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輸液過後, 辛怡身體情況好轉,高燒控制住了,就是人還有點昏沉沉, 身體也沒什麽力氣,大半元氣都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高燒中被耗竭幹淨。

邢則勒令她在家休養, 等徹底好了再出門活動。

聽到關門聲,辛怡裝模作樣安靜幾秒,确定腳步聲遠去,這才騰地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去。

甲胄吓一跳,見她精神抖擻, 也被感染,緊緊跟在後面,嘴筒子幾乎要貼到腿上。

辛怡跑去餐廳。

餐桌正中, 擺放着好幾樣小零食, 洗好切好的水果, 以及邢則研究了一早上榨汁機,榨出來的蘋果汁。

辛怡視線又往餐邊櫃上落,大理石臺面上擺放着幾本書,好幾本她還從來沒見過,一看就是邢則新買的。

走過去翻了翻,除了動物類書籍, 也有小說跟菜譜, 種類還挺多,足夠她用來打發時間。

真的好周到。

吃着水果零食, 喝着蘋果汁,辛怡翻看一本懸疑小說, 中午陽光好,她還特意将甲胄狗窩拖到陽臺上,自己也陪在身邊,身上蓋着絨毯,看看書,發發呆,打打盹。

度過了一個相當惬意的午後。

期間,邢則發來消息,是張照片,看到一身潔白羽毛的孔雀,辛怡贊嘆,回複邢則誇白孔雀漂亮。

邢則:它只對我開屏。

想象了下他發消息時,說不定就擺出一副自鳴得意的表情,辛怡唇角翹高,回他:你最有魅力了。

早就摸準他脈門,使勁誇就對了。

邢則回複很快:當然,畢竟我是個很适合做爸爸的人。

記憶上湧,想不起來當初自己說那番話時是什麽心情,反正現在是挺窘的,辛怡将毛毯拉高,蓋住臉,手指噠噠噠地敲字。

辛怡:別說了行嗎?

邢則:就說。

辛怡:……

辛怡躲在毯子下面,暗暗發笑。

兩人聊了會,邢則要去忙工作,三令五申,讓辛怡注意保暖,她乖乖應下,回複了一個一看就很乖很聽話的表情包。

生病這兩天,邢則不許她做飯,兩人都是點外賣,偶爾用電飯煲煮粥,外面餐飲衛生堪憂,價格貴分量小,關鍵是不好吃。

等辛怡确定自己完全康複,邢則下班歸來時,面對的是滿滿一餐桌的美味。

“過年了?”邢則嘴角掖着笑,故意拿出手機翻日歷。

辛怡從廚房探頭出來,面泛紅緋,興致十分高漲,“今天我去超市,看到小龍蝦剛好上市,買了四斤,晚上還可以當宵夜吃。”

邢則脫掉外套,洗過手去廚房幫忙,辛怡将複炸好的茄盒遞給他。

看着手上堆了滿滿一盤的炸貨,邢則失笑,“真的過年了。”

炸茄盒跟藕盒在小時候是新年餐桌上一道必備的菜肴,他都好幾年沒再吃過了。

辛怡解下圍裙,“我這不是徹底好了嗎,當然要在廚房好好揮灑下汗水,順便補償下這幾天沒能好好吃飯的遺憾。”

邢則開玩笑:“你在暗諷我沒照顧好你。”

辛怡心急:“不是,我是想感謝你把我照顧這麽好來着。”

邢則放下餐盤,抓了抓她頭頂上的發苞:“不用什麽話都當真,我在開玩笑你聽不出來?

辛怡有點窘,撓了撓臉頰,“順便道歉,我那番話沒有別的意思。”

邢則挑眉:“哪番話?”

“就是……”辛怡說不出口,“其實我當時是想說你特別會照顧人,只是一種比喻手法。”

邢則颔首:“那你挺會比喻的。”

辛怡:“……”

邢則拿來筷子,分出一雙,遞給辛怡:“我希望我的好兄弟們能像你一樣識趣,對我用上這麽惟妙惟肖的比喻。”

辛怡被他逗笑,醒悟過來,“奇怪,我幹嘛上趕着道歉,聽你這麽說,我确實更吃虧。”

晚飯邢則吃的有點撐,辛怡超水平發揮,每一道菜都合他口味,一不小心就……

邢則又開始擔心自己的腹肌,提議先消化消化然後出門遛狗,辛怡順便能鍛煉下身體,在換季時提高自身的抵抗力。

辛怡沒反對,最近确實嚴重缺乏鍛煉,往年停暖以後可沒今年這麽難熬。

“老虎的習性還在嗎?”電梯裏,辛怡将牽引繩遞給邢則,出門遛彎時,甲胄過于興奮,好幾次暴沖險些把她拽倒。

邢則繞了兩下手腕,将繩子緊纏在手掌上,“已經不在了,萬幸這次時間比以前短,影響持續最久的那次是河貍。”

“當初河面上的堤壩,真的是你搭的啊?”想起來辛怡就想笑。

邢則低頭注意到她的小表情,曲指敲她額頭,“你當初還誇我搭的好看來着。”

電梯門滑開,邢則牽緊甲胄,控制不讓它暴沖吓到人。

兩人按照以往習慣,先去小花園。

“今天除了白孔雀,你還接觸到別的動物了嗎,會不會受到影響?”

