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因榜單問題加了八百字)

第十二章(因榜單問題加了八百字)

崔莺莺這句來得突然的話,打得侯夫人一個措手不及,就連面上的表情都沒有管理好,她錯愕地看着崔莺莺,脫口而出道:“和離?為什麽要和離,依着你的身份,嫁給一個三品官員的兒子屬實高攀了,莺娘,你究竟在想什麽呢?”

崔莺莺看向侯夫人的目光也不如剛才的那般溫和,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擦出幾分紅暈,好似被侯夫人的這番話給傷透了心。她凄凄道:“原來在姨母的心裏頭,我竟然就是個如此不重要的玩意兒?姨母說的對,是我犯渾了,我一個小小縣令之女,能嫁進長安已經是我的福運,我又何必要求其他呢?反正楚家人再怎麽折磨我,也不會讓外人得知,說不定外人還會覺得我祖上燒了高香,竟然享了如此大的福氣!”

曹嬷嬷心道:壞了,這夫人的話算是徹底傷到了表姑娘,不過表姑娘也真是的,好生生的說什麽和離,也不覺得丢臉麽?

侯夫人讪讪一笑,趕緊圓場,她也是失策了,竟然把心裏的話給說了出來。還好崔莺莺本性單純,自己說上幾句話就能把她給哄好了。

她卻不知崔莺莺早就對她有了提防,就算她再怎麽誘/哄,崔莺莺只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不往心裏去。

崔莺莺也沒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話會引來侯夫人這麽大的反應,其實她早就該懷疑的,這門親事來的荒唐,自己的八字被楚夫人莫名得到,就已然是個大問題,原身在長安并無過多的接觸,除了來文宣侯府短住就再也沒去過別處,那這生辰八字會被走漏,只能是文宣侯這邊。

崔莺莺看着侯夫人此時的表情,心中作嘔,真是個虛僞的人,你一個高高在上的侯夫人,犯得着來算計一個縣令之女麽。

自己和楚家這門親事又不會給你文宣侯帶來什麽好處,所以為什麽要設計無辜的人呢?

崔莺莺不明白,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自己有哪一點會讓侯夫人忌憚。她聽着侯夫人的聲音,宛若蒼蠅嗡嗡響,吵得她頭皮發麻,想要對侯夫人發脾氣。

但萬幸崔莺莺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帶着哭腔淚眼朦胧地控訴了一句,“姨母,剛才是莺娘不敬,說錯了話,還請姨母不要往心裏去,這麽些年姨母對莺娘的好,我心裏都清楚。都怪我憋了太久的怨恨,剛剛沒忍住一下子對姨母發了火氣。都怪那勞什子的不要面皮的臭爛東西洩了我的八字,最好不要讓我逮住了她,要不然我非拎着一桶泔水讓她給我喝幹淨不可。”

侯夫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她嘴邊笑容怎麽提也提不上去,硬着頭皮說了一些安撫的話來。

這崔莺莺真是沒有修養,實在是粗魯至極。

崔莺莺才不管侯夫人的腹诽,她心裏痛快極了,狠狠擦了擦眼角,暢然道:“我不傷心了,反正嫁給誰都是嫁,我又何必黯然神傷呢?姨母,剛才的混賬話你就忘了吧,我這心裏的郁氣散了,胃口就好了起來,水蓮,給我把那珍珠米熬的粥給我盛一碗。”

自己還氣個什麽勁兒啊,木已成舟的事情,就別再後悔了,既然現在已經認清了侯夫人的為人,以後就更得小心着點。

自己就在侯府裏吃好的喝好的,不吃白不吃!吃它個痛痛快快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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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嬷嬷看着崔莺莺這一臉憤恨的模樣,抿起嘴角,忍不住看了侯夫人一眼。

崔莺莺這吃着吃着,侯夫人的心态也漸漸放平,之前被崔莺莺的一通罵話給氣的她火氣翻湧,對崔莺莺的不滿更甚。

“莺娘,你娘的生辰快到了,你可備好了禮?我聽說楚子舟的身子好上不少,這次回娘家他得陪着你回吧。”

崔莺莺瞥了瞥侯夫人,行啊,哪壺不開提哪壺呗。

不氣不氣,誰生氣誰是王八蛋。

崔莺莺轉了轉眸,撒嬌道:“沒呢沒呢,我這不是覺得姨母這邊有好物件嘛,所以就想着來找姨母讨個喜,反正我就那麽點兒身家,能給我娘買什麽好東西呢,但姨母可不一樣,我婆母可說了呢,姨母當年的嫁妝讓不少姑娘們眼紅呢。我就仗着姨母對我的疼愛,只能厚着臉皮來讨東西啦。”

侯夫人:“......”什麽時候崔莺莺臉皮這麽厚了!

