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30章

神識海中,一個金色的光點正閃爍着。

戎墨呼吸一滞,他簡直不敢相信,兩步并做一步迅速跑到床邊,大力的打開了那扇窗戶。

晚風吹拂在臉頰上,掀起他烏黑的頭發時,戎墨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窗戶外面的左側,有一顆粗壯的樹,枝葉繁茂,又足夠高,一日未見的那個人,此時就站在樹上,穿着一身黑,還特地找了個有兜帽的衣服,把自己那顯眼的金發也給遮擋住。

戎墨心跳加速,晚風仿佛吹來了那人身上熟悉的氣息。

欣喜的同時,他又不可控制的擔憂。

明明已經傷痕累累的他,究竟是怎麽躲開這裏的守衛,神不知鬼不覺的找到自己的。

戎墨根本無法想象,受傷的狄修究竟是怎麽混進雄蟲這豪宅的,和這裏的每一個雌蟲比,他都因為受傷天生處于劣勢。

戎墨下拉着嘴角,精神力立刻就沖着狄修而去,打算好好的查看下,他有沒有新添傷痕。

他與站在樹上的狄修對視,後者擡手朝他做了個退開的動作,右腳後移擺出一副跑步的動作。

“!!”

戎墨一驚,瞳孔放大,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狄修直接小跑兩步,腳下一用力,從樹上跳了過來,樹葉嘩嘩的搖晃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枝葉都抖落下去,狄修雙手抓在了窗戶的邊沿,在戎墨下意識的後退時,靈巧的一個翻身,進了屋裏。

戎墨怔愣的盯着他看了好幾秒,猛然回過神來,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随後又覺得不夠安全,又嘩啦兩聲拉上了窗簾。

“你怎麽回事,怎麽突然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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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萬一掉下去怎麽辦?!”

“你怎麽進來的,沒碰到四處站崗的守衛吧?”

“一樓二樓沒人看見你吧?樓下的房間不知道有沒有人在……”

“有沒有受傷啊?!”

戎墨連珠炮一般的問了好多問題,狄修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閣下,我應該先回答您哪個問題……”他失笑道。

戎墨哽了下,才說:“沒受傷吧?”

狄修說:“沒有,一路上都沒人發現我。”

戎墨:“那我樓下那個房間呢?”

狄修:“屋裏沒人,燈都沒開。”

戎墨狐疑地看着狄修,用精神力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他,确保他并沒有再添新傷,才終于松了口氣。

“剛剛那種行為太危險了,下次別這麽做了,你的骨翼還沒好全呢。”

狄修有些心虛,眼神不住地朝旁邊飄。

該怎麽告訴雄蟲,經過了雄蟲一個多月的治療,就算沒有骨翼,這麽短的距離也根本不在話下,如果需要的話,他甚至可以從更遠的位置跳過來,然後毫發無損的進到雄蟲的屋子裏。

狄修這樣的表現,反倒讓戎墨覺得他是在尚未痊愈的情況下,為了過來找自己,不顧身體強行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

戎墨抓着狄修的胳膊,把人拉倒桌子旁邊,壓着他的肩膀強硬的讓他坐下。

“吃過了嗎?”

“還沒……”狄修下意識的回答,但在看到桌上擺放的食物時,有些後悔。

這該不會是雄蟲自己的食物吧?

“還沒吃,那就一起。”

戎墨把現有的這雙筷子塞給了狄修,然後自己出門又去樓下拿。

狄修坐在椅子上,筷子攥在手裏有些發愣,他想攔着戎墨,但又怕跟着一起出去被別人發現了,只能在屋裏等待,如坐針氈。

幾分鐘後,戎墨帶着新的筷子上來,甚至還多帶了一碗暖胃的湯,他進了屋關上門一轉身,就見狄修呆呆傻傻的坐在原地,桌上的食物一口沒動。

“怎麽不吃?”

