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聽到白堕這樣問, 施青顏瞬間意識到了大事不好。

她抿了抿唇,問:“哪邊是光源?你帶我過去。”

白堕說好,抓住了她的手腕, 牽着她左側方走了兩步, 然後站定。

“這裏很強的光源嗎?”

白堕眉頭緊皺, 他看着施青顏漂亮的眼睛裏毫無光澤,他道:“你正站在月光照進來的地方。”

施青顏閉上眼睛,心裏有些恐懼, 她小心翼翼重新睜開, 發現眼前還是一片漆黑。

哪怕一丁點,都看不見。

施青顏怔怔收緊了五指卻又放松, 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 “完了...”

白堕語氣還算平靜, “是一點也看不見嗎?”

施青顏恩了一聲,迷茫之餘又很緊張, 她有些慌張伸手, “白堕?”

白堕抓住施青顏手腕晃了晃,“在這裏。”

施青顏喘了口氣, 她很混亂,對忽然失明這件事完全沒有準備,她緊緊捏着白堕的手, 腦子裏卻在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白堕看着她不安的模樣輕輕蹙眉,低聲道:“不要慌。”

他主動道:“是不是和巨樹有關?”

施青顏眉頭怔松, 忽然頓悟, “大概...大概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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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白天和客棧老板說的話簡單轉述了一遍,她喃喃, “我忘了,我沒想到殷情身份會這樣...”

白堕聽完她所言,大概也就明白了由來,“如果只是巨樹的原因,那應該只要不進厭火鎮就好了,現在快點上去。”

施青顏連忙點頭,她睜着眼睛望向聲音來源,确保是對着白堕,“這是什麽地方,形容一下。”

“這是個地窖,很小,什麽也沒擺,入口的那個地方已經被流水埋封了,你正站的地方頭頂有一個一人身可出行的口子,能上去。”

施青顏勉強鎮定下來,她想了下道:“你方便先看看這裏上去外面什麽情況嗎?”

白堕也是這樣想的,“你自己呆着,可以嗎?”

不怎麽可以...

施青顏慌得不行,但她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她咬了咬唇點點頭,“我可以,你小心。.”

白堕說好,輕輕松開了手,伴随着輕輕的落地聲和風聲,施青顏察覺到白堕已經翻上了那個洞口。

看不見,意味着原本可以只靠眼睛可以察覺到的事物現在得觸碰才知其一二。

可看不見的本身就是件非常異常恐慌的事情,未知讓人退卻。

更別說沒有防備,唯一能接觸到的白堕抓不到了,施青顏頓時覺得自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裏,她腦子很亂,緊緊捏住了拳頭,在摸不得人的一瞬間,她甚至産生出白堕如果就這樣一走了之,她應該怎麽樣在地窖裏逃出去的荒唐想法。

可也就是胡思亂想的這時,腳步聲落地,白堕像是能察覺到施青顏的不安一般,他很快又抓住了施青顏的手腕。

施青顏那些恐慌的念頭頃刻退去了一半,她反握住白堕,輕輕呼出一口氣,“看到什麽了嗎?”

白堕神色凝重,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不能在這裏久呆。”

“你先上去,我在你後面。”

施青顏也看不見,自然是白堕說什麽就是什麽,她歪了歪頭問道:“我怎麽上去。”

“你按照我說的來做。”

白堕抓引着她的手臂伸直舉起,“就這個位置跳一下,可以摸到上面的地面。”

“你的右腳左斜上方有一塊凸起,可以踩在上面,跳起來後抓住地面,然後支撐上去即可。”

白堕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慌亂,有條不紊地說着,施青顏被他平和的語氣感染,也逐漸冷靜下來,伸出右腳,果然踩到了一塊明顯凸起的土地。

她說好,然後着力踩着用力一跳,指尖點到了細沙,她按照白堕的指令,成功抓到了地面,手掌埋進了土裏,很快找到了方法,沒怎麽費勁就翻身躍了上去。

上來以後她果然感受到了先前鎮前那種熟悉的風沙拂面的感覺,施青顏看不見,只覺得腳下是綿軟的沙粒,她的披肩之前在掉下來的時候不見了,現在沒法蒙面。

白堕也順利上來後,施青顏順着聲音方向抓到了他的手,給他和自己都施法了一個避風訣。

白堕先前沒有直接回答施青顏的問題,她就感覺情況不是很對勁了,按理說就地掉下去,在下面走的步子都沒十步,現在再上來,高逸執不管怎麽樣都能看見他們,可此時此刻耳邊除了風聲以外,再聽不到別的聲響。

“情況有點不妙 ,這裏...不是剛剛掉下來的地方。”

白堕聲音聽起來很低沉。

施青顏皺眉,“是什麽環境?”