崔莺莺見她遲疑不說話,就笑着又說道:“到時候姨母給我好物件了,我得找婆母去炫耀炫耀,誰讓我那婆母說起嫁妝的時候,語氣酸溜溜的。”

侯夫人深吸一口氣,這不給也不成了,這小蹄子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她倒是想要觀察崔莺莺,但是崔莺莺不給她這個機會,低着頭鑽在碗裏吃着飯,着實把侯夫人給氣的火冒三丈。

曹嬷嬷忍不住給她夾了菜,眼神交彙着。

水蓮在旁看着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咧了咧嘴,無聲地笑了笑。

崔莺莺吃飽喝足後就拍拍屁股走人,臨走之前還在此提醒了一下侯夫人,別忘了她許的東西。

侯夫人壓着火,笑眯眯地應道:“你這個皮猴兒,我可是你親姨母,你娘又是我一向交好的妹子,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崔莺莺一臉孺慕地看着她,說道:“娘之前就曾交代過我,說咱們家家底單薄,沒能有什麽資本去孝敬當侯夫人的姨母,所以就叮囑我好生照顧着姨母,就當是第二個親娘便是。哎,姨母和我娘之間的深厚感情,真是讓我感動,這次娘收到這份賀禮,一定會十分欣喜的,莺娘在此就提前感謝一下姨母啦。”

侯夫人在她走之後,忍不住手滑砸了一個瓷碗,這崔莺莺她竟然想着只進不出,仗着家裏沒本事就故意想從我這邊拿好處,真真跟她親娘一個樣兒,都是賤人。

曹嬷嬷揮退下人,小聲道:“她頂破了天日後也不過就是個寡婦,就讓她暫且一樂,夫人吶,別因為她上了火氣。”

侯夫人眯着眼睛,狠辣地說道:“你說這丫頭是不是知道了什麽,所以今天才這麽行事?”

曹嬷嬷樂了,道:“不是老奴看不起她,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哪能有這份心機啊。今天跟您撒潑,估摸着是您沒贊同讓她和離的原因,所以就想着多挖點您的好東西。”

“你說的對,我太高看那死丫頭了。”

崔莺莺對這侯府還算熟悉,她四處溜達消消食,來到那池塘斜柳旁,準備賞花賞景。

結果碰見了個穿鵝黃的丫鬟,一看這打扮就知道是個一等丫鬟。

“呀,表姑娘!”

崔莺莺瞧着她模樣,笑道:“霖煙。”

這霖煙是衛祈院裏的管事丫鬟,衛祈看是倚重她,就憑霖煙手裏捏着書房的鑰匙,就可看出衛祈對她的态度。

“表姑娘身邊的丫鬟倒是陌生,不是侯府裏的吧?”霖煙看見水蓮,疑惑地問了句。

崔莺莺面上不驚,說道:“這是我在婆家的丫鬟,霖煙你自然沒見過。”

霖煙歪歪頭,說道:“怎麽不見秋白和意雪呢?”