戎墨将湯水也放在了桌上,自己又拉了張凳子在旁邊坐下,一副好像還在狄修家裏的樣子,十分平常且冷靜的開始吃東西。

狄修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終憋出來一句話:“您吃吧,我帶了點随便墊墊肚子就可以了。”

說着,他就伸手在衣兜裏摸索。

戎墨一聽他這話,也停下了進食的動作,死死的盯着他。

狄修:“……”

明明他只是不想吃掉雄蟲的食物,而導致雄蟲餓肚子吃不飽,但為什麽雄蟲一臉十分期待他從衣兜裏摸出來好東西的樣子。

“方便攜帶的只剩下炸肉丸了,我帶了些……”

“那太好了,午飯的時候,我還想着你做的炸肉丸呢。”

不等狄修将裝着炸肉丸的透明袋子打開,戎墨就自己上手,迫不及待的弄開袋子,從裏面捏了兩個放進嘴裏。

“唔……果然還是……這個味道……好吃!”戎墨含含糊糊地說。

明明沒什麽特殊的,可他的表情卻好像着已經冷了的普通炸肉丸比桌上豪華的晚餐好吃數百倍的樣子。

狄修愣愣地拿了個塞進嘴裏。

……好像确實有些不太一樣。

與今天自己一個人白天在家中吃的時候有些不同呢。

戎墨将那碗湯推到了狄修面前,“特地給你帶的,大晚上的在外面吹風,肯定很冷吧。”

狄修看了眼已經拉上了窗簾的窗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是挺冷的。

……大夏季的,晚上确實比去年晚上冷了些。

也許是因為炸肉丸活躍了氣氛,狄修也開始吃着桌上的豪華晚餐。

兩人沒花幾分鐘就吃完了,狄修習慣性的去收拾碗筷,所有東西被整整齊齊的放在盤子裏時,他端起盤子卻一瞬間愣住。

這裏是卧室,洗碗什麽的,怎麽也得在廚房吧?

看懂了狄修愣住的原因,戎墨從他手裏接過盤子,将那些全部放到了門外。

“放在外面就行,有人會過來收的。”戎墨關上門,邊往裏面走邊問:“狄修你今天要睡在這裏嗎?他們家卧室還挺大的。”

雖然是疑問句,但狄修大晚上的跑來找他,戎墨自然是默認他要在這裏睡的。

可能是一個月習慣了兩人隔着一扇破洞的屏風門住着,大約狄修離了他是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

戎墨在心中竊喜,自己家這未來伴侶估計會十分黏人。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狄修卻窸窸窣窣的摸出來另外的東西遞給他。

對方遞過來的掌心裏,躺着的是一個裝着綠色液體的小瓶子,瓶身上面沒有其他的文字。

戎墨問:“這是什麽?”

狄修說:“神經修複藥劑。”

戎墨:“……”

他記得他從來沒有跟狄修說過,他神經方面有問題啊。

不!他根本這方面就沒有問題,幹嘛要胡說八道啊!!

戎墨向狄修投去茫然疑惑的表情。

狄修臉色不變的解釋道:“我沒有說您的意思,只是這藥劑能幫助你恢複和提高精神力,如果到了一定要和雄蟲對抗的地步,希望能夠幫到你。”

鑒于戎墨看起來十分抗拒接受自己的大腦受了傷這件事,狄修只能隐瞞下治療大腦的功效,着重提起藥劑對于精神力的作用。

果然,戎墨臉色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戎墨接過了狄修手上的瓶子。

他聽懂了,狄修是擔心他和勞斯爆發戰鬥後,自己可能不敵勞斯,所以千裏迢迢跑過來給他送東西來的。

狄修:“現在就喝?”

狄修點頭:“飯後最好。”

“好吧。”

戎墨撇撇嘴,打開了瓶子,将那不知道啥味兒的神經修複藥劑一口悶了。

沒嘗到味兒就喝完了,他把瓶子又遞給了狄修。

“随便仍在這裏,會被打掃的仆從看到的吧。”

狄修接過瓶子,就打算拉開窗簾打開窗戶走人。

“哎?你去哪兒啊?”

轉身前,戎墨十分迅速的拉住了他的手腕。

“我去外面的樹上待着,不論是勞斯過來,還是您去勞斯那,我都會跟着的,不會讓他傷害您的。”狄修十分誠懇地說。

他今晚專門跑過來,除了是給戎墨送來神經修複藥劑,另一個目的也是打算全程跟着戎墨,做好随時營救戎墨的打算。

聞言,戎墨笑道:“你還去樹上幹什麽,剛才他家的管家說了,他今晚有重要的客人要招待,不會到這裏來找任何雌蟲的。”

“貴客?”

