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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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的手一推,正好被偃武早有準備的抓住,不是推開,而是抓住。用力的摩挲着攥在濕熱的手心裏。雖然可以感受到那磅礴的力,但長生卻奇異的沒有覺得疼,那只手只是包裹住他的手,壓在床上,緩慢的纏綿的摩擦。手掌與手掌之間濕熱的異常,那都是偃武那只手上生出的液體和溫度。
究竟是怎麽樣的心情,才會在對別人用強時流下這麽多汗液呢。長生并沒有想這個問題,他此時已被吓得傻了。
蒼白着嘴唇,他似是明白,又似是不明白的胡亂顫抖着:“你……你這是做什麽……”
身上的人停下,背着光,微微擡起頭看他,卻沒有回答。
門外守護的士兵伸着腦袋聽着裏面的動靜,聽到某一處,擡起頭互看了一眼。
裏面的聲音自然是……有些異樣,妖冶的素氏花映着斜陽,流露出哀豔的顏色,花朵上方回蕩着木器錦帛破碎的聲音,驚惶失措的聲音,掙紮的聲音。
矮牆幽幽,花朵寂寂。
門外的士兵站得腿都酸了,兩個白日一整個夜晚一動不動的守在這裏,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他們的上眼皮打着下眼皮,一不留神就要倒下,屋內的床上的人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完全是精神亢奮的狀态。
偃武伸出舌頭細細的舔身下人的裸背,從輕輕地舌尖觸碰又一點一點演化成沉醉的吸吮,他的眼神不像一夜沒睡的人那樣混沌,反而異常清明,異常精神。
長生趴在一團白色被褥中,留下一個線條流暢的光裸的背,被輕輕一吻,緊閉的睫毛就承受不住的顫動,他的膚色很白,這樣什麽也不穿,只餘一片白色,只讓人覺得體虛非常,安靜的服貼的沉睡在那裏,被人從背後抱起,他也确實無法反抗了,只輕微的意識朦胧的哼哼一聲,像在睡夢中被人騷弄的小貓。
他現在在睡夢中,大概忘了剛才的遭遇,只剩滿滿的倦意。被折磨的又敏感又虛弱。
偃武輕輕地把他撈在懷裏,把身體貼着身體,兩個人一起躺在一團棉被裏,只覺得無比滿足。
他用臉頰摸娑着光潔的背,又有止不住的酸澀湧上眼眶,雖然他把那些親手建立的平衡打破,把那些好不容易下的決心放棄。但是他不後悔,反而還有一種可以恣意釋放感情的快感。
只是在可以暢快發洩感情的時候,他對躺在他身下的人又有些愧疚,畢竟,他不能給他想要的那種幸福。
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心中就知道,他既然如此選擇,那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既然不能放手,那就一起燃燒吧。他想看看這場洶湧的欲念之火到底能燒出個什麽結果。
此時已是深冬,屋內燃着火爐,兩個人赤身裸體的躺在棉被上尚覺得溫暖,但一離開溫室,獵獵的寒風就讓人受不了。
偃武圍上黑色鼠毛披風,打開大門出來,又把門快速合上,門縫裏可以看見長生還躺在一團棉被上睡着,他怕冷風從門縫裏進去,吹到猶自沉酣的長生。
回過頭來,禦寒的帽子遮住了他的眉眼,把他襯得如平時一般深沉得不可動搖。他用低沉的聲音吩咐了兩邊的士兵幾句,就迎着風雪,走向皇宮。
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回到皇宮,身邊的人都猶猶豫豫,一副悄悄打量他的神色,他輕笑了一下,大概昨夜他做的事,已經瞬息傳遍京城了吧。
從長生一進皇宮時就遭到很多“老人”的猜測,如今他的身份早已是半公開的秘密,轟動人們的不是這件事,轟動人們的是——他們從來沒想到的,也沒敢去想的,偃武居然又一次和他發生了分桃斷袖之事,而且居然還是在偃武并不被動的情況下。
曾經赫赫揚揚的一段故事,竟然這樣收尾。
這讓那些看戲的人一下子長大了嘴,怎麽也合不住。實在是讓他們怎麽也沒想到。
不過,偃武對此不過是嗤笑一聲了之,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為了外面的傳言而流淚的孩子了。
傅白虎第一時間求見,一掀簾子進來,很是激動,先說:“恭喜恭喜,現在全城都在傳你昨夜把師丹拿下的壯舉,怎麽樣,現在感覺如何?”
