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姜若噎住,腦子中出現剛剛自己手抖往裏面倒了半瓶春風散的畫面,再看向那碗解酒湯時,眼裏多了幾分害怕。

“怎麽,自己都不敢喝?”顧淮安笑容溫和。

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擡頭就對上世子爺極為冰冷的眼神。

這可不是什麽商量,而是命令。若是她不喝,就說明解酒湯有問題。

她又聯想言溪的死,像是脖子同樣被掐住等待着窒息。心中很快就權衡好利弊關系,她決定賭上一把。

一個人喝春風散應當同兩個人喝差不多吧。

“這真的就是一碗普通的解酒湯。”姜若眼眸微垂,将面前的解酒湯端了起來,用旁邊的湯勺舀起一點給世子爺看,然後在男人晦澀的目光中喝了下去。

春風散無色無味,放得再多在解酒湯裏,還是原本的甜味。她又另外添加了生姜,甜中的辛辣便順着嗓子往下燃燒。

她被嗆得臉紅,将解酒湯重新放了回去,小聲道:“奴婢喝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男人“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相信還是沒相信。

姜若卻顧不得這麽多,提醒道:“世子爺喝了這麽酒,還是趁熱将解酒湯喝了,免得明日起來頭疼。”

“說的也對。”顧淮安點點頭。

她心中被撲滅的火苗又“蹭”得冒了出來,就聽見男人說。

“只是這碗湯你都已經喝過了,還讓我喝?”顧淮安斯條慢理,将湯碗放回到長托盤上,吩咐道:“再換一碗過來。”

啪的一下,火苗又滅了。

姜若的一顆心起起伏伏,已然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唯一的慶幸的是,春風散并沒有全部用完。

還有一線機會。

她給自己鼓氣,順從地将長托盤端了起來,“奴婢重新取來。”

不消片刻,她便換了碗新的解酒湯,将剩下的春風散都倒進去之後才端了回去。一路上她都忐忑不安,生怕這次還會整出什麽意外來。

等看見男人将一整碗解酒湯都喝下去時,她眸光變得複雜起來。

“這麽看着我做什麽?”顧淮安将湯碗放到旁邊。

“奴婢煮的解酒湯怎麽樣?”姜若扯了個借口,期期艾艾想要找個借口留下來。

顧淮安點點頭,将面前的桌子清理出來,重新拿了一張空白的撒金紙用麒麟模樣的鎮紙壓好,随意道:“幫着研墨吧。”

若是換做往常,她定然能注意到危險,察覺到今日做事一切順利到不可思議,就像是有人在背後推動允許的一般。可她實在心虛,又迫切想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務,忽略了這種種不合常理的地方,眼神一直往男人的方向瞟去。

逐漸的,她察覺出身體的異樣,只覺得胸腔中生出一團火,連帶着身體都變得躁動起來,仿佛非要做出一點事才能緩解。

她又朝着男人的方向看了看。

也許是因為喝了酒,他的姿态不如往日裏板正,側着身體半撐着桌面。他的另一只手手腕懸空,筆尖之下墨跡蜿蜒而出,竟然是一手狂草。

狂妄張揚,帶着睥睨天下的豪邁,就是同他這個人的氣質完全不符。

姜若着急了,她僅僅是喝了一口春風散,就已經有了反應,為什麽世子爺喝了這麽多還有空閑的時間寫字。不是說春風散具有亂人心神的藥效,難不成夫人一貫大方,偏偏在這件事上小氣了?

她腦子昏昏的,整個人說不出來的難受,感覺到每一寸皮都在被溫度不高的小火灼燒着。不疼不癢,卻躁動不安着,如同幹涸龜裂的土地渴望冰涼的雨水。

再這樣下去,只怕世子爺那邊藥效還沒有發揮,她便忍不住露出破綻被發現。

惡向膽邊生,她生出一個念頭,若是這時候她強迫了世子爺會怎麽樣?

