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天】

第20章 【春天】

臨時标記的時間能持續一個月,餘安的身上始終萦繞着檀香的味道,他自己的信息素也一天比一天穩定,清幽的昙花融進了木質香,只是後頸的牙印慢慢變淡。

餘安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腺體,他已經不抵觸看那個地方,一個月的時間馬上就到,身上alpha的氣味變得越來越淺,已經快蓋不住本身的花香。

他摩挲着後頸,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皮膚,注意力盡在即将消失的牙印上。

前幾天剛去檢查過,盡管有了标記他的荷爾蒙依舊處于高值,等标記消退發 情 期是必不可少的。

這是好事,有發 情 期說明腺體已經徹底恢複正常。

餘安有察覺到裴燿信息素的變化,他現在出入都要貼阻隔貼,否則擋不住濃郁的檀香。

發 情 期遇上易感期。

餘安沒來得及細想,浴室門被推開,穿着睡衣的alpha走進來,信息素先一步籠住omega,他身後貼上熱源,被寬健的胸膛抱着。

裴燿難得有這麽慵懶随性的一面,還閉着眼,親昵的動作透出幾分少有的依賴。

果然是易感期要到了,餘安聞着這檀香味覺得刺鼻。

“在幹什麽?”裴燿問。

餘安看着鏡子裏的人,“标記要消失了。”

裴燿嗯了一聲,睜眼掃過餘安腺體的地方,“再種一個就好。”

餘安半是玩笑半是試探:“臨時的我可不要了。”

裴燿埋在餘安的腺體深深地嗅着,omega的香甜讓他的荷爾蒙躁動,卻又不到爆發的點,反倒是加重了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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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永久。”alpha的舌尖在那處來回逗弄着,将所有香甜吃進嘴裏。

腺體恢複信息素後也恢複了曾經的敏感,就算有疤痕增生,依舊受不住這樣的親密,餘安戰栗着,呼吸微亂,逃避似的偏開頭,反倒是把腺體暴露的更加徹底。

“別……”omega捂住後頸,“今天……很重要。”

今天是餘安要去參加首席考核的日子,這一個月以來有了自身信息素和alpha标記的加持,他的身體狀況恢複到了最佳,練琴一練就是一天。

哪怕餘安經歷過首席考核,也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巡演,可到了今天還是不由得緊張。

車禍成了他人生的轉折點,他被撞碎的不止骨頭,自尊、驕傲跟着支離破碎又重組,這次的登臺是他證明自己的一次機會。

月色重組,驕傲重拾,但他不确定這次會不會成功。

他預感了最壞的結果,心裏還是不可避免的期待最好的。

裴燿請了假陪他,親着omega泛紅的臉頰,“還是一次親眼看你登臺的樣子,很期待。”

餘安抿着唇露出一個苦笑:“我會盡全力,不過還是別太期待吧。”

“你可以。”裴燿說,“別忘了,你是最年輕的首席。”

考核是上午十點,他們吃過早餐就出門,裴燿易感期将近,車是餘安開的。

他有臨時标記,荷爾蒙比裴燿穩定,何況也需要做點什麽分散注意力,否則老想着影響心情。

本來餘安父母也打算陪餘安一起去樂團,但被餘安拒絕了,人越多反倒是越緊張,有裴燿就夠了。

餘母在視頻裏打趣,“果然是結婚的人了,現在做什麽都有老公陪着。”

“媽……”餘安有些臊,眼裏是帶着笑的。

“好了, 想逗逗你,讓你放松而已。”餘母說,“小安,別有壓力,你為鋼琴付出這麽多,努力會回報你的。”

“謝謝媽媽,有好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車子駛入熟悉的街道, 餘安駕輕就熟地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下車前突然想起來考核期間樂團不接受外人到訪的事情。

裴燿聽餘安有些愧疚地說這點,反問道:“我是你丈夫,也算外人?”