崔莺莺在聽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太陽穴處就傳來了抽痛感,她悶哼一聲,身形有些不穩,還是水蓮眼疾手快扶住了崔莺莺。

當她腦海中的疼痛感漸漸消失後,那兩個人的模樣便出現在她的記憶中。

秋白和意雪被自己留在了崔家,出嫁之時她固執的沒有帶上貼身丫鬟,只是帶了兩個崔夫人身邊的丫鬟嫁了過去,待水蓮來了之後,那兩個丫鬟也回了崔家。

崔莺莺意外的并不是丫鬟留在崔家,而是這兩個丫鬟是衛晏所送,但這件事旁人并不知,就連崔夫人也以為這丫鬟是自己的女兒随意在長安買來的,畢竟這丫鬟的一舉一動都不像是普通世家能培養出來的。

崔莺莺倒吸一口涼氣,這原主還真的和衛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啊,乖乖,自己該怎麽收拾這攤子亂事啊。

霖煙也不過就是随口一說,主子們的事跟她這一個丫鬟還真沒有什麽幹系,身邊想換人也正常。只是霖煙一直都覺得崔莺莺和那兩個丫鬟感情很深,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落了個空,哎,誰讓這就是當奴才的命呢,怨不得誰。

霖煙的念頭只在心裏過了一遍,她對崔莺莺福了福身,尋了個借口就離開了這裏。

崔莺莺現在可沒有什麽遛達的心情,她現在正在為衛晏的事而着急惱火呢。

這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發展到了哪一個程度,崔莺莺根本就不清楚,所以在衛晏那裏難免會露餡兒,解決的辦法倒是有,那就是失憶,可前段日子生的病又不是撞了腦袋,說是失憶,衛晏能信麽。

再者,就算衛晏信了,但萬事都要考慮周全,萬一衛晏日後又拿當初的事情威脅自己,那可怎麽辦?

倒不是自己太過自戀覺得衛晏放不下自己,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衛晏他,還真就是放不下原身。

啊...頭疼!

前有和離後有衛晏,自己這趟穿書,難度系數也忒高了吧!

崔莺莺恍然得知了兩個丫鬟的事情,一路上思緒飄忽,臉上未挂着笑,看起來很是提不起精神來。她漫無目的地來回轉達,兩條腿莫名其妙地就走回了她所住的院子。

只是讓崔莺莺意外的是,衛晏竟站在院門口,那棵遲開許久的桃花在昨日的微風中舍得綻開了花苞,露出裏面嬌嫩的花蕊。

早先就曾說過衛晏的模樣在長安城中都是佼佼者,所以崔莺莺這一眼望去,也不由得在心中為他所驚嘆。

衛晏他面容清俊,氣質高雅,身後那多多粉嫩的桃花為他增豔不少,夾雜幾分誘/色,襯着他眼眸愈發缱绻纏綿。

崔莺莺苦笑着皺起眉頭,衛三郎啊衛三郎,你再怎麽深情款款的望着我也沒用啊,與你有糾纏的那人已不在,自己到底該怎麽辦為好,真是讓人迷惘無措。

“莺姐姐。”

這院子也不知怎的很是僻靜,衛晏那一聲喊,使得崔莺莺這心七上八下,非常不安。

面對着他淺淺笑容的模樣,崔莺莺也狠不下心對他冷臉。

“三郎你不是和二郎一起麽,怎麽會在這裏遇見你?”

衛晏朝她走了過來,湊的有些許近了,崔莺莺都能聞到他身上的那股熏香,就如他這個人似的,淡淡的很清雅,和茶香很相似,但又混合着一絲絲的甜。

很奇怪,一個少年的身上竟然會有這種味道,崔莺莺眼中盛滿笑意,她擡頭一望,見到了衛晏那略有嬰兒肥的面頰,配上他那雙溫柔的眼睛,整個人的感覺會給人一種矛盾感,既是青澀,又是沉穩。

崔莺莺一點也不否認,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年,是極具誘/惑力和吸引力的。

衛晏小心地把手裏的花枝遞給了崔莺莺,說道:“我是來給莺姐姐賠罪的。”

花枝的末端折的很整齊,崔莺莺用指尖撫摸那沒有碎刺的枝頭,笑說道:“你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不愉快的事情嗎,竟然都讓三郎來與我賠罪。”

衛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在看見崔莺莺那明亮的眼睛時,他挫敗極了,想要說什麽,但又不敢。他想要說清楚那日在她院子裏發生的事,可崔莺莺根本不給他舊事重提的機會。

崔莺莺帶着水蓮進了院子,衛晏則默默望着她的背影。

她好像瘦了很多,是因為那場病麽。

“三郎,進來吧,我有事與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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