徐嬷嬷看着為人古板,卻是個嘴硬心軟的,哪怕是對着她這個聽松院的外人都伸出過援手,更別提世子爺的随從。因此到現在,還有不少人都在前面喝酒,沒有人關注到主屋。

只要她……強行……世子爺腿受傷不能行動,還不是任由她動作。

這個念頭一生,就怎麽都壓不下去,潋滟的眸光看向男人。

“怎麽這樣瞧着我?”

姜若看向男人如玉面容,冒出一句話來,“世子爺,先前……先前有過收用的丫鬟嗎?”

“嗯?”

她的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手控制不住地哆嗦着,聲音飄忽,“奴婢……奴婢和她們比起來怎麽樣?”

“姜若,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男人的眸光晦澀,整個身體往後靠了靠。

姜若那可就太清楚了。

什麽事情不能猶豫,猶豫就注定會失敗。

她心一橫,軟腰一彎直接坐到男人身上,顫抖的手指撫上男人的肩膀,“奴婢比她們差。”

确實是不差。

小丫鬟身段窈窕,瓷白的臉染着紅暈,眼眸清澈含着水光,坐在懷裏時如盈盈綻放的花朵,散發着舒緩的香味。

顧淮安抓着扶手的骨節凸起,正想要說話,懷中的女子就猛然撲了過來,細膩的手蒙着他的嘴。

姜若都已經做到這一步,害怕他這時候叫人壞了事,大着膽子捂着男人的嘴巴,怕洩露出一點聲音。不過她在醉春堂學到不少,知道兩個人就算是成事前面也要不少的步驟。

便将捂着嘴的手掀開了一條細縫,追着親了上去。

唇瓣與唇瓣觸碰,也僅僅是這般。她覺得不對勁,似乎記憶中的男男女女做到這一步,臉上就已經是餍足的神情,似乎覺得無比快活。

她覺察不到任何快活,反而心中的躁動更甚。

應該是沒做到位,她頓了頓又離開,重新親了上去,反反複複也找不到任何感覺。

她想實在不行,就問問世子爺,沒有經驗的問有經驗的,也沒什麽丢臉的。只是她在擡頭看向男人時,心肝一顫抖。

世子爺出身王府,鐘鳴鼎食裏長成。她在進王府時,曾遙遙見過被人擁簇的世子爺,舒眉朗目,風姿神韻,矜貴又高高在上一塵不染,宛若神祇。

而此刻在方寸輪椅和書桌的縫隙間,在昏暗的燭火中,他的眸色極冷極沉,高挺的眉鋒利無比。可他發絲有幾縷墜落下來,唇瓣因為不知輕重的親吻泛紅。

如同在高山之巅硬生生被撕扯下來,堕入凡塵被情愛沾染。

身為始作俑者,姜若心中橫生出些暢快來,将以往受到的那些壓迫全部都抛在腦後。

細嫩的手指扒在男人冷硬的臉上,觸感溫熱,讓她顧不得請教,反而安慰起世子爺來,“你放心,我想要的不多,一次就可以了。”

到底幾次也說不好,先将人騙到榻上再說。

顧淮安眉心蹙起,直接捏起女子後脖頸的那塊軟肉,聲音冷淡,“想要就給你嗎?姜若,你以為自己是誰?”

“我知道,我只是一個奴婢……所以我提前下了春風散。”她身體躁動,扒着男子的唇,含混着:“但你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着她有些心虛,小聲嗫嚅着:“我認真學過,會輕點的。”

說完,倒是又認真親了上去,比先前的每一次都要認真。奈何學的東西就是錯的,毫無章法地扭動着,也不知道到底學了些什麽。

也就是唇瓣格外的軟,還殘留着解酒湯裏放多了的楓糖,有幾分甜味。

手下滑動兩下,女子肌膚的觸感傳來。

顧淮安垂下眼眸,不知怎麽被人闖不進來。

弱弱小小的,帶着完全不是他的味道。反應過來之後,他不可置信之餘又多了一絲說不清的憤怒,朝着女子的唇咬了下去。

血腥味彌漫。

姜若吃痛,看見男人唇邊染着紅色的血,更有幾分妖冶。她心裏也松口氣,親吻也不是什麽好做的活計,就嗯好聲好氣商量起來,“世子爺若是不願意的話,我們直接開始好了。”

