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這是個肯定句。
施青顏看着面前英俊的少年，腦子裏冒出來很多問題，剛剛想開口，就覺得嗓子有點癢，咳嗽了兩聲。
可大概是剛剛扯動了傷口，她的咳嗽開始無法控制，傷口又撕心裂肺疼起來，施青顏吃力的捂着左肩，咬着下唇忍住了疼痛。
小鳥啾啾啾的飛到了她身邊。
少年很動作潇灑且娴熟的收了劍，俊眉輕蹙，“怎麽回事？”說着便向施青顏走來。
在小鳥出現的時候，施青顏就想過，她沒有死在這裏是不是和白堕有關，可她還沒想出個什麽所以然，白堕就出現在了她面前。
這傷口疼起來真的要命，就這麽一小會兒功夫，施青顏就覺得疼得腦袋發昏，冒了一頭冷汗，她低着頭伸手亂抓，一把拽住了面前來人的手腕。
施青顏整個人都還帶着大病後的虛弱，這一下子根本使不上什麽勁兒，但白堕也就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并沒有抽回手。
施青顏抵着頭喘氣，好半天後才扶着人行支架，擡頭看了眼白堕。
先前小獸獸就那麽點兒大，沒想打他人形竟然這麽高，施青顏估摸着按照現代刻度測量，得有一八三。
她滿腦子亂七八糟外加一肚子問題，還是先問了最緊要那個——
“我睡了多久？”
“十五日。”白堕答道。
“傀儡印解了？”施青顏盯着他，“怎麽解的？”
白堕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想怎麽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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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施青顏已經猜到七七八八，幽冥草的珍貴來源于它的稀少，但顯然擺在她面前有更珍貴的稀缺妖獸。
她問：“你的血？”
白堕只是靜靜看着她。
施青顏喘了口氣，傷口還在跳着疼，“那毒呢？”
這毒厲害得很，書裏都沒有具體的解毒描寫，中毒一個時辰就會死，她多活了這麽多天，真的解了嗎？
白堕頓了頓，“沒解，暫時壓住了。”
施青顏點點頭，心想也是，她繼續問道：“有副作用嗎？”
白堕挑眉，一副不解的模樣，“什麽意思？”
“哦。”施青顏忘了他可能聽不懂這個詞，她沉吟了一下，換了種說法，“就是壓制住以後會産生其他的影響麽？”
白堕沒有隐瞞，他目光清澈卻嚴肅，認真看着施青顏，“會。”
“這毒我解不了，只是現在勉強能壓住，後面你每月都會毒發一次，毒發的時候目前是有一種仙草可以控制，此期間你不能再像這次這樣掏空靈氣，而且即便仙草壓制住了，毒發了也很冷。”
“很冷啊...”施青顏皺眉，“疼嗎？”
白堕想了下，“應該不疼，就是冷。”
施青顏聞言松眉，“不疼就還好...”
她低頭掃到了自己還抓在人家的腕上的手，施青顏馬上松手。
白堕神情淡淡收回手。
施青顏目光在他臉上巡峻，忽而挑了挑眉，“不好意思，見到帥哥有點激動，一下子沒控制住。”說着她笑了笑，“那天你跑走是去化形了嗎？我以為你真的不管我了呢。”
白堕似乎沒有從施青顏這麽快速轉變的情緒中反應過來。
施青顏诶了一聲，“你是一直都會這樣嗎，這是你照着誰化形的麽，還是你就長這樣？”
白堕頓時有些不自在，他移開目光，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被施青顏搶過了話茬。
“我還以為你人形會更小一點....你化形以後直接就是人形嗎？”施青顏說着想他身後看去，“不會有沒有藏好的耳朵和尾巴嗎？”
白堕被她看得有些尴尬，馬上轉過身子，一手抱着果子一手提着劍，向回走去，小黃鳥跟在他身後。
施青顏抿着唇笑着也追了上去，“別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好奇。”
白堕不理她。
哎，還挺害羞。
小黃鳥又飛到了她眼前，似乎還挺高興的模樣。
“白堕？”施青顏笑眯眯的。
白堕恩了一聲，沒有別的話。
“行吧，我們聊點別的。”她捂着傷口道：“傷口有點痛。”
雖然沒回話，可白堕聽進去了她這句，他将行走速度慢了下來。
施青顏問道：“這是哪裏？”
“還在北寒山，這裏他們進不來。”白堕回答。
“進不來。”施青顏環顧着四周，覺得奇怪，“這只是峽谷吧，怎麽個進不來法....”
說到這裏她自己頓了頓，“這是谷底？”
白堕點頭，”進來之前外面有一個巨型迷霧陣，只是走，要走上三天三夜，目前為止沒有低階修士能活着進來。”
哦.....那萬一他們派高階修士來呢？
這話施青顏還沒問出來，白堕大概就猜到了她的意思，他道：“你現在還只是魔宮執事吧。”
施青顏頓了頓，白堕這言外之意，就是她還不配讓高階修士來追捕了呗。
她挑眉，沒有在這種專業的問題上糾結，秉持着白堕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原則，她換了個思路。
這次事發突然，施青顏死了又活，心有餘悸，她難免想到忽然晚上出現在賽圈外面私會的陽禮鴻和莫毓弦，确實莫名其妙，如果不是莫毓弦，她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這個女人...
