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婚禮

婚禮

Chapter 6

很快季項銘就帶着他們回京了,婚禮就在明天。

這一晚,梁夏和父母住在季家大宅裏,這種檔次的家具他們還沒享受過呢,一想到不用再逃債,女兒可以天天當少奶奶,夏芸就忍不住感謝老天對他們家的厚待。

“媽你成功把你女兒賣了。”梁夏試着管家剛送來的婚紗,在鏡子面前感嘆人靠衣裝。

“怎麽是賣呢?按照原計劃,到了二十五,媽還是要給你找個高富帥!再說也是你自己答應的。”夏芸整理着裙擺,心裏叫一個甜啊。

“我是怕沒人給你們還債,以後還得給你們送牢飯!”梁夏想不通自己怎麽還有心情開玩笑,連一點明媚的悲傷的都沒有。

“你這丫頭!你敢說你答應季老先生的時候沒有一點私心?”

“反正你們得報答我,以後不許買彩票了!你想啊,季家有頭有臉的,狗仔天天跟着,要被他們發現季家的親家公親家母是彩民多丢人啊!”

“知道了知道了。”夏芸敷衍着,以後戴墨鏡戴口罩買就是了。

睡覺前,梁夏給周寒打了一通電話,扯謊說家裏有事,再幫她向老板娘請一周假,周寒也沒起疑。

*** ***

婚禮當天。

淮海市。

“歡迎光臨。”聽到聲響,周寒習慣性地說了這四個字,再擡頭發現來的人竟然是顧辰和淩琪。

“我還以為是誰呢!”周寒拿過一個盤子遞給淩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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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你一個人麽?”淩琪接過盤子,夾起一塊布丁面包。

“是啊,梁夏請假,這周都不在。”周寒以為淩琪只是普通的問喧。

顧辰原本雙手插在口袋裏,靠在一面牆上等淩琪,卻在聽到梁夏的名字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鼻尖。

“請假?”淩琪把選好的面包交給周寒結賬,“她有事兒?”

淩琪平時并不是個喜歡問別人事的人,今天怎麽這麽關心梁夏了,周寒看了她一秒後說道:“可能家裏出事了吧,我也不清楚。”

“那你辛苦了。”淩琪笑着,若無其事的樣子。

“沒事兒。”周寒見淩琪也沒多問什麽就沒再想什麽。

顧辰重新把手插進口袋,沖着向他走來的淩琪笑了笑。

“走吧。”淩琪挽着顧辰的胳膊離開了面包房。

“真可惜,沒看到梁夏。”淩琪和顧辰上了公交車,靠在他肩頭,一臉幸福的樣子。

“你去買面包就是為了見她?”顧辰皺了皺眉毛,淩琪還是不能完全信任他,這樣的淩琪也讓他有點反感。

“也不是。”淩琪擡起頭看着顧辰,“出去玩當然要買點幹糧。”

“不要再提梁夏了。”

“怎麽辦呢,我就是覺得她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

“和追你的別的女生不一樣啊。”淩琪更親昵地靠着顧辰的肩膀。

顧辰呆滞了一秒鐘,“沒有不一樣,不一樣的是你。”雖然面無表情,卻勝過無數甜言蜜語,讓淩琪心裏很滿足。

*** ***

電視上、小說裏看到的高幹子弟結婚都是吓死人的隆重,什麽悍馬開道、法拉利走方陣、瑪莎拉蒂載新娘、勞斯萊斯當保镖之類的。

季家在京城軍區大院裏是排前三的有頭有臉戶,但這次的婚禮異常樸素,在高幹子弟婚禮中要是排倒二都沒人敢排倒一。

季羚退休後,總政治部主任的位置由他的心腹賈信接任,賈信原本以為季老會推選他的兒子季增,沒想到最後關頭卻力挺他接班,從一個秘書長升為主任實在太光耀門楣了。現在老領導唯一的曾孫結婚,不管怎麽樣都要送份大禮。

但實在想不到什麽賀禮能入季家的眼,只好換個角度,從婚禮出發,季老既然想要低調那他就送個低調的場合。

婚禮最後定在了迎賓館,這可是國宴級別的酒店,得提前三個月才能訂到頂層的宴會廳,季老雖然看中這裏但也束手無策,也不知道賈信用了什麽辦法讓原本的客人讓了出來。

宴會廳沒有奢華的裝扮只有簡單的幾條長桌,考慮到梁夏的學生身份,記者全被拒之門外,梁家并沒有任何親戚出席,季家也只邀請了圈子裏的至交好友。

季老太爺還在世的老戰友屈指可數,關系最親厚的除了梁夏的曾祖父梁楊以外還有前總理肖博。當年和季羚一起啃過樹皮的肖老坐着輪椅進了大廳,他一聽說新娘是老梁的曾孫女立刻從療養院趕來了,一直在靜養的肖老突然要出門,忙壞了一群看護保镖。