“是。陣仗挺大的,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人。”

戎墨說着伸了個懶腰,但狄修卻放松不下來。

勞斯已經是荒星上最尊貴的人了,就連臨時政府中職位最高的人,在勞斯的面前都不能稱作貴客。

他今晚接待的這位貴客,究竟是何許人也。

狄修最終在房裏留宿了,就像之前在自己家裏一樣,戎墨睡床,狄修睡沙發。

只不過這次兩人之間沒有了那扇破洞的屏風門擋着。

熄了燈,室內安靜的能夠聽到對方的呼吸,狄修不論如何都無法迅速入睡,耳邊戎墨清晰的呼吸聲,勞斯接待的那位貴客,以及東林的死因,都萦繞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平靜下來。

良久,床上的戎墨翻了個身,問:“你睡了嗎,狄修?”

“還沒。”

“我今天在外面碰見了一個雌蟲,你認識嗎?他叫明朱。”

狄修沉默了片刻,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但始終沒有找到這個人。

“不認識,從來沒聽過。”

戎墨:“他說他幾年前就是勞斯的雌侍了。”

狄修:“那應該是在我到荒星之前的事,所以我不知道他。”

戎墨躺在床上,輕聲複述了一遍白天碰見明朱和阿爾勒的事。

“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肯定會幫他們的。”戎墨說:“所以我擅自答應了,如果從這裏離開,會帶上他們。”

“你不會介意我的自作主張吧?”

狄修坐起了身,在黑暗中看着戎墨,明明室內昏暗得厲害,但他卻感覺自己和戎墨對視了。

他說:“您做的決定,正是我想要去做的。”

這些日子以來,逐漸找回一些自我,不再那麽麻木的他,也許我能有人像他一樣,正漸漸的脫離泥潭。

第31/32二章合一

從接待廳離開後,勞斯就被攔住了想要去找戎墨的腳步。

原本的計劃是等到午飯結束,科克就會帶戎墨到他所居住的那棟樓,到時候整個下午和晚上都會是極樂的時間。

結果沒想到午飯剛剛結束,管家科克就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科克神神秘秘的屏退了當時餐桌前的所有仆從,湊到勞斯身旁,小聲的說:

“外面來了個貴客。”

勞斯冷笑一聲,這荒星上除了他還能有哪個人稱得上貴客這兩個字。

他正打算敲打敲打科克,不要因為在這家裏工作的久了,就可以口無遮攔的說胡話。

“老爺,您看看這個。”

料到了勞斯不會信他,科克伸出手讓勞斯能夠看到他掌心正躺着的東西。

“這,這是——!”

勞斯猛地瞪大了眼睛,身體後仰推動屁股下的椅子挪動,在餐桌前發出銳利又刺耳的聲音。

那是兩枚勳章,一枚是較為深沉的銀灰色,上面刻畫着兩把刀相砍的畫面,最下方刻着個較小的一字;另外一枚則是明亮的金色,裏面十分樸素的雕刻着一枚皇冠,皇冠的正中心是一顆緋紅的寶石。

就算荒星是遠離帝星的邊緣地帶,但到底上他們這些人,仍舊是帝國的一員,再怎麽無知也不可能不認識皇家的标志和帝國第一軍團的标志。

“……他們還在門口?”

勞斯擡頭看着科克,做着吞咽的動作,眼中的慌張一轉即逝,他迅速調整情緒,在科克的點頭中,繼續吩咐道:“帶他們去我書房,然後讓所有的仆從都退出去,這次要是敢走漏風聲,就不是上次那麽好說話了。”

科克眉頭一跳,忙道:“不會再出現那樣的事了,老爺!”

上次帝星有位中校來做客,被新來的仆從看見了。

那位中校似乎相當不滿自己在這裏出現的事被無關的人看到,當場就把路過看到的仆從殺掉了,為此身為管家卻沒有安排好貴客到訪時,仆從應該遠離這件事,而被勞斯狠狠的懲罰了。

那段時間科克的身上就沒有好的地方,即使他恢複能力強,也架不住每天的鞭打受刑。

這次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備好食物和茶水放到書房,你親自站在外面守着。”勞斯吩咐道。

他站起身來,連午飯都沒能吃完。

雖然來者是代表皇家和第一軍團,但職位再高也不過是個雌蟲,勞斯并沒有親自前往豪宅的大門口去接人,而是等在自己這棟樓的門口,多少給這些雌蟲面子,卻又不至于自己太過卑微。