白堕沉默了一下才道:“沙漠,望不到邊際,剛剛上來的入口已經被沙掩埋了。”

施青顏呼吸一窒,本能捏緊了白堕手腕,她已經猜到了,但有些不願相信。

“是荒沙。”白堕仍然将結論說了出來,“應該是被巨樹放逐了。”

光是靠白堕這樣講,施青顏就能想象到他們現在的處境。

荒蕪的沙漠裏一眼望不到頭,滿頭黃沙飛揚,黑夜裏只有月色勉強能看清楚點微光,兩個人孤零零站在沙漠中,進無可進,退無可退。

“還有件事....”白堕說話的時候語氣不明,“我好像,沒有辦法使用法術了。”

施青顏:....她呼吸急促起來,告訴自己不要慌,先冷靜。

她揚手施法懸浮術,随後問道:“有效果嗎?”

白堕頓了頓,“有,你可以施法。”

現在這處境可不是一點不妙可以形容的了。

荒沙裏白堕無法使用法術,而她眼睛看不見,先前那老板說了這裏有許多五六級的妖獸,他們這種半殘組合此時但凡來一只可能就沒有辦法抵擋了。

她都能想象到白堕此時肯定是眉頭緊鎖的模樣。

可白堕聲音還是平穩,“巨樹這樣安排,怕是有指定的要求,我看這裏遠處幾株綠色仙草...蜿蜿蜒蜒的。”

施青顏理解了他的意思,“仙草離我們現在所在地很遠嗎?“

“大概。”沙漠裏看着很近的地方,實際上走起來不會一樣,白堕竟然沒有辦法一下子預測出距離的長短。

關鍵是劍被收走了,施青顏看不見也沒有辦法使用陣法,若是想過去,兩人只能靠走。

“如果沒有其他線索了,就先去仙草試試看?”施青顏試探道。

白堕思索了一下,輕輕拍了拍施青顏手臂,“抓緊我,跟我走。”

施青顏說好,緊緊抓着白堕的手腕,循規蹈矩跟着他的步調緩慢向前走去。

施青顏從來沒有走過沙地,幸好她是修士,深一腳淺一腳也不覺得難受,不然光是走路就夠嗆。

白堕不說話,他的性格也不是喜歡說話的獸獸,可施青顏眼前看不見,除了身邊的氣息和手上的觸感,她什麽都感知不到,這會兒忽然沒有聲音,就覺得難熬。

“你還難受嗎?”施青顏忍不住出聲。

白堕答得很快,“不難受,除了法術用不出來,其它一切正常。”

施青顏張了張嘴,也想不出來什麽別的話可說了,她心頭悶悶發堵。

最後只道好的,就這樣沉默地跟着白堕慢慢往前走。

不清楚走了多久,白堕開口:“到了第一株仙草的地方,現在我往後看,可以看到大概還有五铢。”

“這仙草你認識嗎?”施青顏問道。

“不認識。”白堕停了下,“我更為熟悉山野仙草,荒漠仙草不太了解....”

他話還沒說完,猛地噤聲了。

施青顏感受到了白堕瞬間緊繃起來,她看不見,可同樣耳邊聽到了“嘶嘶”的聲。

白堕猛地拽着施青顏後退好幾步。

“是什麽?”施青顏非常戒備,她瞪大眼睛,本身就看不見使得她更加敏感。

白堕淺淺呼出一口氣,“妖獸,剛剛襲擊你掉到地窖裏的那種妖獸。”

蠍子怪。

施青顏瞬間又不好了,她緊張吞了口口水,“我要怎麽做。”

“來了很多只。”

