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章

錢鋒語氣焦急,肯定是出了大事,秦沐一收拾好文件袋立馬開車回了洋房。

客廳裏只有錢鋒和陸維,她并沒有見到霍謹言和顧清讓。

抱着電腦的錢鋒聽到動靜擡頭看向她,“阿一。”

秦沐一走了過去,“崔叔到底出什麽事了?”電話裏錢鋒什麽都沒說,只是讓她回來,顯然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事,他們沒有去醫院,說明不是受傷或者有生命危險,她在路上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是:崔淮失蹤了。

錢鋒一臉焦急,語氣難得的沉重,“他現在成了一樁兇殺案的嫌疑人了。”

“嫌疑人?!”秦沐一覺得不可思議,這是她沒想到的,現在崔淮應該在辦案啊,法醫接觸的是屍體,怎麽會自己扯上案子?“誰死了?”

“他們局裏的另一名法醫疑似被殺害,還是在進行屍檢的時候。”

屍檢的時候……那也就是在警局裏。

“為什麽會懷疑崔叔,因為他也在法醫室?”認識的人被當做了嫌疑人,第一反應肯定是不相信。

“在,但不在一個房間!”錢鋒一急,說出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話,“不是,就是……”

“啊?”秦沐一完全聽懵了,實在對他的表達能力表示無語。

還是一旁的陸維開口作了說明:“死者當時在解剖室,而崔淮在外面的辦公室,隔着一扇門,那扇門是要輸入密碼或者刷卡才能進入,而外面法醫室的門始終關着,那段時間沒有任何人進出。”

這下她聽明白了,“所以說當時法醫室裏從始至終只有他們兩個人?”

錢鋒補充了一句:“還有一具被剖開的屍體。”

“那崔叔怎麽說?他當時在幹什麽?”

錢鋒擰着眉頭道:“剛看了審訊錄像,崔叔說他當時在外面的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覺,蔣仲偉一個人在裏面屍檢,因為前一夜沒睡他睡得很沉,所以沒聽到任何動靜,直到刑偵隊的一名警察敲門進來詢問屍檢進度,他們進去之後才發現蔣仲偉倒在地上,已經死亡。”

法醫在法醫室裏死亡,也太離奇了,“他是怎麽死的?”

“被割喉,兇器是一把匕首,就在現場。”

光聽他這麽描述,秦沐一還是沒法了解案發現場确切的情況,“有現場的照片嗎?”

錢鋒點點頭,把電腦轉向她,“有。”

既然有,不應該先給她看照片嘛?

不能去現場,能看的也就只有照片了。

秦沐一看着電腦屏幕,畫面中是兩具屍體,一具躺在解剖臺上的男性屍體已經被剖開,而在一邊的地上仰面躺着另一具男性屍體,穿着解剖服,手上戴着手套,顯然就是死者蔣仲偉,脖頸被割開,血紅一片,不遠處便是一把匕首,只有刀刃上沾有血跡。

這個畫面無疑透露着一種詭異,正在解剖屍體的法醫被割喉而亡,死在了法醫室裏,恐怕也是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件。

等等,秦沐一突然意識到了一點,“那監控呢?”照理說警局裏應該處處都有監控的。

一聽到監控,錢鋒急得直敲茶幾,“問題就是在監控上啊!法醫室門外的監控是一直正常運行的,從晚上7點開始到9點10分左右發現屍體之間,沒有任何人進出過,而且這是出法醫室唯一的一扇門。”

既然法醫室門口有監控,裏面應該也有才對,“那法醫室裏面的監控呢?沒記錄下當時發生的情況嗎?”

錢鋒眉頭擰得更緊了,“麻煩的就是裏面的監控不知為何出了故障,什麽都沒記錄下,所以沒人知道那時候發生了什麽,崔叔又在外面的沙發上睡着了,什麽都不知道。”

的确是大麻煩。

如果有監控事情的真相就會很清楚,但現在沒有監控,不但不能還原當時發生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沒法證明崔淮說的話的真實性。

解剖室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一扇門,門的外面是崔淮,而那段時間已經确認沒有任何人進出,唯一的窗戶是關着的,而且裝有防護窗,人是不可能從窗戶進來的。

也就是說,那段時間的法醫室俨然就是一個密室!