幾分鐘後,科克帶着三名軍雌過來。

三個人都沒有穿軍裝,但渾身的氣質卻讓勞斯不敢輕視,即使是普通的衣服,也能從那三人身上看出些許肅殺。

三個軍雌中,有一位是勞斯上次見過的中校亞爾曼,另外兩位勞斯沒見過。

值得一提的是,上次來的時候亞爾曼是領頭的,這次亞爾曼反倒成了後面的随從。

勞斯意識到,前面的這位軍職恐怕只會比亞爾曼更高。

勞斯和科克将人接引到書房,科克按照勞斯的命令,給屋裏備好茶水後就安靜的站在門口守着。

亞爾曼和另外一位軍雌,筆直的站在書房內部屋門的左右兩側。

如果不是出了上次那樣被路過的仆從看見的事,他兩倒是十分樂意和科克一起在門口外站崗。

領頭的軍雌在勞斯坐下後,自己也在雄蟲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兩人中間是升起氤氲霧氣的清茶。

“您可以稱呼我奧德裏奇,雄蟲閣下。”他伸手收回了科克放置于桌面上的第一軍團徽章和皇家徽章,“我想您應該知道這兩枚徽章所代表的意義。”

勞斯連忙點頭。

他遙遠的記憶中,雄父還在世時,曾給他介紹過帝星幾大軍團的領頭人物,雖然勞斯不清楚其他幾個軍團的情況,但顯然第一軍團的軍團長,從他小的時候到現在,都沒有變過,一只都是眼前的這只雌蟲,奧德裏奇。

“雄蟲閣下還記得上次亞爾曼和您達成的合作吧。”

“記得。”

亞爾曼上次到來,以帝星長期居住權換取勞斯為他在荒星上尋找一個蟲的消息,亞爾曼要求他不能放過荒星上的任何蛛絲馬跡,哪怕一丁點小的情況,都必須如實上報給他。

“那麽您确實有如實上報嗎?”奧德裏奇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勞斯一瞬間感覺到一股寒意籠罩着自己,手指不住的顫抖,呼吸仿佛停滞了,沒多久額角就流下鬥大的汗珠。

即使他是雄蟲,可也不過是個C級的雄蟲,對面的人可是貨真價實上過戰場的A級精英,光是身上肅殺的氣息和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都能吓破勞斯的膽。

“如實……上報……了。”勞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字一句艱難的說着。

奧德裏奇見他這樣,換了個姿勢,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這雄蟲顯然根本分不清楚什麽是被定義為所謂的蛛絲馬跡,也根本沒理解到亞爾曼要求他将荒星上所有特殊的,新出現的人全部都要報上去。

要不是亞爾曼心思細膩,在荒星上留了個自己人,恐怕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勞斯作妖的事。

“這個人,你見過嗎?”

奧德裏奇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朝着勞斯的方向推了推。

勞斯靠近桌面,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就如墜冰窖,低着頭半天沒敢擡起來。

照片裏是一個黑發黑眸的人,他身穿華麗的服飾安靜的坐在窗邊,擡頭無意識的盯着天空,臉上沒有表情。

有一種他根本就不是在看天空,只是單純的發呆的感覺。

勞斯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照片裏的人根本就是他今天才帶回家的雌侍戎墨啊!

他用餘光撇了眼奧德裏奇的臉,梗着脖子緩慢的向下坐去。

奧德裏奇來找戎墨做什麽?!他們有什麽關系?難道戎墨是奧德裏奇的親人不成,這趟出來是專門要帶他回去的?

勞斯的臉色千變萬化,心中所想完全都暴露在了臉上。

奧德裏奇說:“見沒見過他?”

勞斯點頭:“見過。”

半晌後他又說:“但照片裏的人應該是雄蟲吧,他的衣服和房子裏的陳設,都應該是雄蟲才能有的。”

“是,怎麽了嗎?”

勞斯咽了咽口水,道:“我今天才帶回來的那個,是個雌蟲。”

奧德裏奇頓了下,笑道:“是嗎?那他現在在哪呢?”

