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指婚
指婚
Chapter 3
梁夏下班後便回家了,所謂家不過是一間四十平米的廉租房。誰叫自己的父母是瘋狂彩民呢,為了買彩票把房子都賣了,就連宿舍的環境都比這廉租房好太多太多。
“夏夏晚飯吃沒?媽媽給你做了好吃的。”夏芸一見女兒回來立刻上前笑眯眯地獻殷勤。
“我工資還沒發。”梁夏一邊換鞋一邊冷冷說道。
“哎你這孩子,媽媽又沒跟你要錢,媽媽就是關心關心你嘛!”女兒如此開門見山倒讓做母親的有些難為情了。
“我們每天住在一起,你和老爸想什麽我還不知道?”梁夏走到母親面前,捋了捋母親的劉海,“後天發工資。”
“呵呵,先吃東西。”夏芸一聽又有錢了心情便更好了,“你爸吃過了在洗澡呢,你全吃光啊!”
“嗯知道了。”梁夏雖反對父母買彩票,卻沒從根本上斷了父母的念想,每每看着父母歡天喜地的去買彩票她還是有些許安慰的,為人子女,能孝敬的就這些了。
晚上梁夏洗澡的時候,又看見了褲子上的一小片紅印子,還真是陰魂不散。
*** ***
第二天一早梁夏便打工去了,梁志、夏芸夫婦一如既往得坐在沙發上研究彩票。
過了沒多久傳來一陣敲門聲。
“老公啊,你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夏芸拽了拽老公梁志的衣服,懷疑地看着他。
“哪有什麽聲音,這破房子松動了呗!”梁志頭也不擡地回了自己老婆。
“你才松了呢!”夏芸賞了老公一記白眼,轉身走向門口。這幾天她一直心神不寧,財務公司随時可能來收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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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剛準備開門門就被撞開了。
“他媽的原來有人啊!裝孫子啊!”來了三個穿着背心露出恐怖紋身的彪壯大漢,面目最猙獰的一位狠狠推了夏芸一把。
梁志一聽到陌生人的聲音趕忙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夏芸吓得躲到老公後面。
“草你大爺的!老子長得這麽俊俏你們怕屁啊!”三人分隊小隊長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以示不滿。
“我們…不怕…”梁志看着三人手中的棍子講話都結巴了。
“媽的沒工夫跟你們鬼扯,還錢!”小隊長終于進入了正題。
也不怪梁志沒聽到敲門聲了,他壓根不知道這三個人來的目的,還以為入室搶劫呢,只是這目标物色地忒窮了點。
夏芸一個月前背着家裏人偷偷向財務公司借了一萬塊,登記的是梁夏的名字,住址也就是這間破房子。本以為能中個幾萬塊神不知鬼不覺把債還了,沒想到血本無歸,通通奔流到海不複回了。
“請…寬限…兩天,我女兒很快就發工資了!”夏芸緊緊拽着老公的衣角,生怕被活剝了。但其實就算梁夏發了工資也不夠付利息的。
“大哥,這臭婆娘家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小弟之一一臉嫌棄地看着這對夫妻,最恨到難民窟收債了。
“我們可是正經的財務公司,就再給你兩天,還不出錢就把你女兒送來伺候弟兄們!”三人分隊兇神惡煞般離開了。
“老公啊。”夏芸淚眼婆娑地看着梁志,“我也不想的,這下怎麽辦呢?”
梁志剛準備訓斥老婆,突然又傳來一陣敲門聲,這次只有梁志聽到了。
“怎麽又有人來!”梁志怒氣沖沖地去開門,卻被來人瞪得縮回老婆身邊。
“今天是最後期限,拿不出錢就等着斷手斷腳!”又是一波三人組,不同的是,三人手上拿着的是銀燦燦的刀,雖不如剛才的人彪悍,卻更多一份狠辣。
“這……”夏芸徹底說不出話了,這好像是傳說中的□□。
梁志腿都軟了,十天前受人蠱惑跟地下錢莊借了一筆高利貸,現在連零頭都還不起。
“怎麽?沒錢?”大隊長露出兇狠的眼神,晃了晃手上的刀。
“再給我幾天,再給我幾天!”梁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着大隊長的小腿苦苦哀求。
大隊長一腳踹開梁志,“少廢話,給我砍!”
