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君心似鐵(下)
君心似鐵(下)
喻三不知她走後還能如此熱鬧,即便她在,可能跟着瞎起哄也不定。她經歷幾番變故後,對感情一事愈發看淡了。如今她什麽都不想,一心想着唐紅意以死換來的機會絕不能白費了。一離開卓不凡,便馬不停蹄,連日趕往京都。
趕了近一個月的路後,連日的勞累,加上她的心境又曾大起大落,快到京都時,喻三難得的病了。她不得不停下來,在某個客棧投宿。睡到一會,就發起了高燒。
喻三常年行走江湖,随身備了藥。她察覺出自己的情況,拿起水囊吞服了幾顆藥,然後用布巾接了窗外的雪,将其放在額頭,再昏昏地睡過去。
這麽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夜。待她醒來時,發現自己不在原來的客棧,而是在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
喻三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她推開床邊的窗子,這是在三樓。樓下的花園荒蕪一片,顯然平日少人居住。
喻三剛病好,身體還有些虛軟。她望了望窗子與樓下的距離,心裏嘆了口氣。她沒把握在大病初愈後從這脫身。
喻三聽到外頭細微的聲響,收起心思,将窗子關上。有人走了進來,是個年長的婦人,她看到喻三起來,十分高興,道:“姑娘,你醒啦。”
喻三一愣,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已被換下。房間裏有銅鏡,她快步走前一看。雖然衣服款式極為簡潔,但确是女子衣裳。只是,上身顯的松垮。她披散着頭發,從鏡中看來依然是雌雄難辨。
那婦人将手中的臉盆放在擺架上,道:“姑娘剛剛病好,要先梳洗嗎?”
喻三微笑道:“當然。謝謝大嬸。”她謝絕了婦人的服侍。那人也不強求,說去給她準備飯菜就離開了。
喻三等她一走,打開房裏的衣櫃,裏面挂滿衣服,質料鏽工無一不是上乘。她原來的衣服也被洗幹淨,疊好放在衣櫃下面,随身的包袱放置在一旁,赤煉劍被擺在最上頭。
喻三打開包袱,随身物品除了一塊玉佩,其他的都在。她心裏有數,拿出包袱。換回原來的衣服,挽回男子發髻。漱口淨臉,再走去銅鏡一看,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還是這個樣子舒服。”
那婦人端着一盤飯菜進來,見裏面的人轉眼就變成一個俊俏的郎君。大吃一驚道:“姑娘……你怎麽……”
喻三微笑上前接過托盤道:“有勞大嬸了。我正好餓了。”她将飯菜放在桌上,再道聲謝,便毫不客氣開吃了。
婦人顯然受過極好的訓練,方才問話已覺自己多事。見喻三不回答,說一聲有事吩咐就悄聲退下了。她嘴巴不說,心裏卻十分不安,皆因這兩天都是她照顧喻三。除了內衣沒換,中衣外衣都是她幫忙換洗的。她自然發覺喻三胸部平坦一片。原本認為喻三是女扮男裝,現在看到喻三着男子衣裳後卻不确定起來。
婦人不由發愁,莫非外界傳聞主子不近女色是事出有因。他自己愛女裝不夠,還逼人穿女裝不成。若讓自己管家相公知道從小看大的主子有這毛病,不知又要掉多少男兒淚了。
喻三觀這婦人的言行舉止進退有度,愈發肯定是何人所為。她倒不急着離開了,放心吃喝,養足精神,以便見招拆招。
下午,喻三剛剛睡完午覺。婦人便前來請她去大廳。喻三一進廳便看到裏面的人一襲白衣。她滿臉堆歡,先施一禮,感謝對方照顧。接着就不客氣找了張凳子坐下了。
婦人被她這大大咧咧的态度吓到了,主子性格多變,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生怕一個不小心便丢了性命。
她擔憂地望了望主子,他對婦人道:“劉嬸,你退下吧。”
劉嬸躬身退下,耳邊聽到主子問喻三:“你的身體好了嗎?我很擔心你呢……”聲音溫和的讓劉嬸怔了怔,她從不曾聽到他用這麽溫和的聲音說話。她偷眼瞧了瞧喻三,還是一副嬉皮笑臉,說着感謝一類的客套話。她心裏對兩人的關系存疑,但再不敢多聽,遠遠退出去了。
喻三說完客套話,心裏忽然驚疑起來。這人好像很久沒穿女裝了吧,上次穿是什麽時候呢?她猶在回想,對方也問道:“怎麽不穿我給你準備的衣裳,不喜歡麽?”
