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波
風波
Chapter 8
梁夏辭職的事淩琪和顧辰也知道了,不過這對淩琪沒什麽影響,因為梁夏不再成為她和顧辰之間的話題,他們也沒有再因為她争吵,仍然是同學心中的金童玉女。
顧辰是個心思缜密的人,淩琪一直疑心他和梁夏的事,所以只好暫時把情緒收斂起來,等把淩琪送回家才露出真實的一面。
時間回到小時候。
“聰明蛋你幹嘛呢?要遲到了哎!”小梁夏撅着嘴把頭擡高45度,正對小顧辰家的窗戶喊道。
小顧辰拉開窗戶,冷冷地看着小梁夏,“從今天開始,我不跟你一起上學了,笨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顧辰揉了揉鼻尖,如果不是因為聽到大人們的秘密,又怎麽會把你推開。
但即使把你推開,你也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我們一直是同班,直到兩年前我們還是鄰居,不管什麽時候你都跟在我後面。
怎麽突然消失了半個月呢?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顧辰一個人坐在家旁邊的院子裏,石凳給他的感覺那麽熟悉,小梁夏以前就坐在上面傻傻地看着他,而他假裝在看書,心裏全是她。
*** ***
在季老太爺的庇佑下,梁夏安穩地在季家當着少奶奶。季項銘因為淮海市有個大案子就先回去了,姚麗琴自然也跟着走了,就剩梁夏和季澤峻每天大眼瞪小眼。
季增還在職,公務纏身是必須的,照顧季老太爺的大任就落在了兩個小的身上,梁夏義無反顧地當起了全職看護。
季羚沒上過大學,所以梁夏每每和他說起學校裏的事都能逗他笑上一會兒。
季澤峻就不像梁夏那麽輕松了,他除了要照顧老太爺還要看書、研究案例,博士剛剛畢業正是打拼事業的好時機,雖然子承父業但也不想外界認為他是個靠關系的官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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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敗官司對他打擊很大,一是他占據了天時地利,無論從哪個角度理應都不會輸;二是他輸給了自己的前女友,怎麽也沒想到魏翎會把和他的聊天記錄錄下來,當場翻供。他的智商是超一流的,但情商就不如魏翎了,太過專注于理論的學習,忽略了實戰的重要性,相比于久經沙場的魏翎,打官司的手法還嫩了點。
半個月後。
季老太爺的病情已經完全穩定,只要不受刺激基本不用擔心,加上心中背了幾十年的包袱又解決了,再活個十幾年怕是沒有問題。
曾孫子每天都在搗鼓各種書,季老太爺看得出他手癢,于是安排了一桌離別宴。
“曾爺爺,您的身體怎麽能吃這麽油膩的呢?”梁夏看着面前各類魚蝦肉露出驚恐的表情。
“這些給你們吃的啊,照顧我個老頭子費了不少精神,年輕人都愛吃這個吧!”季老太爺是有多愛梁夏才會帶她來吃大漁鐵板燒啊,要在以前,這種燒烤油炸類的東西是決不允許在季家出現的。
“曾爺爺您不是說這些東西致癌麽?”季澤峻也很納悶,他小時候想吃個羊肉串都被教訓半天。
“又不是天天吃,人活一輩子不就為個嘴麽,天天吃抗癌的就不生病了麽!”季老太爺翻了一個大白眼給季澤峻。
赤裸裸的區別對待啊,季澤峻無言以對,只好埋頭苦幹。
*** ***
淩風藥業被控使用違規藥物謀取暴利的案子在淮海市引起不小轟動,衆所周知,淩風藥業是淮海市最大的藥品股份有限公司,與多家大型醫院長期合作。你要是得個癌症,随便去哪家醫院,化療用的肯定是淩家的藥。
偏偏這種在老百姓心裏紮了根的老字號醫藥品牌和違規藥物沾上了關系,這就和蘇丹紅、地溝油、三聚氰胺什麽的見不得光一樣。
一旦有點蛛絲馬跡,領導就要徹查,衛生局都快在淩風藥業的廠裏駐紮了。媒體都在追蹤報導這個事兒,不光廠房被咬着不放,連帶着車間工人都被盯緊了。
受害者,也就是病人越來越多,一個接一個被查出服用淩風的藥物後某種指标驚天的高,頭暈目眩嘔吐不斷。這個時候氣急了的病人家屬自然要去找醫院理論,醫院再把矛頭指向淩風,才不到三天的時間,拎着雞蛋的家屬們就把淩風圍得水洩不通。
