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焦糖布丁
第7章 焦糖布丁
褚瑜開始為新增的舒芙蕾訂單做準備。
莊尉有點好奇,湊在一旁圍觀,還問東問西:“你們店裏就兩個人,還能做現烤的訂單啊?”
褚瑜忙着稱材料,只短促地應了一聲。
烏晨一邊幫忙,一邊還意有所指地說:“不比你們Twinkle,人那麽多,還年年虧,我爸說你們明年就要倒閉了,是不是真的?”
褚瑜微微皺起了眉頭,擡起頭來瞪了他一眼。
莊尉倒是無所謂,甚至露出了一絲笑意:“差不多吧,我不努力就要關門大吉了。”
“那你還天天往我們這跑……”年輕的小店員撇撇嘴,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不過他也有點怕褚瑜生氣,因為被店長瞪了的緣故,很快就不鬧了。
過了會兒,有客人來,烏晨只好出去收銀臺打包結賬。
小廚房剩下褚瑜和莊尉兩人。莊尉洗了洗手,上前幫忙,不過他也只會幫着準備點水果,褚瑜說烤好舒芙蕾後,再把水果堆上面。
褚瑜調制好配方,倒入模具,計算着時間,在合适的時候放進烤箱。
香味很快就出來了。
莊尉笑說:“好香啊,有點餓了。”
褚瑜看了他一眼,猶豫着,還是問:“你要吃點什麽嗎?”
“有什麽?”
褚瑜看了看冰箱裏,說:“還剩了些淡奶油,要不……烤布丁吃嗎?這個最快。”
“好。”
莊尉看他熟練地打蛋、加奶油、加熱和攪拌,甚至沒有稱量就知道大概用量。
“我一直想問,你怎麽學的這些?以前沒見你對烘焙和巧克力感興趣啊?”
褚瑜頓了一下,簡短地解釋說:“來店裏打工,老店主覺得我學得還行,他退休就把店托給我了。”
“哦。”
褚瑜把布丁液倒入模具,放進預熱好的另一只小烤箱。
“你要焦糖頂嗎?”
“那是什麽東西?”
褚瑜解釋說:“一般都是做焦糖布丁的,頂面上會加一層焦糖,你要的話我給你做。”
莊尉說好。
烤舒芙蕾的味道非常香。
客人到店時,舒芙蕾剛好烤完,取出後褚瑜速度很快地加了水果,在糕體塌下來之前端了出去。
訂餐的客人是一對小情侶,女孩子嘴很甜,一個勁誇褚瑜。
褚瑜還是一樣,完全不會應對,只是不夠熱絡地說:“好的,謝謝。”
莊尉的布丁也烤好了,褚瑜取出來,加了點白糖,用火槍烤出一個深金色的焦糖層。
他把布丁遞給莊尉,然後給了他一個銀勺子。
又說:“你用勺子,啪,敲一下。”
莊尉學着他的指導動作,用勺子底部輕輕敲擊焦糖。
焦糖層應聲碎開。
褚瑜似乎很滿意,又說:“焦糖會有苦味,跟布丁混在一起吃好一點。”
莊尉以前不常吃焦糖布丁這樣的小甜品,對于褚瑜注重的“開吃前敲一下”的儀式感,覺得有些獨到的可愛。
褚瑜看了看店裏客人的數量,又看了眼挂鐘,讓烏晨先回家。
烏晨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垂頭喪氣地走了,莊尉卻還賴在店裏,窩在小廚房一張很矮的凳子上,吃那一小盅焦糖布丁。
褚瑜進來收拾廚具。
莊尉問:“我看你們店外搬了桌子和架子,還有些紙杯紙碗,做什麽用的?”
褚瑜随他的話看向窗外,說:“老店主入冬後會給環衛工提供免費熱茶,還有給上班族和學生提供的4塊錢的打包早餐,我接手以後也照着繼續做了。”
“挺好的,早餐才4塊,有些什麽?”