“很..很多?”施青顏慌了,她一想到那家夥的樣子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還沒等她做好準備,她就察覺到猛然逼近的腥臭和放大的“嘶嘶”聲,施青顏心一橫,憋了口氣一腳朝着那方向狠狠踹去——

踹到了,但與此同時伴随着腳踝猛然被夾住,衣角被撕破,她悶哼一聲,這妖獸的鏊力氣奇大無比,這一下施青顏覺得自己要骨折。

危險逼近,容不得她多做他想,她被迫松開了白堕的手,身後傳出“索索”聲響,施青顏側身躲開,肩膀卻被淩厲的尖針刺破。

很多,确實很多,她也感覺到了。

白堕那邊聽起來也不怎麽好,他使用不了法術,只能聽見他喘氣聲和蠍子怪被他飛踢後憤怒的“嘶嘶”聲。

施青顏皺眉,緊緊攥住了拳頭,側耳辨聲,朝着來聲提氣運掌,很快就傳來了蠍子怪被擊中後短促的尖叫和激昂的“嘶嘶”聲。

這個方法有效,施青顏看不見,她摸索着朝着白堕方向問道:“你那邊還好嗎?”

白堕啧了一聲,他很輕易踢飛了兩只蠍子怪,語氣卻很着急,“不行,太多了,數量過于龐大,四面八方都有!”

施青顏一頓,她可以運掌重傷這些蠍子怪,可如果對方成群結隊,那她的法力總有枯竭的時候。

她皺着眉頭又躲開幾根利針,一時間也有些慌亂。

“禦火!”白堕喊道。

施青顏會過神來,厭火鎮,也不知道這裏妖獸厭不厭火。

她念動口訣,朝着正前方施法了控火術。

緊接着,此起彼伏短促尖叫紛紛響起,在荒蕪的沙漠裏聽起來特別瘆人。

施青顏轉身想去找白堕,但剛剛落腳就感覺四肢百骸湧上鑽心的疼痛,她嘶了一聲,東倒西歪踉踉跄跄,手在空中亂抓——指尖碰到了白堕的衣襟,非常沒有形象,極其不客氣的,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直直拐進了他懷裏。

白堕被她撞得踉跄後退了一步,下意識抱住了施青顏的腰,兩人緊緊貼在了一起。

可現在這個情況,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施青顏疼得冷汗直冒,她好半天沒能說出來話,最後才從嗓子眼擠出幾個字,“快跑。”

白堕沒有防備,一低頭就看見了近在遲尺的施青顏。

月光冷冷,風沙飛揚,女人臉色蒼白,發絲被冷汗黏在了臉頰,眸子無神又焦灼,緊張的拽着自己的衣襟,她的體溫隔着衣料傳到身上,姿态過于依賴。

施青顏也覺察到什麽,她擡頭,唇瓣似有似無劃過了白堕的下颚。

輕輕地,就點了下,但白堕還是感覺到了。

柔軟,冰冷。

被焚燒的妖獸,空無一人的荒野沙漠,這麽不合時宜的場景下,白堕仍然感覺心頭一跳,像有人抓着他心口捏了捏,然後又放開。

他瞳孔緊縮,瞬間推開了施青顏,有些驚慌後退了一步,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施青顏本來就站不穩,顯然也沒想到白堕會忽然推開自己,眼下沒有了支撐,她悶哼一聲,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摔在沙地裏其實沒什麽感覺,但剛剛才定住的腳一痛,她低下頭急促喘息着,捂住了疼得撕心裂肺的腳踝。

白堕頓住,看着面前慘兮兮的施青顏,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他站在原地緊了緊拳頭随即立刻又松開,不知所措的連忙上前半蹲,扶住她胳膊,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我...”

施青顏低着頭喘氣,沒說話。

白堕也不知道要講什麽,他心跳還沒平複,腦子也有些亂。

可耳邊風沙飛揚,還有被吹散飄來的黑煙,顯然這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他擡起頭看着不遠處一部分被燒灼後,另一部分開始退散的妖獸,勉強穩住情緒,他放低了聲音,“那些蠍子走了,我們也趕緊離開。”

施青顏垂着腦袋,點點頭,任由白堕将她扶了起來。

她一瘸一拐,剛剛走了一步,就緊皺眉頭,疼得動彈不得,白堕問道:“不能走嗎?”