喻三回神答道:“大皇子準備的自然是極好。只是我還是穿這一身自在。”
花花喝下一口茶,不再往這話題上多說。他道:“你病的這些天,可知道宮裏出大事了。”
喻三微怔,收起吊兒郎當的模樣,擡眼望着花花。對方不賣關子,道:“圭兒被人教唆,在儀妃給北鬥做的糖水裏下毒。不過北鬥好心,見他身邊的道長因天冷唇裂,便讓給他喝。所以北鬥沒事了。”
喻三心頭一震,面上卻不顯,過會才道:“請問是哪位道長?”
花花奇怪她不關心北鬥,反倒問起這個。見她臉色淡然,他心頭反倒有些急躁,他還是如實回答道:“武當派的青峰道長。”他說完,仔細觀察喻三的臉色,仿佛沒什麽變化。
花花不知道喻三與武當派的往事,心裏百思不得其解。他将此事放一旁,說起自己想要談的話題道:“皇帝大發雷霆,命人将圭兒軟禁起來。儀妃對此事頗為上心,在圭兒軟禁之前将他打了一頓。太後也特地從外地趕回。雖然此事沒流出宮外,但追根到底,北鬥坐上太子一位,還是有許多人不服。
靖王一派蠢蠢欲動不說,我一日不公開表态,我手下的人也在吵。可憐我們的小北鬥,國事繁重不說,還得操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花花的弦外之意喻三聽明白了。她心裏腹诽,不是你硬将他推上去,哪會有這些事情。可她還是得打疊十二分精神,微笑道:“大皇子愛護幼弟,真讓人感動。”
花花還不挑明意圖,只道:“靖王領着三千精兵,從駐地消失。皇帝恐怕還不知情。唔,宮裏的衛兵要保護皇帝太後和一衆妃嫔,不知夠不夠人手去保護太子呢?”
喻三絲毫不受影響,只訝然道:“真的呢。好危險呢!疼愛弟弟的大皇子打算怎麽做呢?”
花花微微一笑,只從懷中掏出兩塊玉佩,一青一白,他将兩塊的背面合在一起。展示給喻三看,才道:“青青,你看,這兩塊玉多相配呢。當初康王叔送我白龍佩的時候,我就拿那塊青鳳佩比了一下。果然形态果然都一模一樣,合起來不會多一絲縫隙呢。”
他突然轉到這個話題,喻三一時反應不過來。花花笑道:“你身上的青龍佩我讓洪馬逸返京送給北鬥了。算做北鬥送我青鳳佩的回禮。人家說雙劍合璧天下無敵。我看這雙玉合璧,亦是天下無敵呢。”
說罷,他手一送,喻三本能接住,是那塊白龍佩。花花柔聲道:“這玉我從小戴着,一直不離身。如今有了青鳳佩,我便可放開了。”
他不等喻三反應,起身好像要離開,走了幾步又轉身道:“你身體好了,明早我們就趕回京都吧。加緊時間的話,兩天後可到。對了,在你生病這些天,你可知道江湖發生了件大事,卓家要和唐家結親了。”
花花見喻三還是波瀾不驚的模樣,笑眼彎彎道:“你不關心嗎?也是,你若關心就不會離開了。那兩家的長輩都同意了,而那對準新人原本都是不肯的,後來女方被她姨母說動了。準新郎以離開家門為由,堅決不從父命。被他親爹毒打了一頓。
後來,他受了打還好好的,他爹卻吐血昏倒在地了。急壞了卓家人,你說那準新郎還能堅持下去嗎?他若硬撐下去,只怕長此以往,便要成那不忠不孝之人了。他這麽愛惜臉面,不知受不受的住這樣的話呢?”