“東北角那邊,我的雌侍們居住的那棟樓,他是在316號房。”

奧德裏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您的雌侍數量不少啊。”

方才那種窒息般的感覺再次出現了,雖然轉瞬即逝,但勞斯深刻的認識到,奧德裏奇并不滿意他有這麽的雌侍這件事。

勞斯十分不爽,雄蟲有許多雌侍是很正常的事,何況他還是荒星上唯一的雄蟲。

但即使不爽,他也不敢多說話。說到底荒星的一只雄蟲和帝國第一軍團的軍團長,後者明顯要更加有權有勢。

奧德裏奇轉頭對亞爾曼說道:“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亞爾曼和另外一名軍雌雙雙點頭,兩人打開書房的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軍團長!”勞斯激動的站起來,“你打算做什麽?他們會被看到的!”

“您放心,亞爾曼和拜德會很小心的。”奧德裏奇說:“最壞的情況,就算有您的哪個雌侍看見了,大不了一起殺掉就是了,家裏少了那麽一兩個雌蟲,也不是什麽新鮮事,不是嗎?”

勞斯總覺得奧德裏奇說話有種陰陽怪氣的感覺,但他沒敢問也沒敢提。

甚至他都沒有勇氣當着奧德裏奇那張板着的臉,提問為什麽非要殺了戎墨。

他可不會傻到為了一個僅僅是長得好看的雌蟲,去觸帝星第一軍團軍團長的黴頭。既然對方要殺戎墨,那戎墨肯定是做了非常不得了的事,他該死。

奧德裏奇難得心情不錯,端起茶杯喝了口。

除了苦就沒別的味兒。

奧德裏奇皺了皺眉,起身:“我就先走了,亞爾曼和拜德結束之後就會離開,後面就請您随便找個理由按在那個雌蟲的身上吧。突發惡疾、自殺、得了怪病……總之随便您說。”

勞斯跟着他一塊起身。

“這就要走了嗎?”

“我并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我來過這裏,所以也不打算在這久留。”奧德裏奇說:“還望您能保守秘密。”

“當然!”

勞斯殷勤的将奧德裏奇送走。

奧德裏奇身手很好,趁着夜色躲避着勞斯豪宅裏的仆從,沒多久就到了外面。

他說的不錯,亞爾曼和拜德會處理好的。

除了勞斯口中那個與照片中的雄蟲有着同一張臉的雌蟲,還有包括勞斯在內的,所有見過他們三個的人,全部都會被處理掉。

沒有人能比死人更好的保守秘密。

亞爾曼先前提過的帝星永久居住權,也不過是引誘勞斯上鈎的誘餌罷了。

不管這個叫戎墨的雌蟲是不是那位傳說中的六殿下,他今晚都逃不過一劫。

奧德裏奇坐在懸浮車裏,打開着光腦刷着沒有營養的八卦,只等亞爾曼和拜德一到,就将這個好消息發給帝星裏的那位。

-

昏暗的室內,戎墨和狄修的談話戛然而止。

狄修和戎墨都坐了起來,警惕的盯着窗外的方向。

狄修看向戎墨,發現他已經掀開被子下了床。

“有兩個家夥在朝着這邊趕過來,目的性太明顯了。”

本身就是半睡半醒的狀态,兩個人又躺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戎墨習慣性的保持着精神力外放。一方面是為了警惕,一方面也是一種練習,沒想到他還真就發現了怪異的地方。

有兩個人,正以極快的速度朝着這個方向趕過來。

原本戎墨也不确定他們是找誰,畢竟這個方向除了這棟雌侍們居住的大樓,周邊還多的是其他的樓。

沒想到那兩人在路邊随意攔住了一個路上的仆從,說了幾句話後一刀解決了那個仆從,并将其随手扔到旁邊的河裏。

戎墨意識到來者不善。

那兩人走過岔路口,直直的朝着這棟居住的雌侍的大樓趕過來。

“是勞斯的人?”

戎墨搖頭:“如果是的話,他們就沒必要殺死路過的仆從了。”

戎墨轉頭看向狄修:“應該也不是你的行蹤被發現了,理由是同樣的。”

戎墨敢肯定,這兩人絕對不是勞斯這豪宅裏的人。

他們雷厲風行,并且不願被人看到,每一個路過碰見兩人的仆從都被滅口了,顯然是不能被知道身份的。

“恐怕是很有身份的人,權勢大到勞斯都對他們多說一句的程度。”戎墨說:“路上碰見的人全被殺掉了。而且整個豪宅了沒有任何人在追捕他們,顯然是勞斯自己放人進來的。”

可有一點很奇怪,勞斯本身已經是荒星上最有權有勢的人了,還能有誰大的過他呢?