施青顏只是低着頭,也沒說能不能,白堕只能嘗試性帶着她再往前去點兒,可明顯被傷到的右腳連點地都很困難。

白堕皺眉嘆了口氣,向施青顏望去,“如果實在不行....”

他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

施青顏小臉蒼白,她死死咬着唇,氤氲的水珠挂在了睫毛上,她似乎是想忍住,可偏偏眨眨眼,水珠就滾落了下來。

實在是太疼了,這眼淚其實是疼得想哭。

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

施青顏不停地在跟自己說。

但越說,這眼淚掉得越快。

她心裏實在堵得慌。

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慌也沒用,鎮定最重要,可仍然是很不安,恐懼來源于未知,看不見的才會覺得周圍都是野獸。

但與此同時她又感到過意不去,如果不是她,白堕也不用遭這種罪,明明白堕也教過自己法術,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危險逼近她就手忙腳亂,非要受點傷才能克服困難,總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也太沒用了。

現在兩人這種處境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或者是能不能結束。

想着想着,又心說可她憑什麽要會這些呢,一開始就是莫名其妙被卷進來,莫名其妙被追殺,莫名其妙中毒、背鍋,現在又莫名其妙被針對。

她也是受害者啊。

她依賴白堕,被推開也是意料之中。

可也不知道怎麽就回事,跌坐在地時,她一腔委屈忽然就爆發了,自責、恐懼和焦灼,壓在施青顏心頭揮散不去,她控制不住鼻頭發酸。

施青顏覺得丢人,她擡起沒受傷的右手抹了抹臉,啞聲道:“我可以走,沒事。”

白堕怔怔看着她,施青顏也知道白堕此刻肯定看到了,她難堪偏開頭,覺得自己不争氣,生氣的哽咽道:“走啊!”

白堕還是沒出聲,施青顏抓了抓白堕手腕,邊哭邊命令,“快走!”

對面沉默良久,好半天施青顏都沒聽到聲音。

施青顏剛要說話,白堕卻放開了她的手。

找不到人施青顏怔了怔,她又慌了,她轉過哭得滿臉淚痕的臉,試探叫道:“白堕?”

話音剛落,她猛然覺察到自己觸碰到了白堕的身子。

“你這樣走不了路,我背你。”

施青顏愣在原地,臉上淚珠都沒擦幹,白堕引着她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肩膀。

找到着力點施青顏,兩只手都搭上了白堕的肩膀,身子前傾,安穩落上了一個溫熱寬厚的後背。

白堕虛虛勾着施青顏的腿彎,身後的人很輕,他掂了掂,沒有什麽阻礙的向前走去。

身下身軀有力,她清晰聽見了白堕平和的呼吸。

施青顏心頭一跳。

她本來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現在忽然又忍不住了,她趴在白堕後背,吸了吸鼻子,瞬間感覺到了委屈升級。

就像是好不容易獨立自強的小孩兒,家裏大人來了,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施青顏的眼淚争先恐後都湧了出來,似乎是這幾個月的委屈一股腦都發作了。

她哭着哭着還是抽泣,她拍了拍白堕的肩膀,斷斷續續:“你推開我幹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白堕一步一步走得極其穩健,他低聲道:“抱歉。”

施青顏委屈極了,邊說話邊抽泣,“我,我都看不見了,當然不知道你在哪裏了,我又從來沒有看不見過...”

人一旦開始哭泣,很多情況下就沒有那麽理智了,施青顏哭得非常傷心難過不已,嘴上也開始沒把門,“我也不适合當修士,幹什麽非要當修士”

“我一點也不想練習法術,危險死了,每次摔下來都特別痛。”

“為什麽是我啊...”施青顏不甘心又不忿啜泣,“憑什麽啊,我什麽都沒做錯。”

施青顏來到這世界以後,其實很多情況下都沒有那麽樂觀,但是形勢所迫,不得不讓她保持樂觀,偶爾委屈了難過,過一會兒就會被更大的事情沖擊掉,現在忽然有了宣洩點,本來就一丁點的委屈瞬間被不停放大。