花花本不指望喻三答話,獨自笑的開懷,慢慢往門口走去。喻三卻在他後頭道:“是啊。他爹和他不親,心裏還是看重這個兒子。他心裏也是明白的。對他爹來說,娶一位名門淑女總比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強些。”
花花聽她這話,心裏大痛。邁出廳的步收回,快步走回到喻三面前,正色道:“誰敢說那話,我将他舌頭拔下來。我是個荒誕的人,本想就這麽渾渾噩噩過下去了。可是你回來了,我才有了念想。你與我一起,定能得到所有長輩的祝福。世間的女子縱然千姿百态,唯有你是我心之所系。”
喻三小小一番感嘆,半是真心,半是畏懼花花的勢力以低姿态示弱。豈料滿腹心機的他突然掏心掏肺說這些話,讓她不知所措。幸好他說完話後,知道不能逼她太緊,就離開了。讓她能有時間想清楚其中利害。
喻三确實在認真思考。花花什麽時候得知她的身份?他對皇位又沒有盤算過?他是否要對北鬥不利?這些疑問讓她對花花一直保持距離。可現在,他無時無刻不向她展示,他只對她有興趣。甚至願意為此扶助北鬥一把。
喻三望着手中的白龍佩,即便花花說的都是真的。她都不能答應。她想像着卓不凡受親父杖責的情形,心裏痛楚。她有負卓不凡,不能再讓別人來攪和,讓他更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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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喻三心裏作何思量,她都得依花花所言,與他同返京都。途中花花一反從前虛情假意,真心真意待她。喻三亦是識時務,縱然不會處處讨好,也能做的十分妥當,讓人不覺被拂了美意。唯有随身跟着的劉嬸望着花花愈發開心的模樣,眉頭越鎖越緊。
她并不知道對方的擔憂不少于她。喻三擅長推敲人心,如今她在感情上開了點竅,自然能明白花花是真心還假意。
喻三只是想不通,當初她離開京都時才八歲,是什麽原因能讓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牽念至今?她不認為八歲的自己能有如此能耐。當中定然有什麽內情是她不知道或沒料到的。
花花本是皇帝心中的儲君首選,如今他放棄皇位轉而推北鬥出去。他手中的勢力和他對北鬥的影響都讓喻三忌諱。她拒絕和花花合作,也是擔心一旦反目,對方随時能置她死地。
如今花花步步逼近,對喻三勢在必得。喻三退無可退,她不得不去探詢花花的心思和過往內情,好來争取主動權。因而一路上兩人相處十分愉快,交談的內容比從前更深更廣。大多都是喻三引導花花說,她認真聽。晚上回房時,喻三還要反複回憶白天花花說過的話,表情,語氣,聲音她通通都要仔細想一遍。逼自己能在最短時間內掌握花花的個性。
這麽一來,因卓不凡而起的煩擾淡化不少。唯獨午夜夢回時,那身影在她夢中徘徊不至。
他們一進入京都抵達宮殿,遠遠就望見宮門緊鎖。兩人心知有故,特意從另一頭進去。
喻三臨進去前,回頭望了眼,仿佛看到遠在天邊的那個人,而她轉身一瞬間,再度将那份情意強壓在心底。
而此時,卓不凡也在遠眺。她該回到京都,開展她的計劃了吧。她的不辭而別傷了他的心。他很想立刻追過去,可先前大雪封城,再是他爹和弟弟竟然親自過來找他。讓他一時脫身不得。
他的個性不讨親爹歡心,從小到大見面都沒有給他好臉,訓斥更是家常便飯。他堅持要和喻三一塊,讓爹爹趕他出門。但卓不凡明白,他爹只是恨鐵不成鋼。他在爹爹心中再怎麽不堪,也有骨肉親情。因此,卓不凡沒馬上離開,即便每天還是被罵的厲害,他依然忍着。