另外兩個聽到頭兒的命令,緊緊抓住梁志的手放在桌上,一旁的夏芸吓昏了過去。
剛準備落刀,門口傳來了低磁的男聲,“放開他。”
衆人皆向後看去,說話的是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身後還跟着兩位助理、秘書模樣的人,這是今天來的第三波三人行了。
“你是什麽東西!”大隊長震怒踢翻了一張破椅子。
“這些夠了吧?”西裝男示意秘書遞上一張支票,面無表情地看着大隊長。
“我們走!”大隊長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領着隊員走人了。
梁志搖醒老婆,感激涕零地望着西裝男,“謝謝謝謝……請坐請坐。”
西裝男坐下後便進入正題,“你們是梁志、夏芸夫婦吧?”
梁志剛從生死邊緣逃回來,還沒進入狀态,但夏芸意識到這三人似乎有備而來,看穿着不像是財務公司的。
“請問來我們家是有什麽事麽?”
“我是季項銘,今天來是想向梁先生求證一件事。”
“什麽事?”梁志終于反應過來,疑惑地打量着救命恩人的意圖。
“這枚玉墜是梁先生的吧?”季項銘從助理手上接過一個盒子打開,“我剛從當鋪買下。”
梁志不曾想過還能再見到玉墜,這是父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卻被他當了換錢買彩票。“是。”
“請問令尊梁靖先生現居何處?”季項銘并不喜歡這對夫妻,典型的不負責任,但爺爺囑托不得不耐着性子詢問。
“你找我父親做什麽?”梁志一聽到有關父親的事立刻變得謹慎了。
“我并不是有意冒犯。”季項銘接過夏芸遞來的茶水,禮貌地抿了一口,“季梁兩家在祖上頗有淵源,今天我是替祖父來尋找故友。”
梁志其實已經猜到一二,父親臨終前和他講過一個故事,他的爺爺梁楊是幫戰友季羚擋了一顆子彈犧牲的。季羚為了感恩撫養他父親,可惜在他13歲時上錯了車,離開首都到了淮海市,再被送進孤兒院,直至娶妻生子都沒有再和季家聯系。
“家父去世三年了。”梁志垂目,他畢竟是個不孝子。
“梁叔離世三年了?”季項銘深吸一口氣,爺爺還在醫院等他的消息,“我可以幫你們把債還清,希望你們願意與我走一趟。”
“去哪?”夏芸還欠財務公司一筆錢,一聽到有人願意還債立刻附和。
“北京。”
隔天梁志與夏芸就随同季項銘飛北京了,只和梁夏說有事出去幾天。
季老太爺一聽說找到了梁家的後人,精神立刻好了許多,一邊喝粥一邊靠在床邊上等季項銘帶人來。
不一會兒梁志和夏芸就在季項銘的指引下進來了,“爺爺,這是梁志,那位是梁夫人。”
“靖兒呢?”季老太爺往他們身後看去,卻沒見着最想見的人。
“家父已經離世。”梁志看着病床上的老者,這便是他爺爺拼死保護的戰友。
“靖兒不在了?”季老太爺布滿皺紋的眼角流下了淚水,他一生戰功赫赫,卻沒能照顧好救命恩人的兒子,“罷了,你們靠近些。”
梁志牽着夏芸向季老太爺面前挪了挪,這病房裏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嚴肅,不禁腿有些打晃,“感、感謝季老先生對家父的照顧,家父臨終前也、很是挂念季老先生的身體。”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啊,老梁救我一命我才活到現在啊!”季老太爺的情緒很激動,吓得季項銘趕緊上前幫他順氣。“你們有孩子嗎?”季老太爺忽然想到了什麽,看這對夫妻的年齡像是和自己的孫兒差不多。
“小女梁夏還有事就沒帶她過來。”
“是女兒?多大了?”季老太爺說這話時,前半句帶着欣慰,後半句帶着驚喜與期待。
“快二十二了,在淮大上學,改天帶她來給季老先生瞧瞧。”夏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好事要上門了。
“哦?好,好。”季老太爺很是高興,“我的曾孫都快二十八了還沒取老婆,我正巴巴地等着曾孫媳婦呢。”
“爺爺!”不等其他人開口,季澤峻的媽媽姚麗琴先喊了聲,仿佛在提醒季老太爺別亂說話,瞎指婚。
“我又沒說錯。”季老太爺像個委屈的小孩般,“峻兒,你過來。”
坐在一旁看書的季澤峻聽到季老太爺的叫喚便走了上前,“曾爺爺。”
“是時候娶媳婦了,梁家的小姑娘就很好。”季羚笑眯眯地看着曾孫,但這笑容的背後有一種威嚴。
“爺爺!”姚麗琴又忍不住叫了聲,瞧瞧梁志和夏芸的衣着打扮,活脫脫的草根啊!那什麽梁夏肯定也是個土村姑,怎麽配得上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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