她想着速戰速決,直接伸手拽上人的衣襟,想要直接将他的衣服給脫下來。

只是剛觸及到男人的衣襟時,她的手腕便被人攥住。

她愣住,忍不住擡頭,還沒看清時眼前一黑,唇上落下溫熱的觸感。

她松了一口氣,還當是春風散終于有了作用,後續只要她乖乖地任由人擺布就可以了。她也快要堅持不下去了,不知道後面怎麽做。

這絲清明堅持不了多久就全都消散。

所有的躁動纏繞在唇齒之間,她的腦袋越發昏沉,不知怎麽就被抵在桌邊,整個人朝着後面仰倒。

冰涼的指尖落在她的鎖骨上,将躁動撫平的同時又升起戰栗。

她害怕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這是原始沖動與羞恥的碰撞,在衣衫半退時,她深吸了一口氣等待着接下來的動作。

就在此時,門口突然傳來猛烈的撞門聲,隐隐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所有旖旎的氛圍被猛然打斷,姜若在分辨出聲音中有屬于夫人的那道聲時,渾身僵硬住。

就算是再蠢,她也明白若是現在被人闖進來撞見她勾。引世子爺這一幕,今晚世子爺穢亂的名聲就會在京中廣為盛行。而原本她存着僥幸,盼着世子爺對她有丁點兒憐惜,能允許她活下去。可要是被抓住了,世子爺真的能放過她?

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冷卻下來,後背起了一層汗,她下意識看向世子爺,“你……”

男人從情谷欠中抽離出來,整個人往後靠去,昏暗的燭火下,他的眸色淡漠,仿佛是看笑話般看她掙紮,哪裏還有中了春風散的樣子。

姜若到這時候才明白,自己只是一顆棋子。夫人用她來栽贓世子爺,世子爺或許早就知道這點,随意逗弄她兩下來個計中計。

至于她的生死,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乎。

可是她自己在乎。

她也不知道從哪裏生出的勇氣,撐着胳膊坐起來,在門終于被撞開的前一刻,掀開世子爺的衣袍躲了進去。

顧淮安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沒來得及阻止。在感覺到腿間貼過來的身體時,他的眉心狠狠跳動了兩下,臉色更加沉了。

而那道門終于不堪重負被撞開,王氏帶着人氣勢洶洶走了進來。

見到顧淮安孤身一人坐在桌邊,她眼皮子一跳,不動聲色地将旁邊全都打量了一遍。

居然沒有人,不是說姜若已經進來了嗎?

前廳用飯的長喜長樂察覺有人闖入,迅速帶着人過來,屋子裏烏泱泱擠滿了人。

長喜接了自家主子一個眼神,很快反應過來朝着夫人行禮,裝作不解地問:“夫人怎麽突然來了,可是同樣過來給徐嬷嬷祝壽的?不過這應該是走錯地方了吧。”

誰來給一個下人祝壽,這不是在拉低自己的身份。

王氏冷笑着:“府裏突然出現了一個刺客,聽人說是朝着聽松院的方向逃了。我這不是放心不下,連忙帶着人趕過來。畢竟王爺不在家,世子爺雙腿殘廢,若是出了問題,我一個做母親的也難逃其咎。”

她刻意在“殘廢”二字上加重了音調,諷刺的意味十足,再看向顧淮安眼裏時多了挑釁。

顧淮安倒是沒有想象中的生氣,光影中,他面容溫潤,氣定神閑道:“您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既然您帶着人過來了,不如好好檢查檢查?”