她傷心地趴在白堕背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一會兒就哭濕了白堕的衣服。

她哭了好久,哭到手腳都麻了。

在此期間,白堕一句話都沒說。

施青顏淚眼模糊趴在白堕悲傷抽泣,她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摸到了他後背被哭濕的衣服。

施青顏停了下,随後沿着這片濕濡摸去,發現他背後被自己哭濕了好大一片。

施青顏終于意識到,這樣太失态了。

白堕那麽潔癖的一個獸獸,什麽都沒說。

這樣不對。

施青顏被哭跑的理智緩慢開始回神。

哭累的施青顏啜泣着安靜下來,她趴在白堕背上有些掩耳盜鈴般捂住那片濕掉的衣服。

還是要說點什麽吧....施青顏腦子卡殼,猛然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她剛剛做了什麽?

竟然還對白堕發脾氣了....

可要讓她現在說什麽又不知道,剛剛都一股氣全說完了,人一沖動果然什麽都做得出來。

她想了半天,抽泣小聲道:“對不起,我,我剛剛沒忍住。“

白堕沒什麽反應,恩了一聲。

施青顏看不見,但又覺得自己這樣好嬌氣,她胡亂擦了擦臉,甕聲道:“我剛剛瞎說的,你別在意。”

“好。”白堕應聲。

施青顏也慢慢冷靜下來了,她表決心道:“不會再這樣了,下次危險來了,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傷了。”

施青顏剛剛也就是一時不忿,現在緩過勁來,總有些別扭,她小聲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

按照常理來說,被答人應該否認,或者是安慰她幾句,但是白堕沒有,他非常平和向前走着,淡淡道:“是有點。”

施青顏诶了一聲,想好的對白瞬間破功。

“這個妖獸一看就沒什麽攻擊力,第一次你被它襲擊墜落勉強算情有可原,第二次竟然也得逞,實在說不過去。交手的時候要先想想對方有什麽弱點,一味的避讓是不可能贏的。”白堕竟然認真的講述起她的問題,“你看不見妖獸,就要聽辨對方的方位,在對方有鏊的情況下,就應該馬上使用法術。”

施青顏也不敢說什麽了,她乖乖恩了一聲。

白堕停了停又道:“其實,你天賦尚可,主要是實戰經驗太少了,這個沒有辦法快速提升,得慢慢來。”

施青顏愣了愣,“恩?”

這還是白堕第一次誇她。

“陣法這種很大的法術出乎意料學得很快,悟性還不錯。”白堕道。

施青顏眨眨眼,雖然她看不見,可仍然可以想到白堕此刻認真的神情和那雙清澈的眸子,她有些不可置信,“也不用強行安慰我,我水平自己清楚的。”

“是實話,你法術學幾次就會了,平時對戰要多練習,善用自己長處。。”

天賦尚可?施青顏細細品了品這幾個字,有些不好意思,她扯了扯嘴角,“你原來沒說過。”

“往後我會說。”白堕聲音柔和平靜,大大提升了他所言的可信度。

“啊。”施青顏剛剛還哭得慘兮兮的,覺得自己全世界最慘。現在白堕就說了幾句話,她莫名又覺得自己被安撫到了。

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小聲道:“剛剛我那樣太蠢了,你能不能忘記?”

“哪樣?”

施青顏笑了下,她又向前湊了湊,勾住白堕脖子,“謝謝你。”

白堕忽而有些僵硬,他動了動,“手收回去,別對着我耳朵吹氣。”

施青顏哦了一聲,收回手臂,不經意碰到了白堕的耳垂。

指尖觸感炙熱滾燙,施青顏停了停。

她問道:“你耳朵是不是又紅了呀。”

白堕猛然停住步子,施青顏察覺到對方剛剛還四平八穩的獸獸,呼吸又急促起來,好半天才道:“不要亂碰,不然把你扔下去。”

施青顏大概能想到白堕面紅耳赤的模樣了,沒有說話那麽平靜呢。

啊....她覺得自己真的有病,先前還哭成那樣,現在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剛剛還郁結不已的心思舒緩許多,她将臉貼在了白堕後頸處,輕輕閉上眼睛,好像聽到了對方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一下又一下。

她喃喃:“你太好啦,白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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