卓不凡知道,外頭現在都說他武功高強,德行有虧。江湖人士再怎麽恣意妄為,還是講究忠義孝悌。如今他不聽從親父,不肯娶對自己有恩的女子,不公開喻三是女兒身而讓人以為他喜好男風。名聲一跌再跌。
換作從前,他一定會很在意。奇怪的是,現在他都無所謂了。看到一旁擔心的小唐,卓不凡勾起嘴角道:“沒想到我也有如此不要臉的時候。”
小唐是跟着卓家父子來的,方才卓鷹再度逼卓不凡娶唐樂意不成,對他破口大罵,反複提到卓不凡從前愛惜臉面,如今卻不要臉之極。小唐心裏難過,拭淚道:“少爺,老爺也是一時激憤。說的話做不得數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了。慢慢都會好起來的。”
外頭的傳言愈發不好聽了,連小唐都被說成是卓不凡的変童。仰慕者少了大半,剩下的還多是男子。這些人自然比女子主動,府中如今收到不少男子的情信,內容大膽火辣。小唐看的氣惱,更擔心卓不凡受不住,特意過來,決意與少爺共同進退。
不料一陣子不見,少爺仿佛長大了般,成熟淡定,更具陽剛氣息。從前像小孩般在意他人評論,在意自己的外表,如今都看不見。反倒是樂意姐姐,一個爽朗活潑的人變得神經兮兮,讓小唐覺得怪怪的。
卓不凡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過幾天唐掌門也會來。他已失去一個女兒了,你……”這話卻是不好說下去了,卓不凡只看着小唐。
小唐起初聽聞唐紅意的死訊很是震驚,也有些傷心。雖然這個姐姐待她一般,畢竟是姐妹,她暗地裏還是流了幾次淚。小唐自然明白卓不凡要她回去唐駿身邊。若在往常,小唐會有些動搖。如今江湖對卓不凡誤解甚多,小唐很堅定道:“我要留在少爺身邊。”
卓不凡道:“你我雖說是主仆,其實早有師徒緣分。你當初簽的賣身契我早燒了。若你改變主意,和我說一聲就可以回去了。日後,你不要叫我少爺了。”
小唐機靈,立即跪下,認真磕三個響頭道:“謝謝師傅。請務必讓徒兒跟随您。”
卓不凡伏她起來,道:“我這不用人侍候。你還是多多去照顧唐樂意吧。”
小唐知道卓不凡表面上對唐樂意不聞不問,都是為了避嫌。他暗裏還是關心着她。她有心幫師傅,自然稱好。轉身走去唐樂意那看她。
小唐心裏決定在唐樂意在此養病期間,要設法哄她開心,好請她幫忙說服卓鷹不要逼師傅了。遠遠卻見到胡混神情嚴肅地端着藥走進房間。房門大開,小唐知道不必忌諱,怕胡混是要診治,便走到門邊,等胡混診斷完才進去。
只聽見胡混大力放下藥碗,這聲音驚動了坐在窗邊遠望的唐樂意。她轉過頭來,道:“胡大夫好。”
胡混沉聲道:“不好。很不好。”
唐樂意不明所以,困惑地望向胡混。胡混冷聲道:“唐姑娘,你的小伎倆使的不錯。現在整個江湖言論都一邊倒向姑娘。卓不凡若不娶你,真要身敗名裂了。”
唐樂意很震驚,胡混又冷笑道:“姑娘,大可不必如此作态。這事騙的了旁人,騙不了從頭到尾給你看病的我。什麽救卓不凡導致癱瘓,什麽生死相随?什麽從小相識青梅竹馬?我怎麽聽都像個笑話。你以前給他做過什麽啦?你有喻三認識他的時間長嗎?你是救了卓不凡不假,但不保護好自己,導致病情加重的也是你。”
唐樂意怔了好一會,才道:“胡大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胡混道:“江湖上都傳的沸沸揚揚了?你還裝什麽?放心,我不會去揭穿你。不過這是最後一次送藥給你了。姑娘還是另請高明吧。至于身體鍛煉也一并停了吧,這種痛苦又不一定見效的事情你大概也不想做吧。反正姑娘後半輩子都要賴上那男人,身體殘缺才有理由不是嗎?”