“老肖啊!”季羚一見老戰友來了就讓季項銘推他過去,“我特地邀請了你來,就想你見見老梁的家人。”

“是是,我一直想找機會道謝,如果不是老梁,我可能早就凍死在塞北了。”肖博一邊說着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那一年半夜突發高燒,棉被又不夠,如果不是梁楊把自己的被子給了他恐怕現在就不在這了。

看護見肖老先生情緒激動吓得趕緊輕撫他的背,“肖老您不能這麽激動,當心身體。”

“不礙事。”肖博對看護擺了擺手,“帶我去見見吧。”

兩位坐在輪椅裏的重要元老在季項銘的陪同下去了後廳。

“季老先生!”梁志原本在背稿,突然看見季老先生進來便起身走到季羚面前。

“這就是老梁的孫兒梁志。”季羚拍了拍肖博的肩膀,示意他放心,“這是你爺爺的戰友肖博老先生。”

梁志看得目瞪口呆,前總理誰不認識,居然也是爺爺的戰友?做夢也想不到女兒結婚會來這麽多重要的領導啊,趕忙把握機會上前握手,“肖老叫我小梁就行。”

“哎好。”肖博眼眶又濕潤了,俗話說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但這麽多年他從未對梁楊的後人做過什麽,在看到梁楊的孫子時不禁有些尴尬。

“去把小夏叫過來。”季羚對着身後的季項銘招了招手。

“不用不用,新娘子走來走去的不方便,一會兒不就見着了麽,我這病恹恹的樣子別破壞了喜氣。”肖博滿是皺紋的臉吃力的笑了笑,“我們出去吧。”

“老爸!”梁夏拎着婚紗裙擺從小屋子裏走了出來,想看看父親稿子背好沒有,結果看到了兩位友愛的老人。“季…曾…爺爺…”就這麽淩亂了。

“小夏來得正好,快來見過肖老先生。”梁志見女兒比自己還呆只好把她元神叫回來,這個場合丢不起臉。

“肖老、先生好。”梁夏還是有點摸不清狀況,這老人還挺眼熟的。

“知道我是誰麽?”肖博笑着看着梁夏,穿着婚紗的她看起來很是水靈,便忍不住逗逗她。

“書…上哦不…電視上…見過。”梁夏莫名的緊張了,該不會又是曾爺爺的戰友吧。

“肖老真不好意思,小女不學無術。”梁志掐了一把梁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肖老是前總理,讓你多看看新聞你不聽。”

“總理!!!”梁夏吃驚地叫出聲,整一個鄉下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不要吓着孩子。”肖博自認長得和藹可親,怎麽就能把個孩子吓成這副樣子,都能去拍喜劇片了,“這個镯子給你當見面禮。”

“這我們不能收,無功不受祿。”梁志一邊推還着镯子,一邊心在滴血,總理送的镯子夠買好多彩票啊。

“無功?”肖博笑了笑,這父女兩真幽默,記得老梁以前也總說笑話逗大家開心,鼓舞士氣,“你們有功,功可大了。”

“肖老先生送的就收下吧。”現在最懂肖博的人非季羚莫屬了,他們那代人建立的是革命的友誼,“老梁是我們的戰友,對我們有恩,你們作為他的後代一樣是我們的恩人。”

“是啊。乖聽話,不然爺爺要生氣了。”肖博寵溺地看着梁夏。

梁夏清晰地看見肖老先生的手在顫抖,不禁在想曾爺爺到底是一位怎樣的英雄,“謝謝肖爺爺。”

梁夏一激動叫了“肖爺爺”,可把梁志吓壞了,這丫頭怎麽這麽會攀親戚!怎料肖博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叫爺爺好,老季啊,她喚你曾爺爺卻喚我爺爺,這說明我比你年輕啊!”

“呵呵呵……”衆人的腦子後面都畫黑線了。想知道怎麽活到九十歲麽,那就請幽默一點。

“我們先出去,讓小夏好好準備。”肖博一聲令下全部各就各位。

由于賓客人數不多,考慮到年輕人的潮流,所以采用了自助餐的形式,來自世界各地的美食團聚在宴會廳中央,說是饕餮盛宴一點不為過。

禮品都被擺放在了宴會廳的東南角,數量并不多,一切紅包和價值斐然的禮品都被回絕了。剛才肖老出于舊時的恩情送的玉镯是今晚唯一收下的珠寶首飾,那還只是送給梁夏的見面禮,賀禮是一幅油畫,肖老的兒子是非常有名的畫家,動辄價值千萬,還一幅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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