餘安失笑,“是與樂團考核無關的人,你在外面咖啡廳等我吧?我這邊結束就去找你。”

裴燿說好,握着餘安的手捏了一下,讓他加油。

時隔大半年,餘安再次踏進樂團時有些恍惚,“夢之翼樂團”幾個大字嵌在牆上,logo閃着光,長長的走廊和放慢樂器的大廳以及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一切都沒有變,只有他不同了。

“餘安!”一道纖細的身影撲過來,蘇卉抱住他,情緒激動到哽咽,“真的是你 啊!之前我們聽到你要回來參加考核的事情都不信, 你真的來了!”

這個擁抱很短暫,蘇卉放開他,眼睛紅紅的,“你怎麽樣?恢複沒有?我給你發微信也不回,想來看你也被拒絕。聽說你情況很嚴重,現在怎麽樣了?”

餘安戴着手套、穿着長袖,蘇卉沒有發現他的傷痕。

熟悉的朋友和同事湧過來把餘安團團圍住,噓寒問暖,都在擔心他的身體。

這段時間裏發生了太多事,比如餘安的車禍,比如他成了A市龍頭企業之一的裴家少奶奶。

沒有人關注他已婚的事情,注意力全在健康上。

餘安的嘴角噙着笑,在外人眼裏依舊是那個清隽幹淨的青年,“謝謝關心,之前不回消息、拒絕探望是因為我的身體很糟糕,不想徒增大家傷感。現在我回來了, 一切都過去了,不必去想過去的事情。”

“你說得對,”蘇卉重重點頭,“不過你回來還需要考核嗎?你的實力毋庸置疑啊。”

“從我出事後,碰琴的時間很少,而且車禍對我的影響很大, 能不能恢複巅峰實力是個問題,考核是最公平的,”餘安玩笑道,“免得有人說我走後門呢?”

大家哄笑, 充斥着熟絡又陽光的氣氛。

考核在一間七十平米的鋼琴訓練室,前排坐着考核老師,後面按照順序坐着表演者。

餘安是最後一個上的,坐在鋼琴前,垂眸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黑白琴鍵,短短的幾秒裏眼前閃過很多片段,從三歲學琴開始到兩年前的初次考核,從站在音樂界金字塔的巅峰到半年前的那場車禍。

他緩緩擡起手放上去,手套蓋住了傷口,纖細舒展的身體筆直如松,因低頭而微微凸起脖頸曲線沒入領口,柔韌而漂亮。

指尖壓下,起伏的黑白琴鍵洩出悠揚的曲調, 彈了千萬次的曲子已經熟悉到不用去看鋼琴,他沉醉其中, 那也是與靈魂共鳴的聲音。

·

裴燿在咖啡廳等了兩個多小時,經受了無數男男女女探究又感興趣的視線,虧得有無名指上戒指,無言間勸退很多人,讓他保持了一份清靜。

咖啡續了兩杯,裴燿摩挲着戒指,想着不久前餘安送戒指時的羞澀,眉眼柔和了一些。

當時裴燿還問他戒指由妻子準備是不是不太好。

餘安不在意地說:“那以後的婚戒由你準備好了。”

鉑金戒指非常簡約,只是一個素圈,只不過內側有二人的字母,字體刻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沒經驗的“師傅”做的。

裴燿裝作不知,故意問:“是不是買到假貨了?”

餘安欲言又止,最後不太樂意地去練琴。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在裴燿面前的情緒越來越多, 有時候鬧起小脾氣。

“叮鈴”,咖啡門口的鈴铛響起來, 門被推開,一個纖瘦高挑的青年走進來,在裴燿桌前止步。

他的手套摘了,細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掌是或深或淺的傷痕,并不醜陋,有種驚心的破碎感,左手無名指戴着同款鉑金素圈。

裴燿擡頭看到餘安含笑的雙眼, 嘴角跟着勾起,“考核過了?”

“嗯,”餘安的笑更深了幾分,揚起嘴角,是許久不見的蓬勃,“過了。”

咖啡廳外是明媚的陽光,道路兩側的枯枝冒出綠芽,氣溫也漸漸回暖。

是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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