話音剛落,他便感覺到藏在自己身下的小丫鬟渾身一抖,軟綿蹭着他的腿晃了晃。

他按下眉心,抓起桌上擺着的紫檀木佛珠。

見他這般淡定,王氏心裏倒是有幾分懷疑起來,難不成真是自己得到的消息有誤?可來傳消息的人是自己花了極大的代價收買的聽松院中的下人,諒他不會也不敢傳個假消息出來。

王氏又突然注意到,顧淮安的衣裳有幾分淩亂,怎麽看都像是正在做那檔子事情被人打斷。她想到自己這個繼子,心思陰沉讓人捉摸不透,說不定現在就是在裝模作樣迷惑她們。

那個小丫鬟一定還留在室內。

她示意方嬷嬷上前察看。

方嬷嬷帶着兩個侍衛,徑直朝着走過去,将紗幔和多寶架後面這類容易藏匿人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結果沒有人。

她不信邪,又找了找旁邊插滿了畫卷的描花大瓷壇,裏面除了畫再也沒有其他東西。方嬷嬷的臉色有些微妙,正要離開回禀時,她突然被人叫住。

男人突然笑了,如同春風拂面,可眼神中帶着冷冷的嘲諷,“嬷嬷可找到其他人了。”

“沒有。”方嬷嬷默然,雖然不想承認,可這确實是事實。

“想必是賊人見勢不好,已經逃走了。是小的們疏忽,驚擾世子爺了。”說完之後,她就想朝着王氏的方向走。

王氏有些失望,倒還是能沉住氣。

而在此時,顧淮安突然開口了。

“怎麽,這就走了。”他笑容沒了,眉鋒都沉下去,語調冷淡,“我怎麽不知道,聽松院成了別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王氏仗着自己母親的身份,挑眉,“我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雙腿殘疾,萬一賊人傷到你怎麽辦?這群下人也是個是糊塗的,一個嬷嬷而已,居然要這麽多人去慶生,全都喝得颠三倒四忘了自己的職責是什麽。

我知道你是個心軟的,若是你下不了手,我便幫你将這院子的人好好整頓整頓,再調些得力的人侍候。”

“确實。”昏暗當中,男人清俊的臉上泛着冷意,氣勢駭人。

見他承認的這麽幹脆,王氏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就聽見他後面又說:“院子裏出現手腳不穩的下人,我也是才發現。”

“誰?”

顧淮安笑了,像聽她說了句廢話,“自然是方嬷嬷。”

王氏覺得他完全就是在說笑話,跟着笑了出來,“方嬷嬷一直跟在我身邊,能偷你什麽東西?”

方嬷嬷也想笑,世子爺莫不是在輪椅上待的時間太長,都已經糊塗了。可很快,她看向突然被塞進手中的紫檀木佛珠,笑容一下子僵硬住。

這位在王府中可以說淩駕于所有下人之上的管事嬷嬷首次面容龜裂,控制不出情緒直接,一下子就将手中的珠串扔了出去。

連接珠串的繩子本就不牢固,摔在地上時繩子直接斷了,佛珠四散。

顧淮安的聲音更冷了,“你瞧瞧,方嬷嬷不僅偷了我的佛珠,還是圖銷毀贓物。”

他氣定神閑,甚至還有閑心将自己淩亂的衣襟撫平,上挑的眼尾鋒利如刀,“這串佛珠還是太後在世時,特意替我求來,皇上的一在主托我好好珍惜。就這麽……”

他看向王氏,眼神冷淡,“斷了。”

方嬷立即跪了下來,頭上汗涔涔的一片。

王氏那句“不就是一串佛珠麽”怎麽都說不出的口來。她也怕,真要是鬧到宮裏,她今日闖入聽松院的事首先站不住腳。

王氏美目中兇光迸發,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千刀萬剮。這個小崽子,當初怎麽沒直接死在儋州。

“長喜,将方嬷嬷拉下去,按照府裏的規矩處理。”