唐樂意暗自心驚,李英傑有教她去和長輩們說些話來逼卓不凡娶她。可她最終拒絕了。李英傑給完建議的第二天,姨娘就進來問她受傷是否和卓不凡有關,她當時沒有細想,也有種對喻三的報複心理,沒有出口辯解,而是默不作聲。姨娘便說要出面讓卓不凡娶她,她起初是拒絕的,後來禁不住姨娘的眼淚,胡亂應承一番。幾天後,便發現大家看她的眼光都變了,多是帶着同情憐憫的眼光。
現在聽完胡混說的話,唐樂意才恍然大悟。她心亂如麻,只說:“胡大夫,我受得住那種鍛煉的……”
胡混打斷她道:“你受的了我可受不了。當初不是喻三求我,我才不會給你們看病呢。今天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的臉。告辭!”
胡混撂下這番話,頭也不回離開了。走到門外,先是看到小唐,再看到洪豆紗和柳綿綿站在不遠處。他認為她們都是一夥的,哼了聲就走了。
三人見胡混臉色發青,不敢出聲。只看他走遠後才進房間。唐樂意還呆坐在那,臉色一片茫然。
對小唐來說,只要卓不凡開心,娶誰都好。何況那是一向疼愛她的樂意姐姐。可見師傅不要名譽都要和喻三一塊,她本來想幫他的。方才聽完胡混的話,才醒悟到姐姐的确是癱瘓了。如果師傅不娶她,恐怕将來很難嫁什麽好人家。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顧全兩人。
柳綿綿算對唐樂意有幾分了解,她覺得當中定有什麽誤會。但不管怎樣,唐樂意癱瘓是事實,喻三又是男人。表哥再怎麽不顧世俗,總不能娶個男人吧。
至于洪豆紗,她知道自己才是那個始作俑者。江湖傳言一事,定是李英傑為了花花整出來的。見唐樂意無辜遭胡混一頓罵,立即上前安慰樂意道:“唐姑娘,胡大夫不過是個粗人,你別和他計較。安心養病才好。”
唐樂意回神過來,感激道:“洪姑娘,你我素昧平生,這些天得你細心照料,這份恩情樂意銘記在心。”
洪豆紗擺手道:“不必記。啊,記得也罷。你別生我……生氣就好。”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見唐樂意疑惑。洪豆紗陪笑道:“我是說你別太生氣,對身體不好。”
洪豆紗這人尚有廉恥之心,知道自己對不起唐樂意在先,不敢拿出從前千金做派。不然照她以往的性格,知道這女子要借癱瘓賴上卓不凡,早就一巴掌招呼去了。如今,她只能心裏默默滴淚道:“卓公子,原諒小女不能幫你。唐樂意,你怎麽這麽好命,能得本小姐侍候,還能讓卓公子娶你。若是公子能娶我,我管是斷腿還是斷胳膊呢。”
且不說屋內人各自的思量。第二天,卓不凡又跪在地上,這次他爹終于忍不住,用棍子大力打他。他神情淡然,全當鍛煉身體默默承受着。豈料才打一陣就停了下來。只聽見弟弟一聲驚呼,再擡頭見他爹吐了口血,像要昏倒。卓不凡趕緊接住老爹,但見卓鷹流下眼淚,道:“你這孽障,怎麽就那麽倔呢?你不娶唐樂意,這姑娘下輩子都沒指望啦。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孽障啊!”說完,頭一歪,昏了過去
卓不驕帶着哭音道:“二哥,爹一聽說你受傷了,不眠不休冒雪趕路來的。你幹嘛老氣他老人家。他這些天被唐家那些女人羞辱的可慘了,為了替你說情,臉都快貼到地上了。”
卓不凡抱起父親,趕快去找胡混。他的雙眼閃着淚光,只是沒人瞧見罷了。
大蝦折磨了,青衣也回京了。
慢慢的就能寫到尾聲了,但願我能加快速度結束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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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大家看出來了嗎?其實唐樂意才是搗亂卓喻兩人的角色。
這也是個埋下的伏筆。只是現在偏離我的設想了。本來我想将她寫到後來變更壞些。可考慮到人物性格設定,覺得樂意的性格不是那種能扭曲過頭的人。還是作罷。
反正好人有時搗亂起來,比壞人更難對付。
這陣子為升職忙碌,可惜這事黃了。傷心一會後也就坦然了。只是我突然找不到自己在工作中的位置了。以至于今天寫文,突然不知寫什麽。好在回去看大家過去的留言,慢慢又找到了感覺。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