偃武沒有理他,只一派鎮定認真的說:“今天找你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傅白虎挑挑眉毛說:“哦?什麽事情。”
偃武起身,慢慢踱到一幅畫前,看着那幅畫說:“你再去找藥王一次,我要見他,讓他給師丹配制解藥。”
傅白虎聽了,臉上盡是無奈的笑,“大王您當那是什麽東西啊,想配就能配嗎,何況……你怎麽這麽麻煩,人不是都已經到了你手裏了嗎,你還想怎麽樣呢?”
偃武對着眼前的畫,低下頭,聲音淡淡地說:“你知道我是一個固執的人,當年固執得想報仇……,後來又一心想成全他,如今既然又決定把他留在懷裏,那就想要盡其所能的試一試,畢竟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師丹,一個軀殼有什麽用呢?”
傅白虎聽了,搖了搖頭,說:“真是個固執的人啊。“
偃武不語。
傅白虎又說:“何必這麽自讨苦吃呢,你也知道這件事情做成的幾率有多微茫。這些股且不論,就是做成了,師丹恢複清醒,你想憑你們之前的那些事情,他還有可能接受你嗎?”
這一句話說出好久沒有回應,偃武看着眼前的畫,良久才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再見見他。”
傅白虎怔住,嘆了一口氣,喃喃的說:“你啊……”
當偃武下午回到公子府,公子府早就如他吩咐重兵把守。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有近千人,一排排穿着盔甲的士兵像漁網罩着院子。此時鴉雀無聲。
他穿過從幼年時就熟悉的走廊,沿着紗窗往裏面窺視,卧室內的榻上,長生已經穿上了衣服,還是以往那樣白色的,但不複整潔,垮在身上。頭發也梳的淩亂,正目光呆滞的坐在床上,看着前方。他的雙手還被鐵铐一左一右的烤起,似是劇烈掙紮過的樣子。
他這個樣子就像一只貓在撓偃武的心一樣,讓他在門口看了一眼就已忍不住,推門進來。
“長生。”
他試探着叫了一句,卻沒有回答。
他輕輕地半跪在他眼前,好讓長生看到他。
長生的眼睛紅紅的一片,像一個在案板上掙紮不休,又終于敗下陣來的白兔。看見他,毫無血色的嘴唇激動的顫動起來。“怎……怎麽回事……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他的口氣滿是發現一切後的恐懼,悲憤,不知所措。
偃武垂下眼簾,只說:“對不起。”
長生一下激動起來,想要站起,扯直了雙手上的鐵鏈子,站在門外的士兵立刻警惕的沖進來,像潮水一樣湧入,制止住長生,長生被壓制卻反抗得更加厲害,狹窄的屋內一片混亂,偃武被士兵掩護着站在當地,有士兵看長生情緒十分不穩,上前請示是否要上安神軟筋的藥。
偃武看着他,他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白紙,仿佛整個人一戳就要透了。嘆氣似地說:“上吧。”
士兵立刻端來一碗淺褐色的湯藥,三個人前後制住他,把他壓在柱子上,讓他的頭無處可靠。一個人捏住他的嘴,另一個人強行把藥灌了進去。
過了一會,長生果然疲軟下來,不用人扶,自己一頭栽在床上,像喝酒過度暈過去一般。
偃武一直看着他,此時揮了揮手讓其他人下去,關了門,自己爬上床,坐在他的身邊,靜靜的看着這張蒼白的病态的臉。
剛才一見他就發狂的臉,此時終于平定下來,安靜的躺在他身邊。這樣難得的一刻,偃武看他的目光越發貪婪。
長生睡夢中的睫毛還在輕輕顫動。偃武面對面的看着他,伸出舌頭極輕極輕的舔了一下。長生的眼睛被舔,顫動的越發厲害了,在夢中,他也是不安的。
偃武把頭靠在枕頭上,和他并排躺着,鼻息吹到對方臉上,偃武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氣息,說:“這樣多好,你在我身邊了。”
然後把他擁入懷中,頭頸相卧,睡夢中的長生避無可避的被他拉進懷裏,像個任人擺布的大娃娃,偃武看着他蒼白的有些淤青的臉,白色的破碎衣裝下包裹的身軀,像玩具一樣擺放在他的懷裏,咽了口唾沫。
他拉開了身下人的下襟,覆了上去……
這才是屬于他的,一個人的娃娃。
對于被下了藥,并且雙手都鎖起來的人來說,即使再不舒服,他也不會掙紮,頂多輕輕地皺一下眉頭。
握在手上,抱在懷裏,肌膚貼着肌膚,身體挨着身體,衣料摩擦傳來潛藏的溫度,讓人安心。
盡興後,偃武抱住他,閉上眼睛,輕聲說:“師丹,就算你清醒後也不原諒我,我還是希望能再見你一面,哪怕只是說一聲對不起……”
昨天網上想發,發現已經是二十號,算了還是早晨來吧,反正都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