長喜很快領命,和長樂一起走到方嬷嬷面前。長樂塊頭很大,光是站在面前便能給人很大的壓迫。

方嬷嬷渾身一顫,按照府裏的規矩就是三十大板,她要是真的挨下來,哪裏還有命?她的心中生出了悔意,下意識看向自己的夫人,看見王氏同樣震驚,心裏涼了半截。

她心裏明白,今日闖進聽松院沒個交代,世子爺不可能放過她,就算是夫人也沒有辦法。

要不就将三十大板挨下來,形刑的人她也認識,諒他們也不敢多用力。她雖然受了一番苦,可熬出來的話,夫人定會因為愧疚給她不少的補償。的

這麽一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誰知道耳邊又想起了惡魔一般的聲音。

“既然是在我院子中出了事,那就由長樂動手吧。”

長樂炫耀了兩下自己的粗壯的胳膊,應聲“是”。

方嬷嬷心神劇震,瞪了大眼睛,恨不得就這樣直接暈倒過去。

長喜心裏喜滋滋,看着方嬷嬷的眼神多了幾分憎惡。不要以為他不知道,夫人不少惡心世子爺的法子都是這位嬷嬷在背後挑唆的。今日一定要狠狠給她個教訓。

想到這裏,他就示意長樂動手。

方嬷嬷尖叫出聲,他順手從長樂身上抽出一條不知道被捂了多久的汗巾直接将她的嘴堵上,直接将人拖了下去。

很快,外面就響起打板子的聲音和被捂住嘴的“嗚嗚”聲。

王氏眼皮子直跳,心裏一抽一抽的,想要出去救人時就聽見男人幽幽來了一句。

“也不知道這佛珠會不會有什麽損害?”

損害什麽!王氏一口氣直接堵在心口,猛然聽見方嬷嬷的一聲慘叫,心口一跳。

很快,長喜進來禀告,“方嬷嬷已經暈過去,還要不要繼續行刑。”

顧淮安還沒有說話,王氏聽到這句話,再也忍不住道:“夠了!”

她是真的心疼了,方嬷嬷是她的奶嬷嬷,陪着她這麽多年,早就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

“方嬷嬷年紀大了,你且看在她頭一回犯錯,讓這件事情過去。”王氏一邊忍着惡心一邊說,“明日,我讓人再送幾條佛珠過來。”

她将衣袖一揮,連忙朝着外面走去,她帶過來的下人也跟着出去了。

長喜今日是真的高興,得意洋洋表功,“沒有想到方嬷嬷這麽不經打,我讓長樂将力道放輕了些,沒想到才挨了十板子就已經暈過去了。”

他的話語裏是說不出來的遺憾,下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這麽好的出氣機會。

不過得意完,他往世子爺這邊走了兩步,不解地問:“夫人怎麽會突然過來?”

“出去!”

他看見世子爺皺着眉頭,怎麽瞧都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不應該啊,長喜心裏泛起嘀咕,卻沒有多說什麽直接退下去。只是在快要出去時,他不小心瞥見桌子下面有一抹粉色的衣擺。

不過時間太短,他也沒有看清楚,想着應該是自己花了眼。

“查一查院子裏誰和那邊有聯系。”

他站直身體,說了聲“是。”

出了門,他才想起來,同主院聯系最緊密的不是姜若嗎?話說姜若不是送醒酒湯麽,怎麽一路都沒有看見她?

被長喜想起的姜若正躲着。

她今天心跳起起伏伏,在聽見方嬷嬷在旁邊走動的腳步聲時,差點沒忍住,後來又震驚曾被自己弄斷的佛珠居然是先太後的遺物。

這麽想來,世子爺當初還真的是留了自己一條命。

正胡亂想着時,上方突然響起男人壓着怒氣的聲音。

“你還要在裏面呆到什麽時候?”

我會盡快定一個更新時間的

後面夾子,所以可能這兩天時間有點混亂。

但是保證認真在寫,麽麽。

還是感謝大家訂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