時候,員工們陸陸續續去員工食堂吃飯。
那鄰座的女同事照例拉着雲姜一塊去吃,邊走邊吐槽自己的對象是個工作狂,成天就對着電腦噼裏啪啦的,一起看個電影的時間都沒有。
莫名被點的雲姜語塞,想到昨晚上陸沅也是這樣靠在房門邊叨叨她的。
“眼裏只有那臺電腦和工作,根本沒有被冷落的女友。”
雲姜幹笑一聲,她無法反駁。
兩人愛吃的菜式不一樣,女同事去另一個窗口排隊,雲姜留在原地排隊。
找位置坐下來的時候無意間聽到有人在說國外正在進行的并購項目終于圓滿完成,陸陽洲估計要回國了。
提起陸陽洲,雲姜不免想到那一場慘烈的游輪自燃案,檢驗機構提出游輪自燃的原因是電線短路導致的倉庫自燃,火焰蔓延到上層建築,最終導致慘案無法挽回。
但陸沅并不這樣認為,甚至找到了所謂的臨時工名單,明盛根本不會聘用“臨時工”上陸父的私人游輪。
直到陸沅車禍去世,也沒能查出這場秋月下慘案的真兇。
心系游輪自燃案的雲姜早已經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讓陸沅吩咐負責工作的子公司員工多加注意,得到的結果都是一切安全。
只是暗箭難防,誰又能知道意外還會在什麽時候發生。
最好就是讓這一艘游輪不要在那個時間節點有出發的機會。
在她所知的事件中,明盛集團在這一次競标中因突發事件沒有成功中标,反而讓名不經傳的外地公司中标,連強有力的競争對手陸氏集團也沒能成功。
因為并購項目圓滿完成,沒有接下來的業務,才讓陸陽洲有時間舉辦游輪夜宴。
給他找點事情做,要是忙起來的話...應該不會想着出海釣魚了吧?
陸陽洲的愛好不多,有着跟大多數中年男人一樣的愛好——釣魚,并次次空軍。
還在飛機上陸陽洲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雲姜安排得明明白白,打了一個很響的噴嚏。
跟着小憩的秘書助理們也跟着醒了。
陸陽洲說:“剛剛忘了,待會下飛機的時候你提醒我一下,我要給沅沅打個電話。”
秘書遞上毯子,又說:“您不先休息一下,倒時差嗎?”
陸陽洲眼睛重新合上,語氣含糊道:“反正國內時間還早,要休息也不差那幾個小時的,這麽久沒見到孩子,正挂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