辛怡突然開始理解李潤,圍觀邢則确實妙趣橫生,枯燥生活變得有趣許多。

邢則哼一聲,知道她什麽心思,他眼神利得很,一早看見女孩唇角眼尾不着痕跡藏着笑

“今天你可能要失望了。”

邢則行事通常是十拿九穩,成竹在胸,不過數分鐘,信心十足的事情悄然發生改變,他臉色也變得不大好看。

起初辛怡并沒有察覺,照常同甲胄互動,趁着它到處嗅聞,故意拿玩具出來搗亂。

甲胄有一套固定流程,探索完花園,接下來要去物管部辦公室附近。

小區物業辦公有單獨的二層小樓,前方空地安裝了不少健身器材,甲胄會跑去巡視一圈。

走出小花園,邢則忽而定住腳步,謹慎地四下觀察。

辛怡費解的很,學他環眺左右:“怎麽了?”

邢則一改飯後散步的放松姿态,眉梢下壓,攏拳時,頸肩到手臂緊繃如懸岩,微隆的肌肉勁健嵬巍,渾身散發烘烘熱氣。

一雙眼睛更是猶如瞄準鏡,目光銳利,到處巡睃。

氛圍被他緊張狀态渲染的大為不同——環境清幽的小花園瞬間成了危機四伏的大草原,危機蟄伏于暗處,好似随時都會來場生死相搏的激烈較量。

辛怡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但凡邢則不對勁,自然與他的老毛病聯系到一起,她再度喟嘆:“也太靈敏了吧,只接觸一次而已,就……”

邢則照舊自信:“問題不大,在可控範圍。”

辛怡噤聲,無語凝視他。

面前的目光無法忽視,邢則斂眸看她,依舊信心滿滿:“小意思。”

好吧。

他說小意思那就是小意思。

辛怡其實有點暗搓搓的期待,不知道邢則這幾天又會鬧什麽笑話。

拐出小花園不久,辛怡遇到同樣飯後散步的藍苒,兩人湊一起聊小區八卦,互通有無。

聊着聊着,藍苒不大自在地撩發,故作随意地将辛怡往旁邊扯。

結果邢則反應很大,原本安靜矗立的他忽而出聲,聲音聽起來挺嚴厲:“這是要幹什麽,你要偷偷把她往哪裏帶?”

語氣間的責備很明顯。

藍苒笑容僵在臉上,辛怡難堪,暗地裏狠擰邢則手臂,可惜硬邦邦的,根本擰不動。

回頭剜他一眼,邢則故意躲避,視線朝別處飄去。

藍苒借口家中有事,臨走前到底還是找到機會,悄悄同邢則耳語:“邢院長今天怎麽回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咱們瞧,好像很防備我?”

辛怡只能傻笑:“他晚上喝了點酒,酒量太淺,就變成這樣了。”她胡謅了一個借口。

藍苒輕撞她肩膀:“你聽聽自己說的話,還說你倆只是老板跟打工人的關系,我可不相信。”

她剛撞上去,忽而橫插過來一條手臂,結實小臂上筋絡勃勃跳動,顯然是發作的前兆。

面對邢則警告眼神,藍苒讪笑離去。

等人走後,辛怡憋火故意不同邢則說話,身後的人亦步亦趨,對她保護欲激增,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眼前就會多出一堵結實的人牆。

結果,惹來不少異樣眼光。

“邢則,你夠了!”

沒了飯後散步的興致,辛怡拉上草木皆兵的邢則趕緊回家。

當晚,辛怡翻出所有書籍,查看孔雀習性,有備無患。

——孔雀們非常謹慎,它們在灌叢中來食時會不停地左右搖頭并把頭部擡得高高的。

——它們也會跟同伴保持在可見或可視的距離範圍內,當遇到危險後可以第一時間發出群體警告。

“怪不得。”

讀完書中關于孔雀的介紹,辛怡撲進床褥,撈來手機,想着明天随時準備拍攝邢則的異常狀況,等徹底恢複再播放給他看,公開處刑!

第二日一早,辛怡看到邢則時,什麽計劃打算,全部糊成一鍋漿糊。

她嘴角頻頻抽動,視線緩緩上移,落在邢則噴了定型啫喱的頭發上。

今日的他格外不同,特意梳了一個背頭,由于審美在線,倒沒有像吳永旭那樣難看,頭發蓬松有型,露出額頭,整個人平添成熟穩重氣質,像個商務精英。

不難看,甚至可以說很好看,只是……辛怡渾身不自在。

邢則手拿小梳子,理了理頭發,問她:“不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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