淮海市姓淩的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好巧不巧淩風藥業就是淮大排名第一的白富美淩琪她爺爺創建的,現在的掌門人正是淩琪她爹淩百草。
原本高枕無憂的淩百草一時間被推向風口浪尖,人民群衆火辣辣、閃亮亮的大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就連原本甜蜜幸福的淩琪現在都不能出門,只能坐家裏織圍巾。
淩琪無所不能的男朋友顧辰也被人肉了,知名度又上漲了好幾個百分點。很多看淩琪笑話的富家千金都在思忖着如何接手顧辰這支績優股,雖說不是家産上億的大少爺,但絕對是富一代的種子選手。
女朋友家裏深陷這樣的輿論漩渦,顧辰也無能為力,只能短信慰問。可有一個人在這時候起到了關鍵作用,這個人就是羅輔集團的顧問律師——魏翎。
羅輔的核心業務是做醫療器械的,只是這幾年擴張到了食品飲料等,總裁羅輝正是淩琪母親羅舒的親兄弟,換句話說,羅輔集團和淩風藥業是親家産業,在紐約交易所大屏幕上亮着的心電圖都是一模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淩百草不想花錢搞什麽法律顧問。現在淩百草被告上法庭,羅舒只好求哥哥羅輝幫忙,整個律師團都調到淩風的公司裏去了。
魏翎師承大狀季項銘,就連老師的兒子都是她的手下敗将,必然有資格當首席顧問,帶領整個團隊幫淩百草對抗原告。
地球是圓的,走走你就碰到熟人了。季項銘知道自己的兒子對上次的官司一直耿耿于懷,解鈴還須系鈴人,便做主替季澤峻接了這樁案子,幫一個普通受害者辯護。季澤峻表面沒什麽,心裏可是鬥志昂揚,季老太爺一停藥就帶着梁夏告別京城了。
飛機屁股還沒冷,梁夏就直奔着藥店去了,季澤峻也沒工夫管她,行李交給管家之後便回律師行了。
藥店開在人流量極大的市中心,就算你不會做生意估計也虧不了。梁夏朝店裏張望了一番,三四個白大褂站裏頭,偏偏沒有爸媽。
“小姐你要什麽?”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白大褂朝梁夏走來,臉上寫着:這個點藥店比較閑,不然可沒這麽好的服務。
“我媽。”梁夏正準備調頭尋找彩票站就被白大褂拽住了胳膊。
“卧麻?小姐您确定有這種藥麽?要不你告訴阿姨哪裏不舒服,阿姨給你開點非處方藥?”
“看着我。”梁夏突然盯着白大褂的眼睛,吓得中年婦女不敢再唧唧歪歪了,“有沒有很眼熟的感覺?像不像你的老板和老板娘?”
“像……”
梁夏笑了笑,推開白大褂的手轉身走了。
“有沒有羞恥心啊!!!”梁夏惡狠狠地看着窩在彩票站後面的父母,“你們一天幾個小時呆在藥店裏面啊?”
梁志沒想到女兒這麽快就回來了,一個不穩便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夏芸趕忙扶起老公,理直氣壯地教訓起梁夏,“吼什麽吼!這是對爸媽說話的态度麽?”
“随便你們啦!”梁夏真想抽自己一個巴掌,為了這對活寶夫妻她把自己賣了,結果反而給他們更加放肆的機會,一點悔改的心都木有!
恨鐵不成鋼的梁夏一怒之下抛開了父母,在街上胡亂逛着,一不小心多彎了幾個彎,前面就是淮大。
*** ***
假期人并不多,梁夏索性進去懷懷舊,都大半個月沒擁抱校園了。
淮海大學最與衆不同的恐怕是宿舍樓了,每一號樓皆分為南北兩棟樓,男生住北樓,女生住南樓,中間天橋連接,直白點就是男女交流根本是暢通無阻,只一點,不能留宿,舍管晚上十一點會一間一間查崗。
梁夏和周寒都住三號樓南樓,梁夏是S208,周寒是S308,淩琪與周寒同一間,陽臺後面是一片人工湖,風景很好,睡不着可以爬起來數河邊的情侶。打開宿舍門對面就是男生宿舍的陽臺,經常能看到四個光膀子坐着打游戲,甚至能聽見大嗓門的人說話。
別人對梁夏來說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顧辰就住她正對面N208,可想而知,梁夏總是站在門口遙望顧辰,而周寒就在樓上嘲笑梁夏,有時候還故意吹口哨讓對面男生聽見,這下梁夏公然表白,可想而知,下學期這棟樓上就會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天天觀望等着她的新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