戎墨心中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或許是其他地方的,也不一定。

狄修滿臉疑惑:“勞斯有什麽非要殺死,還不能被發現是自己動手的人嗎?”

戎墨搖頭:“這就不清楚了。我們現在不如靜觀其變,看看這兩個人究竟要做什麽。”

狄修點頭,從沙發上站起身,被子随意的扔在了旁邊。

戎墨從神識海中看到,那兩人越發的靠近。

忽然,狄修呢喃了一句:“恐怕,東林也是這樣……”

就像今晚的這些仆從,工作時路過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無辜的被奪走了性命。

“小心!”

察覺到外面那狂奔的兩人最終的目的地,戎墨喊道。

狄修的話沒能說完,卧室外的窗戶突然出現兩個人影。

“啪——”

“嘩啦——”

床邊的玻璃被打碎,碎片嘩啦啦掉了一地。

一道身影敏捷的鑽進了屋裏,迅速的鎖定目标,挂在腰間的武器被抽出,發出嗡的一聲響。

狄修轉身,一腳将沙發踢飛到那人身上。

拜德不得已停住了攻擊,一刀下去将那個沙發斬碎成好幾節。

亞爾曼緊随其後,後背的骨翼呈現細長的狀态,兩邊都是鋒利的刀刃。

戎墨趁着這個空隙,迅速從床上跑了下來,站在了狄修的旁邊。

他現在可沒有趁手的武器,就算從這件屋子裏去找,也沒辦法找到重量長度和鋒利程度都不錯的東西,他只能先将精神力彙聚在身前,一層又一層的加厚,勉強當成個防禦罩使用。

這件房裏的動靜很大,但這棟樓裏的其他的人誰也沒敢出門來看。

也不是第一次碰見有人在樓裏打架了,為了雄蟲的寵愛争鬥并不是件難以啓齒的事,也不是件多麽稀奇的事,這時候出去只會被迫卷入戰場,倒不如明天一早看看情況。

戎墨房裏的戰鬥被雌侍們當做是一場争奪雄蟲寵愛的鬥争。

大多數人都認為是米利恩找上了戎墨的麻煩。

室內。

短暫的靜默後。

拜德和亞爾曼背對着窗戶,早已碎裂的窗戶外純白的月光照了進來,昏暗的室內有了短暫的光亮。

“你是……”

亞爾曼的視線掃過戎墨,之後又不受控制的停在了狄修的臉上。

戎墨的樣貌果然與奧德裏奇照片中一模一樣,若非提前聽說了這事,亞爾曼肯定會十分驚訝。

有賴于他們留在這裏的自己人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戎墨的臉并未對他造成沖擊,反倒是旁邊的另一個人,讓亞爾曼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

戎墨好奇的看着他兩。

那邊的拜德顯然更加的驚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完全不似亞爾曼那樣面上無波。

“……狄修?”

拜德忍不住呢喃。

戎墨更是驚訝的盯着身旁的人看。

“這是你認識的人?”

“……”

狄修十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眼前的這兩個過去都與他是同僚,這兩人隸屬于帝星第一軍團,他本人則是第三軍團。

很不幸的是,他過去與這兩位關系并不很好,當初出事後亞爾曼可沒少趁機踩他。

亞爾曼是貴族家裏的雌蟲,進入軍部一年一小升兩年一大升是計劃好的,但沒想到同期有個他,每次家族中想要使力送他到達更高的軍階,總會被頭頂上耀眼的三個S級雌蟲壓着,另外兩位S級都有家族背景,就他是個普通家庭,明裏暗裏沒少給他使絆子。

“不是。”狄修睜着眼睛說瞎話:“你忘記了嗎,全荒星都說我和那位是同名。”

“……”

亞爾曼和拜德雙雙無語。

荒星上都是些傻子,你還真當我兩也是傻子嗎?

如果只是名字一樣的話,那為什麽臉也會長得一樣!

不要以為左邊的劉海留的很長就能否認你和前軍雌狄修長得一模一樣這件事!

“說的也是,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在荒星超有名!”

戎墨發現了狄修不願意與認識的人相認這件事,果斷開口幫腔。

“……”

對面的亞爾曼和拜德陷入了淩亂。

他兩有種今天不是來殺人的,而是來看人裝傻充楞的感覺。

砰!