一想到莫毓弦，施青顏忽然頓住，停在了原地。
白堕不解，回頭看着她挑眉。
施青顏直直盯着白堕，有些小心翼翼問道：“你應該不記得我那天跟你說過些什麽吧？”
白堕哦了一聲，出乎意料的扯了扯嘴角，也直直回望她，“記得。”
施青顏瞪着他，暗罵了一聲靠。
“你可以忘記嗎？”
白堕卻老神在在轉身繼續回走。
施青顏連忙追了上去和白堕并肩，她試探道：“你救了我就不能和陽禮鴻來往呢，他的姘頭莫毓弦現在跟我有奪命之仇。”
白堕瞥了眼施青顏，“其實也不沖突。”
施青顏被他堵住了，沉思了一會兒後道：“勸你還是不要。”
“莫毓弦有問題。”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所知的事情發展中，現在這個時間，莫毓弦和陽禮鴻都不會知道殷情的存在。”
“陽禮鴻對我的态度有異本身就很奇怪，可你還記得麽？”施青顏認真分析道：“那天晚上陽禮鴻跟莫毓弦說，‘你告訴我，要防備最近出現的陌生人，我都有留意’，所以陽禮鴻防備我，是因為莫毓弦。”
白堕恩了一聲。
施青顏繼續說了下去，“莫毓弦見到我以後，脫口而出我是殷情。”
“那麽問題來了，莫毓弦憑什麽知道？”
白堕接着她的話說下去，“要麽她和你一樣，要麽她和我一樣。”
“對！”施青顏贊賞點頭。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施青顏就有所懷疑，可是當時情況太緊急，她狀态又不好，沒有說太多，不過看白堕現在這副表情，他應該也是猜到了。
施青顏說：“既然都跟你說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陽禮鴻是主角。莫毓弦是他最喜歡的一個道侶。”
“在原來的，也就是你上輩子裏，殷情殺了莫毓弦的父母，陽禮鴻給她報了仇。”
如果莫毓弦和施青顏一樣是穿越者，那她就不該認出來殷情是誰，種種跡象表面....
“她跟我一樣，重活了一世。”白堕平靜道。
施青顏說是的，“但是這個結論有待考證。”
施青顏之前能從白堕手裏活下來，純粹是運氣好，當時和白堕對峙時占了便宜，可顯然莫毓弦并不願意聽她解釋，還給她下了毒。
現在這毒也不知道能不能解開，對方願不願意相信她，都是問題。
雖然死掉也不甘心，但是活過來事情更多。
施青顏想得頭疼，她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約莫是知道施青顏心裏在想什麽，白堕遞給了她一個懷中的果子。
施青顏看了他一眼，“這是什麽？”說着接過了果子。
“靈果。”
施青顏将青綠色果子在身上蹭了蹭，也不嫌髒，拿起來就啃了一口。
汁水瞬間爆開，甜絲絲酸溜溜的，施青顏眼睛亮了亮，吃驚的看着白堕，邊啃果子邊含糊到：“這個，挺好吃啊..”
估計是聽懂了她說好吃，小鳥也開始圍着白堕轉圈圈。
施青顏看着白堕懷中的靈果，伸手想再去撈一個，被白堕躲開了，他很嚴肅道：“一天吃一個。”
施青顏叼着果子，“這些不是給我摘的嗎？”
白堕沒否認，可他仍然道：“吃多了傷口好得慢。”
施青顏嘆了口氣，只得收回手認命的開始啃果子，啃到一半她随口問道：“ 我這傷口是你包紮的嗎？”
剛剛還是一本正經表情非常四平八穩的白堕忽然僵硬了一下，他停頓了一下，目不斜視看着前方的空氣，恩了一聲。
原本想說你這包紮技術真的不行的施青顏見到他這個反應，也停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眯了眯眼，話鋒一轉，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她漫不經心問道：“是你撕得我衣服？”
白堕還是看着前方，可能這話他已經在心裏面練習過了，所以說出來還算流暢，“你放心，我閉着眼睛包紮的，什麽都沒看到。”
什麽都沒看到？
施青顏哦了一聲，“那你怎麽上的藥。”
白堕很冷酷，好像前方有個什麽敵人，一直盯着前方，就是不看她。
“閉着眼睛上的藥，你都暈過去了，感覺不到疼。”
施青顏：......
誰說的，她快疼死了好嗎？
她細細打量了一下白堕，看着停在他肩上的小黃鳥，目光順勢移到了他的側臉。
白堕唇角緊繃，纖長的睫毛陰影隐隐打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上，耳朵逐漸變成了粉紅色。
施青顏诶了一聲。
“你好像很緊張？”
白堕呼吸一窒，步子停住了。
施青顏跟着停住，“恩？”她忽然覺得白堕這個反應搞得像被占便宜的是他一樣。
白堕轉過身，看着施青顏意味深長的目光，呼吸有些急促。
施青顏驚奇發現，他另一個耳朵也紅了，她擡手正要說話，白堕一股腦将一直提着的那把銀色長劍塞進了她手裏。
施青顏身上帶傷，猛地被他塞東西到手裏，不由得一個踉跄，沒有意外又扯到了傷口。
施青顏皺着眉嘶了一聲，擡起手捂住了傷口。
白堕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原地僵硬了半天，紅着兩只耳朵，最後勉強維持住了表情沒繃，他生硬道：“沒，走了。”
說完這句話，他抱着果子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回走去，完全不顧還在原地捂着傷口的施青顏。
施青顏捂着傷口哼哼，擡眼了看着白堕修長的背影，又好氣又好笑。
“勁兒太大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