原本是兩個活人一具屍體,然後變成了一個活人兩具屍體。

就這種情況下,毫無疑問,崔淮自然成了目前最大的嫌疑人。

只是監控的故障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

秦沐一又問錢鋒:“現在還沒有确認一定是他殺吧?”雖然是被割喉,但也不能排除他殺之外的情況,而且之前錢鋒說的是疑似被殺。

“的确還沒有,兇器什麽的還在檢驗當中,目前推斷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8點30分到9點之間。”

檢驗的結果還沒出來,秦沐一讓錢鋒調取了之前的審訊錄像,她看着畫面中穿戴整齊身體坐直,頭發理得幹幹淨淨,臉上也沒有什麽胡渣的男人,一時竟然有些認不出,因為她實在是沒法把這個人和在印象中那個幾乎每天喝酒,衣服經常穿反,滿臉胡渣的崔大叔當做是一個人,原來這就是工作時的他,簡直和平時差太多了。

崔淮描述時整個事件時的表情很複雜,他的同事死了,而他則被當做了懷疑對象被審問,悲痛、震驚還有迷茫,而其中更多的情緒是自責。

一門之隔的同事死亡,而他當時在睡夢中,什麽都不知道。

秦沐一看完之後坐在一邊默默先開始整理這一個案件。

她最先考慮的就是死亡方式,這無疑是最關鍵的。

一個人死亡無非是三種可能。

第一種是自殺,自己用刀割喉自殺的确是有這種可能性,但是一名法醫在解剖屍體的過程中自殺就很匪夷所思了,當然了,她覺得基本可以排除自殺的最重要的依據就是死者的手套和兇器。

蔣仲偉當時在屍檢,因此手套上沾有血跡,但是匕首的刀柄上卻是幹幹淨淨的,這就證明了他的手根本就沒有碰到刀。

第二種是意外,不過這個可能性幾乎直接就被她排除了,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麽樣的意外才會導致這樣一種死亡方式。

最後就是他殺,可問題是誰殺的?

她剛想到這,錢鋒腦子裏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法醫室裏就兩個人一具屍體,我反正不信是崔淮殺的,你們說會不會是屍體幹的?”

秦沐一一臉你在說什麽鬼的表情看着他,“屍體幹的?!”這腦洞也太大了點,還不如說是刀動的手呢。

錢鋒還在照着這個想法繼續分析下去,“你們說兇器會不會原本是藏在屍體裏,裏面弄了一個機關,蔣仲偉在解剖屍體的時候觸發了機關,然後就被匕首割喉了。”

陸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什麽都沒說。

秦沐一搖搖頭,“先不說這種殺人方式的可行性,這個匕首并不短,如果有機關,肯定是事先剖開屍體放置進去的,但是屍體在被屍檢之前沒有被剖開過的痕跡吧?”

“呃,看記錄是沒有。”

“對啊。”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說這種不切實際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

被完全否定後,錢鋒更心塞了,一時又想不到其他可能性,抓狂的抓着頭發,“這個不可能,那個也不是,那,那到底……”無論怎麽樣,他絕對不認為是崔淮殺的人,他們認識一年多了,他怎麽會不清楚對方是什麽樣的人。

就在這時,審訊室裏進來了一名中年警察,再次在崔淮對面坐下,錢鋒看到後趕緊閉了嘴,“看來是有新發現了。”

警察的手裏拿着一份報告,面色嚴肅的開了口:“崔淮,我們在兇器上找到了屬于你的指紋。”

兇器上有崔淮的指紋?!在場的三人都沒料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

相反,崔淮聽到後并沒有驚訝,似乎在意料之中,他給出了解釋:“這把匕首的确是我的,但幾天前就找不到了。”

“那你怎麽解釋這把匕首出現在案發現場?”

崔淮的手緊緊攢拳,“我不知道,但我沒有殺蔣仲偉。”

對面的警察同樣心情複雜,“崔淮,我們也不想懷疑是你殺的人,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

的确,監控、指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種可能性,崔淮殺了蔣仲偉。

沖擊太大,錢鋒看着電腦屏幕一時說不話來,好一會兒才找出自己的聲音,“不是,這,怎麽會這樣?!”

秦沐一也有些迷茫了,腦子裏像是抓住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抓住。

客廳裏陷入了一陣沉默,直到霍謹言清冷的嗓音從他們背後的方向傳來。

“兩種可能,第一種,崔淮殺了人,另一種,他被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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