亞爾曼的骨翼毫不留情的将卧室的床一分為二,力度大到骨翼的利刃穿透地板到達了樓下一層。

樓下居住着的某位倒黴雌侍,正躺在床上假裝聽不見樓上的動靜,猝不及防的被砸了一臉的牆皮牆灰。

“……”

人倒起黴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那位雌侍麻溜的卷着被子下床,坐到了靠門最近的沙發上,繼續假裝沒聽見動靜。

樓上,戎墨房裏。

“沒想到你還沒死呢。”亞爾曼扯着嘴角,眼中是森然的殺意:“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們一起上西天吧!”

亞爾曼和拜德一左一右同時攻了過來。

“聽勞斯說你不過是個普通的雌蟲。”

“我從你的身上沒有發現雄蟲的氣息,看來也只是個長得像的家夥罷了。”

骨翼在室內橫沖直撞,沒幾下就劃爛了屋裏所有的家具。

“不過軍團長要求寧可錯殺不能放過,要怪就怪你這張臉吧。”

戎墨和狄修且戰且退,從亞爾曼的喋喋不休中捕捉到了巨大的信息。

兩人被逼到門口時,戎墨果斷一把推開了屋門,拉着狄修就往外沖去。

“你以為你們跑得了嗎?!”

亞爾曼表情陰森的在後面追。

雖然最初預想的最好結果,是在勞斯的豪宅中悄無聲息的殺死與帝星中那名雄蟲相似的戎墨,但如果事情鬧大了,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就算他們一路殺穿了勞斯家,随便找個理由搪塞了也就是了。

荒星本就是距離帝星及遠的地方,星系中星盜多的數不清,随便有個星盜團來到荒星,擄走了唯一的雄蟲勞斯,屠殺了家中想要保護雄蟲的所有雌蟲,也不是不可能的。

荒星中遺失了一個雄蟲,縱使帝星雄蟲保護協會的人很惋惜,但也不可能一直追着不放。

畢竟帝星中有的是事情讓他們煩惱。

“除了那個雌蟲,狄修也必須死在這裏!”亞爾曼咬牙切齒的同拜德說。

幾年前就應該死去的人,為什麽還要在這裏充當孤魂野鬼。

即使亞爾曼看得出,如今的狄修早已不是當初光鮮亮麗的S級雌蟲,他的等級如今有沒有A都是個未知數,但即使這樣,他曾經對狄修的那份敬畏、懼怕、厭惡,都讓他無法冷靜下來。

拜德掃了眼逐漸發狂的亞爾曼,輕聲“嗯”了句。

亞爾曼和狄修的恩怨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作為曾經殺害過雄蟲的罪人,狄修确實應該為那位雄蟲償命。

走廊上。

戎墨拉着狄修在三樓狂奔,一路沖到了302號房的門口。

咚,咚,咚!

戎墨猛烈的拍打着屋門,并且大聲喊道:“明朱,是我,戎墨!”

屋裏的人打開了房門,驚訝的望着他,以及他身後的狄修。

“你們……”

戎墨打斷了他:“阿爾勒在嗎?”

明朱道:“在我房裏。”

“那太好了!”

明朱:……?

“現在,準備跑路吧!”

“……”

明朱眼中閃過一瞬的茫然。

戎墨:“怎麽,你們要帶的東西太多了?”

那怎麽可能!

明朱震驚的瞪他,其實只是太驚訝了,拜托才見面說逃跑要帶着他和阿爾勒,沒想到晚上就要跑路了。

太快了!

阿爾勒的身體都還沒恢複呢!

狄修:“我們恐怕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在戎墨問出阿爾勒的名字時,狄修就意識到了面前這位是之前戎墨同他說的那個故事裏的主人翁。

狄修話音剛落,明朱轉身打算去屋裏喊阿爾勒的瞬間,亞爾曼和拜德追了出來。

亞爾曼的骨翼沿着走廊的牆壁劃過去,無差別的攻擊着所見的所有地方。

戎墨和狄修連忙彎腰躲避。

骨翼所帶的利刃從明朱的頭頂劃過,削掉了他幾根因為轉身而擺動的頭發。

頭頂一股涼意的感覺太過明顯。

明朱茫然的轉頭,一眼就見到橫亘在門框中間的雌蟲骨翼。

“……”

我今天還能活着離開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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