“就烤的三明治或者曲奇,還有熱牛奶可可。”
“我們公司的人也會來買吧?”
“嗯。”
褚瑜手腳很快,把小廚房收拾妥當,又補了一句:“你們員工經常來照顧生意。”
莊尉笑道:“我看到了,好多人辦公桌上都放着你們的包裝盒。”
褚瑜短暫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莊尉不禁回想起過去,褚瑜一開始也是這樣,不茍言笑,拘謹又木讷。莊尉花了很長時間才靠近他,然後越來越發現,褚瑜這個人其實很有趣。
像璞玉渾金,只是嵌在最厚的岩層中。
一盅布丁實在太小了,莊尉吃得再慢,終于也吃完了。
褚瑜拿走了他手裏的布丁杯,開始清洗。
“你不回去嗎?”他問。
莊尉笑說:“還想再買一盒巧克力。”
褚瑜關了水龍頭,看向他:“你之前買的吃完了嗎?”
“嗯。”莊尉睜眼說瞎話。
褚瑜眨眨眼,又打開龍頭,說:“你還是少吃點吧,不然又要去看牙了。”
莊尉順着他的話想起了一些有趣的往事,便說:“你還記得在牙醫診所那個前臺的護士說的話嗎?”
褚瑜很快地回答:“不記得了。”
“是嗎?”
褚瑜不說話了。
莊尉不想惹他厭煩,只好站起身往外走:“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關店吧,這幾天都挺冷的。”
“嗯。”
莊尉離開象屋,卻不急着回家。
他又重新到公司裏,林秘書還在等他,彙報一些重點工作的進展。
“人事調動在底下各部門的反應大概就是這樣。”
“不管,照我們的安排來。袁芬那邊呢?”
“袁主管很上道。”
“那行。”
“還有聖誕禮盒在網上消息一出就很火熱,不過周總監按您的方案估算了一下,覺得我們定的數量沒辦法賺多少。”
莊尉說:“不用多,本來就賠本賺吆喝的事。”
禮盒利潤不高,只有讓許多人想要卻沒能買到,才能推動下一波主推産品的銷量。
“好。”
他們交流得非常快,幾分鐘就結束了。
林秘書最後說:“莊總,後天沒有急事的話,我想去看牙。”
“可以。”
“不知道府城哪家牙醫診所好點。”
莊尉恍惚了一下。
他說:“有一家開在追光路上的,還行。”
“您去看過?”
“高中的時候,跟我同桌去過一次。”
莊尉再次回憶起那個片段。
他本來是很不願意去看牙的,但是褚瑜說這家診所離學校很近,中午午休的時候偷偷溜出去,看完就回來,又說如果一直拖着不去看,蛀牙就會越駐越深,最後整顆牙就保不住了。
褚瑜半推半拉帶着他去到診所,整個看牙的過程都不太好。
莊尉覺得倒也不是說痛或者難受,只是治療牙齒的過程,實在太不體面了。如果不是褚瑜一直在旁邊按着他,他早就起身走人了。
但是等他到前臺結賬時,護士開玩笑,說褚瑜把莊尉按在手術臺上的畫面有點引人遐想。
那一瞬間褚瑜臉漲得通紅,笨拙解釋的樣子,讓他覺得這次看牙的過程總體不算太糟。
莊尉略過回憶,布置好明天的工作,之後就離開了大樓。
他取車出來,行至路口紅綠燈處,看象屋的燈還亮着。
那兩個去的很晚的情侶還在邊吃邊聊,他們似乎又加點了兩杯可可。褚瑜站在收銀臺後面,彎着腰,臉都快貼到桌面上了,專心地寫着什麽。
莊尉坐在車裏看到紅燈轉綠,然後驅車離開。
回家後,莊尉先去了書房,從一個壓在角落的收納盒裏,翻出了高中的老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